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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口水是解除不幸的良药

第五章 口水是解除不幸的良药

会长接了一通简短的电话,然后以极其敷衍我们的态度声称要出校外办点私事,保证日落之前会回来解决我们的巨额债务问题,然后把自律会的门钥匙交给了我。

“后面几个小时你们自由活动,要待在这里(自律会)也可以。柱觉还没答应入会,钥匙还是交给忘我你来保管。”

皇甫一点也不稀罕,但还是表露出不满的情绪,一个人沉闷地躺倒在沙发床上。

“柱觉,记得把你撕碎的纸屑打扫干净。”

会长这样命令道。

皇甫不会听从,也好像没听不进去。他连反感的声音都没有吭一声,该不会7秒不到就睡了吧。

在日落之前的几个小时,我在自律会办公室里无所事事地打发掉了。会长一离开,我本来还想和皇甫聊点什么,皇甫早就闭上眼睛侧身睡着。即使理解和谅解挽回了友谊,半年的空白期仍然是可怕的。

我叫了几声皇甫的名字,他没有回应,看来是真的睡着了。

刚刚发生那样的事,胡思乱想的我根本睡不着,皇甫却这么轻松就睡着了。轻松?我怎么会这么认为呢?

我一个旁观者,为何反而比当事人还要累?

满是疑问,什么时候能多点肯定的答案?

又来了!

……

我坐到了会长的位置,转椅嘎吱嘎吱地转起来,漫无目的的目光停留在了黑色的玻璃柜书架上。

一本经典童话的精装本漂亮的书脊聚焦了我所有的视线,一开始我以为是上官焰学姐的收藏,没想到上面的签名是“Mr.Z”。会长那样成熟的高中生还保持童趣,真的假的?

我只是为了打发时间才找本不烧脑的书看。

绝对不是以为里面有什么秘密!

精装本有一条书签红线,夹在一个故事之间,是最近才读到这里吗。

美丽的公主看不见自己的容貌,以为自己是丑陋的怪物,善良的她害怕吓到别人,就孤独地躲在了偏僻的高塔里。其实这一切都是丑陋的老巫婆欺骗了公主。后来邻国爱冒险的王子发现高塔,邂逅了公主,告诉她她是多么的美丽动人。为了让公主对自己有自信,王子勇敢的杀死了邪恶的老巫婆。公主的诅咒解开了,公主看到镜中的美丽自己,终于鼓起勇气接受了王子的爱意,从此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又是一个不幸的人变得幸福的故事,童话里的公主都那么幸运!现实的皇甫也遭遇着赔款二十万的不幸,拯救他的王子也快来了吧,快了吧!

恰时,我的手机急促振动并大声响起铃声,是会长打来的。

不用我叫醒皇甫,铃声已经充分履行了闹钟的义务,皇甫迅速起床后状态清醒反应灵敏,活像一个受过训练的警方卧底。

我换到沙发椅那里坐下,才接通手机开免提。

“到雕像这里来吧,见证奇迹的时候到了!”

“以为你是牙签,会变魔术啊!”

皇甫很不喜欢会长玩笑似的语调。

现在担当王子一角的人反过来是慕容会长,却是被皇甫视为仇人。现实真是残酷。

会长做的事能不能称为拯救可就难说了,若是共赢行为倒说得过去。皇甫才不会这么想。

天色近黄昏,再过不久估计就看不清楚谁是谁了。会长是有意挑这个少有人活动的时间吧。

我们在雕像台集合,安朵丝在这个时候身体的轮廓散发着柔和的红色的冷光,她的存在变得特别显眼,但也就只有我们三个人能看到她的所在。

为什么会发红光啊?

“别在意,很快会消失的。”

安朵丝是看穿了大惊小怪的我心里活动没说出来的问题,十分平静地说道。

“哦……嗯”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惊讶的,但还是挺好奇的。都已经高中生了还好奇什么,不是小学生了哟,默默接受所有幻想的展开不就好了,多朝大人的方向前进。没误解什么吧!

断角还好好地拿在会长的手上,呃,一点都不好。

“你的架势是想进行推理秀吗?”

