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
在两栋建筑物的夹缝中,浓郁的血腥味在空气中肆意弥漫着。
一具新鲜的尸体绷在那里,眼神中写满了哀求与绝望,肠子也被截成了数段,从腹腔中缓缓滑落而出。
一个人影从其中缓步踱出,左手的锥子,右手的剪刀,风衣的兜帽,微微上扬的嘴角,不,是压抑着欢愉的狂笑。
毫无疑问,他就是凶手。
然而,一个曼妙的身姿却在此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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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号台风‘安妮’今早已加强为强台风,预计于今晚将在我省东南沿海登陆,请大家做好防台风准备,”天气预报的主持人如是说道,“紧急插播一条新闻,警方今早在工业园区附近发现了一具尸体,凶手的作案手法和三天前的死者如出一辙,且作案手段极其残忍,警方初步推断为同一嫌疑人作案……”
“爸,电视声音小点,我还没睡醒呢。”谢听间说着就把头埋进了被窝。
“起来了,一会儿还要陪老爸去见何老板呢。”谢先生在客厅说道。
“昨天我不是说了要睡到中午嘛。”谢听间抱怨道。
“再不起来下个月零花钱可没了。”谢先生拿出了杀手锏。
“这才几点啊,哎……”谢听间伸了个懒腰,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从床上坐了起来。
“周末回来一趟,还要被你拉出去应酬,真是活遭罪。”谢听间打了个哈欠,拖鞋粘着地板一点点向浴室开始挪动。
“都大四了,这学期你不是说没多少课了嘛,你现在这样子,老爸之后怎么把公司给你接手。”谢先生无奈地笑道。
“那个穿白大褂的不是天天跟着你嘛,到时候把公司给他,我拿点股份不就好了。”谢听间一边说着,一边推开了浴室门。
“哎哟,我的小仙女,老爸辛苦这么多年还要把公司给别人,怕不是脑子被驴踢了,况且,这陈医生的家底我现在都没摸清楚,虽然是一个值得信任部下,但总觉得这个人有什么瞒着我,还有,浴室门关一下,老爸刚洗完澡,湿气全跑出来了。”谢先生虽然没看到浴室的门是否开着,但他却早已料想到自己女儿的举动了。
“哦,知道了。”谢听间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是秋老虎的余热还未完全褪去,再加之浴室里残留的热气,就顺手把门缝开得更大了。
“爸,这儿住着还没医院里舒服呢。”谢听间拿着毛巾从浴室里走了出来,擦干了脸后,随手就扔到了椅背上。
“诶,说什么呢,你妈要不高兴了啊。”谢先生皱了皱眉头说道。
“来吧,爸。”谢听间站在佛龛前说道。
“哦,来了。”谢先生放下了手中的报纸,从客厅走了过来。
两个人安静地站在佛龛前,心中悄悄述说着自己的思念。
“好了,快吃完早饭我们出发吧。”谢先生说道。
“不会又是你自己用面包机做的面包吧?”谢听间瞟了一眼老爸,嘴角一抿,露出了古灵精怪的酒窝。
“这回加了葡萄干,味道好多了。”谢先生一脸信誓旦旦地说道。
“行吧,看在老妈的份儿上,再给你一次机会。”谢听间俏皮地说道。
“嗯,还不错,比之前的好多了。”谢听间点头称赞道。
“老爸厉害吧,以后再多学点西式料理,让谢大小姐帮我品鉴一下,还有啊,吃完把毛巾放回去,别每天乱扔。”谢先生叮嘱道。
“挼,难吃死了,我去楼下买个鸡蛋饼算了。”谢听间赶忙放下手中的面包装作正要起身的样子。
“诶诶诶,别转移话题啊,好吃就好吃嘛。”谢先生这么说着的同时,拿起了扔在沙发上的毛巾,挂回了浴室。
“爸,你真好。”谢听间幸福地坏笑道。
“好了,快吃完走了,一会儿还要化妆换衣服,这一磨蹭半小时又没了。”谢先生催促道。
