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学院在跨年之际一直有着极为丰富的庆祝活动。起初,这些活动只是停留在校园内部,参与的主体也都是教师和学生。但随着学院周边地区渐渐繁华,并形成都市区域之后,活动的范围也随之日益扩大。
年末最后一天的清晨,除了部分重要区域和保密机构之外,整个中央学院都开始向所有民众开放。各个分院在此之前便已准备好了多种主题的游园活动,接待能力也极为可观。
学生们固然已经甩开了学业的包袱,将几天准备工作中积蓄的期待感一股脑地释放出来,老师和教官们也受到气氛的感染,变得比往日热情奔放了许多。
这样一来,就让整个学院的风貌在来访者眼中,变得像个游乐场一样,搭配上各个分院一本正经的招牌,或多或少地显得有点神经兮兮的。
除了游园活动之外,在上午九点的时候,还将有一支庞大的花车巡礼队伍从学院中央的“伊贝罗广场”出发,驶出学院,在都市区域巡行一整天。
或许是这支车队实在太过庞大的缘故,单单在集合准备的阶段,便已经出了两起事故,所幸没人因此受伤,但也足以令人感到担心。等到它们驶入街道之后会发生什么事,实在难以预料。
当然,与如此盛大的跨年庆典相比,这些倒也算不上什么大事。
但对埃德而言,却不一样。
他成了花车巡礼队伍驶入城市街道之后造就的第一个伤者。
由于狄里克认为芙拉不适合白天出现在学院附近,便只让诺娜带着埃德来参加这场庆典。
在一辆花车经过身边的时候,埃德不知怎么回事就被车身剐蹭到,失去平衡摔倒后险些被卷进车底。车上跳下几个花花绿绿的小丑,也不检查埃德的伤势,七手八脚地把他抬上车,一边吆喝着“去医院,去医院”,一边催促司机加快行驶速度。
花车拐了两个弯,迅速地驶离了繁华路段。
这时,远远看到埃德受伤的诺娜终于突破了人群的层层阻碍,却再也找不到那辆花车的去向。
※※※
尽管不能亲临庆典现场,但狄里克还是带着芙拉来到了地面,在贝鲁研究所上方那栋四层小楼的楼顶远眺。
狄里克准备了一些饮品和零食,两人在楼顶平台铺上一块方毯,坐在那里优哉游哉地开起了野餐。
还好天气不错,冬日的暖阳配上清冷的空气和习习微风,虽然有些微的寒意,却不至于令人感到刺骨。
“你来中央学院几年了?”
狄里克拎起一罐碳酸饮料,拉开拉环,递给芙拉。
芙拉伸手接过,想了一想,回答:“四年多了。”
“每年都去吗?”狄里克朝着学院的方向扬了扬下巴。
“嗯,每年都去。”
“那偶尔漏掉一次也不可惜,反正每年都会有一次。”
芙拉摇头:“不,我觉得漏掉任何一次都很可惜,因为每年只有一次。”
“……”
狄里克无言以对。
芙拉喝了两口饮料,眯起眼睛享受那股清凉冲破喉咙,顺着食道蔓延到胃里的感觉。
“其实也算不上漏掉,至少晚上的活动你可以参加不少,像海边的焰火和篝火晚会之类的,还可以去逛逛街。”
芙拉对此不置可否,一边细细地品味饮料一边思索着什么。最后,她抬起头,换了一个话题。
“我不会问具体的原因,但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在提防谁?我需要躲避的,究竟是什么人?”
狄里克摇头答道:“我不希望任何人知道你的下落,一旦你的行踪暴露,处境会变得相当危险,而我也可能会被送上法庭。”
芙拉偏了偏脑袋,评价道:“你这说辞听起来……很像是一个诱拐未成年少女的变态。”
“就算是吧。”狄里克耸肩道,“你对我的项目来说十分重要。尽管现在因为资金问题不得不暂时停止贝鲁层投射的实验,可是和你这种资质优异的人选相比,钱的问题要好解决得多。”
“这口气跟你现在的窘迫程度一点儿都不匹配。”芙拉撇嘴吐槽。
狄里克轻轻地笑,也不辩解。
这时,他的手机忽然响起来。狄里克低头看了看,说了句“是诺娜”,便按下接听。
“埃……埃德……不见了!”诺娜声音急促,气喘吁吁。
“怎么回事?你慢慢说。”
诺娜连忙整理思绪,把事情的经过大致讲述了一遍,然后说:“我现在找不到那辆花车,也不知埃德被带去哪里了。”
“把你的位置发给我,我马上过去——埃德带着手机吗?”
“我不知道,我想大概会带。”
“我给他开通外网权限,你试着联系一下。不要太担心,我马上来。”
“好的。”
狄里克挂断电话起身,正准备安排芙拉回研究所的地下实验室,结果那女孩却抢先开了口。
“埃德出事了?”
“对。”
“带我一起去吧。”芙拉也跟着站了起来。
狄里克下意识地想要拒绝,可是看到女孩跃跃欲试的模样又有点不忍心。他稍微想了一下,摘掉自己的围巾,围在芙拉脖子上,又帮她把外套的兜帽拉起来,将金色的长发完全掩住。
他退开半步,上下打量了一番,觉得已经很难一眼认出芙拉的模样,便点点头,说:“走吧。”
※※※
狄里克驾驶着浮空摩托,搭着芙拉,赶到事发地点与诺娜会合。
这时的诺娜已经不再像电话里那样紧张了。
“我刚跟埃德通了话,他在医院。”她这样说道。
狄里克没有答话,向身后指了指,诺娜便跨上浮空摩托,坐在芙拉后边。
尽管狄里克的这部摩托比起其他的要大上一号,可还是显得有点拥挤。
狄里克再次启动摩托,在诺娜的指示下,前往埃德所在的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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