皇甫讥讽道。

“真相已经不重要了,我说过有其他的解决方法。”

独角兽的角在会长的手上轻轻地抛上抛下,看她一脸“交给我没问题”的自信表情,我用双手合十身鞠躬的夸张动作拜托会长。

“会长,独角兽的角就拜托你了。”

“你打算怎么办,还会使什么魔法让雕像复原吗?”

“白痴,魔法这种幻想的东西怎么可能存在,这种时候当然是借助人类文明科技的手段。”

听会长用指出常识错误的口吻说着认真教育人的话,皇甫和我都瞄向安朵丝,这么魔幻的存在就在几步远的地方闪闪发光。

居然还睁眼说瞎话,皇甫想再打慕容紫一次的心都有了。

会长不紧不慢从口袋掏出了人类的科技产物,摊在手心给我们看。

“特地在外面买回来的。”

没有错,我也认为那是人类很伟大的一件科技发明——502胶。

“胶水可以黏得回去还用得着开二十五万的巨额罚单,卖什么傻啊!”

皇甫怒不可遏地拍落了会长手上的胶水!

“冷静点,皇甫。一看就是开玩笑的啦!”

我从背后架住皇甫的胳膊,阻止挥舞不停的拳头。

“阿紫,别捉弄柱觉了。”

听到安朵丝温柔的声音,我都怀疑谁才是真正的魔鬼了。

“柱觉可真没气量,连个玩笑都开不起,这样下去哪有女生愿意接近你,一点幽默都不懂!”

会长揉了揉太阳穴戏弄道,然后把断角放到了安朵丝的手心里。

“放开我,让我出口恶气!”

“淡定点,皇甫。”

“你让我怎么淡定?”

给皇甫降温之余,我看到安朵丝手里拿着断角,将圆断面朝着自己的嘴,然后把口水流到了断面上涂匀。

这色色的健全的橘黄色画面是怎么一回事?夕阳无限好啊!

我还是不好意思地别过脸,而皇甫两眼无神地看着。

娇小的安朵丝飞到了白独角兽的头那里,把断角粘了上去,再温柔地摸一摸。

就这么简单的一个动作,解决了二十五万的债务。

鬼都不信!我信了!

“这样就OK了,果然在伤口处抹点口水很有效果。”

慕容紫面带微笑地说。

“从你嘴里说出来谁信啊?”

皇甫十分不安地大声说道。

“我是信了。”

“放一百心吧!”

安朵丝也点了点头保证,皇甫才勉强收起不安的表情。

会长此刻盯着不吭一声的皇甫,皇甫也注视着会长的眼眸。

“……”

这不是恋人静静地目送作别,现实没有这种美好的瞬间。

“……”

“今天就到这里了,明天再见。”

会长先招招手道别,转身回学校的女生宿舍。

馥高明令要求外地入学的女学生必须住进内宿,而对男学生方面则选择自由。校方的意思是男高中生应该学会自由保护了,而女高中生无论何时都是重点强制保护对象!而且女生住宿条件优越服务上等,基本没有女生反对这项怀柔政策!

“明天见。”

我出自真心地回道。

皇甫转过身看着独角兽,他是希望最好不要再见了,也知道那是不可能。

目送会长离开的背影,安朵丝并没有消去玲珑的身影,她们好像还在交谈什么吧,慕容会长还回头看了一下,然后以一副还是算了吧的表情转过头去了,渐行渐远。

“太乐观了,只有爱芬的力量是不够的,隧道的异变还在继续。所以……”

“今天一直等小安先说再见的,其实现在解约也没什么……”

“明天。”

“……小安也会带走我的记忆吗?”

“不知道爱芬的解约条件前,我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这个小礼盒是给小安买的饯行礼物,能带去那边的世界吗?”

“转化成数据信息,没有问题。”

“太好了。明天的事明天再说,今晚要开心点。”

“魔女不是一个千篇一律的人,我和爱芬的解约条件可能不一样。”

“是个好消息吧?”

“大概。”

“……”

黄昏中的独角兽雕像染上红铜色,像是堂堂正正战斗后的为自己披上荣耀纱衣的战士,它们高傲神圣的眼中现在只有可敬的对手,而不是脚下两个曾经妨碍过它们圣战的凡人。

“这么简单就解决了。”

“你不是最讨厌麻烦的吗?”

