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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回 卜缘大师

第6回 卜缘大师

李平:“小坚和灵开呢,情况又是怎样。”

“也下山,别出声。”

李平:“在有事吗,什么情况。”

“感到好像,下面有人。”

李平:“那快走,对了我想到缤岗寺,正愁一个人不方便,不知你是否能可以陪我去,离这里两公里左右,不用多久就到。”

“好我们走吧,有两个手电筒,你也拿一个。”

依据以前的记忆,一直继续往前走,一个多小时之后,缤岗寺就在眼前,因为山火的缘故,虽僧人还不少,但并没见到因为她们是两个美女而有特别反应。

缤岗寺是云雕第二大寺,占地十几亩,有数座高大建筑,并且吸引众多名流,虽在半山腰,但通电网,所以四周非常之明亮,香客有男有女,住宿也众多。

“请问:善乐大师在吗,我是李泰山的孙女李平,可否通报一声。”

“近日他正生病,请先坐,让我进去禀报。”

通过手机信息,证实小坚已被直升机平安接下山,虽然没有人死亡,但新闻报道至少有几十个人被烧伤,现在数百警察正将四周重重包围。

李平接过师傅送来的茶,口正干渴得很,只是还没有来得及道谢,已见慈和的善乐大师扶着拐杖慢慢走出殿堂,忙起身双手合拾弯腰问候。

“晚辈李平拜见大师﹗”

善乐大师当即还礼,说:“不必多礼,因我见你就如见到泰山,请先用茶﹗”

李平:“事因晚辈这次前来,是有太多心结,望大师能开导一二。”

善乐大师:“那你是否可先听我啰嗦几句。”

李平:“晚辈洗耳恭听。”

善乐大师:“尘世间的方方面面,足可以摆出三百六十面,但每个人却只有两张脸,虽然在肉眼看来,两张脸都是一样,可人心却存在着好的一面与坏的一面;或大公的一面与自私的一面,既然别人可以有坏与自私的一面,为何你就不可以有坏与自私的一面,如果你不追求完美,又或在追求完美过程中先承认自己有坏与自私的一面,压力就会慢慢化为浮云。”

李平:“可我无法释怀,尤其是到现在。”

善乐大师:“你家公在世时,当压力大的时候,会在这里住上三五天,东座是女客房,安全是绝对的,你不仿也一试,开导要如学文化,一道一道难题解决,急不得。”

“那先谢谢大师,我们明天再见﹗”

当出到门口时,直升机已降落,但李平对王强和薛就星说明用意,所以并没有下山,而本来已上了直升机的踪桐,也走下来。

“谢谢你能够留下陪我。”

踪桐:“这个不用客气,也许我也想请教,请教善乐大师。”

这时,有位中年妇女走来,说:“请,我是东座负责人。”

“好的谢谢,那这次,要麻烦你。”

登记后,两人要了一间双人房,这对冤家,没估到,竟会有种默契,只可惜的是,紧张依然,冲过凉后,没说一句话,各自就入睡。

境换况变,现在的汪龙与丁惠珍。

背后吆喝声越来越近,加上狗叫声,比鬼缠身还要残酷,虽然这是黑夜,可正是狗发挥嗅觉的时节点,所以危机早已出现。

这还不算,背后的匪徒,有的在开枪乱射,子弹可却是没长眼的,一旦碰着,轻则受伤,重则不堪设想,简直要被吓破胆。

电影的恐怖画面,现在却活生生地展示在眼前,当汪龙再次回头的时候,正好被追来的电筒光照了个正着,那里还敢再动。

大惊的丁惠珍,反应也算迅速,即时首先向对方开枪乱射,趁敌人闪躲的瞬间,拉着手开始继续走,可不久却白光闪烁。

“有河。”

丁惠珍:“那就麻烦。”

汪龙:“该怎么办,感觉好大。”

丁惠珍:“问题是他们想要我们的命,根本就没有得解释与商量。”

汪龙:“‘相反方向’的阴谋者,比预想的还要狠好多。”

丁惠珍:“到了现在,你别要再指望还会有警察来救你,那是发梦。”

“那你快想个办法。”

上气不接下气的丁惠珍,换了一个弹盒,爬上高处,这次不再乱射,而是狠狠的对准,枪响时,即时传来了在木屋说要汪龙命的那个匪徒的惨叫声,敌人的嚣张气焰因此而有所顾虑,俩人把握时机,加快速度,很快就到了河边。

“除了好大,竟还很深。”

丁惠珍匆匆将枪放回背包的防水合,问:“那你会不会游泳,若会,我们一起往下游;若不会,我背你闯过去,已没有时间考虑,快……”不过话还没有说完,却见汪龙的身已先往前跃跳。

