黔的红枫湖有座红枫岭,上头栽满了枫香树,深秋时节妖娆如女子唇边的胭脂,红得过分,以此得名,眼下虽没有吹起秋风,但也几个投机分子趁巧涂上了色彩,湖面微风一吹,落下一两片树叶,积少成多,点缀绿茵。
红枫湖北湖的蛇岛并不是说这里蛇虫遍地,相反这里更多的还是人,一昼夜中乘船登岛的游客少说百二十,多则三四百,在岛上的庙宇里头的假和尚摆下几道关,送你几分功德签,其实就是得从你的口袋里掏出功德钱,多了不介意,少了没诚意。让不少吃亏无处发泄的香客们怨声载道,可前些年不知怎么回事,寺庙里原来的十来个假和尚全部销声匿迹,换成五个穿青紫道袍的中老年道士,这能行吗,没人管吗?
匪夷所思的是,这还真没人管。
慧山寺依山傍水的禅房内,三个蒲团呈三角之势,两角坐有两衣紫袍道士,好整以暇看着另一角蒲团上的威武汉子,汉子身着考究精细的合身西服,如果不是脸上那把编成麻花辫的大胡子,那怎么看都是事业有成的精英人士了。
“一旬前就已知晓,无外乎二类旁通的宵小在路上沾点左道手段,就那画虎成猫的本事怎么都得夹着尾巴,去挡你?那你怎不就把精气神放出来,让这些后辈见识见识何谓宝座英魂。”
大胡子右手边的道士黑发童颜,有股引而不发的深沉威严,他这个面向清古的隐山真人虽然修的天道,但比另一位道人多出几分古道热肠和缕缕威严。
西装大胡子,也就是黎爷听了中年道士的话,摇头道:“鬼祟来找事,真不慌,不是爷装大阔手子,坐在高殿上这么多年,一眼看去眼熟的很多,不熟的也有,都是不入眼的货色,随他们闹腾,爷手腕实打实的多,敢来就得吃瘪犊子,不来?正好合了规矩,爷也想看看新鲜血液能不能风起于青萍之末,合适的舒坦,不合适的他娘的去死,就这么简单。”
中年道士一听,当即问道:“观你带来的那女孩以天人之姿折参天命数,是转世仙灵无疑,斩圣人手中刻意流出漏网之鱼?”
“殿上高座不止爷一人,不好说。”黎爷皱眉道:“遑论世事无常,斩圣人最后那次出手不就是老邢头,都过了这么多年,你还听说有第二次?”
“何意?”中年道人有些疑惑。
“你这道修得什么玩意,说来说去还要问爷?”黎爷翻起了白眼。
曾在山中隐修的中年道人看向一旁的老年道人。
须发皆白,姿态遗世独立,号山石道人的紫袍老道开口道:“女孩系天命,不测就是。”
“那青年?”中年道人问。
山石道人摇头不答,中年道人揣摩不透。
黎爷嗤笑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栗子,细细剥弄品尝,油光发亮的板栗让中年道人停止了思索,道袍拂去,手心就多出几颗栗子,拿手指在上头划个十字,壳离皮分,黄澄澄的果肉露出来。
瞧着中年道人这一手,黎爷骂道:“你个臭道士除了吃爷伙食就从不露手,太寒掺了吧!”
“修道修道,前头还立着王道。”中年道人吃着栗子笑道:“你别不服气,有本事拦下来。”
“不和你一般见识。”黎爷看向山石道人,问:“待在这种破地方,是等人?”
