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滴滴滴滴……
清晨，林地中突兀的一顶帐篷中传出同样突兀的电子铃声，打破了晨曦的寂静，惊起了在枝上栖息的数只燕雀。落羽伴随着秋叶飘零，唤醒了洛寒在空美町生活的又一日。
不过这家伙今天早上貌似也是毛毛躁躁地呢……
“夭寿啦！迟到啦！”
从睡袋里窜出的少年尖叫着拽过昨晚随手甩在帐篷里散落的衣物，一边手挣着衬衫的袖子往身上裹，脚上还踩着裤子巴不得再多长几对胳膊几双手拯救自己于苦海之中。昨天起床发傻撞了头，今天又天然呆睡过头，不得不说这家伙的大脑要在早上的时候启动还真是得花不少时间。而要说这家伙今天为什么又是一大早就是这么个样子，这就不得不说到他昨晚又一次熬夜得出的“成果”。
目前洛寒——现在要叫苍辰，有这么几个急需解决的问题：1.生活费。2.是否转学去空美高中，如果要去，什么时候去。3.这个世界上的人们对于「Synapse」的了解究竟有多少，是否存在他尚不知晓的盲点。4.Sophia让他去收集的“信仰”问题，究竟要怎么解决。
关于这些问题，在苍辰自带的暗夜Buff下有了部分的答案。至于为什么是部分的答案……
有了身份证明，打工的事情自然不用愁了，苍辰现在急需一份不用起大早、工作清闲而且还够养活他自己的工作。据他前些天的四处考【Qiu】察【Zhi】的结果来看，商店街正在招店员的书店就是个很好的选择。第一个问题Clear。学费有LOLI的赞助，转学的事什么时候去都可以，主要看心情。问题2 Clear。关于Synapse的信息采集，昨天他在去银行的时候就已经注意到，这个时间点现行的电脑系统是Wings XP。和他所接触的同系列7-12系统可能存在差异，不过想想应该不会是很难突破。再加上是17年前的系统，其漏洞对洛寒而言已经是已公开的情报，要想不留痕迹地从国家级保密数据库拿到点东西，这点信心他还是有的，不然简直侮辱他「苍辰（Azure Nova）」之名。问题3同样Clear。
让他头疼的就是剩下的最后的问题。
Sophia帮了自己这么多，再不帮她做点事的话让他感觉自己好像就是一直吃白饭的一样。
◀事实上，这家伙这些天吃的全是拉面▶
对方说得风轻云淡；神明眷属这个头衔确实也听得非常高大上；“创造奇迹”这个职能让他忍不住热血澎湃，然而……
“收集信仰”，这个究竟该怎么做，说实话，他到现在都没有头绪。不要说在他原本的那个科技树已经点到全拟人式人工智能、量子传输和VR、AR并行普及的时代（2027），就算是现在（2008）妄图让别人相信一个新的神明的存在仍然是一个十分困难，甚至可以说是不可能的事，更别说是要去虔诚地信仰这个神明了。人的信仰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样容易改变，这一点早在百来年前地理大发现的时代欧洲的传教士就已经证明。因而这个问题成为了困扰了他一晚上的东西。
结果，大家有目共睹。
原本都已经约好了早上的时候和书店老板探讨一下打工的事，结果醒的时候已经是接近上午10点了！我说你不是号称千夜不倒的万年夜猫子吗？才两晚上不睡觉你就撑不住啦？退群退群，真丢人！
“我丢你一脸！站着说话不腰疼，有本事你来啊！”
说话时少年已经结束了简单的洗漱，正给自己打领带，一不小心用力过猛把自己勒得青筋暴露呼吸困难差点憋死……
“WTF…”
手忙脚乱地把东西收拾好，少年拉开帐篷直面朝日的初晓，突如其来的晨曦让他不由自主地眯起眼，好一会儿才适应了外界的光线。钻出小窝的他转身便伸手点出SAO菜单——只要像游戏里那样对着物品虚按一下这个银色的菜单就会自己蹦出来——略有些生疏地翻找了一番回收按钮的位置后将帐篷连带着里面的睡袋一起收进了那个自己并不知道在哪的储物栏。大概和Ikaros停靠「Uranus System」的地方一样是个异次元空间吧。
【那么……】
依旧身着着他那套被设计成休闲西装样式的特设学园校服的苍辰深吸一口气，在心中回想了一下去商店街的大概路线，便一个箭步有如忍者脱手而出的手里剑般飞速朝着目的地而去。
少年已经忘记自己上一次这么奔跑是什么时候了，大概还是在SAO的游戏里。自从从那里脱出完成了康复训练后连上课迟到都没再这么跑过。说实话他实在不知道这个速度下自己能撑多久，不过现在这种特殊情况下，自然是能跑快点就跑快点。