“这还成……。”

丁惠珍边游边说:“那快,尽可能的快,我们往下游五百米就上对岸。”

“知道的……。”

可约三百米之后,就难以为继,汪龙突然翻身昂游,没多久他就发现,虽然狗叫声已追到了河边,但却停在了一个位置,而匪徒,则有的过了河又回头,过了河又回头,重复了好几次,那狗都没有重新找到方向,左边岸叫叫,右边岸叫叫,乱吠一通。

“现在他们正迷失线索。”

丁惠珍:“这是机会,左边有条小溪,我们跟着小溪走,尽快把那可恶的狗甩掉,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好的,我明白……。”

急急靠岸,在惊慌中,可随着小溪,却只能走几十米,再往前,则是藤林岩潭,当被逼上岸的时候,很快,狗朝着俩人叫过不停。

“麻烦了,我们已被狗发现。”

丁惠珍:“现在看来,那可恶的狗,却不是一般的狗,不管我们走到那里,它都能追到那里。”停了片刻,她又跟着说:“如果再这样走法,肯定两个人都必死无疑,你快跑吧,我留下把那可恶的狗干掉。”

“那等你把它干掉,我们再一起走吧。”

虽然非常害怕,但汪龙却不肯独自逃生,只顾站着不停地喘气,既累又急的他,扶着树枝,人早已被吓到六神无主。

丁惠珍怎么想,也想不到会反过来,竟被一个书呆子所关心,她马上观察了一下地形,可无力再走,却又无处能匿安。

“怎么办,像发梦。”

汪龙:“这问题,我也不知道。”

丁惠珍:“从岸上是逃不掉的,不如,我们回河再往下游。”

汪龙:“对,这样最好,因为第一、匪徒肯定大部分人都不会游泳,而河两边又没有路可走;第二、虽然我们被狗看见,但肯定还没有被人看见。”

丁惠珍:“真的吗,你肯定。”

汪龙:“至少不会假。”

“那你是通过什么,去作辨别,竟会如此的自信。”

汪龙:“黑夜中,我的眼力绝对比他们好,当我都看不见他们的时候,他们是绝对看不见我们的。”

丁惠珍半信半疑,她拿出军用夜视望远镜一看,说:“你猜得完全正确。现在,他们在离我们三百米的上游过河,并且刚到河中心,那我们快走。”

汪龙:“不,空手游,不被他们用枪打死,也会累死在河中,快找些干的树枝,每人扎一把,用来作水中的浮力。”

“好,有道理。”

当再次进入河中,再没有之前那么要命般的辛苦,一直往下游,都不知游了多远,不但不觉得累,还有种享受的感觉,但天已慢慢破晓,必须上岸藏身。

太阳已露出了半脸。

望远镜在观察敌情。

见那只可恶的狗,依然在小溪的上游转来转去,没多久,竟在不远处找到了个石洞口,而匪徒们,自然以为猎物已到手,共五男一女,也都慢慢坐了下来,好像正等着向他们的主子领赏。

“情况怎么样,你已看很久。”

丁惠珍放下望远镜,说:“那帮匪徒被狗带到了一个洞口,暂时应该不会追来,你要不要观察一下,现在的地形,正好可以全部看见他们。”

汪龙:“不必要再浪费时间,你知道就成,我们趁这个难得的机会,逃为上计,别忘了他们也肯定有望远镜的,万一被反监视,那会很惨的,现在赶快走。”

“好吧。”

回想的夜,虽然黑得恐怖,但到此刻,不竟已成为过去,当晨光再次洒落在河面上,依旧是潵然骄洁,现在游摆于水中的鱼,终于得到了短暂平静。

境换况变。

可是在山中窜飞的鸟却相反,正感受恶势力究竟有多可怕。

缤岗寺内。

心事实在太多,李平很早就起床,因为有独立卫手间,漱口洗脸还算方便,她本来轻手轻脚的,但没想到还是把踪桐吵醒。

要两份早点吃过之后,她们到外面走走,没过多久,选择在一棵较偏僻的树下的石椅坐下,因为没旁人所以什么话都能说。

“估不到你竟敢从直升机下来找我,更没估到你会留在这里陪我过夜。”

这句话是李平说的,但踪桐并没有即时回答,现在两个人都将目光投往远处,久久地注视着徐徐升起的太阳,而远处的山火,现在正向缤岗寺逼近,虽然附近没有见到有警察,但谁都知道,这不过是早已混进了香客之中。

“可现在我才知道是多此一举。”

李平:“怎会这样认为,你的话已叫我有点想不明。”

踪桐:“灵开是有名的打手,他绝不会粗心到让你独自到这里来。”

