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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历史交汇

第五章 历史交汇

塔里,矿雾旅店。

矿雾,顾名思义,塔里的这片区域常常因为采矿以及冶金业的工业废气排放而弥漫着灰色的烟雾。这片区域人烟稀少,来往人员有限,相对于其他区域更加难被人注意到,这也是符合黎钰他们低调行事的方针。

“说什么低调行事。”艾莉莎帮助众人打开房门,语气有些抱怨。

紫音抱着睡着的青霄进入了房间,亲人的重逢让她情绪有些失控,淡淡的泪痕还残留在白嫩的脸上。

“其实就是,爸爸他没有带够钱。”

“艾莉莎,嘘。”

莉娅走到艾莉莎的面前,做出一个安静的手势。粉毛少女立马会意,惊慌失措地捂住了自己地嘴巴,不好意思地看向房间里的二人。

紫音将青霄轻轻地放在床上,小心翼翼地为其盖上被子,看了几眼呼吸均匀陷入沉睡的她。

随后慢慢地走出了房间,紫音缓缓地将房门拉了过来,没有发出一丝的声响,生怕惊扰了她。

紫音此时脸上已经没有了平常那样的自在随和的笑容,她看着两人,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轻声说道:“走吧,去招待一下,青…艾琳娜的姐姐。”

虽然紫音没有明说,但是莉娅还是从她的神情中,看出了一种难以名状的复杂神情。这个突然出现的好友近亲,来路不明的“姐姐”,让她、让众人都没有做好一个心理准备。不过看青霄的反应来看,很大的可能就是那个本该“过世”的亲人了。

原来那个M,就是她啊……

紫音突然想起了之前陪同青霄在公墓祭奠时,在墓碑上看到的,被风雨侵蚀的只剩首字母的名字。

“别想了,小紫。”艾莉莎揽过紫音的手臂,抬起头看着自己的好友有些担忧地说道。别看艾莉莎平时奶里奶气的,她的实际年龄可是要比紫音大出不少的。两人扶着神情恍惚的魅魔,慢慢走向年久失修的木质楼梯,咔吱咔吱的响声与高跟鞋踏地的声音混在一起,头顶昏暗的灯光一闪一闪地发出微弱的光芒。空气中弥漫的霉味令紫音有些反胃。

李、黎钰以及安娜西雅都已经在楼下的客厅里面就坐了。客厅弥漫着昏黄的灯光,四个打着许多补丁的双人沙发围绕着,一张桌面刻满不明文字的木质茶几静静地置在中央,黎钰与李坐在一起,位于客座的正对方。莉娅与安娜西雅两位女仆站在黎钰沙发的身后,艾莉莎自己独坐一个沙发上,紫音则是神情凝重的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之上。气氛有些奇怪,也有可能是大家都在思考着问题,众人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等待着客人地到来。

“TATATA。”

脚步声由远至近,慢慢地放大,原本安静的房间里 ,出现了一些衣物摩擦皮革的沙沙声音,众人也随之紧张起来。

暗紫色长发的少女出现了,与之前不同的是,这次莫妮卡并没有身穿她那一身铁甲,而是穿着一套黑色的紧身长裤以及黑色短款的长袖外套,被白色背心包裹的胸口呼之欲出。

“哎呀。”走上楼梯看见众人都在注视着自己,莫妮卡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笑着说到,“大家这样看着我,让人怪不好意思的。”

“莫妮卡小姐。”黎钰笑着站起身,今天为了接待青霄的亲人,她特意穿上了她的黑色小礼裙,还特意叫莉娅与安娜西雅帮她整理了头发,将自己的金发扎成马尾,垂在胸前,看上去成熟了不少。但是,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随便,穿上一套休闲的衣服就来会面了。

不过,转眼一想,既然自己都邀请别人到这种破旧的旅店,为什么要求别人穿得这么华丽。想到这里,黎钰就瞟了一眼李,这位始作俑者完全没有注意到,正在悠闲地喝着茶。

“你好,小姐。”莫妮卡看了一眼黎钰。虽然只有一瞬间,但是不知道为何,黎钰却感觉她是在看自己身后的莉娅和安娜西雅。

“市集一别,还未来得及提问。敢问小姐的芳名是……?”莫妮卡笑着,轻轻地弯下腰,做出了男性贵族的询问礼仪。

黎钰虽然有些奇怪,但还是同样优雅地提起自己的裙角,缓缓说道,“我名为威廉·爱丽丝,来自人族北方共和国。”

“那么这边就是你的小女仆们咯?”莫妮卡带着神秘的笑容,扫视着黑发的莉娅以及低着头的金发女仆,安娜西雅。

“是的,她们是我的贴身女仆。”黎钰回答道。

莫妮卡点头示意,并没有意愿认识女仆的姓名,不过在一般的人族家庭里,下人是没有名字的,随后少女看向了李。

“这边几位…”

