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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回 以脸认缘

第18回 以脸认缘

风就算不大,但足以撼动四周的树木,早已大亮的天虽然没有下雨,只是却看不到阳光,而马路的车辆左右穿梭着,在开始新一天的忙碌,胆尝危机。

讨论声在集市里,与讨价声相互交错,街头涌动,弥漫着愤怒声与斥责声,且报摊,个个为头条新闻惊讶得睁大眼睛,似乎谁也不肯去承认真有其事。

《汪家将打人小学生程大显斩成五大块》

第一块:头。

第二块:左手连着左上胸。

第三块:右手连着右上胸。

第四块:左脚连着左下腹。

第五块:右脚连着右下腹。

而通宵长饮的云天雷和潇清数,听到来吃早餐的人议论纷纷,也一人买了一份报纸,在街道上毫无目的地行走,一路上他们所到之处,几乎青一色都是相同的话题,通过打听,没多久就找到了往城中的大道,但并没有坐车,因为心中的愤怒已到了无处可发泄。

“姓汪的杀人成性,已到了罪无可恕。”

云天雷:“这是他们云雕人的事,现在我只想找到我的女朋友,其它事已不想再过问。”

潇清数:“其实我也不想惹是非,等救出陈鼎医生和卫卢卢护士长,就决定马上离开云雕。”

云天雷不由自主地转了一下头,问:“难道你已不打算再去杀汪龙?”

潇清数:“正如李平所说,他救过我一次,何况我来云雕,本是要杀他老爸的,但他老爸已被别人所杀,不过……。”

云天雷:“不过什么?”

潇清数:“如果陈鼎医生和卫卢卢护士长已被害,我一定会把姓汪的汪龙直杀到死为主,你会不会?”

云天雷一惊,忙问:“我会不会什么?”

潇清数:“你会不会为执行上级的命令而保护他?”

云天雷:“好像没对你说过,我要保护姓汪的?”

潇清数:“先把话说回头,虽然一见面你不说你知道我是谁,但我却明白你知道我是谁,等你大醉时一问,果然不错;现在虽然你也不说,但我可以猜得出,因为每当我发怒的时候,你都会十分警惕,甚至摸枪。”

云天雷:“原来你真够利害,我确实是上级派来保护汪龙的,但没想到,接到任务的第二天,自己的女朋友就会给他掳走,如果丁惠珍不是给他掳走,后天我们就要结婚了,现在有些亲戚已到了我家,可新娘却不知到了何处。”

他越说越激动,跟着又说:“所以我现在已不打算执行这个任务,甚至一想到这个任务就万万的恶心,尤其是昨晚的事,发梦也没想到我云天雷,会被一个傻瓜谑弄;我云天雷,竟会被一个出了名的汪神经谑弄;我云天雷,竟会被一个还不到八岁的小混蛋狠狠地羞辱一翻。而云雕警察局的人,竟把有语音的视频公布在网络上,对我进行大举道喜祝贺,以后叫我这个外地大官颜面何在,简直无地自容。”

潇清数:“事情既然这样,那等我动手的时候,你就别要再阻拦。”

云天雷:“但你应该知道,在中国,杀人是要偿命的。”

潇清数:“想说的是如果杀掉他,可以救到很多人又可以帮你出一口恶气的话,我原意赔出这条烂命。”

云天雷:“虽然现在我非常之气愤,但还不想回答你这种话。”

潇清数:“知道,我们先把他找到再说。”

云天雷:“那他会在什么地方。”

潇清数:“不是上青镇就是上华镇。”

云天雷:“其实我也是这样认为,问题是这两个镇的面积太大,并且警察早已从那里全部撤离,单靠你我简直是大海捞针,就不知怎能把目标缩小。”

潇清数:“那我们去上华镇,因为他在那里奸杀了于懂铃,谁也不相信他还会在凶案地,但我却认为这是他的烟雾弹。”

云天雷:“话虽说得有道理,但如此这样一来,好像我们已被姓汪的牵着鼻子走,而这座人鬼混居的城市的是是非非,以后都不知怎闪躲,大件事还在后头。”

“你要救你的女朋友,那有什么办法,我也放不下我恩人。”

走着走着,太阳慢慢升高,虽然对四周情况不熟悉,但可以肯定,这已是城中,突然,警报声在身边飞驰而过,而前面的十字路口,有逆向行驶的,有连连冲红灯的,一看就知道,那里发生了非同一般的大事。

