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三个月后，他在旅顺要塞旁边的中华帝国海军士官学校宣誓，开始了一个海军军官生活。”
“但陆威没有意识到他是从另一个煎锅跳入了火海，和老学员针对新学员实施的有计划的恐怖行径相比，海军上士的残暴只能算温和的随意行为。最可怕的是毕业班学员，他们是那个组织严密计划中的核心，也就是地狱中的撒旦。”
“或许是中华帝国海军的第一代教官都是日本人的问题，海军内部对新水兵和新军官也就是所谓海军中的菜鸟那是相当的不友好，哪怕是军官学校也没有免俗。”
“好在陆威有三个月的时间可以分析这个问题，想出解决之道。这三个月里，高年级的学长们都在海上参加军事演习。他想，只要能坚持熬过这九个月的艰难时刻，整个世界就是他的了。所以他对自己说，母牛或是女人都能挺过九个月的时间，我也可以。”
听完我这么说，我胸前的林淼依发出了轻微的笑声。
用下巴在她的脑袋上磨了两下，我又继续开始讲故事。
“陆威下定决心后，他在心里把可能遇到的种种不幸分成三种类型，必须忍受的，可以避免的，应该积极去追求的。在统治者们返回学校继续**新学员之前，他已经针对每一种典型情况设计了应对原则。他准备坚持这些原则，只在情况发生变化的时候租出微调，而不是手忙脚乱的临时抱佛脚。”
“刚才说到了陆威所要面对的情况，他准备好了相应的对策。必须忍耐的事情里，有一项是应付没完没了的询问。他知道，新学员绝对不能用我不知道来回答高年级的学长，尤其是毕业班的，用我不知道来回答是过不了关的。”
“问题通常是一下这些类型，学校的历史，海军的历史，海军中很有名的话，首长的名字，各种运动项目里的明星运动员，晚餐的食谱是什么，等等。”
“其实这些都难不倒他，毕竟这些问题的答案可以背下来。但有一个问题例外，那就是到毕业还有多少秒。对于这个问题，他想出了一个捷径。随时寻找捷径，这个习惯使他在以后的岁月里受益匪浅。”
“什么样的捷径？”
“嗯？其实也没什么，每天早上起床号吹响的时候，先算好离毕业还有多少秒，把它当成基数，以后每过一个小时减去一个数。比如，六点起床后过了五个小时，就是从基数里减去一万八千米秒，这以后再过十二分钟就再从那个数里减去七百二十秒。”
“再比如，某天中午，离毕业正好是一百天，说准点吧，时间是中午十二点过一分十三秒。假设毕业典礼按照惯例在十点钟开始，陆威会回答，八百六十三万二千七百二十七秒，长官！他的回答几乎和他的班长问他问题时一样快，这只是因为他已经提前完成了绝大多数计算工作。”
“每一天，他时常会看着自己的手表，假装在等待着某个时刻的到来，其实他是在脑子里做减法。”
“后来他又做了革新，他发明了一个十进制的时钟，不同于我们常用的那种每天二十四小时，每小时六十分钟，每分钟六十秒，他把起床号和熄灯号之间的时间分成了一万秒一段，再把每一段细分成一千秒和一百秒，并记住了一个换算表。”
“你可以想象出这种办法的优势所在。对于任何人来说，从一个长长的百万级的数字里减去一万或一千，用心算很容易，即快又不容易出错。但是如果要从这个百万级的数字里减去七千二百七十三，那就难得多了。陆威的这个新算法在计算最终得数时不需要借数。”
“比如，起床号过后的第一万秒是上午八点四十六分四十秒。陆威做好了他的换算表，并且牢记于心，这只花了他不到一天的时间，对于他来说，死记硬背易如反掌，这点从他学习英语的过程中就能看出来了，他记住2000个单词只花了不到一周的时间。”
“而掌握换算表以后，他眨眼间便能算出下一个百秒结束时是什么时间。但这只是一个约数，它的最后两位总是零。以这个约数为基础，在后两个零的位置分别加上两个数，代表仍要以秒计录的时间”，这就是准确答案。这样一来，陆威可以算得飞快，跟读出一个百万级数字所用的时间差不多，而且每次都正确无误。”
“他没有像大家解释他的技巧，所以被大家视为一个运算速度快如闪电的计算器，一个在某些专业领域显示出极高才能但是智力低下的人，就像是阿甘正传里的白痴阿甘一样。”
“阿甘正传是什么？”
“电影，算是二十世纪比较有名的一部电影。”
“是么？至少我在看这段时期电影的时候，没有发现有这部电影来着。”
这之后我没有插话，因为我突然发现我说了一个带有漏洞的东西，那就是这个世界是否有阿甘正传这部电影这回事，不过话已经说出去了，就由他去吧。
“那么不要纠结这个了，你只要知道当时的人们认为他是一个低能奇才，也就是刚才我所说的，一个在某些专业领域显示出极高才能但是智力低下的人，陆威当时给周围人留下的印象就是这种。”
“但其实他不是，他只是一个农村来的孩子，在一个简单的问题上动了一番脑筋。但他的班长却相当不满，认定他在耍弄小聪明。意思很简单，班长本人没有这个本事。”
“啊，这是嫉妒呢，丑陋又扭曲。”
“没错，于是他的班长命令他背诵对数表。陆威没有抱怨，除了那种结结实实的工作，他不介意做任何事。他开始背对数表，每天背二十个。这个数额是毕业班学员给他规定的，他们觉得这已经足以让这个小聪明吃大苦头了。”
“陆威背下了头六百个对数值后，毕业班学员开始厌倦这个游戏了。但是陆威又背了三个星期，记住了对数表上的头一千个数值，这使得他能够运用插值法得到一万个对数值。从那以后，他再也不需要对数表了。在计算机还没有广泛应用的那个年代，这个能力是非常有用的。”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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