“我不会是中了慕容紫的圈套了吧?”

“圈套,什么?”

“没,没什么。”

当事人否定前言吱唔其词的时候,既然不想说我也不会捅破。皇甫把它放在心里,看来就算真是会长所为,他也打算无视一次。

“给今天的事情做个总结好了。”

我深呼吸了一口气,说道。

“啊?”

“故事主角破坏学校重要的雕像,欠下巨额债务,为了偿债反遭敌人利用,不惜拆散一对幸福的兄妹,剧终!”

说完后就吃了皇甫一记右拳,我揉着生疼的左臂,脸上却忍不住笑意。

“讨打还笑得出来,你是M吗?”

“我说……你是不是忘了帮会长解除契约了?”

我马上换个话题,这也是突然想起来。

“她们不主动提起来,我看还是算了。”

“……”

“回去了。”

皇甫两手钻进裤袋口,转身朝校门口走去。

“你在校外租宿?”

“不算是,只是借住在舅舅的公寓。你呢?”

“我家已经搬到这附近了,所以我才会报考馥高。半年前本来就应该告诉你的,怎么说呢?”

“我出了校门往左拐,你同路吗?”

皇甫直接说,不理会我踌躇的措词。

“不巧啊,我往右走。”

“是吗?”

皇甫用遗憾的口气说。

“听到你是残卷读者,是被需要的唯一存在,这可真是主角宣言,当时我心里真是有一丝的妒嫉。”

“这种身份我才不要呢!完全就是瘟神附体!”

“我倒是羡慕起来了。”

“你应该再吹吹风冷静点,我们可是被迫揽上那么麻烦的不幸事。居然还扯上世界毁灭这么荒唐的事,没想到比算计我那么多的慕容紫还有更可恶的魔女,格兰蒂尼法,该死的老太婆!”

“我一直把你当成是挚友,可皇甫你是自认为的把我当成朋友,那个特别的理由还能再和我说一次吗?”

“……因为是朋友的‘朋’是心中的两轮明月,信任与理解。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用在说了。不然……我会恶心的。”

“是吗?那就让我感谢一下这尊独角兽雕像。”

我抬头看着雕像说道。

“新的不幸悲剧的开始!”

“就算是悲剧,你也是悲剧中的主角,不都很有传奇色彩的人物。皇甫叔叔真有先见之明,才为你取了这么直接的名字。”

“那不过是户口本登记的时候被粗心的登记员搞错了,老爸也完全没发觉,事情一拖久了又嫌麻烦都懒得去修改了。唉,这还是我不懂事的时候就发生的不幸!”

“这也算是命中注定了。”

“我看是某个比我还不幸的神搞出来的恶作剧才对,尽给我染上悲剧的色彩。”

皇甫咬牙切齿恨恨地说道。

到达校门口的时候,我们在这里停驻了一会儿。相聚相别,今天发生的事情特别觉得有滋味。

“这个学校的名字……”

皇甫悲凉的口气说道。

“啊,是个很有香气名字,今天早上我已经发表过感想了。”

“馥馨——不幸,不幸——馥馨……”

“还真是……别给我传播消极思想!”

天渐渐暗了下来,突然刮起的一阵阴森森的大风。

“今晚,风儿还真是喧闹。”

我挪用一句搞笑日常的台词,得到的反应却是皇甫脸上的恐慌!

像是听到什么可怕的消息,皇甫拔腿就跑。

朝着学校里面,离枪子弹的速度奔向雕像,确认平安后又面无表情地跑了回来。

“你在担心独角兽的角?”

“我对那口水做法可没那么有信心,你就一点顾虑都没有吗?”

“那可是美少女的口水!要知道这就像是受伤流血的手指被美少女湿润的口水温柔地包裹着一样,瞬间就可以被治愈了。我看你也没露出一脸大事不妙的样子,安了。”

“歪理真多。走了,拜拜。”

皇甫背过身往与我相反的方向招招手,道别了。

“拜拜。”

几声青蛙叫声响起,在这昏暗的时刻听起来真不舒服,我的短信铃声也该换了。

“对不起。”

会长发来的短信内容。

“会长该诚心道歉的人是皇甫。”

我回复道。

“那还是快点找回他的心跳吧。”

说得也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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