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兰伯特按住了自己血流不止的肩头,半跪在地上痛苦地嘶吼着。
隐者左手一挥,又将一道白光打入了沙克罗的体内,昏迷中的沙克罗逐渐恢复了意识,从地上爬了起来。
“嗯?”沙克罗看见不断地在喷血的兰伯特,不由得一怔,“隐者先生,这是您做的吗?”
“沙克罗,你亲手解决他吧,我要查看一下冥铃的状况。”隐者说完,直接无视了兰伯特,走向了他身后的冥铃。
沙克罗也拿起了剑,向兰伯特走去。
此时此刻,兰伯特也只有放弃冥铃了;只见他袖口一甩,一颗灰色的圆球的被弹了出来,在地上摔破了后,从里面冒出了阵阵浓烟。
“没这么容易,没这么容易!”接着沙克罗的视线被浓烟阻挡的空隙,兰伯特左手持剑,以十二分的力量劈向了沙克罗;沙克罗急忙用火伐一架,身体往后推了三四步。
兰伯特拔腿就跑,伤势严重的他速度倒是一点不慢,眨眼间就跑出了门口。
看着隐者解开了冥铃身上的铁链,沙克罗心中一松,向兰伯特追去。
沿着一路的血迹,沙克罗不一会儿功夫就追上了兰伯特;这时的兰伯特已经体力严重亏空,只能靠着墙壁继续走,但当他听见沙克罗的脚步声靠近时,竟然又生出了一股力气,迈开腿跑了起来。
“凰式:炎舞扇!”沙克罗右臂一挥,将燃烧着的火伐在地面上奋力滑过,一面夹带着风刃的橘红色火扇贴地而飞,斩断了奔跑中的兰伯特的左脚,让他当时摔在了地上。
即使是不能跑了,兰伯特依旧没有放弃;他用自己仅剩的左臂还有那条还能用的右腿配合着,眼瞧着又爬出去了几米。
但是这毕竟太慢了,沙克罗从后面缓缓走了过来,一脚踩在了兰伯特的后背上:“你逃不掉了。”
兰伯特没有再挣扎,沉寂了片刻后,忽然笑了起来:“哼哼哼,那就不跑了,本来也没什么好跑的,我们好好谈谈吧?”
“和你?”沙克罗将剑指在了兰伯特的后颈上,“没什么好谈的。”
“那不一定,我刚才突然悟道了什么,想让你听听。”兰伯特的声音开始透出虚弱的感觉了。
沙克罗摇了摇头:“你难道是想要忏悔?我是不太相信了,但我就让你说吧。”
兰伯特又笑了:“哼,我当然不会忏悔。以前我不忏悔是因为我不稀罕,现在...却是因为没有能够让我忏悔的对象了。沙克罗,如果说某一个地方正有人观看着世上发生的一切,虽然世事都是自然而然的在运转着,但那个人也可以轻易搅动这一切,那当他看见了那些被植入了死途虫的女孩儿,还有冥铃时却什么都不做,你会怎样想那个人?”
“我当然会像厌恶你一样厌恶那个人。当面临错与对的时候,根本不会有中立,想要的中立的人往往会比真正的恶人还可恨。”沙克罗果断回答道。
“这样啊,”兰伯特点了点头,身体突然抽搐了起来,紧接着就是止不住的狂笑,“哼哼哼....哈哈哈......!可惜,太可惜了,正义竟然不是绝对的;你们整天挂在嘴边的话,没想到有一天竟然让我见证了它的错误!哈哈哈......果然肉弱强食才是真理,被欺凌的弱者就连处在最最顶峰的存在也不会可怜,真是可惜啊!哈哈哈哈哈.......”
沙克罗明显是被兰伯特这突入起来的颠笑给激怒了,他将自身的重量又往踩在兰伯特后背上的右脚加了一些,厉声道:“你笑什么!有什么很好笑的吗?”
由于后背上的重压,兰伯特咳嗽了起来,但还是笑个不止:“咳咳咳,嘻嘻,当然好笑了,只是你不懂。话说回来,你真的赢了吗?我现在的确是处在一个比较狼狈……哈,还是说,时刻都会丢掉性命的情况吧。但是我的死有什么意义呢?我的死不能够让已经发生的事重来,该痛苦的还是痛苦,该疯狂还是疯狂;外面那些和你们杀成一片的女孩儿你看见了吧?她们也同样沾染了血腥,那会和我的阴影一起陪伴她们一生......嘻嘻,我又想笑了;今天你杀了我,以后你总会见到更多的黑暗;总有一天你会发觉:正不一定胜邪。而你此时争取来的片刻的温暖与幸福,只是为了能让你在坠落时,粉身碎骨之前,更加的绝望罢了。”
“去死吧。”沙克罗抬起了手中的剑,不再给兰伯特说更多话的机会一剑封喉,结束了兰伯特。
一切重归于寂静,好像是代表着什么的结束,但事实上......
兰伯特的话,在沙克罗的心中留下了一个疙瘩。虽然他不断地告诉自己,不要把兰伯特的话当真;但是一种不甘,不忿的心情还是挥之不去。
死亡玫瑰的灾祸不会再蔓延了,但是他的余波和曾经带来的伤害又能回复多少呢?