李平:“现在他要照顾小坚,你可打电话求证,这是我的私行,别人根本就不知道,信不信由你,但我从不讲假话。”

“这……。”

开始的时候,踪桐觉得她昨晚是义举,可刚才这样一说,这无疑已告诉了别人其实她在演戏,而现在,却变成戏不是戏,义不像义,令她难堪至极。

“那你为什么会一个人到这里来。”

李平:“难道说你也想知道,只是内容有点吓人。”

踪桐:“那别管后者,可否告诉我。”

李平:“怕只怕告诉你之后,你会因此死在这里。”

踪桐即时面色大变:“究竟是什么事,如果我改变主意不知道呢,那还会不会死。”

李平:“至少说不知道,没有这么危险。”

踪桐:“难道你知道这里,有什么特殊问题。”

李平:“昨晚附近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善乐大师居然装作不知,他的话有两小句是‘安全是绝对的,你不仿也一试’,不知是什么意思,好像那瞬间他刻意对我眨了两次眼。”

踪桐:“不多不少的,眨两次眼可能是两个意思,其实我也感到很奇怪,山下四周的路都被警察封了,居然还敢如此大胆放火,放火那些人,如果不是这个寺里的人,那肯定是警察的内鬼,也许既有寺里的人也有内鬼。”

李平:“其实我就是这个意思。”

踪桐:“那我们现在怎么办,真的不想死在这里。”

李平:“乱阵脚会死得更快,又或因此而迟早都被死,先装作什么都不知。”

踪桐:“这样会成吗,别人又不傻。”

李平:“当然这只是我的个人想法而已,为了安全你最好另有个好主张。”

踪桐:“那现在呢,可我没计。”

“至于我嘛感到好困,想坐在这里睡一会。”

这样的话,踪桐肯定搞不懂,可几分钟之后,李平就真的睡着了,现在她如热锅上的蚂蚁,既不敢走,也不敢留,坐立不安,疑神疑鬼的正在怕这怕那。

但时间一久,怕惹麻烦上身,虽不敢真睡,最后也不得不装睡,现在才知道之前一直都没有放在眼里的情敌,其实很不简单,突然,有说话声要走过来。

“怎么办,真的来。”

在自言自语的这一刻,她真的不知如何才是好,虽然从不远处的谈话声,可以猜出好像是香客,但却无法分出真假,偷偷看了看李平,可李平却是真的早已经睡着,正在提心吊胆的时候,好在香客竟走回头,只是冷汗却因此而被吓出一身。

“刚才我睡了多久。”

踪桐:“至少有一个小时,真不敢相信这样的环境,你也睡得如此香。”

李平:“当我想着善乐大师的话,就不知不觉中已经睡着。”

踪桐:“事情会是这样的吗,怎么我无法,对他的话产生兴趣。”

李平:“也许你还没有对他的话认真想过。”

踪桐:“那你告诉我,我该怎么想。”

李平:“先别说你,至于我,则是每一小句念十遍,然后再念下一小句,等背熟后,再整段话反反复复思考,次数一多,就会悟出其中的奥秘,但话说回头,因为你是你,所以我并不敢因此而认为对你也有效。”

踪桐:“这问题也许是吧,但有些事我亦想请教善乐大师,就不知怎么开口。”

李平:“那你劝他教你办法。”

踪桐:“既然这样稍后见面时,可不可以让我先开口。”

“这问题肯定成,离约定时间还有五分钟,那我们走吧。”

没有回答,踪桐跟在李平后面,慢慢进入殿堂,现在与昨晚大有不同,烛光全部是刚刚点亮,地上还铺上了红地毡,显然是将李平当贵宾对待,俩人上香,等礼仪过了之后。

“现在理解如何,是说昨晚的话。”

李平:“今已深有体会,并且收益甚丰。”

善乐大师:“那我们进行第二节课。”

李平:“可我已答应了踪小姐,今天让她先问,虽不敢求原谅,但请大师能理解一二。”

善乐大师:“人皆有自我权利,不必为此而多责。”

“谢谢大师。”

此刻明知已轮到她说话,可踪桐却不知该如何的开口,就算猜不透刚才李平与善乐大师的对话指向是什么,但能感到两人对她都非常之不敬,本来就不信鬼神的她,现在多少都有点不满,只不过不敢在大名鼎鼎的善乐大师的面前露出而已。

“虽然我心中有话可却无法启齿,请问善乐大师能否为此而开导。”

善乐大师:“那你可以旁敲侧击,一点一点由浅由深。”

踪桐:“俗世之事,诸多无法用意志控制,大师可否能体会得到,想听一二。”

