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早醒来,吴仙雅顶着一头张扬得近乎放肆的长发,温吞吞地走向厕所。
对着镜子苦战来的一番后,她放弃了用暴力解决问题的办法,转而扭开水龙头,让水流来帮她打理这头翘起的头发。
简单梳洗过后,吴仙雅走回房间,换了身衣服,又走进厨房里,简单做了份早饭。
像个老母亲一样准备好一切后,吴仙雅推开阿蕊思卧室的门,把睡得跟一头死猪一样的她从被窝里拽出来,拖到客厅,并把盛着面条的碗往她面前一拍,说道。
“诶,小懒猪,醒醒,到饭点了。”
“唔嗯?”
阿蕊思揉了揉眼睛,努力睁开眼,但沉重的眼皮依旧在阻挠着她,朦胧的双眼才浮现出一丝清明,又被眼皮给无情地盖上了。
你多挣扎一下好不好。吴仙雅无可奈何地看着又睡了过去的阿蕊思,决定不管她。
反正这小妮子不上课也没事,大夏王朝对外国留学生可是很优待的,只要不犯什么大错,爱干嘛干嘛。
而吴仙雅就不同了,她得为了绩点和学分拼命学习,和一群整天没日没夜沉迷于学习的疯子竞争,争取那个该死的保研名额。
一想到和自己竞争的那些学霸们,吴仙雅就感觉头疼,再想到他们此刻或许已经在教室里奋笔疾书了,她就更焦虑了。
唉。轻叹一声,吴仙雅拎着橘色的挎包,走出了教师公寓。
玄碑市的春天不像春天,冷得很,料峭的凉风里还藏着几分冬天的余威,立于道路两旁的梧桐树还是光秃秃的,一个新芽才向外舒展一下,就又被风吹得瑟瑟发抖,缩了回去。
没有了绿色的衬托,玄碑市的风景便谈不上美丽,随便往一个地方看去,都能望到头,途中没有一点阻挡,场面无比空旷。
而在这单调的风景当中,吴仙雅可以说是一抹亮丽的颜色,而且在一片灰暗的背景下,更加突显了她的存在感。
吴仙雅今天穿的是一件红色的开衫,里边是一件白色的针织毛衣,底下是一条橘红色的百褶裙,和一条黑色的过膝长袜。
鲜艳的颜色彰显了灵动俏皮,再加上吴仙雅那美绝人寰的相貌,自然很是吸睛。
和吴仙雅一个年级的同学那是早就领略过了她的风采,只是要苦了那些才升上大一的纯情小学弟,闭塞了三年的芳心一下子就受了那么大的刺激,这,谁能顶得住哇!
这不,吴仙雅一从他们身边经过,那眼珠子都快蹦出来了,大脑瞬间当机,傻傻地怔住。
待他们回过神来时,哪里还能看到吴仙雅的影子,他们怅然若失地注视着佳人远去的方向,口中念念有词。
“那,那是谁?”
“快!三分钟内给我那个女人的资料!”
“天呐,神仙姐姐居然和我在同一个学校!都过了一年了,我居然还不知道!白活了!”