高速的奔驰，持续了不到一分钟……
喜闻乐见地体力槽见底。
【喂喂开玩笑吧……】
在距离商店街还有一条街加一座桥的地方，苍辰实在Hold不住而放慢了脚步，撑住膝盖站在原地大口大口地交换着肺部的空气。即使隔着衣物也能隐隐看到他胸口随着心跳的微弱脉动。
【我现在身体差到这种程度？】
当年在SAO里一人整夜刷怪到天明的那个“死神”如今疾跑1分钟都费力，简直世风日下。
“我说你……呼……少说句话会死啊……”
得，我不说了，你先顺顺气吧。
“等下，那边的少年！”
就在苍辰站在原地大口喘气“呼吸回血”的时候，身旁突然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呼喊。他转头一看，一个穿着西服裤和蓝衬衫，头戴大盖帽肩上挂着对讲机，警察打扮的男人从一旁的交番里小跑过来，貌似是冲着他来的。
正在少年还有些发愣的时候，男人在他身边站定，板着脸上下审视了他一番，半晌道：“小哥不是本地人吧？”
“嗯？哦，确实，外地搬来的……怎么了？”
对方摆摆手，一副小伙子怎么不懂规矩的嫌弃表情：“不是问你这个，是问你国籍啊国籍。小哥不是日本人吧？”
被问到的一方有些懵，乍一下以为是Sophia那边的身份处理出了什么问题露了破绽，心里一紧。咽了口唾沫，点了点头，脑子里已经开始自动脑补后续剧情线路想着怎么忽悠眼前这家伙了。
“那就快拿出来啊，”那警员将手伸向他，像是索要着什么。
【这是啥？公然勒索？】
想到这里，苍辰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冷冷地打量着对方。
“所以说啊，”这警员也是被看得烦了，厌烦地甩了甩手强调了那个索要意味的手势：“登陆证啊登陆证！你不会没有吧？”
少年又是一愣。
“登陆……哦，那个啊！等等啊。”
说着他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了Sophia送给他的那张「登陆证」，上面如实呈现着他昨天发送给Sophia的个人信息。对方接过他递过的东西，细细地正反面都浏览了一番，又不满的瞪了他一会儿。
“小哥你刚才，不会是在想什么失礼的事吧？”
【欸？是这样吗？哈哈哈真抱歉哈……】
“因为看你很面生，又喘成那个样子才叫住你的，真是……”他叹了口气将手里的东西还给苍辰：“苍辰御守……你父母也真是大胆呢，给你起这种名字。”
苍辰嘴角动了动，干笑了两声以示礼貌。
【我叫这个名字真是对不起你……虽然确实少见一点就是了。】
“请把这个东西保留好，搞不好什么时候就会有其他执勤的警官叫住你检查啊。”大叔拍了拍少年的背，留下了句忠告，随即目光都留在他的左手上，为了遮掩自己手背上的那个刻印而戴上的手套，在他眼中可能比较另类吧。不过他也没再多说什么就转身离去了，剩下苍辰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时间……】
“来不及了啊！”
……
“抱歉抱歉，来得有些晚……”
尽管呼吸尚且凌乱，但当少年伴随着书店感应门的电铃声，带着无奈地笑容出现在门口后，他仍是不住地和店老板道歉。照常理的话他肯定打个马虎眼就算过去了，但这次的迟到，确实是他的锅。不管是在时间表的安排上还是在问题处理方式上都有问题。
他自己的他很反感浪费其他人时间的人，因而对自己也尽量地在这方面有所苛求。
又或许是那两年的在虚拟世界沉浸的经历让他对「时间」这个概念更加争分夺秒了。真是为数不多的，他留下的好的习惯之一。
“没事没事，”店主豪迈地笑着，露出略微泛黄的烟齿，脸上岁月留下的刻痕在这一刻参差绽开。他客气地摆摆手，将少年引入店内，丝毫不在意少年的迟到：“晚点就晚点吧，每个人都会有那么些情况，无所谓的。”
见对方没有多责备的意思，他正色欠了欠身，也就不再纠结些什么。
稍微沟通了下，鉴于苍辰短期内还没有入学的打算，因此现阶段做全职工也是可以的。而店主也是考虑到生意发展才想扩招人手，并不是只招一个人，也就是说一旦后期有了新人也可以调班。而且店主表示只要不是进货日他不在的话，如果真的是有个人事务需要处理的话能随便请假，可以说自由度相当高。是份可以长期做下去的工作。
“怎么样少年，什么时候能来上班？”
店主的语气和神情让少年一瞬间有了征服王伊斯坎达尔的错觉：「怎么样少年，什么时候能和本王一起征服世界？」