没等黎钰开口,李就站起身,微笑着,友好地自己介绍道:“老夫是布兰特佣兵团的团长,布兰特·李,现在负责爱丽丝小姐的安保工作。”

面不改色地撒谎,这对于李来说太简单不过了。

“李团长,你好。”

莫妮卡微笑着回应道。不过一旁的黎钰在听到这个称呼之后,露出了谜一般的笑容。

“这边这位是,我的女儿,布兰特·艾莉莎。”李伸手指了指面无表情翘着腿的粉毛少女。听到有人提起自己,艾莉莎本能的看向这边。与其说是面无表情,不如说是冷漠地点了点头示意。

和父亲比起来真是冷淡呢。

莫妮卡心里嘀咕道,但她还是礼貌性地回以少女一个微笑。

“这位……”

“我是紫音,布兰特佣兵团成员。”

完全不等莫妮卡问完,紫音就抢先说道。

空气中,突然充满了尴尬的气息。很显然,紫音并不喜欢这个突然出现的姐姐。

“还请莫妮卡小姐,在这边就坐吧。”黎钰脸上依旧挂着笑容,希望缓解一下空气中的尴尬。

“那我就打扰了。”莫妮卡并没有在意,随意地坐在了沙发之上,之前放松的神情却变得严肃起来。

等到莫妮卡在沙发上坐定之后,黎钰开始继续带动着话题。

“莫妮卡小姐,虽然这样问不太好,但是令妹是我们非常要好的同伴,为了保证她的安全,我想您能证明一下自己的身份吗?”

黎钰依旧微笑着看着莫妮卡,问出了一个完全不像是她会问的问题。

“当然。”

莫妮卡似乎是早有预料,很爽快地答应了。

下一秒,莫妮卡就快速地拉开了自己地衣服,露出了那平坦光滑、毫无赘肉的小腹。

“!”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的吓坏了众人,有些娇羞的莉娅甚至脸颊都红了。

“看吧,在这里。”莫妮卡手指指了指自己肚脐眼儿旁的一块胎记,众人顺着她的指尖看去,果然有一块颜色较暗的胎记。

莫妮卡继续解释道:“我和妹妹是双胞胎,这块胎记是我们共有的,艾琳娜的小腹上也会有一个。”

双胞胎?

紫音心中有些吃惊,她之前怎么完全没有发现。仔细盯着莫妮卡的脸颊,少女在心中将青霄的青发换上去,简直是一模一样。

但是莫妮卡的打扮以及穿搭的风格和青霄完全不同,要奔放和中性的许多。紫音心存疑问,这真的是青霄记忆里的姐姐吗?

“那么,莫妮卡小姐,您今天找我们有什么事情呢?”黎钰看过莫妮卡的胎记之后,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这应该就是青霄的姐姐没错了。之前突然收到莫妮卡要拜访的消息,黎钰还有些慌张,不知道她是为自己还是为青霄而来的。

“姐姐!?”

莫妮卡还未回答,一声充满意外的女声就传进了众人的耳朵。

“青霄?”紫音看见少女出现在眼前,有些担忧地走到她身边,关切地询问到,“你休息好了吗?”

“我没事,阿紫。”青霄微微一笑,想让自己的友人安心下来。

“那就…”紫音还想说些什么,但回过神来,青霄已经坐到了莫妮卡的身边,两人开始交谈起来。看着两人欢快的神情,紫音感受到了,名为失落的感情。黑发少女只好默默地坐回自己的沙发,继续沉默着。

“各位,今天前来。”莫妮卡结束了与妹妹的寒暄,眼神重新看向了众人,但她没有在意紫音的情绪波动,继续说道,“今天我来的目的,就是告诉艾琳娜,我的过去。”

说完,莫妮卡的眼瞳里,出现了淡淡的悲伤。

“当然,各位也可以在此倾听。”

“姐姐……”青霄开始有些哽咽,一想到这近十年的天人相隔的痛苦,她就忍不住想要哭泣。

莫妮卡微笑着,摸了摸青霄的头,开始缓缓述说起来。

……

九年前,卡拉贝奇家族领地。

“爸爸!妈妈!”

少女的哭声回荡在火海之中,她的身边,是一个碎掉的罐子以及已经失去生命气息的女人尸体。

卡拉贝奇·瑞娜,莫妮卡的母亲,在危机之中,将她塞进了自己家里储物的罐子之中,才勉强躲过了巨魔的杀戮。有几次,莫妮卡都可以听见巨魔那沉重的呼吸声,她仿佛已经看到了,死神的微笑。

不知道哭了多久,莫妮卡累了,村庄也在大火之中化为了灰烬。女孩原本洁白的脸颊上,沾满污渍,衣服破破烂烂,看起来狼狈极了。

恍惚之中,女孩的视线里,远处走来了一个身穿黑衣的男人。别的也许她会忘记,但是这个标志,女孩一生都不会忘记,他们衣服上面,那令人寒碜的黑色结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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