“我完了。”
……
吴仙雅所到之处,皆如轰炸机飞过,搞得鸡飞狗跳,寸草不生,把那些男人的魂都给钓了去,只给他们留下一具失了神志的身子。
在接下来的岁月当中,他们将因为这个女人而饱尝数年的相思之苦,他们之中的有些人,则会终身因为吴仙雅而痛苦,这份悸动一旦刻在了心底,就再也无法抹去。
开学第一天的课程很是平淡,老师们都在和同学们天南地北地胡扯,吴仙雅对这种情况也是乐于接受,她昨晚可是直播到了十二点,早就累个半死了,正好可以睡一觉。
吴仙雅这一睡便把一上午给睡过去了,下午的阳光已是耀眼,大片大片的,照进教室里,课桌上,书本前,吴仙雅没法子,睡不着的她只能托着下巴,两眼无神,直勾勾地看着前方。
忽然,身边的女同学用胳膊碰了吴仙雅一下,她一个激灵,下意识把课本翻了翻。
但翻过书以后她才察觉到,教室里安静得出奇,大家都屏息着,似乎是被什么东西给扼住了咽喉,发不出声音。
吴仙雅迷茫地看了看那善意提醒了自己的女同学,想从她那慌乱的眼神里瞧出点端倪来,就在这时,一个冰冷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开学第一天就在课堂上睡觉,胆子不小哇。”
“……”
吴仙雅顿时明白了状况,她是被抓了个正着了,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个声音她曾经在开学典礼上听到过,不是党委书记就是副校长,总是就是那些自己惹不起的人物。
硬着头皮站起来,吴仙雅转过身去,面对着那位大人物。
这时,轮到那位油腻的中年大叔呆住了,他已经活了大半辈子,自诩见过不少青春亮丽的年轻女孩,当然了,也上过不少,但这样诱惑的高级货还是头一次见到。
不自觉咽了口唾沫,油腻大叔轻咳了一声,想要说点什么,却惊讶地发现心里竟生不出一点怒气,本来准备好的义正言辞全都交待给了下半身。
尴尬了。
双方都不说话,吴仙雅低着头,等待着训斥,油腻大叔脑子飞速运转,都超负荷运转,冒出烟来了,却还是憋不出一句像样的话来,其他同学则酝酿着各自的小情绪。
突然,一个男生站了起来,他脸涨得通红,脖子一鼓一鼓的,似乎要说些什么。
吴仙雅诧异地看了那男生一眼,第一反应是自己不认识这个人,下一秒,她的想法就变成了,这男生好好地发什么神经?
再仔细一瞅,这男的不就是正在追求阿蕊思的那个富二代吗?他这是想来个旁敲侧击,从自己这入手,卖她一个人情,然后让她在阿蕊思面前多说一些好话吗?
都不是。
那男生犹豫了一会,眼神里闪过一丝茫然,但很快他就权衡完了利弊,正义的天平瞬间倾覆到了一边,他下定决心了,要帮助吴仙雅。
不是为了阿蕊思,是为了他自己。
诚然,阿蕊思长得惊为天人,自己也沉迷过他一段时间,但她和吴仙雅比起来,那就什么都不是了。
为了吴仙雅,他豁出去了。
“咳!”
先是装作老成,学着领导们来了一声标志性的干咳,接着那男生再以一种故弄玄虚的深沉语气,缓缓说道。
“李书记,我想我们可以出去谈一谈。”
这男生脑子是被门夹了吧,怎么会有人这样和党委书记说话的?纵使你是商界大佬的独子,也不能那么嚣张的呀?
光是目无尊长,公然顶撞老师,扰乱课堂秩序这几样道德批判就够你喝一大壶的了,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而且,吴仙雅根本就不需要这个男生来瞎搅和。
“……”
油腻大叔意味深长地看了那男生一眼,他在官场摸爬滚打多年的政治嗅觉告诉他,这是个有点麻烦的主,当然了,如果真要真刀真枪动起手来,他也不会惧怕。
但这场争斗的起因仅仅是一个女人的话,那就有失颜面了,所以,这事还是有商榷的余地的。
“好,这位同学应该是对我们大学的管理办法有些独到的见解,我们清北大学向来秉持开明的校风,我也不是个老顽固,自是懂得偏信则暗,兼听则明的道理,很愿意倾听同学们富有建设性的意见!”
