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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4.
  • 野比Y君
  • 2019-07-27 13:03:31
4.

离上临晓被斩首后过了三天,这几天和四寂忙于四处奔波调查而没有去学校,作为目击者,家里也经常会来警察问东问西,原本安静的家变成了每天都有访客的情况,而现在,我正漫无目的的坐在地铁上,因为没有特别的目的地,差不多就像是个刚刚被炒鱿鱼的职员那种感觉吧,我的意思是,逃脱不了他的追踪的我,认为不可能赢得过他的我,现在正被过度的紧张而导致的疲倦所缠身,有些失魂落魄的坐在地铁的座位上,而这件事差不多要追溯到我被某人邀请去吃火锅的时间段,差不多是2个多小时前。

“这里这里~”

刚走进店里,起身招呼着的白发少年就快速的让我锁定了目标,于是走到座位前,在他对面坐下。

“真慢啊~明明不用回去准备直接过来就好呀,要吃什么快看看吧。”

对面的白发少年,七言虚,热情的将菜单递到我面前。

“不……我也……啊,看看吧。”

本来想说我也不是很吃得下,但这样说好像不太好,还是老老实实看起了菜单。

中午在街上遇到了七言虚,被他邀请一起吃中饭,每次都是他请客还真是过意不去,以后请请他吧,简单点了一下平时吃火锅必点的几个菜,然后服务员很利索的就把东西送了过来。

“应该有一个多月没见了吧,还真是巧啊,居然还能在街上遇到,不过说起来,一个多月没见你也好像变了很多嘛,在这种说久也不是很久的时间就有所改变,真不愧是你呀。”

“我有这么明显到让人一眼看出的变化吗?”

“我也不是瞎子,光从外表上不就变了吗,脸上那条伤疤是怎么回事,和歹徒搏斗了吗,还是去屠龙了?”

“啊……你说这个啊。”

下意识将手在从眉间斜着延伸到脸颊的伤疤上空悬停了一会,这种东西是不是给我加上了不良的属性啊?

“因为各种原因啦,我这种人说到底也不会有质的改变,到死都不会有改变啦。”

“哈哈哈,说的还真狠啊,你对自己的存在已经绝望到这个份上了吗?”

七言虚眼中没有笑意的,随意的笑了起来,将筷子伸进眼前的锅子里夹出金针菇。

“从很久以前就是这样了,我光是存在就已经对别人造成了妨碍困扰了,反而对自己还能这么厚无颜耻的活在世上感到惊讶。”

“别这么说啊我可是对你抱有【期待】的呀。”

“期待?对我这种人吗?”

“是啊,我对你抱有【期待】,已经对全人类都【绝望】的我,却对你抱有【期待】,真是缘分,真是命运,我对于向我搭话的你,对于一次又一次巧遇的你,抱有足以匹敌一切的期待,我期待你的失败,我期待你的堕落,我期待你的腐烂,到底会怎么样呢,到底会发生什么呢,我对你的存在,非常有兴趣。”

“你是……”

面对七言虚的眼神,我不禁汗毛直立,不禁全身僵硬。

喉咙突然干燥的发出刺痛——不禁恐惧。

“那个‘绝命万劫’已经和你说过了吧,魔法使的存在?”

他再次的,说出了影小姐说过的那个名字,那个关于四寂的代名词。

“你已经,了解到这个地步了吗……你到底是……”

“哈哈哈,不要这么严肃啊,吃东西嘛吃东西,边吃边说嘛,我也不习惯严肃的气氛。”

“你也是魔法使吗?”

“咦——你还真是不罢休啊,对,没错,本人也是魔法使,不是想成为魔法使而作为魔法使的,只是碰巧是魔法使而作为魔法使的,我对那个世界的事情没有多大兴趣了,那里已经对我失去了吸引力了。”

我已经——厌倦了。

七言虚如此说道,百无聊赖的,向后靠去,如此说道。

“我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你,你也可以理解为如果没有你的话,一切都不会发生了,但你的存在是必然的事实,就算亓咎木不存在,也会有其他这样的人存在,所以,这些事情毫无疑问的,会按部就班的发生。”

“你到底是……做了什么?”