正义,永远不会缺席;但是他的迟来,也任由了邪恶的滋生。尽管这本不是维护正义的人的错误,可痛苦为何又这么强烈呢?
沙克罗这时候想起了冥铃,这个由他陪伴着,克服了曾经的磨难,成长起来的女孩儿。如今她又受到了伤害,但是也结束了;自己需要振奋起来,治愈她受到创伤的心灵。
想起冥铃的时候,沙克罗总会感到一种幸福感。
他不希望自己有一天会带着这份幸福而坠落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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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个月后。
死亡玫瑰的覆灭并没有对人们的生活产生什么影响。在以前,死亡玫瑰最猖獗的时候,人们只会在提起它时表示出愤怒;有孩子的人会比较担心,但毕竟死亡玫瑰的目标从来都是孤儿,流浪儿还有穷人家的孩子,所以这股恐慌很快就在多数人心中消散了。
但是,死亡玫瑰还是在人们看不见的地方留下了丑陋的疤痕。
不管是冥铃,沙克罗还是那些被解救出来的女孩儿们,在关于死亡玫瑰的最后的报道里都始终没有出现过。这是对当时人的一种保护,但这种保护,在人们都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能持续多久呢?
女孩儿们在那之后的去向是由帝国管理的机构,在那里她们会接受心理上的治疗,直到能够恢复正常的认知,重新融入社会位置。在治疗的最开始阶段,所有的患者都表现的很狂暴,不愿接受治疗,不得不采取强制手段。现在大多数的人都能配合治疗了。
六个月来,康复的人数为零;想要突破这个数字,需要很长的时间。
冥铃受到的刺激比起那些女孩儿们还算好的,身体状况也奇迹般的没有出现异常,死途花完全的缩回了死途虫的体内,被吸走的生命力也不断地在复原。
一个暑假的时间,事务所的众人都在耐心地疏导着冥铃,偶尔会带她到外面转一转,呼吸新鲜空气的同时也能和不同的人交谈。一切都像是她第一次来到事务所时的样子。虽然海边没有去成,但是暑假过后,冥铃还是正常地去上学了;同学和老师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奇怪为什么暑假时她不和别人玩。
转眼间,新学期的上半年过去了,迎接着孩子们的是寒假。
诺尔格兰十三世二十年的最后一天,新年前夜。
马卡诺城罕见地下起了雪,白色的城市中,万家灯火辉煌,大街上也热闹非凡;过年了,这是多少人一年的盼头啊。
不知道是那个人说过(有可能是作者自己胡诌的):“风雪之中,家中的炉火更显得温暖。”就如同雨中闲散在家的感觉,一样惬意。
沙克罗的事务所就很符合那句话了,新年夜晚,好朋友齐聚在壁炉旁边;久一年的辛苦,不愉快都过去了,新一年的还没来。
作为新年夜的庆祝,事务所的人都要表演自己的节目;杰克选择的是诗歌朗诵,虽然没人听得懂,感情也不怎么投入,但是大家表示很有意思。亚伯拉罕的表演是:快速作画,用各色铅笔画出了志愿者杰克的一副半身图。莉莎和莉莉表演的是双簧,不仅表情演义的惟妙惟肖,就连声音都一模一样;直到表演结束,大家还是没分清到底椅子上和椅子后的哪个是莉莎,哪个是莉莉。
正当玛吉纳表演着空手劈砖的时候,沙克罗意识到冥铃不知道在哪个节目时离开了。
他来到了二楼,敲了冥铃的房门却没有回应,看见门没锁就进去了。
冥铃正用手托着下巴,看着外面飞舞的雪花,不时还用手指在湿漉漉的窗户上画着什么。
“你不喜欢表演吗?”沙克罗走到她的旁边,轻轻地问道。
“没有。”冥铃很自然地将头靠在了沙克罗的肩膀上,“我只是没有准备自己的节目。”
手掌心的温度从肩部传来,沙克罗把手搭在了冥铃的肩上,微笑着:“寒假才过去了一半,开学前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海边。”冥铃用她那紫水晶一般的双眼注视着沙克罗。
“海边是要夏天去啊,”沙克罗苦笑道,“明年————过一会儿就是今年了,那时的夏天再去吧。”
从冥铃的房间的窗户向外看,能看见中心市区河畔的景象;虽然距离新年夜的高潮————零点烟花还有一段时间,但是现在已经能看见,零零散散却又不间断地烟火在天上展开了;七色的火光映照在了二人的脸上。
“明年夏天带我去看海,说好了。”冥铃向沙克罗伸出了一根小拇指。
沙克罗用自己的小指勾住了冥铃纤细的那一根,温柔的双眼和冥铃的眼相对:“一起去。”
在沙克罗的目光下,冥铃脸色微红,悄悄地转过了视线;但是沙克罗却撩开了她的头发,抚摸着她的脸颊,嘴唇缓缓地接近......
最后重合。
“新年快乐。”
(这一卷在这里结束很好啊,你们说为什么还要接着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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