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既然圣木这么重要,你们肯定会好好把它保护起来吧,怎么会被毁掉?”我又问道。
“圣木和其他圣物一起,是容纳在首席大祭司的神杖里的。”
我听到首席大祭司五个字,瞪大了眼睛,道,“所以是紫蓁盛看着么?!”
旺财看着我,道,“神杖平时是由神职大祭司保管,我们发现圣木被毁的时候,神职大祭司被人杀死在神杖旁边。”
说到这里,他突然苍白的脸蒙上了一层混合着哀伤和愤怒的云翳,一时没有说话。我把手覆上他的手背,他将手掌翻过来,握住我的手。
“即使紫氏族长督办、倾尽全部神职的力量,到现在都没有查出凶手是谁——痕迹全被抹去,甚至无从判断是光之方人还是暗之方人所为。神杖,作为光之方结界系统的钥匙,现在是几乎失灵的。”他又继续说着。“神职大祭司是……我的老师,恐怕也是光之方除了族长们之外,最强的男人。能将他杀死的人,也只有暗之方的长老了。”
“可是神杖、结界什么的都很多年了吧?”我问道,“暗之方为什么突然要做这样的事情?”
“……我不知道。”他说,“如果找不到凶手,大概一直都不会知道。比起这个,找到圣木的替代品,才是当务之急。”
听起来很有道理。找凶手根本无从谈起,而就算找到凶手也找不回圣木。“去木神那里……到底有什么难的?”
“首先是我们面临的追缉——但这比起别的,完全不算困难。
“木神被封印在东部、青龙之森深处的圣地里。一千五百年前,青氏败亡,封地被遗弃,变成了青龙之森,而外界所有关于青龙之森里面的地图、资料,全都是一千五百年以前的,有多大用处很难说。我们现在不知道里面有什么,只知道暗之方大概也是无法深入的。
“如果我们前往那里,首先,假设我们击倒了野兽、盗贼,也许还有幽灵,安全地穿过了原来的青氏封地,我们就会到达封印圣兽青龙的地方……”
“圣兽青龙?也是青氏封印的?也是皇族人手一个?”
“不好意思,是的。现在离夏至只有二十多天,而从夏至到冬至之间的半年里,青龙之森对于非木气的所有人极具敌意,除了你,恐怕没人能够靠近青龙封地。就算我们进入了青龙封地,青龙几乎必然被唤醒。根据记载,一条青龙的能力,是足以瞬间消灭千军万马的。”
“‘一条’青龙?那么是有一群青龙……?”
“就像是……一个介于神与人之间的民族。”
哈。真是太令人激动了。“又是被封印的话,大概是不会随意放人进去……而最后,神大概也是不会随便让人从他身上折树枝的了,对吧。”
“没人知道木神是怎样的。”旺财说。“所有的资料本由青氏传承,早已散失。我们只知道,传说青氏败亡的时候,有几个青氏的女人和孩子,逃到了青龙封地去。因此,你,作为青氏后人,也许会得到青龙、甚至木神的允许而通过那些对我们来说是禁地的地方,甚至在灾难来临时,能得到庇护。”
“这就是你说的,我在的话,成功的机会会大一些?”
“应该说,你在才有那一点点成功的可能,你不在,一点成功的可能都没有。”
我沉默了。
突然之间,整个光之方的责任都放在我肩上了么?难道这不应该是族长们和祭司们的事情么?
“如果你不想,不做也可以的。”旺财似乎知道我在想什么。“我们还有能够将大结界的时间延长一点的祭仪,我们也还可以……战斗。就算光之方真的完了,你也是更有机会活下去的那些人。”
“……你呢?”
“作为一个祭司,”他说,“不论是主持祭仪、战斗,还是成为祭品,这些都是我的责任。我不会后退一步,不会迟疑分毫。
“我只是……会挂念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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