挥手就拦,云天雷强截下一辆的士,出示证件要求乘客下来,紧跟警车,到了云雕广场,即见四周,黑压压的人群,只因今天是星期天,若在平时,不足为奇,不过现在到处都有荷枪实弹警察,空中还有直升机。

云雕广场的后中,有间云雕商场,云雕商场是云雕最大最热闹的商场,也是汪家云雕商地集团的属下企业,现在的大门前,有一女孩子被抢劫的匪徒,劫持为人质,等靠近,见是第三富豪大女儿桃菊梅,真够吓。

而五颗高性能摇控炸弹锁在铁圈,就套在柔弱的脖子上,并且全身都被泼上汽油,情况已非常危险,但匪徒,脸戴着面罩,所以猜不出是谁,可都左手握着摇控器,右手拿着枪,一黑衣另一灰衣,动作十分强悍。

“……快……”

灰衣匪徒突然大叫:“你们快叫一个人开车过来,将我们送走。”

王强用扩音器回话:“请问,你们想什么样的车,要什么人开?”

灰衣匪徒:“我们要警车,但不许警察开,而开车的人,必须是现在我能看得见的,还得现场示范一次技术。”

“成,稍等。”

没过多久,一辆警车开了进来,下来的是位女工作人员,她将前后车门,尾箱和油箱打开,全部让匪徒检查了一次,才迅速离开。

“车可以,快找一位现场的人出来开。”

“现场谁愿意帮那两位开车的,请出来示范一下,行行好吧。”……

一分钟过去,又一分钟过去,可王强早已经叫了十多次,现状还是原来的现状,始终都没有人敢回应,也许,谁也不肯拿自己的生命来开玩笑。

“难道他们连车也不会开的吗?”

云天雷:“绝不是,因为桃菊梅脖子上的炸弹,威力是十分强大的,所以他们只想要多个人质而已,同时让别人开车,至少警察不敢拦。”

潇清数:“炸弹是高性能,并且带摇控,普通百姓谁敢。”

云天雷:“其实现场便衣警察大有人在,就是没有看见一个肯站出来。”

潇清数:“说的就是这意思,但我不知道,国家请他们来做什么的?”

云天雷:“国家请他们吃饭,你看穿警衣的人,个个猪头猪身的,这样的警力,这样的警队,如果云雕的治安也不乱的话,那才是天大的怪事。”

潇清数:“这个问题我也知道,你看,黄镕躲在车上吸毒。”

云天雷:“刚下车我就看见,只是不想说而已,不过他不是重案组的人,对这种事不用负很大责任。”

潇清数:“那他是负责什么的?”

云天雷:“因为昨天才到,所以具体我也不知道,反正我不属于他管,他也不属于我管,但至少交警已划归他所管,并且全队都配有重武器,你最好别惹他。”

潇清数:“这样说来,而王强,你有权管?”

云天雷:“在理论上,那当然,但他王强会不会听,却是另外一回事。”他停片刻,跟着又说:“不过黄镕就免谈,甚至他根本就不把我放在眼里,感觉他最大,所以他不会服我,我也不会服他。”

“也许市委书记,有意找个人,与你分庭抗礼。”

这时,灰衣匪徒又大叫了起来:“快,快叫一个人出来开车。”

王强也只好,又用扩音器跟着大声喊话:“现场谁愿行行好的,请出来示范一下吧。”

潇清数看了云天雷一眼,说:“不如你去开。”

云天雷:“若在平时还有可能,但此刻的我因过度担心丁惠珍而乱了套,何况通宵未眠又大醉。”

潇清数:“就算这样,还可以运用你手中的权力去把握一个,立功机会。”

云天雷:“原来你刚才说这么多话,是想我救桃菊梅,可惜不管是谁,也没有权力叫别人去送死,请少用激将法,我不吃那一套。”

潇清数:“好像你昨晚跟我说过,是活人你会义不容辞。”

云天雷:“估不到还真有你的一套,问题就算我去送死也没有把握,能把你所想的桃菊梅救出来,因为他们绝不是普通的匪徒,又是枪又是摇控炸弹,只要手指轻轻一按就完完,现在的我必须把命留下来救丁惠珍,不得不对你说抱歉。”

“那……”

话说到这里,潇清数不得不暂时闭嘴,可又总觉得桃菊梅姿色脱俗,有种难以用言辞表达的飘亮,甚至在回想的所有记忆中,竟发现之前见过的女人,没有一个能与之媲美,但时间再一分钟又一分钟地过去,因为拖得太久,危机已迅速加剧。