“马上,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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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饭桌上,谢听间摇身一变,她好似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对周遭的政治环境也颇有一番见解,宛如一位成熟知性的学者,谈吐和举止间无不体现着大户人家的教养,时刻散发着让人难以招架的魅力。何老板的儿子都看呆了,当谢听间跟他搭话的时候,半晌都没有反应过来,到头来只剩下连连道歉的分。饭局的最后,谢先生说想给自己女儿好好过次生日,因为自己平日太忙,好多年都没给自己的女儿过生日了。何老板二话没说给游乐场的经理打去了电话,并让对方在谢小姐生日当天停止营业,好好地布置一个生日趴。虽然谢听间连连谢绝,但是这好似挡不住何老板的酒劲,谢听间也只能这么答应下来了。应酬结束后,谢先生和何老板红着脸搭着肩又去转战保龄球了。
这时,护士先生已经在酒店外的劳斯莱斯内恭候多时了。在结束客套的道别后,谢听间一溜烟儿钻进了车内。
“去道场。”谢听间没好气地说道。
“可是您父亲让我直接把您接回家。”护士先生无奈地说道。
“去道场,我不会说第三遍,还有,别跟我父亲打小报告,我知道他很信任你,但你也不要有恃无恐。”谢听间的口吻逐渐带上了威胁的色彩。
“好的,谢小姐,那我在道场外面等您。”护士先生说道。
“把我送到之后你直接回去,不要管我。”谢听间态度强硬地说道。
“那,好的,谢小姐,我听您的。”护士先生苦笑道。
说罢,谢听间身体一侧,身体就像只猫一样,在座位上开始缓缓流动,最终斜躺了下来。与此同时,她从自己的路易登威中掏出了一个平板,并胡乱地塞上了耳机,开始播放丧尸国度的第五季。
谢听间下周就要参加空手道黑带二段的晋升考试,所以去道场的原因一是准备升段,二是为了抒发一番内心的压抑。
“谢小姐,道场到了。”护士先生说道。
“你等等,我把这集看完再下车。”谢听间说道。
“好的,谢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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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听间在大学读的是护理专业,虽然一部分原因是和自己父亲所经营的医药公司有关,但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想去见见泡在福尔马林里的尸体,亦或是解剖一番小白鼠、小白兔和小青蛙一类的活物,这也是她解压的最好方式,这甚至比劈断重叠在一起的三块木板还要让她感到爽快。因此,每当实验课的时候,其他女生都躲得远远的,唯有谢听间首当其冲,一个人上麻药,一个人解剖,再一个人处理尸体,其他女生都围着她拿着手机录像。所以,谢听间在大学里也是有一帮迷弟迷妹的,不单单是男生,甚至还有女生向她表白过,但这都被她一一婉拒了。这可能因为自己是大企业的千金,所以这帮众人都入不了她的法眼,但也好像是在活物上找不到乐趣似的,可能只有死亡和腐烂才能刺激到她的神经。
从道场出来后,谢听间沿着江边走着,夕阳的余晖安静地洒在江面上,水草慵懒地漂着,白鹭还在为自己晚餐而奔波,微风拂过,也抹去了些许秋老虎的威风。于是,谢听间找了处亭子坐了下来,点燃了根高斯巴的女士雪茄。虽然谢先生屡次教育过自己的抽烟行径,并以零花钱相威胁,但是现在这般情调,不来一根,真是愧对自己,谢听间心里这么想着。可没成想,这一小憩就睡了过去,直到晚上快九点的时候才被隐约的手机铃声吵醒。
“喂?”谢听间迷迷糊糊地说道。
“去哪里了?快回来!”谢先生严肃地说道。
“哦,爸,我这就打车回来。”谢听间一下子就精神了,可能是很久没有被父亲责备了,所以心里也有点慌乱。
“挂了。”谢先生说道。
