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号鸟(三)
深邃的幻梦里,隐藏着痛苦。
北雁讨厌做梦。
不管是什么美好的还是痛苦的,都会不受控制的来到眼前,当醒来的时候,美好的得不到,痛苦的则会一直重复的留在心间。
“等你的弟弟出生了,妈妈就能出去打猎了。”
“等到那时候,给你们抓寒号鸟吃。”
“嗯,吃过哦,很好吃的,不过我们要一直往东边去,还得过海才能找到。”
直到失去的的时候,才会知道,什么是珍惜。
紧紧抱紧了那虚幻的影像,似乎真的再一次触摸到了那温柔。
“对不起呢···,明明还有那么多事情没有做过。”
“光复氏族不是你的责任,只要你好好的只为自我活着就好。”
浮萍无根,明月无影。
那么,只为自己吧。
喂···
喂···!!
刺痛从手背传来,弄醒了睡梦中的北雁。
“怎么了?死狗!”北雁刚睁开眼睛,就被迎面刮来的冬风混杂着的雪块糊了一脸。
用手摸去站在脸上的雪块,北雁一个转身从床上跃下,单手稍微触底缓解冲击,低压着的身体宛若弓弦,不到半秒的时间之内全身已经卸去了松懈。
小白对着已经破碎的窗户低声咆哮着,就连腰都已经弓了起来,铁杆一样的尾巴也垂了下来,由于危险带来的本能恐惧已经压迫理智让步于**。现在的它已经彻底回归了野兽的身份。
过去无数次被小白拯救了性命,就是依靠野兽的本能才能幸存到现在,不论是对手的暗杀,下毒。比起自己的判断,北雁更相信自己的弟弟的本能。
本来应该随着母亲一起死去的死胎,被扭曲概念的**魔法强制更换了身体,而后果就是野兽的一面压倒人性,难以分离,直到现在。
手臂上冒出了细密的红棕色绒毛,指甲犹如刀锋,锋利的切碎空气。
“野兽法术?”夜幕挣扎的爬了起来,看见了正在向非人转化的北雁。
“不想死就··”
“放松一点。”话音未落,就被夜幕打断。“既然对方没有急着进来就说明至少是有所忌惮,顺便一提睡着睡着突然被抱住然后挤得差点喘不过气的感觉并不好,这样子就算是你买到了老婆估计也活不过第一个新婚夜。”
“我都不知道该说你是神经大条还是反正不惜命破罐子破摔了。”北雁的狼耳朵前后转动,不放过任何一点声音,无论是树枝在风中的摇摆还是在空中飞舞的某物。
然而的确如同夜幕所说,似乎这一击仅仅只是在试探而已,除了风刮进屋里产生了厉鬼一样的尖啸之外,似乎没有任何动静,好像就是有人恶作剧用石头打碎了玻璃一样。
“你怎么知道?”
北雁向后瞥了一眼,在这种时刻,一只刚刚脱离生命危险的狐狸,再一次面临死亡威胁的情况下,如此平静,太过···诡异。
或许她确实已经对于生命看开了,毕竟人权只属于“人”,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一基本原则已经雕刻入了宪法石碑,哪怕是在这蛮荒的北境之地,不管是什么人种被故意谋杀都要追究凶手的刑责。但是自己的“物品”损坏了则不需要损坏者付出什么代价,只需要赔偿相应的损失就足够了。
连生命都不属于自己,又能对什么产生波动呢。
或者,这只“东西”就是被她带到这里的。
特意选择地图上的无人区是为了避免更多的伤亡,还是另有所图?