油腻大叔笑吟吟地走过去,还拍了拍那男生的肩膀,举止很是热情和友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失散多年的亲戚呢。
男生没说话,他昂着头,和油腻大叔肩并肩出去了,之后的事吴仙雅就不得而知了,他们暗地里做了什么交易也好,男生动用了什么关系也罢,那都和她没什么关系,自己也不需要去感谢什么,或者报答什么。
用阿蕊思的话来说,那就随意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这套流氓逻辑还真是好用,不但能气死别人,还能说服自己,妙啊。
当然,因为这么一闹,课也是上不了了,好在任课老师心理素质还不错,显然是见识过大风大浪的成熟社会人,给同学们放了个歌颂马克思的视频就抹油开溜了,思维极其迅捷。
回到公寓,吴仙雅也没打算做饭了,今天实在有些身心俱疲,晚上也不开播了,直接鸽子,让粉丝们眼巴巴等去吧。
吴仙雅趴在沙发上,点了个外卖,然后打开微信,在朋友圈里发了一条讯息,大概内容是:
今天挨领导训了,哭唧唧。
然后丢掉手机,径直走进阿蕊思房内,一进去,果真看到她躺在床上看网剧。
被子被她踢到地上,床头的柜子上摆满了零食,衣柜大敞,里边的衣服都乱糟糟堆在一起,窗户也不打开,一袋又一袋的垃圾就塞在角落里,也不拿去扔,就搁那,如莲花一般出淤泥而不染。
这种生活作风,自阿蕊思来到大夏王朝以后就没有改变过,她已经习以为常了,吴仙雅也是。
没多说,吴仙雅便拎起那些垃圾袋,匆匆走到楼下把它们处理掉,回来后又替阿蕊思收拾好她的衣服,有些放久了的,或者是最近买来却没开封的,她将这些衣服分成两个批次,丢进洗衣机。
忙碌了一阵,外卖到了,吴仙雅在客厅草草吃了晚饭,把阿蕊思那份放进微波炉里,等她什么时候想吃就热一下。
时间很快过去,到了晚上八点,吴仙雅再次走进阿蕊思房内,把她身边的被子掀开,接着一脚踢开脚上的拖鞋,钻了进去。
“仙雅姐,吃薯片吗?”
“我刚吃过晚饭。”
“那,喝可乐吗?百事,的哦。”
“不了。”
“可乐也不喝,薯片也不吃,仙雅姐你,真是挑食,太挑剔,对身,体不好。”
“这句话该是我来说吧,你整天吃这些,还不运动,身材居然没有走形,真是见了鬼了。”
吴仙雅把手伸进阿蕊思衬衣里,在她腰上捏了一把,滑溜溜的,皮肤嫩得很,还没有赘肉,这身材管理真是绝了。
“嘻嘻,我可是圣,女呀,圣女,是吃不胖的。”
“当圣女还有这种福利?那能不能也搞一个圣女来给我当当?”
“不行的,圣女,是天选之子,只有接受了,上帝洗礼的纯净,少女,才能当上圣女,其他人没有,那个资,格。”
“这么讲究?”
吴仙雅拿了一块薯片,丢进嘴里。她看了一眼阿蕊思的手机,上边播放着的是最近很流行的一部剧,大概内容是一个男的,爱上了另一个男的,可是那个男的却不爱他,他爱的是其他人,经历了这般那般以后,那男的最终幡然醒悟,而这时,最初那个怜爱自己的他已经不在了。
好一出虐恋。
吴仙雅又吃了一块薯片。
“恩,不过圣女,也没什么好的,”又不能,吃自己想吃的,又不能玩,自己,想玩的,更不能爱,自己想爱的。”
“哦?”
故事的味道。吴仙雅眯起眼睛,仔细端详起阿蕊思的侧脸来。
她可从来没有向吴仙雅讲述过自己过去的故事。
自三年前的那一个冬天,吴仙雅在一条巷子里把阿蕊思捡回来以来,这个少女只对她透露了圣女这么个身份,其他的情报仍处在绝密状态,还没有解封。
说来也是好笑,连对方的来历都不知道,吴仙雅就收留并照顾了阿蕊思三年,而且她也没想过去调查阿蕊思的底细。
吴仙雅有时候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太过善良了,又或者是心太宽了。
这样的性子换在其他人身上,在时下的小说里可能都活不过几章,但她是吴仙雅,是受鸿蒙垂青的女孩,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东西可以威胁到她。
也许吴仙雅这份从容正是来自于鸿蒙的庇护吧,阿蕊思就算对她有所图谋,那最终也只会是她倒霉。
在这个世界上,鸿蒙的力量是绝对的,它就是世界运转的规则,它就是一切力量的源泉,它就是所有生命的最高圭臬。
身为鸿蒙之女的吴仙雅,理所当然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了。
“别吊我胃口,说下去。”
吴仙雅催促着,她抢过阿蕊思的手机,紧紧地盯着她。
然而阿蕊思并没有向她倾诉的意思,她只俏皮一笑,很是豪爽地把上衣一脱,露出了藏在衣服底下的两团丰满。
雪白的球体一阵摇晃,晃得吴仙雅有些目眩。
“没了剧看,那我就,只能和,仙雅姐亲热了。”
“不说就不说嘛。”
“嘿嘿,仙雅姐最,好了!”