不等自己说“拜拜”就挂断了电话,这回父亲可能是真的生气了,谢听间正试图编织一个合适的理由来解释今天的大意,然而这时她的肚子却“咕咕”叫了起来,看来比回家更紧急的事情发生了,那就是填饱肚子,谢听间心里想道。
谢听间顺着沿江路走着,大大小小的店铺虽然还开着,但基本上也快打样了。于是,她就随便找了家拉面店打算填下肚子。
走进店门的瞬间,她便一眼认出了自己的大学同学——观洋,虽然不是一个专业的,但由于护理专业也需要学习一定的心理学知识,所以大三的时候两人修过同一门课,并且还在一个小组做过课题,所以虽然算不上熟络,但至少要比一般打照面的那种同学要强得多。
谢听间点了一碗刀削面后,就朝着观洋坐的地方走了过去,然而观洋一直在低头刷着手机,似乎没有觉察到谢听间的存在。
“诶,观洋,都这个点才出来吃晚饭,你也是蛮拼的,今年是不是又要拿专业第一了?”谢听间知道观洋是个学霸,因为去年他的专业课平均都有92分,期末复习的时候还借了他的笔记来看。
沉默。
“观洋,别刷手机了,是我啦。”谢听间故意拖长声音说道。
沉默。
“观洋?”谢听间觉得有些异样,就用手在对方的眼前晃了晃。
“我不是你要找的人。”说罢,对方戴上了兜帽,转身就要离开。
“啊?”谢听间满脸疑惑道。
“不对啊,我应该没看错啊,难道他是双胞胎,不对,是双胞胎的话,也该知道自己兄弟的名字,更何况他鼻头的那个黑痣,况且这声音就是观洋,没错啊。”谢听间心里想道。
谢听间一口面还没来得及吃,就紧跟着追了出去,然而此时对方却早已消失在了茫茫黑夜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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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在被老爸训斥了一番后,谢听间在第一时间联系了林雨,林雨也通过手机号在十分钟内就定位到了观洋的位置。
“他在高速移动,谢谢,应该是打的了。”林雨说道。
“把实时信息录屏给我。”谢听间说道。
“好的,谢谢。”林雨立马通过远程协助把监控传给了谢听间。
“他这是在往新城区移动吗?”谢听间问道。
“看上去好像是的,谢谢。”林雨答复道。
“我要出趟门,林雨,一会儿时刻跟我保持联系。”说罢,谢听间换上了衣服准备外出。
“去找那个叫观洋的人吗?”林雨关切地问道。
“嗯——算是吧。”谢听间迟疑了片刻后答复道。
“男的?”林雨有点赌气地问道。
“嗯,是啊。”谢听间答复道。
“那再见,我要睡觉了。”林雨沮丧地钻进了被窝。
“别别别别别,林雨,明天一早我们就去约会。”谢听间赶忙提出了交涉条件。
“真的吗?谢谢!那今晚我就不睡了,等你忙完了,顺便再一起订下明天的出行计划。”林雨又瞬间活了过来,对着手机开心地说道。
“嗯,那就好。”另一边,谢听间无奈地笑道。
挂断电话后,谢听间立即联系了护士先生。
“喂,十分钟后到楼下,我有事要出去一趟。”谢听间命令道。
“谢小姐,您父亲知道吗?”护士先生小心翼翼地问道。
“别废话,快来!”谢听间再次命令道。
“谢小姐,我今天回来的时候已经被您父亲狠狠数落一番了,如果再这么听您的话,我可能要没工作了。”护士先生无奈地辩解道。
“我罩着你,快来!”谢听间信誓旦旦地保证道。
“哎,好吧,谢小姐,我十分钟后到。”护士先生叹了口气说道。
通话结束后,谢听间偷摸到了谢先生的房间,在轻轻呼喊了两句“老爸”后,见床上没有动静,就偷偷溜出了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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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外狂风大作,雨水一波波地砸在车玻璃上,尽管雨刮器已经开到了最大档,可还是难以看清前方的路况。
“再开快点。”谢听间催促道。