“没做什么啊,说起来我应该是对这里做了件好事吧?就算给我颁奖也毫不为过。”

“你——”

“好了好了不要生气嘛,火气太大了,吃点东西降降火会比较好哦,对了,你猜猜好了,我到底做了什么,这种事情还是自己去想比较好嘛,如果什么事情对方都告诉你答案的话,思考也就没有必要了,人就是因为思考才存在嘛。”

七言虚他对着我——露出了戏谑的微笑。

真实。

七言虚的真实。

“你就是那场,杀了十几个人的杀人鬼……吗。”

“好歹加上疑问的语气会比较好吧,一口认定的样子让我有点伤心啊……唉,好吧好吧,虽然我觉得他人的性命根本无所谓,杀一人也好,杀千人也好,就算是杀了万人,我也不会想成为神,别人的东西和我无关,死了和活着对我不会有丝毫影响,我也毫无兴趣……所以啊,如果你相信我梦游不会杀人的话,那我应该在那个案件上是清白的,怎么样,这个回答满意吗?”

“啊,还真是一个人间失格的回答。”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听我这么说的七言虚突然捧腹大笑起来。

夸张的大笑起来。

放肆的大笑起来。

目中无人的大笑起来。

将一切的一切全部踩于脚下的大笑起来。

“nice评价,真是个不错的形容呢,是啊,我已经没有做人的资格了,我已经放弃为人了,我早就——不再把人类放在眼中了。”

没有说谎。

没有半点虚假。

七言虚他已经。

已经对身为人类这件事厌倦了。

相对的,我的恐惧,我被他所散发出的气息的恐惧,压迫到了不紧紧抓住椅子就会倒下去的程度。

擦掉眼角笑出来的眼泪,七言虚重新坐好了身体。

“作为对你的表扬,告诉你一件事情吧。”

七言虚抬起身子,凑近我身边。

“那个女生,是我杀的。”

“哎?”

“名字我是记不住啦,但我确确实实的来到这个城市之后,只杀了她一个人……你好像不是很愤怒嘛,也没有很悲伤啊?稍微做点表情看看嘛?”

我已经——无法再动摇了,愤怒,还是悲伤什么的,全部被黑暗所盖过,这一瞬间我好像是丧失了人所有的感情一般寂寞冰冷,该做什么,该有什么反应会比较好,完全不记得了,无所适从的感觉让我变得焦躁起来。

“啊,难道,莫非,你对我为这个城市除掉杀人鬼这件事心怀感激了吗?等等,我可不是想让你这么想啊,并不是她是杀人鬼我才杀的哦?而且完全没有反抗,特别无聊哎?我可是想看你会有什么好玩的表情才做的啊,喂喂喂,不要辜负我的期望啊?”

骗人的吧?她是……她怎么会做那种……不管如何,都无法接受啊,任何地方都……

“让我们相互厮杀吧。”

七言虚。

就是如此,在说出如此的宣战布告之后,我走出火锅店,就在盘算着回家的时候,感受到了某种不可名状的气息,不如说是遭遇到了更为准确,总之,为了逃避这种压迫感,我不断的走进人群,最后没什么目的性的上了这班地铁……说实话,我已经后悔了,后悔逃到这种地方了……仅仅只是因为直觉这种东西而已,就做到了这种地步呐……

坐在空旷的车厢里,心情也渐渐冷静了下来,果然车厢这种东西就是让人冷静和思考的,不知道有多少大家的灵光一闪在某节车厢里诞生呢,花了一点时间整理思绪,我摸了一下藏在衣服里的匕首,环顾四周后决定在下一站下车。

“原来在这里啊。”

“……”

重新将想要起来的身体压下去,不如说是因为太过突然而被吓的腿一软的结果吧,抬起头将视线移到和我说话的男人身上,剃了整齐的板寸,目光坚定如巨石,魁梧的身体上穿着西装,左手拎着一个黑色的公文包。

“我也是刚下班,你能不能不要让我这么费心呢?”

他用平稳而又粗狂略带沙哑的声音说道。

“……我可不认识你。”

“我也不认识你。”

“那又为什么……”

“工作而已,本来不应该由我清理的,我们也不应该会见面——不过……你真的是使魔吗?竟然拿这种弱不禁风的学生作为使魔,到底在想什么呢?喂,表演一两个戏法给我看看。”

“你在……说什么啊……你也是魔法使吗……”

“不,我虽然不是魔法使,但是又非常依赖魔法使。”

“依……依赖?”