“现在你们听着,都给我把耳朵拉长点,我要说倒计时。”

灰衣匪徒跟着用撕裂的声音大喊:“三分钟,三分钟内,如果还没有人出来开车,我们就按响炸弹。”

话音一落,而侧面,黑衣匪徒已用枪狠狠地顶着桃菊梅的耳朵根,说:“看来你已活不成了,先做个心理准备吧。”

桃菊梅闻言即时怕得全身发抖,终于哭着也大叫起来:“……不……要……杀……我……”字不多,但每一个,都催人落泪。

哭喊声是多么的悲凄。

哭喊声是多么的无助。

哭喊声是多么的柔弱。

整个广场,谁也不再出声,转眼之间,四周一遍寂静,而怜香惜玉的潇清数,因不愿用眼去看爆炸惨剧,不由自主地后退两大步,开始的用意,本是想借此躲在云天雷的背后,可酒醉的他远远的一脚,竟把瓷形岩块踩裂了一块,分离的空隙虽很小,但足以令神经错乱,他忙摇摆几下,装作酒醉爬伏在地上,借机看过究竟。

“你没有事吧?”

在问声中的云天雷已弯腰蹲下,可摸额头的手却反被紧紧地抓住着,让他感到莫名其妙。

“小声说话,你靠近点,帮我按摩按摩人中。”

云天雷一惊:“什么事?”

潇清数:“下面有一包包很特别的东西。”

云天雷突然又是一惊,不由自主的靠得更近,问:“哦,什么情况?”

潇清数:“另外还有时间显示器。”

云天雷的神经,即时被触动了职能反应习惯,他尽量压低了声音,忙问:“是什么特征的?”

潇清数:“好像是定时炸药包,但我不敢确认,因为以前没见过这样的东西,不过很多,叫人发怕。”

“有这样的事。”

潇清数;“不知道,也许是我在发傻,你也趁人不注意时掀起看看吧。”

云天雷手一动,脸色即变,说:“是真的,十一点正就要起爆,那怎么办?”

潇清数:“先让我去开车,车离开后,你再叫所有人马上撤离。”

“好,记住要小心。”

先慢慢扶起潇清数,只因俩人都被烈性酒烧得火一样红,尤其是脸,所以并没有引起谁的注意,得以迅速换了数个地方,云天雷这才发现,两万多平方米的广场上,每隔一段距离,就有约三四平方,是活动的瓷形岩块。

活动瓷形岩块,既有夏天的喷水降温功能,也有雨天的排水功能,只要将其掀起,谁都可以将定时炸药包放进瓷形岩块下的空间,现在只剩下两分五秒,虽然他想过靠近王强,但已没时间沟通,因若误解潇清数会没命。

“那我该怎么办?”

若再不通告,可能会造成更大伤亡,还可能会造成众死群伤,他突然想往前拦截潇清数,但对方已到,根本就不再可能,忙打手机。

广场上,即使不过万,也至少有大大的几千人,因为今天是商场的展销日,老人和小孩也特别的多,危在旦夕,感到冷汗直喷而出。

前面。

潇清数不但没有听手机,并且即时用力将手机摔碎,然后从容地走向匪徒,说:“我叫潇清数,是来开车的。”

灰衣匪徒:“成,你先把我老大扶上车。”

潇清数问:“那你老大在什么地方?”

灰衣匪徒用手一指,说:“在柱墩背后,你上来就能看见。”

“我还能走。”

这时,随着说话声望去,一个左手受伤,且满身有血的蓝衣匪徒走了过来,和其他两个匪徒相比,语气要缓和得多。

“需要帮忙不?”

蓝衣匪徒:“还行。”

潇清数又问灰衣匪徒:“现在,我该做些什么?”