“谢小姐,真的不能再快了,我看新闻说台风刚刚登陆,新城区又靠近海边,况且这里是新开发的城区,路灯和监控设施都没完全搭建好。”护士先生解释道。
“谢谢,那个人停下来了。”耳机中传来了林雨的声音。
“嗯,知道了,把具体的方位传到我手机上。”说罢,谢听间又点燃了一根女士雪茄。
通红的烟头在昏暗的车厢内忽隐忽现,原本潮湿的空气也不知道为何在此刻徒增了一份燥热感。
“到附近了,谢小姐。”护士先生说罢,谢听间用一个干净利落的动作掐灭了烟头,转身就下了车,护士先生也拎着一个手电跟了下去。
世界在此刻突然变得宁静,周遭几乎感受不到风的流动,唯有几滴雨水会时不时地落在她的面庞上。街道上空无一人,路灯也因为供电系统出现了故障而忽明忽暗,虽然颇有种恐怖片的感觉,但平日里喜欢寻求别样乐趣的谢听间却没有丝毫的胆怯。
“谢谢,那个人就在这条路右侧的第二个过道里,就是超市和咖啡厅之间。”林雨说罢,谢听间不自觉地拉上了枪栓。
“还有,谢谢,现在台风眼在你正上方,五分钟后通讯可能会中断片刻。”林雨补充道。
谢听间和护士先生沿着墙边一点点地向前移动,好似两只捕食者生怕惊动了自己的猎物一般。两人终于来到了墙角,在深呼一口气后,谢听间朝着跟在身后的护士先生做起了手势。
一。
二。
三。
谢听间一个转身把手枪瞄向了漆黑的过道,护士先生也紧跟着打开了手电的开关。
“咵!”还没等谢听间反应过来,一只攥着锥子的左手就砸了下来,并用锥子的底端在一瞬敲掉了她的手枪。随后,锥子的尖端紧紧抵住了谢听间的咽喉。右手的则用剪刀打掉了谢听间左耳的耳机,并用右脚踩了个粉碎。
“谢小姐!”护士先生大喊道。
“把灯关了。”兜帽下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护士先生赶忙照做。
“观洋,是你吧。”谢听间的语气中并没有感受到丝毫的恐惧,反而是一种莫名地兴奋感涌了上来。
“不要让我重复第二遍,你认错人了。”谢听间的咽喉开始渗出了丝丝血滴。
“你恨他吗?”谢听间微笑着问道。
“嘶——”兜帽下的身影深深叹了口气,左手微微颤抖了一下。
“喂,能让我看看你身后的那具尸体吗?”谢听间继续微笑着问道。
“哈?”
还没等对方反应过来,谢听间就要朝着那具尸体走去,眼神中充满了渴望,这也逼得对方节节后退。
“看上去你给患者做了精准的穿刺啊。”谢听间淡然地分析道。
“闭嘴!”对方的手颤抖得更厉害了。
“这紧绷的身体,难道是从第三腰椎进去的?”谢听间看向了对方,肆无忌惮地笑道。
沉默。
“脑脊液也应该流了不少吧。”谢听间补充道。
沉默。
“他死之前一定在用哀求的眼神看着你吧,全身抽搐着,求饶着,啊,我能想象到般美景,只不过这肆意切断的大肠,实在没有什么美感啊。”谢听间的声音兴奋到开始颤抖。
“喂,成为我的随从吧,观洋的半身。”
说着,谢听间用力握住了锥子的尖端,硬生生地从自己的咽喉前挪开,而这时,观洋的全身都在颤抖着,仿佛是被谢听间的气场所震慑,也好像是遇到了知音一般的不知所措。
突然,谢听间一把将观洋搂入怀中,还没等对方反应过来,双唇已经紧紧地吻住了。观洋一脸诧异地盯着谢听间,与此同时,观洋的双唇也要被撬开了,终于,他放弃了抵抗,但浓郁的烟草味却也顺着舌尖侵入了进来,观洋把头一扭,拼命地咳了起来。谢听间也赶忙退后了两步,拍了拍自己的脸。
“嗯?我是在哪……谢……?”观洋突然像换了个人似的,一脸茫然地站在那里。
“啧,这个胆小鬼。”谢听间说罢,一个手刀敲晕了观洋。
此刻,疾风骤雨再一次倾泻了下来,护士先生扛着观洋先行回到了车内,谢听间则花了点时间处理现场。
在消除了现场所有的证据后,一行人直接去了谢先生名下的疗养院,谢听间也在随后不久睡下了。
□□□□□□
深夜。
电脑前。
护士先生抿了口黑咖,继续敲击着键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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