“就像是猎人不是兔子,但又非常依赖兔子,没错,本人正是,魔法使猎人,简称魔猎师的战一啼,初次见面,使魔。”

面无表情的,做出了自我介绍。

“我可不想——见到你啊。”

自动判断为不接近为好的敌人,抓准门打开的时机,拔腿就往外跑去。

“不要这么急,陪我去喝杯咖啡吧。”

刚踏出地铁的我被魔猎人单手抓住肩膀,就像被施加了好几斤的重量一般,变得一步都不能移动,看他这幅从容的样子好像只是普通的抓住一样,因为疼痛,我的面部稍稍扭曲了起来。

“啊,抱歉,没注意力道,弄疼你了吗,自从装了机械臂后总是控制不好力道。”

脸上一副抱歉的表情,却没有放松力道。

“呃,你把手松开吧,我不会走了。”

这家伙好像不是普通人,以我的脚力应该是逃不掉了,接下来就如他所说,一起进了一家地铁站旁边的咖啡店,在等待咖啡送来的时候他竟然从公文包里拿出书看了起来,等等,这幅形象很不符合你这粗狂的外型啊。

就在我考虑着要怎么联系四寂的时候咖啡端了上来,战一啼也将书收进公文包中,坐正后将嘴凑到杯口慢慢喝了起来。

“怎么了,一副不适应的样子,喝吧。”

“嗯,好……那个,你找我来是什么事呢……”

虽然光看他的职业很清楚是来猎杀我们的,可是把我请到店里去坐下来喝茶的话我就猜不透他在想什么了。

“严肃的事情先放在一边吧,我个人来说想和你聊聊天。”

“聊,聊天?”

“最近有没有看什么漫画呢?”

“咦?您看漫画的吗?”

“嗯,是啊,别看我这样,不管是文学还是漫画我都有涉及,啊,不过游戏的话我没时间打所以不是很了解,最近很火的那个网页游戏我也都没玩过。”

别用这张脸说出这种话啊,你这样就让我想起一个没出息的大人了。

“要说漫画啊……等等,不是说这种事情的时候吧,能和我说一下你的情况吗,为什么要这么跟踪我呢?”

“唉,看来只能之后和你交流兴趣了……嗯,你想了解什么?”

“不,所以这种事明明是你来说的……比如,你刚才说的机械臂是什么情况呢……”

总之就先挑个刚才提到的事情问吧。

“喔,这个啊。”

战一啼举起右手摆了几下。

“战争时期被炸断了手脚,加入猎人那边之后就给我改造了一下身体,虽然是不错,但也不能用出rocket punch,平时也控制不好力道,很麻烦啊。”

“是这样啊……哎,你刚才说了战争时期……”

“啊,没错,我以前是雇佣兵,现在主职是魔法使猎人兼职公司职员。”

“呃,这超级英雄一般的经历是怎么回事啊……对了,魔猎师……为什么要猎杀魔法使呢?”

问完才发现自己抛出了一个很核心的问题。

“这个问题恕我不能详细的回答你,而且我知道的事情也很有限,更加深层的原因也只有上面的人知道了,不过要说为什么猎杀的话,原因还是有很多的,比如在战争里也有魔法使作为雇佣兵出现,这种在战场上威胁不小的兵器就足够让人雇佣士兵去猎杀了,我还是雇佣兵的时候也没有少跟魔法使面对面过,真的是很难缠的敌人,无数的战友都被他们轻松解决,我的手脚也被毫不留情的用某种力量给碾烂炸开了……但是啊,除了这些事情外,魔法使世界也不是个简单的体系,代表猎人的‘公会’也是,目的应该不仅仅是停留在那样的表面上吧。”

“原来在我不知道的地方,不停地发生着这种事情啊……”

每一秒都有人死亡,每一秒都有人被虐杀,这种事情,有谁能够同意呢,我连仅仅就只是想在这个城市平稳的生活下去都已经用尽了力气。

“小子你也不用太沮丧了,有些人到死都不知道自己生活在这种世界,你这种年纪就已经能了解到这么多,已经很不错了,我啊,昨天才到这里,真是个平和的地方呢,生活在这里的人,是否都很幸福呢,不用直面那么多东西,适当的被社会的规矩所束缚,烦恼着学习工作,烦恼着感情……如果我也有孩子的话,说不定和你差不多大了,让他们这样活着,或许也是上一代的任务吧,嗯,你这副不是在追求着杀戮的迷茫眼神很不错哦,继续保持下去吧。”

轻笑着说完,他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我回了句‘谢谢’后也学着他的样子端起杯子喝了起来。

“说了这么多,时间也差不多了。” 将空掉的杯子放回盘子里。“虽然你身上没有很浓的使魔味,但姑且还是使魔,既然是使魔,还是知道主人在哪里的吧?”