阿蕊思向吴仙雅压去,软绵绵的身子贴在吴仙雅身上,没了衣物的隔离,吴仙雅能直接感受到她那暖烘烘的肉体,像一个暖炉一样,舒服极了。
“都说女人是水做的,怎么你就是另类,这么烫。”
“我这是,沸水啊。”
……
两人就着一些没有营养的话题东拉西扯了两小时后,吴仙雅便回了自己房里,临走前她提醒了阿蕊思一声,说微波炉里有你的晚饭,肚子饿了的话就自己热一热。
安静的房间里,吴仙雅坐在窗边的书桌旁,呆呆地望着窗外满天的繁星。
用大夏王朝的历法来算,现在已经是夏历二零五七年了,自“黑骑士事件”已过去了两百年,自“天道破碎”也已过去了一百年。
凡俗世有的东西变了,有的东西没变。变了的,是日益发展的科技造就的风景,大夏王朝已不再是过去那个农业国,而是一个先进的工业国,高楼大厦随处可见,夜晚被彻底照亮,只有在这偏僻的郊区,才能一睹被霓虹掩盖了的星芒。
没变的,依旧是那些各方角逐的势力,撒格逊联邦最近连连搞事,和大夏王朝的关系越来越紧张,这两个凡俗世最强大的势力若是起了什么冲突,遭殃的必然是无辜的平民。
除了凡俗世,还有超人世,也不知道修真界现在怎么样了,同门师兄妹,师姐弟过得好不好,虽然按他们那清冷的性子,也无所谓好与不好了,一群榆木脑袋每天只沉浸在修补天道这件痴人说梦的事情上,还美其名曰有理想有抱负。
妖魔界估计还是战乱不休吧,如果苍狼一族还是不放下他那无聊的自尊,迟早都要因为老龄化而招致种族灭亡的,到时候整个妖魔界就变了天了。
圣人界,不说了,基本上都是一群疯子,他们也不打打杀杀,就是搞各种阴谋诡计,什么招脏玩什么,又是弹劾又是造谣,又是操纵选举又是花边新闻轰炸,乌烟瘴气的,真不知道那些主教们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唉,我想这些干什么,现在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大学生而已。”
就让往事随风去吧,自己已与那些纷纷扰扰都没了关系,现在自己该做的,是好好准备考研,读了研究生以后就去找个能真心待自己好的人,生个孩子,看孩子长大,抱抱孙子,这就算度过了这短暂又圆满的一生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自己这身体已非凡俗,有了鸿蒙的加持和眷顾,一般人早就没法毁了她的纯洁。
只要吴仙雅不愿意,任何人若是想要强行占有她,或对她释放出明显的敌意,或是对她的感情产生了一丝破绽,那么便立刻会有浩大的天雷劈下,把对方烧得渣都不剩。
如此严格和残酷的择偶机制显然大大阻碍了吴仙雅的恋情,这世上根本就没有那样完美的恋人,能同时做到不离弃,不霸占,不嫉妒,就算有这样的人,也不知得找到什么时候。
在这偌大的凡俗世找一个符合标准的人那简直就是大海捞针,而且为此花费的情感成本太高太高,她总不可能每一个看着还顺眼的男人都去试探一遍,那样太不划算了。
思来想去,还是独身好,活得自由又轻松,小日子虽然有些紧张却又很惬意,还有比这更美好的生活吗?至少现在的吴仙雅是想象不出来。
“唉。不想这些了。对了,打个电话问问小天最近的情况好了。”
说做就做。吴仙雅拨通了手机里为数不多的几个号码中的一个,竖起耳朵,满怀期待地等着那个总是带着些冷漠的声音。
“喂,表姐?有啥事么。”
“没事就不能找你啊?”