曾有人说，每一本书都是一个世界，那么在这狭小空间里统领着如此多书籍的人物，大概可以说是“神”也不为过吧。这样子倒也和具有神性的征服王能扯上点关系……
想到这里，他嘴角一勾，微笑答道：
“近期还有些琐事要处理，所以正式工的话还要等等。今天算是来提前了解下工作内容为正式工作做准备的。”
“干劲不小嘛小子……”店长对着苍辰上下细细打量了一番，喃喃自语一阵后拍着他的肩膀，像是见到忘年交一般露出豪放的笑容：“来，叔今天教你上道！半小时教学从入门到精通，绝不收费！”
“真要收费的话我可是付不起的啊……”对大叔的玩笑少年如此吐槽。
简单交代了下书籍的分区、旧书折扣以及其他琐碎的注意事项，苍辰也算是上道了。时间问题也再次重新确认了一遍，现在姑且属于朝九晚五的全日制工作制，工作日是一三五七二四六的双周循环，工作一天后紧接着能休息一天。当然，如果后期店里还能招到人的话，调休的自由度就更高了。虽然报酬不多，但对他来说是可以做到在能吃饱的情况下再额外攒点外快下来的，求之不得的工作。
说起来，这份好差事可是他昨晚奋战很久才从商店街的8份招聘启示中选出来的。如果是九点钟上班，正常情况下只要保证在原先的生物钟在午夜之前就寝的话，7点左右就能自然醒，也不用担心迟到的问题……
……
“那么，今天我就就此告辞，如果大叔还有什么事要交代的话，电话通知就好了。”
少年站在门口礼节性地笑着与店主告别，无意中瞥到柜台旁的电子表，心中小小一惊。不过脸上却很好地控制着没有表现出来，仍旧保持着刚才淡然的神态转身漫步在商店街的街道上。
【9:53？】
如果少年没有记错的话，他出门时，手机上的时间，是9:47。就算以他5分钟到达商店街的速度来算，这个时间也是对不上的。因为他能够肯定，自己与店主的谈话最起码持续了20分钟。
【手机坏了么？】
这么想着他掏出口袋里的透明薄板，上面的时间在误差允许范围内显示的，也确确实实是当日的上午9:58……
【奇了怪了……看错了？】
说起来，他的这个手机上的时钟之前一直是以基于网络信号的北斗导航来校准的，照现在看，2008年的时候，北斗系统还未规模使用，就连无线网络也还没普及，因此时钟是处于离线使用状态。不过在没有任何外力变更的话，一口气出现超过半小时的误差什么的……怎么想也不大可能吧？21世纪20年代的现代技术连个稳定的电子计时装置都做不好？
还是说昨晚和Sophia立契的时候**扰到了？
◀那样不是应该早就发现了？怕不是作者想凑字数……▶
就你话多！
嘛，反正不是什么重点就是了。
……
“Sa～”对着洒满晨光的街道伸了个懒腰，少年漫无目的地穿梭于商店街的商铺小摊间闲逛着，“接下来要去干什么呢……”
离饭点还有一段时间午饭什么的，暂时去便利店买盒便当就行了。虽说长久来看如果是自己做的话可能要更节省一点，可考虑到自己现在家徒四壁的状况，这一顿暂时用便宜且又能给自己添置容器的便当来填肚子也不是什么坏点子。
就是这么想着的苍辰目光所及之处恰恰有一家小门面的便利店，于是少年一边在脑海中甄选着今天的菜单一边信步走了进去。
【炸鸡饭吗？还是简单点的咖喱？】
【仔细想想的话，什锦便当好像也不错的样子，貌似动漫里的主人公都是这个，又是章鱼肠又是煎蛋卷什么的。卖相挺好，就是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说起来，今天是星期日吧……随便在镇上晃的话搞不好会遇到剧情人物呢……】
这种胡思乱想的思维终于止步于他在食品区看到便当商品标价的时候……
【麻吉噶哟（真的假的）……因为空美町是四面环山的镇子交通不便？】
他眼前的那份三层便当，标价两千円。这种事在苍辰看来恐怕是难以接受的。其反应以至于店员小哥在听到了他惊奇的倒吸凉气之后从门口的收银台出投来同样惊奇的目光……不过也不怪他会有这种反应。在他所处的那个相对于此时的“未来”中，在日本的一份便当贵的一千两百円已经是非常了不起的存在了，这一点他在以前和身在日本的好友在聊天的时候确认过。而现在他眼前的这个巨贵便当，显然已经超过他的理解范围。
他不知道的是，他所看到的这种便当与一般的出行便当不同，后者属于个人旅游出行时制备的单人份，而眼前的这种，是为了家庭出行而生产的“多人份”。除了价格，能够一眼了解到量的不同。不过所幸的是，这次少年也没在这上面纠结太多，毕竟这东西不是他需要的。权衡之下，这位口袋里揣了“巨款”的少年在一番对比之后，将手伸向了牛丼便当的货架，起身付款。