“……抱歉,只有这个我无可奉告。”

看了看周围,已经没什么客人了,就连柜台的服务员都不在……到底什么服务质量啊。

“要是我用上不人道的手法呢?拷问手法我多少还是知道的。”

“那估计只有半死的时候才会说吧,我还是很在乎自己性命的,但这应该要花你很多时间。”

将椅子往后拉了点,手放在衣服里藏匕首的位置,做好了随时战斗的准备,对方上个战场,身经百战,而且身体还经过改造……我真的能伤到他一根头发吗。

“那么就——”

他推开椅子缓缓站起。

就算下一秒人头落地也毫不奇怪。

压抑感,席卷全身,血脉膨胀,甚至快忘记呼吸的节奏。

再这样下去,我……

“只是因为这种程度就会透露我的情报——”

咖啡店的玻璃门四处爆散,碎片在店内零零落落的到处飞散着。

爆炸。

冲击。

碎裂。

既是暴力,亦是杀戮。

“看来不杀你个一百次是不行了啊!”

‘万劫’缕了一下被风吹乱的蓝色短发,重新握正手中的兼宗。

“一百次不就要被杀进阿鼻地狱的程度了吗,还是饶了我吧。”

紧张感瞬间全无,轻松的从椅子上站起。

“这位就是,你的主人了吗?”

战一啼嘴角露出了微笑。

“不要这么说嘛,搞得好像我在玩什么奇怪的游戏一样,应该说是等价交换,这家伙只是个好吃懒做的食客而已。”

“你还真敢说啊……!”

四寂一脸不爽的将兼宗,指向我的方向,哈哈,只敢生气却完全没有理由辩解。

“哼,之后找你算账,现在是要先解决这个家伙对吧。”

“嗯,没错,他是魔法使猎人,你有和这种人战斗过的经验吗。”

“没有,也只是听说过而已,嗯……也是见过一个啦,但并没有战斗。”

“感觉胜率渺茫啦……”

“不要说笑了,我可是魔法使界的天才。”

好像在嘲笑我的无知一样的,将头抬了起来。

“聊天结束了吗?”

“啊,抱歉,让你特意等着我们似乎不太好,那么开始吧,使出你的浑身解数会比较保险哦?”

四寂对着他露出了必胜的笑容。

“在尊敬对手的层面上,我会这么做的。”

说完后,他将目光,对上了四寂的视线。

“看来魔眼对你没有用呢。”

“就算用改造的机械义眼看也还是有点头晕,你的魔眼还真是不简单。”

“谢谢夸奖啦!”

四寂挥刀原地蹬了一脚,向战一啼冲去,将距离缩短为零的瞬间,高壮的西装男似乎轻轻的抛出什么东西一般——

轰。

突然的冲击和爆炸的碎片向四周扩散,咖啡店的桌椅悉数都被掀翻,爆炸瞬间我也抱头往后面的墙上撞去。

烟雾刚刚消去一半,耳鸣还在断断续续的作响,我匍匐着身子从地方爬起来,原来刚好有一个被掀翻的桌子挡在我前面才没有被各种飞溅的碎片扎上,虽说如此,身上各处都在隐隐悲鸣,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么近距离的爆炸,四寂会没事吗……注意手不被扎到,将身子从地上撑起,不行……根本站不稳,视界不停地摇晃着,但是能清楚的看到,浓烟中两个人影对峙着。

“……原……有……盾……”

因为耳鸣的关系,听出来都是断断续续的,不过整理一下大概就是,原来你有咒盾所以炸弹没用。

“你也真是疯了,一开场就用这种规模的袭击,要是我没用驱散结界你打算怎么收尾啊,不,就算是现在这种情况你也很难收尾了吧。”

拍了拍肩头的灰尘,四寂咂了一下舌。

“有人的话我自然不会用这种,也会提前做好准备,不过也多亏了你的结界了,让我得以用这种方式攻击,你的使魔好像还在那边迷糊不清呢。”

