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就是你过来的原因?就因为今天心血来潮想跟我聊天,结果找不到我,只有一个有我气息的茧……啊不,球,对吧?”我冷着脸双手环胸,盘腿坐在地上,身上穿的是刚才的衣服和斗篷,不过此时的衣物却显得略大,将我整个人都给盖住了。
“嗯~嗯!”她瞪大眼睛,向我一眨一眨。
“然后看到一些人围着有我气息的……球,你觉得他们碍眼,就全都赶跑了?”
“嗯!……杀……呀~哈!”她还向我比了下双手,一副舞刀弄枪的样子,估计是在描述战斗的激烈。她好像还挺激动的,全身上下都跟着一起摆。如果不是蛇尾稳稳地盘在地上,我都怀疑她会倒下去。
“之后就在赶人的过程中不小心攻击了有我气息的球……对吧。”
“嘿……抱~”她似乎是明白自己做了什么不好的事,然后伸出双手把我拥在怀里,不由分说给我了一套洗面奶,以求得我的原谅。不得不说,虽然平时给衣服裹得挺严的,看不出大小,但实际感受一下的话还是挺有……咳咳,先问正事,我伸出双手抵在她的肩膀上,推开了她。
“然后为了补救就给这球加了点其它东西,对吧!”离开了怀抱的我很快调整一下,然后再次开始提问。显然我是入了状态了,越问越气分,句末都已经不是问号了,而是感叹号。随着语句随着肺里的空气来到外界,我觉得我的恼怒值正在直线飙升到快要接近巅峰了,可能还有爆表的风险。
“诶~……诶!”
“你究竟加了什么东西啊,我变成什么样先不说,倒是你究竟要胡闹到什么时候啊,啊?”
好,现在有个语文题,我一连用了三个“啊”字。请分析其中的情感色彩,并说出其不同之处。(5分)
开玩笑的。
你以为她是我的后宫吗?想太多,她是我妈。是的,没错了,妈。当然不是亲的。她是我来到这世界第二年,也就是七岁时才开始养我的,然后便在她身边待了三年。
我可以很认真的说,她,绝不适合当妈。不是说条件不行,毕竟你看嘛,还是挺雄伟的……咳。是她意识不行,怎么说,大概就是[操作猛如虎,战绩零杠五]这种感觉吧。你有见过睡觉绞断自家人骨头的不?我就是,为此骨折了……好多次。到最后也算是适应过来了,渐渐的知道调整,由开始的“几处骨折”进步到了“偶尔脱臼”。
可喜可贺……个鬼呀!这只是其中之一!
咳咳,有点激动了。但是,却感到莫名的放松,平时冷酷的自己,也只有在这个妈面前,才会稍微展露自己尚且幼稚的一面。
如此想来,有个妈也是不错呢。可如果有一天,她走了的话,我……又该如何。这里可是《血城》啊,哪怕她在强,强得早在我遇见她之前便已成为《第十段》,也不过是在这里多看见了几个太阳而已。
她看着我从开始的神态逐渐平静下来,甚至是带有一丝小小的开心,就知道这事肯定是多雨转晴,虽然她还是不太明白我最后的深沉究竟是什么。
所以她很自然的又一次将我抱住,洗面奶。企图消却我最后一点恼怒,然后让这事结了。
算了吧,她是个绝对大头虾,我也不求她有什么改变。当务之急是找个地方待下来,检查一下身体。
她在我《蜕变》时加了些东西,这变向改变了我身体的重组,导致意识与躯体的联系断裂。同时还要搞清楚她究竟加了什么,免得日后会对我产生影响。《蜕变》已经结束了,想再做改变是不可能的,只能想办法适应。
不过我估计她应该是加了些不太正常的东西,不然也不会导致我如此不适应这躯体。至于加了什么,她也总是给我嘻哈一下糊弄过去,表露出一副忘记的样子。
她应该是隐瞒了什么,但我也不会去戳破。她对我来说有非同一般的意义,我不清楚原身的父母是谁,有没有亲人。但我知道,她现在是我唯一的家人。
听起来很可笑吧!在这座《血城》,还会存在“家人”这一词汇。让那群家伙听了,估计会笑掉大牙。
情,可是这最廉价的东西,和人命一样。可谁让我和她,都是这儿为数不多的“傻子”啊!两个傻子之间,是不需要“金钱”的,我们,连所谓“钱”是什么都不会去理解。
“先回老地方吧。”我叹了口气,向她说到。
“是……飞~”她回答道,意思大概是“是,看我飞一样的过去”。然后压低身子,如箭脱弦一样,闪了过去,速度快到一瞬间突破音障。
只消片刻,便没了身影。
“喂!等等,给我也带上。”我看着她一瞬间消失,突然想起了什么,这家伙把我也给忘了,我现在还在虚弱期啊!
