“我看见你在通往真相的十字路口徘徊不前。”眬适时地开口道，“回头看看，你来的时候是不是还带了什么？除了那张餐巾。”
除了那张餐巾……
瞑几乎立刻得出了答案。是的，她从袭击现场带来准备给眬的重要线索，一条是留过言的餐巾，另一条则是——
“乙叁。奈落之歌和黄泉之声拷问了店长乙叁，他们的目的不是单纯的屠杀，他们在打听什么消息。”瞑脱口而出，先前攒在心中的疑惑也跟着浮上水面，“可是，明明有那么多人，他们为什么要选择乙叁？乙叁不是组织的成员，就算他有个银斗篷的兄长，他本人知道的东西也许还没现场那四个黑斗篷知道得多。”
“那要看是什么事。昨天中午玄樱抄替你去接的那几个孩子，你在开学典礼上见过了么？”眬忽然话锋一转，毫无征兆地问。
那几个孩子……
瞑蓦然想起玄樱抄在席上对她提过，其中某个孩子在组织的数据库里没有相关信息，无法正常入学，而她把那件事也交给玄樱抄全权处理了。至于那几个孩子，罕见的黑发与红眼，别说在学园，放在整个妖祸界都是极其特别的。
“你这次把苍炎的白鬼请回来，为的就是安排在那几个孩子身边？当下各地妖孽都在蠢蠢欲动，个别地区出现了有组织的妖孽活动迹象。自称‘余烬之翼’的家伙创立了‘余烬军团’，不仅吸纳妖孽入伍，还招收人类和妖祸。‘舌’的家伙也不安分，二号人物‘骨手阎罗’仍未停止猎杀我们的人。现在甚至连七王也要回归，你却让苍炎的白鬼扮成新生待在学园？”
“昨天中午，玄樱抄带那几个孩子在祛禳斋23号吃了一餐饭。至于苍炎的白鬼，她本来就没有在你的学园上过学。”眬不紧不慢地走，不紧不慢地说。
“那几个孩子究竟是什么人？”
“我现在也看不准。你作为园长，可以多分点心思到学园去了解了解她们。”
“你把苍炎的白鬼都弄到学园去了，我还有什么好分心的？”
“你就不想知道奈落之歌和黄泉之声为什么要找那几个孩子么？”眬反问道。
“我更想知道奈落之歌和黄泉之声现在在哪儿。”
“我也想知道。”
“你让他们脱离你的视野了？”瞑停下脚步，严肃地问。
眬未置可否，只是继续漫步。瞑本想把眬撇在这里，自己去挖掘袭击事件背后的真相。然而她隐隐又觉得，眬还有什么话要对她说，于是她又跟上前去。
两人无言地穿过密林，来到一块林间空地。空地中央突兀地立着一棵绿柳，绿柳的树干上竟还生发出了一株红花。在幽冥灯火的映照下，一花一柳呈现出了一种莫可名状的凄美。
“瞑，你觉得在这世上，长生不老的除了妖祸和妖孽，还有什么？”眬止步柳前，突然问道。
爱情？
瞑不知道自己为何会首先想到这个，更猜不透眬突然发问有何深意。难道眬要在这种风暴前夕跟她探讨不着边际的哲学问题？
不等瞑想出答案，眬自己开口了：“我关注一个人很久了，她既非妖祸亦非妖孽，却长生不老。过几天等你有空，我们去她开的花店看看，顺便买些她种的长生不老的花来陪陪这一花一柳吧。”
（第四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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