“他那么弱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我开始对你选择他当使魔的原因感到好奇了,为什么要将这样一个少年卷进麻烦里呢。”

“我也不想啊,他大概有被卷进麻烦里的体质吧,或者说刚出生的时候就已经和这边的世界有了联系。”

“原来如此,到时候如果你没死的话,就好好讲给我听吧。”

战一啼身体前倾,双手握拳伸出,摆出战斗姿态。

“我倒是比较好奇你是怎么躲过刚才的爆炸的,别和我说你是一个后跳跳到你现在的位置的吧。”

“试试看不就,知道了。”

对四寂的提问没有做出明确回答,右脚狠狠跺地。

向前跺地。

只是跺地。

战一啼的身影就瞬间接近到了四寂的面前,刀刃刺破西装的袖口猛的从左手的机械臂上弹出,伸开手臂对着四寂挥去,四寂轻松的抬起兼宗应对,如砍纸片似得将看起来坚固无比的刀刃切碎,然而。

然而,一记一英寸的寸劲拳结实的殴打在四寂的腹部。

空气——如被撕破一般的响起了怪异的声音,名为破坏的攻击,名为扭曲的攻击。

人体机能的——破坏。

生命的——破坏。

四寂的表情,那张无论怎么看都是非常美丽的脸蛋,因为痛苦,扭曲了起来,因为意外,扭曲了起来。

预料之外、料想之外的一击。

出乎意料的暴行。

差太多了,真的差太多了,实战的方面,差的太多了,以至于四寂竟然没有看透用左手的刀刃掩护,右手的拳法攻击的简单招数。

承受了如炮弹一般的一击后的四寂,跪倒在地。捂着鲜血直流的腹部,口中不停地流出带着血的胃酸,她也是个普通人,失去了咒盾之后,根本承受不了如此的一击。

“已经结束了,你就这么躺下也可以,我会视为投降不会再攻击,如果你再动一下的话,我会毫不留情的杀掉你。”

战一啼让左手的断刃缩回手臂,面无表情的准备拾起兼宗,然而四寂却紧紧的抓住刀柄没有放手。

“我可是打算活捉你的,不要打破我的计划。”

不可能的,让四寂乖乖认输这种事,是不可能的,可是这样下去,她会被杀掉,毫无疑问的,会被杀死。

手一点点的摸到匕首,然后抽出。

无论如何,都要试一次,即使获救的机会渺茫,也要做点尝试,于是我,将匕首投掷了出去,对着刚才一击打倒四寂的高大男人,投出了匕首,估计是因为意料之外的攻击,所以他往后一跃躲开。

“没想到你竟然会反击……可是,这一下的攻击到底有什么意义,不愿接受现实的拖延时间吗,太难看了,我可没打算把你列入猎杀范围,我很看好你,不要在这里浪费生命。”

他对我的攻击皱了一下眉头,脸上浮现了一丝愠怒。

“谁和你说战斗结束了啊,别给我自说自话啦大叔。”

虽然全身都很痛,走路都在摇晃,但是我还是勉强的站在了四寂前面。

“这个家伙,还很精神的样子,你哪里看出她不想战斗了,你哪里看出她放弃活下去了,你哪里看出她放弃了啊,反正我是个随便就能放弃的人,是个随波逐流的人,不过既然这边有人没放弃的话,我还是选择战斗,如果她也放弃的话,我就随你处置。”

“……”

面对我的言语,战一啼的怒色渐渐消失了,不仅不再生气,反而笑了出来。

“有趣,那就让我看看,你们还能做出什么样的挣扎吧,可不要……让我失望了。”

“四寂,还能动吗?”

侧过脸问道。

“唔……还可以,只是动的话……还可以。”

“能发射咒弹吗。”

“……那种程度……还行。”

“那等下就射击吧。”

“你要,做什么……现在你的身体并不是……”

“没问题的,不停地向我发射咒弹,不要停下来,对准我射击,以要击中我的觉悟射击吧,就算是以杀掉我的觉悟也可以。”

“你……”

“兼宗借我一下。”

听到我的话,四寂松开了手,我很容易的就拿过了兼宗,确实比之前的匕首重了好多,但也不是不能承受的重量,唯一的顾虑就是之前没有练习过,这重量肯定会对我的攻击产生影响。