百年前才回到这片土地上的山石道人摇头,他走遍世间又不曾在何处停留数日,走走停停,以凡人肉眼无法看透的神魂观天下,在找一个人。如今停在红枫湖,也不知道是找到了还是放弃了。
————
寺庙最北,靠着一座山包,一股活水从山上留下沉积在白羽打磨的池子里,水面无时无刻都在盈满流出外头,洗去了偶尔飘落的枯叶。
池边有桩树墩子,应该是老树留根,上头坐着年轻人,大腿上斜放一把灰色长刀,用流水清洗刀身,水珠从灰蒙蒙的刃边滑落,不能留下一丁点的露水,其锋可见一斑。
有个女孩赤脚站在池子里,和年轻人坐时一般高矮,玲珑的身段只怕是一阵风就能吹倒在地。女孩提着小纱裙露出一截白皙的皮肤,透出的光泽晃到了年轻人的眼球。
池子里有一条红鲤鱼摇曳鱼尾,绕着女孩的足踝打转,想去靠近,奈何生性多疑,通了灵却胆小如鼠,女孩昂头低眉,看着不停转悠的一尾红鲤,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虽说年轻人与小女孩心意相通,能听心语也可以隐约察觉她的心意,但终归不是女孩本人。比较两人的灵犀心,女孩要强上不少,十成十的心房约莫占了七成。
“从荒浑下山以来,骑马到这,风餐露宿,也没怎么休息,现在我连一点困意都没有,也没怎么锻炼身体,可感觉越来越有力气。”年轻人掂量着只剩下十来斤的环首仪刀,感叹起来,“不管是左手还是右手,拎起来都不费力气,再过些日子可能百多斤两只手也能挥得有模有样咯。”
女孩听着年轻人的话语,展颜一笑,踩着水花走到他跟前握紧刀柄倒提起来,仪刀长五尺三寸,都快赶上个头一百八十公分的年轻人了,而女孩的个头已经量准了,刚好一百四十公分。
一米四的个头对上长一百七十六公分有余的长刀,这对比实在夸张了。这不,两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一男一女,似乎都被女孩掌刀的场面惊讶得呆住了。
南稚萝,这个十一岁的稚**孩改提为握,刀尖直指那对奇怪男女。
过腰长发遮住大半面孔的女人肌肤惨白,好像是泡在水中不见天日的病态颜色,黑发黑裙白肤,有点像是恐怖电影里的贞子,但到底是个活人,露出的半张面容看着还算清秀,有人味儿。
站在女人身旁的瘦高男子穿着马褂马裤,上下身都露出一截空档,有点滑稽,没几两肉看起来病怏怏的,兴许不过两阵风也能吹倒的模样,就是那脸生得还挺俊,加上风吹日晒的古铜色肌肤稍微弥补了点印象。
坐在树墩子没起身的年轻人不仅是力气见长,这见识也是水涨船高,一眼就能看出两人并非善男信女,让他在大热天里全身立起汗毛,这种感觉前所未有,说得俗套一点;那就是被高手用杀气给震慑住了。
归依命,这个回忆起武侠梦的男人眼前微眯,似乎又觉着自己也应该有杀气,以其人之道还.......这两人到底是不是人还两说呢。
年轻男人当然没有什么杀气,连只鸡都没宰过的他,哪里会有这玩意?要说和一般人打起架来倒是虎虎生风,可最多只能算是怒气,而不是玄乎的杀气。
但是站在他身前,拿刀指人的小女孩有啊,正儿八经的杀气由骇人的杀意催生,不但震得归依命一愣一愣的,还把那鬼一样的男女给吓唬住了。
和贞子有得一比的女人抬手阻止了瘦高男子的动作,自己向前走出一步,盯着让她倍感惊艳的小女孩,问出话来,声音虽然清冷了些,但也算好听,没有归依命以为的森森鬼气。
“仪刀是谁的?”女子问道,露出来的那颗杏眼黑白分明,“她,还是你?”
归依命还没说话,南稚萝却动了,赤足微移挪动半个身位,红鲤立马游走,仪刀于后将水画成半圆,挥刀破浪;一招曾在老邢头手中袭向黎爷的“地龙”在她手中出现。
水刀一片面,切向尚在惊愕的女子,她身后的瘦高男子向前跨出一步,张目呲牙用双掌夹住水刃,水刃来势汹汹,一鼓作气未成,后力不济,把男子压退半步踩碎了石板后,散落一地水花。
女子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当下也是恼羞成怒,指着南稚萝咬牙切齿道:“好啊,不管是谁的,给我杀了她!”
瘦高男子闷声如雷,张开双臂冲向了南稚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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