◀我只想问，今天御史你对便当到底是有多深的执念啊。。。▶
【那么，就让我看看萧杰的个人推荐究竟有何等威能吧……】
还在脑内回放当年好友在电话里吹嘘牛丼饭是多么美味的场景的苍辰，理所应当地无视了迎面向自己走来的另外二人。于是，没有一丝拖泥带水的，如同某河童丢出的黄瓜一样，华丽丽地沿直线行进轨道径直撞了上去。
“痛！”
耳边传来了似曾相识的惊呼……
“又是你啊！”
要说在这个世界里能对苍辰说出“又是你啊”这种话的人，那可只有一个。
“什么啊，智（Tomo）……樱井君啊。。。”
差点就自来熟地喊了小智（Tomobo）。那样的话绝对会被对方起疑心的，以智树的性格搞不好还会去跟守形前辈发牢骚……
【差点出垒了啊这个……】
“呃，为什么你会知道我名字？”
“啊，我刚在书店跟老板商量打工的事，被那里的一个客人提醒了‘那天和你一起的少年是个鬼畜的变态’之类的……”少年随口胡诌了个理由，脸上则挂着副其实我本来也不想跟你有瓜葛的神情：“出于好奇就多问了点内容，对方好像是看到那天我跟你搭话了的样子。”
因为当事人谈吐间气定神闲器宇轩昂气势不凡（后面两个成语是什么鬼），这个谎扯得是信手拈来天衣无缝。虚实之间，苍辰瞪着智树那张写满怀疑的脸连眼皮都不眨一下。别的不说，但是这气魄就足以让智树信他一半了，更别说他对于工口书的需求确实担得起那即使他本人不愿意也已经被公认的“鬼畜变态”之名……
不过公然被一个陌生人呼作是鬼畜本也不是什么舒服的事，智树的额上划过一排排黑线，嘴中也是编排着常人听不清碎碎念，是在脑海中编排这幕后的元凶：“楚原么？不可能……那一定是文具店的真纪子……”
【虽然知道你绝对找不到但我还是很想知道，你是怎么把搜索范围划出来的啊……】
“说起来，樱井君也来买便当吗？我可是听说你家有个大美女帮你做饭呢。”
虽然这些对苍辰来说都是无用的废话，不过跟主线人物交谈来获取任务进度也是游戏里必要的一环。要是能从智树这里多少套出一点话的话也方便他对以后做好安排和打算。
【这么来是不是显得我太心机了点？】
◀不用“显得”，你一直就很心机～▶
“欸？”
对方没有给出预想中的反应，不是厌烦也不是吐槽，反而是像走在路上看到全果的妹子一样一脸猥琐地凑了上来让他一脸懵逼：“大美女？在哪在哪？我家？现在？”
“我说……”
不等苍辰把话说完，智树就像嗅到猎物味道的狼一样，甩开脚丫子朝着一个方向飞奔了。看那方向苍辰估计他是耐不住性子直接往家赶着见大美女了。那样子活像自己原先班里一到中午下课就撒丫子往食堂“觅食”的那群野狗……
被撇下的少年愣在原地望尘莫及，脑子里也是一个万脸懵逼。
【这反应，不应该呀……】
他顺势坐在便利店门口的有阴凉的台阶上思索了一阵，忽然一个灵光一闪，万脸懵逼变成了满脸的惊叹号。
【难道这个时间Ikaros都还没下来？！Synapse还在满世界乱窜？！！】
此刻少年的内心是无比崩溃的，其复杂程度难以用只言片语来形容，硬要用寥寥数语来表现的话那就是——
“王！德！发！？”
知道事情真相的少年不由直接爆出一句中文空耳。
他隐约还能够记起在天降的TV版剧情中，在十三话里一幕智树家挂历的镜头。之前网上有个叫什么大夫的考据狂用来确定剧情时间，这一刻他也顾不得什么时空连续性什么蝴蝶效应了，直接调出了手机里的视频缓存文件，从十二话一开始凭着自己的动态视力开着3倍速快进着一点点地搜寻着，终于在4分17秒的时候，一个厨房镜头里挂历一闪而过，他赶紧倒回去重新确认了一下，是张12月的月历。
记下了大致的日期分布后他立刻退了出去戳开手机里的万年历，从2027年12月一年年地往前翻，等到形态与脑内印象吻合的时候，上面的日期，赫然是2009年！
依稀记起，前几天在婆婆家的旅店跟Sophia通话的时候，上面的日期标明了是2008年……
为了确认，少年又立刻调出了那个“菜单”找到通讯记录……
“2008年10月……”他手边银白色的菜单则是化作了光点碎片一点点散去，而他本人则懊恼地将头埋了下去，嘴里发出一阵悲鸣：“Shift……”
“Soph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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