“当然可以,姐你想什么时候找我就什么时候找。”
“哼,这还差不多。”
吴仙雅愉悦地说道,此刻她的脸上已没了刚才的忧愁,取而代之的全是喜悦,两颊上微微泛起的潮红,以及两只缠在一起,前后摇晃的腿都证明了这一点。
“你现在在干嘛呢。”
“我这不是到起源之地去了吗,哇,这里的环境真是险恶,出门就有人放冷枪,走路不小心就会踩到炸弹,就连睡觉都不安稳,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有人来把刀架在脖子上,逼迫你交出身上全部的财产。”
“那你不是得一直绷着神经?很累吧?”
“还好吧,我把一个人揍了一顿,她怕死,求我不要杀她,我答应了,作为不杀她的条件,我要她晚上守着我,不让其他人靠近。”
咚!手机另一头忽然传来一声响彻云霄的轰鸣,那应该是导弹击中了目标发出的爆炸声,吴仙雅听得很真切,看来吴小天距离爆炸源头并不是太远。
不过吴仙雅一点都不担心吴小天会发生什么意外,自己这个弟弟的实力她最清楚不过了,在整个超人世都是排得上号的,要想干掉他还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不过不担心归不担心,该说的话还是要说,不然以吴小天那个笨脑袋,就没话可说了。
对吴小天略表关怀后,吴仙雅接着问道。
“对了,你就不怕你找的那个人在背后捅你一刀哇?”
“没事,我已经把她睡服了。现在她听话得不得了,整天跟在我屁股后面,赶都赶不走,我都有点烦了。”
吴仙雅顿时哑口无言,她有些愤慨,怎么自己身边亲近的人都是这种极品?
“别欺负人家啊,你那东西本来就厉害,再靠那个玩弄人家感情那就不太好了。”
“知道啦姐,这点分寸我还是有的,我也不是什么女孩都去招惹,倒不如说多数时候都是她们主动,我只是半推半就,迷迷糊糊就上了床而已。”
吴小天的话还没说完,一声凄厉的惨叫骤然响起。
他回头看去,好像是有人要偷袭他,刀子都已经抽出来了,可惜还没跳出来,便被藏在暗处的女孩一枪击中了腕部,他手一抖,刀子便掉了下来。
女孩冷冰冰地看着倒在地上的男子,他忍着眼泪,紧紧握住自己血流不止的手,浑身都在发抖。
看到这反应吴小天就知道对方是个新手,袭击他的理由呢也不是很难想象得到。
无非就是因为吴小天看起来比较人畜无害,而他呢,肚子饿了好几天,神智有些不清楚了,本来是要继续耐心跟踪吴小天下去,可他实在没忍住,就一时冲动,拼拼运气。
这种事在起源之地实在是太常见,吴小天都有些麻木了,他静静地看着女孩,想看看她如何处置这个男子。
女孩感受到了吴小天饶有兴趣的目光,她忽然咧嘴一笑,一双黑色的眼眸变成了一枚月牙。
女孩举起手中的步枪,对准了那在地上挣扎着的男子的头,她没开枪,但枪口也没从男子身上离开。
察觉到这点的男子已不抱什么念想,既然自己选择了这条道路,总会有那么一天的。
万念俱灰的他干脆连手上的伤口也不去管了,就那样干躺着,只等女孩一声枪响,把他干掉,一了百了。
“算了算了,他自己都放弃了生命,杀了他也没什么意思,把枪收起来。”
“是。”
他们如主仆一般,一唱一和,让这出闹剧已一个颇为戏剧性的方式落幕。这正是他们这几日在起源之地经常玩弄的把戏,你想死,我偏偏不让你死,你不想死,我也不让你如愿,总之事情不能按你的心思来。
吴小天把这当成了消遣,女孩也对这种玩法很感兴趣,两人一拍即合,在这一点上达成了高度共识,比高山流水还要高。
“怎么了?”
手机另一头的吴仙雅问道,她刚才似乎听到了某个男人的惨叫声,但起源之地的信号不是很好,听得不是很真切,所以她也不确定那边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没什么,我失手打死了一个人而已。”
“我说,你这样以后还能回归正常的社会生活吗?整天打打杀杀的,我看你都已经对杀人没感觉了,以后万一要是有谁招惹到你,你二话不说对着人家肚子就是一枪,打出个大窟窿来,那还得了?”