能感觉到四寂在我身后站了起来,真厉害啊这家伙,受到了这种攻击都能站起来,理应说内脏都被揍的乱七八糟了吧,当场死亡都不为过。

“反正你也没什么办法了吧?相信我吧。”

“……”

她没有回答我,但想必我的话已经传达到了。

“两个人的战术商量完了吗,我也等不及了,快点结束吧,明天公司还有事情。”

“啊,已经没问题了。”

完全不会用刀,随便将太刀的刀尖朝身后摆去,也有一点是怕摆错姿势会丢脸的关系。

“你,完全不会用刀吧。”

站在对面不远处的战一啼,指出了我的错误。

好,好丢脸,外行人装得很懂行结果被人看穿了的感觉。

“要你管!”

从我这里,到他那边,差不多是五米。

“四寂,再容我说一句,你射不中我。”

“什……?!”

因为简单的激将法,四寂的声音升高了一调。

心里暗暗为自己助威,然后卯足劲,冲了上去,以五十米冲刺的速度,朝着战一啼冲了过去,从起步的一瞬间,四寂就开始了对我的射击,用余光看出了咒弹的轨迹,轻松的躲过,但站在我对面的那个男人慌张的躲起了咒弹。

虽然不比子弹快,但这速度还不是能轻松躲过的,非常简单,只要是魔法使的攻击,对我来说并不是很难应对。

我的魔眼——作为普通人,却拥有的魔眼,能够看穿魔法本质的魔眼,只是咒弹这种东西的话。

“有多少都躲给你看!唔啊啊啊啊啊!”

用怒吼给自己鼓劲,动用全身的肌肉,用力挥动手中的兼宗,从下往上的挥去。

“嗯?!”

虽然咒弹停了下来,但刚才为了躲咒弹没有摆好姿势的战一啼,临时伸出左手阻挡我的攻击。

这可是天才魔法使所做的咒具。

天才魔法使所附魔的咒具。

顺利的,轻松的将他的左臂切了下来,由于是机械臂的关系,并没有流血。

由于是机械臂的关系。

他并不感到疼痛。

因为不疼痛,所以动作不会有停滞。

下一秒。

我的下颚所接到的,是一记膝撞,并没有灌注全力的膝撞,对我的下颚产生了足以让其碎裂的冲击。

仿佛爆炸的声音在我脑中炸开,眼眶火烧似得疼痛,牙齿也不住的颤抖。

不擅长用刀的我因为来不及收不回挥出去的兼宗,在完全没有防御的情况下吃到的他应急的一击,其结果是,飞出。

落地。

脑浆似乎不停的晃动,脑内也不停的嘶鸣着。

太愚蠢了,在这决定生死的战斗中,我未免考虑的太少了,未免太过愚蠢了,但无论如何,这也是我亓咎木的全力。

拼死一搏的状态下所爆发的全力,如果没有与四寂的契约关系,我根本冲不到他的跟前,也不可能在那种情况下挥出刀刃,也不可能在受到这样的一击后躺在地上独自懊悔,说到头来,我一个人的话什么都做不到,全力也是无关痛痒。

未免太可笑了,这样的我。

“竟然能砍下我一只手臂,你真的已经努力了,小子。”

望一眼自己左臂的断口处,战一啼叹了口气。

“我是不知道你是怎么躲过的所有咒弹攻击,但我看得出你已经尽力了,你们两个没有放弃的精神很让我感动,人生在世总会不时的发生让人感动的事,这次也不虚此行了,不过,现在也已经结束了,你也没有其他花招了,所以别再抵抗了,我希望你珍惜生命。”

“唔……咳咳……啊……”

在地上不停蠕动着身体想重新站起,但大脑不听使唤的晃荡着,下颚也火辣辣般的剧痛。

这样的话……就结束了……并不能……就这么结束啊……

这一切……不可以……

“你们这番小孩般的打闹也差不多可以停下来了吧,我也看的不耐烦了。”

一个声音。

似乎在,哪里听过的声音。

某天的绝望和夕阳下的闲聊。

用手肘撑起身体望去——

残破不堪的咖啡店的窗台上,一个女人悠闲的蹲在上面。

稳重的黑色长发,不太友善的吊眼角。

“用JOJO来比喻的话,你差不多就是被卡兹逼入绝境的乔瑟夫吧。”

巫冢隐,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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