然而她并没有回来,速度都突破音障了,她能听的到我说话?算了,等她自己回来吧。
我站起身来,找个合适的姿势,方便待会儿她过来顺我。
过了片刻,音爆声果然又出现在我的耳旁,在我还没反应过来时,青色的风就一把抱住我,再次开始冲刺。
不得不说,我还是自己赶路更好一点。
一阵骨骼啪啪的声音之后,我终于把脱臼的手接上了。因为是新的身体,摸索结构花了点时间,所以接得没平常快。
这新身体比起以前倒是脆弱了很多,但相比较的,柔韧性和延展好很多,对于我来说也不是太大影响。
我没学什么内家功夫,什么体术之类的,在《血城》可不会有什么教武功的老师。我战斗的方式,都是自己用血和伤痕去累积起来的,没什么门路,改变起来自然也容易,多杀几个人就适应了。
这些身体结构只是表象,主要是看有没有什么“隐藏属性”,鬼知道她加了什么东西啊。
我看看,嗯,胸变大了。
嗯。额不!胸变大了?
等等,从刚才的一切现象分析一下。首先是身体缩水、强度变低,然后柔韧性提高、胸变大。
“原来是变成女的了啊。”为了确定我的想法,我把手伸下去掏了一下,果然是空的。
算了,女的也无所谓。反正都是人,只要没给我整成什么触手怪之类的,我也不会有太大意见。
“小~朝儿~”她见我好像安静了挺一会儿的,伸出洁白如玉的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想吸引我的注意,突出一下自己的存在感。
“你……加了什么……”我想起了一件东西,这是她最有可能加近去的。
“嗯~忘~……忘~……我……”
“我也不指望你会说。”我出口打断了她。
我看了看四周,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那东西应该是在一个深红色的小盒子里。
这里是我口中的“老地方”,也就是她的住处。具体位置应该是在内圈边缘的一座高塔上,这塔应该是早期城市的建筑,塔身上的每一块砖上都刻有古老的花纹,不知道是用来干什么的。
我们现在所处的就是塔的顶层,这里的高度可以让我很清楚的看到已经升起的太阳,还有《血城》内圈大部分的情况。
我有十年没有回来了,但这里所有的一切,都还是如同往常一样。可能有些东西我模糊了,但许多重要的事情我却铭刻在心。
在来到血城之前,她似乎有过一段美满的人生,还有了孩子。当然,是个女孩。那个女孩却没有像她一样在血城活下来,她死了。她将女孩的尸体融了,化为一颗血珠,一直将其视若珍宝。
估计她加的,就是那个了,由她孩子所融成的血珠。至于是不是,还要看她接下来的反应。
想着,我便装作不经意的,脱下了自己的斗篷,失去了阴影的遮蔽,我的脸便出现在她的眼前,然后我便继续装作环顾四周的样子。
“歌……”声音中带着颤抖和悲哀。
她果然有了动静,从她嘴里说出了我内心猜想的那个字。
歌,是她那个女儿的名。
我走到她的身旁,抬头盯着她的眼,我看到了她盈满眼眶的泪水。我急忙低下了头,不敢看那正在出泪的眼。可在低头的瞬间,我看到了她身后那突出的一角深红色,原来她把东西藏在身后了。
“你加的东西,是你的女儿,对吧。”我伸出手,指了指她从刚开始就藏在身后的,深红色盒子。
“歌……”她又说了一边那个名字,声音还是一样在颤抖着,随即便有闪烁着的微光,从她的脸上滑下,最后碎裂在地上。
我沉默了良久,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在静静地看着她哭。
“歌……歌……”她开始不断的重复那个名字,带着哭腔,最后眼眶中的泪再也抗拒不了重力,像连成的丝线,一整条流了下来。
我想我需要做点什么了,可我依然不知道该如何行动。我只能……只能在这儿,看着她哭而已。我应当明白如何去做,这个时候,只要我装作是她的女儿就可以了。
可我做不到,我可以欺骗自己,欺骗自己在这残酷的城市得过且过,可我欺骗不了她,她是我唯一的亲人。
我最终还是不明白该如何去做,我只知道,我现在做的任何一个关心她的动作都会是她女儿做的,而不是我。
这是我为数不多的私心。刚被她捡到的时候她的女儿刚去世没多久,只因为我长的清秀像个女孩便被她看中。
我当时甚至还庆幸了一会儿,庆幸她的女儿死去,而我可以顶替她的位置,活下去!
她开始的时候还真把我当成她的女儿,给我吃的、喝的,还有衣服与住处。虽然给的都是女装,还总教我化妆,但我终归还是能活下去,顶着她的女儿的名字和衣服。
直到我逐渐长的像个男孩了,她也看出来了。说实话,我当时以为自己的日子也该到头了。可她只是盯着我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脱去我身上的衣服,给我换了套男装。
从那以后我还有了个新名字,叫朝。她依然像以前那样给予我母爱,还少了女装和化妆,可我却变得越发没法适应。无名的火出现在我的心底,每当她对我施以笑容时,都灼热的我心脏疼痛。
不知道是怎么的,我最终还是决定离开,并留下了一封信,告诉了她我一切的想法,然后舍弃她给我的名字,以及我的歉意和道谢。
之后我经历了十年的残酷生活,伤过,残过,可我依然不后悔,甚至是自豪,至少不用骗她。
我十年前做不了的事,哪怕是十年后,我依然也做不了。
最终,我只能在她哭完之后给她一个拥抱而已。
她也终于能够平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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