“杀了就杀了呗,大夏王朝还不至于人口稀缺到那种程度吧,现在林林总总加起来也有个二十亿了。”
大夏王朝在天道破碎事件中总共失去了约十亿的鲜活生命,那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悲剧。官方已经给它定了性了的。
“虽然比以前是少了很多啦,而且,姐你想一想,那种闲着没事干来纠缠我的人肯定是脑子有毛病的,损失一两个对于基因库极其丰富的大夏王朝来说,根本不是事。”
“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能随意剥夺人家的生命呀?就连一只蚂蚁都是有尊严的,更何况是人呢?”
“嘿,这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我大概还会听一听,但从姐你的嘴里说出来,我只想笑。你都不是人啦,还关心个毛线的人类。”
“这么一说好像也是哦。不过不正是因为我不是人了,而是宇宙的主宰,所以才更关注人类这个族群的价值吗?哦不对不对,我差点被你绕进去了,你这小坏蛋。”
“哈哈。”
吴仙雅若是以上帝视角去审视人类的话,就是从人的外部去评估他的价值,而这种思维恰好和吴小天刚才的话是不谋而合的,都是一种对人类的物化和贬低。
“姐我错了,还请高抬贵手。”
“哼,算你聪明,知道什么叫两害相权取其轻。”
“那是,我可是和姐一样,留着相同的血液,姐你那么优秀,我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一波狂舔,吴小天总算是死里逃生了一遭。以前他曾顶撞过吴仙雅,以至于后来每天的早饭都是烧糊了的粥和烤焦了的鸡蛋,连零花钱都没了。
一想起那段生不如死的日子,吴小天就感到不寒而栗。
“行啦,不跟你这个小马屁精多废话了,时间不早了,姐我要学习了。”
“学习好啊,等姐你考上了研究生,再考上博士生,去大学里当个教授什么的,薪水丰厚,福利那又好,咱家有了你这根顶梁柱,我以后就不用工作啦。”
“去你的吧!”
吴仙雅笑骂一声,挂掉了电话,吴小天这玩世不恭,不思进取的态度真不知道是继承了谁的个性,她家族里几乎每个人都是努力的实干家,怎么就吴小天这般不堪?
真是想不明白。
另一边,吴小天收起手机,眼睛一转,飘向远方。
在离他大约几百米的地方,是一个开阔的沙滩。
沙滩上,各种导弹的残片埋在沙子里,露出漆黑的一角,如灌木丛中的荆棘,充满了危险的气息。
再稍微向远处眺望,一艘巨大的战舰斜斜地浮在海面上,将倾未倾。
它的右舷开了一个大口子,黑黑的铁皮尽数向外翘,海水从这个缺口处灌入船内的水兵宿舍区,淹死了好多好多人。
舰艇上方,火焰在燃烧,如黑暗中的一点萤火,向飞蛾们发出死亡的邀请。吴小天之所以在这等待着,正是为了守株待兔,等着那些所谓的事故调查员送上门来。
“真是惨啊。”
吴小天有些伤感,看着这艘被自己干沉了的护卫舰,心里就没来由地一阵失望。
“你们斯堪的纳维亚邦日子过得好好的,怎么也来插手这起源之地的事”
吴小天从上衣的口袋里挑出根烟来,用嘴叼着,用打火机点燃它,接着狠狠地吸了一口,尼古丁的芳香猛地冲进嘴里,在口腔中涌动着,翻滚着。
“这下好了,本来只是局部冲突,现在就要演变成全面战争了,一旦变成那种状况,大夏王朝肯定要进入紧急状态,一进入紧急状态,我姐的考研怎么办?我未来的软饭生活又该怎么办?”
这事真是越想越郁闷。
吴小天心想,得找个组织让他们背锅,把这事推得一干二净才行。
拂晓了,天边的云彩被烧得通红;
一只海鸥倏地飞过,在地上投下片缕阴影;
舰船上的红白十字旗,正迎着风肆意飘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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