“经验之谈,信不信由你。而且你最好治疗一下自己的手背,还是说你激动到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夜幕依靠着着墙边缩成一团,已经干燥的毛茸茸大尾巴护在身前。
“小白丧失理智的时候确实会比较激动,不过放心不用打狂犬病疫苗。”北雁竖起来一个大拇指。
“我觉得犬科动物的牙印应该不会造成切割伤才对,哪怕是没有用力咬,也应该是撕裂伤。”
手背已经被浓密的红棕色毛发覆盖,就连体积也变得完全不成比例,野兽的四肢配上人类的躯干显得尤为怪异,但是这却是最为有效的方法。
抬手看来一下涓涓流血的手背,尽管已经被能够阻拦刀剑劈砍的厚实皮毛覆盖,伤口依旧清晰可见,包括皮下粉红的血肉以及惨白的骨骼。
切口却是如此的整齐,简直就像是将北雁的手臂放在冰箱里冻成硬块再用剁骨刀切碎一般,若不是子啊感觉到疼痛的一瞬间就开始了兽化,恐怕整只手臂也会被切断,然而即使是这样严重的伤口,却只有像是拉上拉链时夹到肉的刺痛感。
仅仅依靠施法者自身的魔力就能引发的术式实际上是非常少见的,要么术式需要的能量十分微小,比如治疗一下磕破的膝盖,或者施法者本身有足够的法力储备。不然只能依靠弥漫在四周空间的魔法之风来引发,就像是用打火机来燃油生火一样。
但是同样的,打火机的不同结构会产生防风打火机或者喷火器····或者是使用其他的方法,比如说火柴来引燃,构建的术式为了达成特殊的效果,也许需要借助其他的“已经存在”的概念,古老的传说或者新兴科学理论都可以借鉴作为火引子。
“事实上,兽化在世界各地都有相关的留存文献,但是除了索米系和凯尔特系之外,野兽法术一直被认为是来源于诅咒,比如阿卡迪亚的莱卡翁国王,因为质疑众神存在将儿子献祭而被诅咒。”夜幕裹着毛毯,不紧不慢的从床上站起来,或许是因为那两碗热汤,脸上稍微涌上了一点血色。
“现在不是分析我的术式的时候吧。”北雁绷紧了神经,如果说之前仅仅认为夜幕是一个出逃的奴隶,现在已经开始绷紧了神经,虽然已经把对方基本上看光了,但是如果说现在对方从自己给她裹上的毯子里抽出来一杆猎枪也不奇怪
“之后,因为语法中没有多余的词汇,而导致在波西米亚和西里西亚地区的凡是复苏的死灵不管是僵尸还是狼人都被列为一种存在,当然也也有学说认为包括狮身人面的斯芬克斯其实也是兽化人类的原形,但是因为在与古罗马的战争中妖名化,而导致在不同地区流传了不同形象。”
“好吧,不过这和我们的现状有什么联系吗?”等待了许久也没有见到下一次袭击的北雁转过身来,舔舐着自己的伤口,新嫩的肉芽一缕缕从断面钻出来,就像是舞动触须的海葵,最后触碰粘合在一起。
“也就是说【敌之英雄,我之仇寇。】最典型的就是闪族人信仰的雷神巴尔,却在十字系神话里被加百列和未堕落的路西菲尔共同击坠,我方的神明注定要在敌人的地区妖魔化。巴尔魔化大概时间应该是在犹太人与闪族的迦南部族战斗时产生的,虽然犹太王国在公元前五世纪建立不到一百年就被亚述帝国和迦勒底王国所灭亡就是了。”
(注:这里提的迦勒底是闪族人的部族之一,公元前六世纪在阿摩利人的古巴比伦的基础上反抗亚述帝国建立的。请不要和人理拯救机构有联想。)
夜幕不管不顾的继续说道,似乎可以觉察到脑壳下开始翻滚的脑浆正在痛苦的压迫者眼窝后面的神经束。是因为身体的应激反应或者其他的原因,现在的大脑就像是在被脑浆煮沸一样灼热,以至于听见的声音都开始模糊了。
但是现在还不行,虽然已经有了大概的推测。
异变突生,哗啦的破碎声环绕在周圈,夹杂着刀划玻璃板的尖锐噪音,三角形的房梁开始震颤,落下灰来。
“你要找寒号鸟是吧?”夜幕有气无力的问道。
“这个时候首先应该考虑怎么逃跑吧。”北雁已经开始对刚捡回来的狐狸的神经跳跃稍微习惯了。“面对不明身份,甚至连攻击方式都不明的对手,要怎么打?”
“逃跑很简单,割断我的脖子然后别回头的跑就行了,怎么样?”
“好方法,但是很遗憾我对没有反应的尸体没啥兴趣。还有其他办法吗?”
“有。”
灰白的狐娘笑了,刚刚还冰冷的像具雕像,而现在周身充满灵动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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