善乐大师:“我自俗世之家来,当然早有深刻体会,至于有思想而不敢启齿,这因各人习惯不同而迥异,相同的事有人夸夸其谈,反之却有人总觉蒙丑承羞,你可以不囿于常规,另寻别的方法试一试看看,比如模仿傻子或癫婆。”

踪桐闻着如此露骨的话,牙根都几乎要咬起,竟要过好几分钟,才勉强将怒火压下,说:“那么凭直觉,真心爱一个人,是否会有罪。”

善乐大师:“爱一个人肯定没有罪,爱十个人也肯定没有罪,爱一百又或一千亦都会肯定是没有罪。”

踪桐:“虽已有所体会,大师可否,再说明白点点。”

善乐大师:“爱并不包括占有,爱是爱,占有是占有,前者绝对没有罪,但后者却会很容易有罪,如果爱别人就可以把别人占有,不出三年就天下大乱,甚至不出三个月就天下大乱,因为爱你的人也肯定不少,相信你肯定不会允许别人把你随便占有,对不对,反之亦然。”

踪桐:“虽说已经明白,可我依旧无法放下,那又该怎开脱。”

善乐大师:“将心比心,如果一个你并不喜欢的人现在来对你说放不下你,如何回答。”

踪桐:“肯定我会叫他滚蛋。”

善乐大师:“那你试试自己叫自己滚蛋,等时长日久也许会收到效果,但话说在先,开始只能试试,你不能将我的一己之言太过认真,凡事得以付出之后的收获大少论好坏。”

“谢谢大师教诲。”

李平把话接过来说:“大师不打扰了,我们明天再见。”

“不用再多客气。”

两人走出门口,离开殿堂,又到了刚才的树下,虽然气氛并没有紧张到因此而吵架,但不竟,话已直接的挑明,所以感觉肯定不会再爽到那里去,好在时间长后,踪桐还是用语言打破沉默。

“殿堂的红地毡是为你而铺设,可刚才你却怎不问善乐大师。”

李平:“这因他一天只回答一个人的问题。”

踪桐:“原来这样,那你现在恨不恨我,直接说吧。”

李平:“因为我还没有这个资格,就算心中的疙瘩比鸡蛋亦要粗,所以现在也不想作回答。”

踪桐:“为什么,真意外。”

李平:“汪龙既没有与我拿结婚证,又没有说过娶我,叫我该怎么的去恨你呢。”

踪桐:“那爱情的事暂时不要再说它,活命才是大问题,现在我们快想办法离开这里。”

李平:“等有十个香客一起下山的时候,我们就跟着走,因为叫直升机肯定会引起别人注意。”

踪桐:“山下到处都封路,今天肯定不可能。”

李平:“如果今天没有机会,为了不招惹麻烦上身,那只能等明天再说。”

踪桐:“假若意外的出现一个机会,难道你不跟善乐大师道别。”

李平:“刚才他的那句‘不用再多客气’,其实是叫我快离开这是非之地。”

踪桐:“原来你这次到缤岗寺,真正的目的并不是请教善乐大师,而是想在这里等汪龙,才会早早起床到这地方,坐着来等表面是等人群下山,但背后不管视频的汪龙是真是假,你都想知道昨晚的真相,因为事发地是丘敏研的家背后,对你来说,那是最敏感不过的问题。”

“那我能该怎么办,儿子都已经八岁。”

听了这句话,踪桐也因此而沉默,因为她也是女人,当然知道对男人的依靠有多重要,现在终于第一次细想善乐大师所说的含意,反过来如果有一天她儿子八岁的时候别人再来跟她抢老公,她不知她自己会是什么的心情,更不知能不能再像李平现在这样再沉默,也许出自空虚的原因,不知不觉中,话题已转到了另一件事。

“国程伟好像对汪龙是真是假并不重要。”

李平:“他与汪豪庸是至亲致密朋友,也许他觉得不是我就是你害死了汪豪庸,才会那么高调亲自指挥,因为只有这样,他才有机会把我和你都叫到他的身边直接观察。”

“原来他们早有他们的一套,也正因为这样汪豪庸的葬礼上才会出现那些叫骂和恶骂,而我到此时此刻还被蒙在鼓里,竟真以为有那么多人既对我好又支持我,现在才知道是个超级陷阱。”

等不到李平回答,之后的踪桐不再出声,只因她知道,国程伟真正怀疑的应该是她自己,至少主要是她自己,而李平只不过是事先安排好的一个卒子,目标当然是在对付她这个踪桐,此刻踪桐感到升高的太阳仿似一块辨魔镜,让她在颤抖中慢慢滑向恐惧。

因在这十几个小时中,接触过后可以凭直觉体会到,虽然李平是属于机警性人物,但却肯定绝不会向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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