“把衣服全部脱开,让我老大检查一次。”

无意中回了一下头,见到处都是黑压压的人群,生死时刻,在争分夺秒中,潇清数深知众匪徒对他没有任何的信任可言,随即除了裤叉之外,将衣服全部脱下扔给灰衣匪徒,说:“那我的衣服由你检查。”他然后快步走到蓝衣匪徒面前。

“老大,请为潇清数先检查一次身体。”

蓝衣匪徒就看一眼,说:“成了,上车。”

“都给我听着,若有人敢跟踪,他们两个就得陪葬。”

三匪徒坐后,潇清数和桃菊梅坐前,车门终于关闭,可灰衣匪徒却将潇清数的衣服丢出车外,甚至连招乎也不打一声,潇清数虽然非常之愤怒,只是并没有因此而开口。

又看了看黑压压的人群,紧张已在所难免,一启动就马上加速,并且在加速中再加速,虽然途中险情连连,但在刹那间,已如箭一般冲出了主干道的马路,过程犹闪电。

“我是警察云天雷,快边跑边传话,瓷形岩块下的炸药要起爆……”

“我是警察云天雷,快边跑边传话,瓷形岩块下的炸药要起爆……”……

再不能流失机会,云天雷不但大声喊叫,并且向天连开三枪,跟着运足中气,不停地嘶喉狂奔,因为他神经已麻木,所以动作绝对称得上重复,也许只有相同的,才会让人迅速熟悉。

“快边跑边传话,瓷形岩块下的炸药要起爆,……。”

“快边跑边传话,瓷形岩块下的炸药要起爆,……。”

“快边跑边传话,瓷形岩块下的炸药要起爆,……。”……

多处瓷形岩块被警察掀起,相同的声音,人传人,迅速传遍了整个广场,仿佛如巨堤崩塌一般,扶老携幼,前推后涌,迅速向四周散去。

“妈,妈妈……。”

“……妈……妈……。”……

可是,空空的广场上,还有一个小女孩在尖声哭喊着,而她的妈妈虽想往回跑,但却被王强身边的警察拦住,拼死拼活也挣不脱。

“她是我的女儿,放开我……。”……

某警察:“炸药马上就要起爆,已经没有时间再救……。”……

“放开我,她是我的女儿……。”……

转眼之间,不分男女老少,又或远近,纷纷调转头,现在几千颗心都听着广场中间的小女孩,正撕心裂肺地哭喊着妈妈。

虽然警察,四周无处不站有,但他们谁也不肯拿命来涉险,因为,就算事关别人的生死,可不竟也事关他们自己的生死。

众瞿群恐的危急关头,制动声终于突然响起,云天雷开着一部警车,已高速驶入,刹那间,速度之高,犹如赛场上发飚。

可轰隆的撕裂声,却随即将广场一处又一处掀翻,就像战场的导弹袭击,所见到的全是硝烟和飞石,与火光交织成噩骇。

当小女孩看到车来,竟站着一动不动。

手,终于在车的高速中抓起了小女孩。

可就在这时,前面突然连连起爆,车在急刹中停下,云天雷将小女孩放在座位上,迅速关上门,发现年龄很小,现在不是不哭,而是已经被吓傻。

广场很大,能在活动瓷形岩块下,藏放炸药的不竟是小数部分,他本想等大爆炸过后再逃生,可突然四周喊叫声不绝于耳,且一浪接一浪地高呼。

“车背后起火,快跑……”

“车背后起火,快跑……”

“车背后起火,快跑……”……

只因为云雕区域广阔,所以重案组有的警车,在后车箱设有备用油箱,这本是好事,可现在却偏偏带来了坏处,马上,云天雷也在反射镜中看见了险情。

可在爆炸高峰瞬间冲撞,实在太危险了。

但下车更危险。

不过,等死才是最危险的。

已没有时间再作考虑,先将车门打开,云天雷只好尽快爬下,将车用手控制在最高的速度,然后抓起小女孩,让车自动驾驶。

这是赌命。

这是将命交给老天。

不过,在没有选择的情况下,却是最好的逃命方法。

此时此刻,车已在不断被掀翻的广场中飞驶,但每次都有惊无险,避过了关键的生死劫,时速至少也不低于两百公里。

可就在将到边缘刹那间,暗沟突然发出了更巨大的爆炸声,车即时被气浪升起数米高,大惊的云天雷用力抛出小女孩。

后脚顺势借力,他自己也跟着直蹿,重重的摔在地上,连滚数米才停下来,耳朵什么都再听不到,只见车被火海淹没。

好在附近是厚厚的绿色草坪,救护车急驰而到,总算大难不死,当睁开眼时,医生正在给他包扎着,记者也围了过来。

“好险,但你们真幸运﹗……”

“希望他也能够幸运。”……

就因为这句话,没人再发问,所有现场的社会各界,马上静了下来,谁都知道,话中的他,指的就是潇清数。

而天到处乌云密布,仿佛什么事,都已皆有可能发生,当风吹在脸上,每颗心简直如钟摆,在往左往右摇不停。

境在换,况已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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