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首多少的世变,来时往往犹如晴天霹雳,常叫人猝不及防,而由此引起的种种错节,就像滚雪球那样,越滚越大,仿佛所有都发生在恶梦。
还被乌云层层阻隔的下午阳光,当雨后再次,从狭隙中昳映在汪氏山莊上,轮廓还是原样,那并不陌生的感觉,建筑庞庞高高,凸显着无奈。
朝气处处尽失,只因四周都是持枪的政府守卫人员,而醒目的红印封条,在豪华的大门中间,打了个㐅字,不管谁看见,都会为此深思推敲。
不久前的数十年,这里一直是云雕最鼎盛的代名词,但如今已成衰败与是非的总称,曾经的亲朋好友远而避之,达贵官僚更是个个洁身自爱。
“请问,李平在吗?”
“不知道,我们是刚换班的,你自己到小阁楼看看吧。”
直驶而入的那辆女装么托车,已在慢慢的架声中停放一边,但神情非常焦急,她是钟榕香,当小坚被紧急送往医院抢救后,手机怎打也打不通,所以只好亲自到这里来寻找李平。
可脚仅走几步,心就再也无法平静,因为十年前的事,已慢慢地在她脑海里涌现而出,那天,也就是十年前的八月一号,她到汪氏山莊找汪龙借车,依然记得,虽东方才微微亮。
“今天是初中的同学集会,你去不去?”这句话是钟榕香在十年前的八月一号说的,当时她与汪龙站在汪氏山莊的门外,另外还有汪龙的豪华座驾在旁边停着。
汪龙:“真不好意思,今天我要和我爸爸去参加别人的画展,这次要缺席。”
钟榕香失望地问:“那是谁的画展,竟然父子同往。”
汪龙:“是桃翠霞的。”
钟榕香:“那把你的录影机,也借我用一天,到时拍下给你看。”
“好的请你稍等,我回去拿出来。”
看着背影,总有种无法表达的情感,因为她到这里来,之所以约得那么早,目的只是想汪龙能明白她的用心。
可就在这时,有神经病的汪觅,从外面傻头傻脑地走了回来,趁她不注意,竟一下子,就偷偷地靠近了背后。
速度非常之快,她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不但橡筋腰头的短裙,已被连贴裤拉落到膝盖下,并且还被拦腰抱起。
可却不敢呼叫,因为她怕门卫室的男人出来,将她的丑事传扬于世,甚至连哼也不敢哼,急到不知如何是好。
“你哥出来了……。”
“真的,你哥真的出来了……。”……
虽然说了多次,但这句话并没起到作用,转眼她就被推进了车箱,正当要么接受被强占的事实,要么大叫的时候。
好在里面传来了汪龙与门卫说话的声音,并且分贝很高,也真够奇怪,汪觅马上就弯下腰,转眼已跑得无影无踪。
等衣服整理过,在惊吓未定中,忙将头伏在方向盘上,装作小睡,就算当时并没有引起汪龙的注意,但阴影依然。
后来汪觅经过治疗,病情逐年有所好转,私下里也曾在网络里向她道过歉,只是她既没有说原谅,也不说不原谅。
“因这里是特殊警戒区,你不可以长时间停留。”
“已经知道了,我马上离开。”
开着么托车的钟榕香,而心事, 越来越多,她一家五口,除她之外,有父母,还有一哥一弟,但除她之外,其余家人都是很严重的残疾人,只因一次火灾,全被烧成重伤,之后在汪豪庸的帮助下,通过重金医治才保住命。
之所以至今,始终都未找对象,一是舍不得离开,不能自理的家人;二是在被汪觅抱过之后,有报答汪家之意;三是对汪家的巨富动之以情,因为她以一个人的工资,来养活一家五口人,对她来说,已经受够了一个穷字的气。
过去经常幻想,有一天能进入汪家豪宅,可之前,汪觅一直有专人照顾管理,别说相见,就连靠近的机会也没有,而胡思乱想中,名震中外的汪氏广告公司,已经出现在眼前,但大门也被封存,衰落情形同样难以用言辞表达。
按报纸之前的消息说,汪觅是住在门卫室的阁楼上,可门却锁着,外面挂有套衣服,虽然名贵,但一个不懂自理的人,感觉却满是可怜,车还没有来得及熄火,有两个政府人员拿着枪械,匆匆飞跑而来,模样举止,确实够吓。
“在这个特殊警戒区内,任何外人都不许进入。”
钟榕香:“请问,你有汪觅的消息吗,我急着找到他,因为他侄子出了事。”
“他在大冲公园上班,去扫地了你到那里打听。”
时已近黄昏,而大冲公园,是个小公园,内外的人并不多,汪觅这个云雕,最富有家庭的傻公子,可如今,竟要拿起扫帚在大庭广众中扫地,世态之转变,实在令人难以思议。
“汪觅,你侄子正在医院抢救……”
“我,我侄子,小坚,对吗?”
钟榕香:“是,我找不到李平,你跟我去看看。”
汪觅:“好,我先请你喝一瓶水。”他不管钟榕香答不答应,就将扫把丢在路的旁边,独自向着士多店走了过去。
钟榕香虽然跟随,但速度却慢很多,当她到时,饮料已摆在桌上,并且还有花生,问:“你那里来的钱?”
汪觅:“我刚才,借的工资,总共,两百块。”
钟榕香:“你为什么不向银行借?”
汪觅:“嫂嫂,李平,都不向银行借钱,不收任何人的好处,我是男的,当然,不能借。”接着,他拿出一张一百的,又说:“这一百,是我留给小坚的。”
“你心挺好的,可现在要上班了,辛苦吗?”
汪觅:“没关系,我力气很大,还有……。”钟榕香:“还有什么?”汪觅:“现在我病好了,已经没有大问题,你会不会?”钟榕香:“我会什么?”
“会,会不会,会不会愿谅我?”
钟榕香虽然沉默了好一会,但最后还是说:“以前的事,早已经过去。”
“我爸爸立有遗,遗嘱,一半资产,给了我。”
钟榕香:“你有一半资产?”汪觅:“对,我爸爸,五年前,就已立了遗嘱。”钟榕香:“遗嘱呢,你有什么证据?”汪觅:“遗嘱在银行的保管柜里,若不信,你可以问大华公证处。”钟榕香:“汪龙,也是一半?”
“不,我哥没有。”
钟榕香:“你哥没有,那另一半,给了谁?”
汪觅:“另一半,给了李平,我爸爸怕我哥,抛弃我嫂嫂,所以另一半,给,给了我嫂子。”
钟榕香:“五年前你的病还很严重,现在你是怎知道的?”
汪觅:“今天中午,大华公证处的人,来,来告诉我的,若不信,你打电话问,问龚经理。”接着,他拿出龚经理名片,交给了钟榕香。
钟榕香把名片看了一遍又一遍,摸了又摸,翻了又翻,才还给汪觅,说:“这是你们的家事,我不想过问,现在我们先到医院看小坚去吧。”
汪觅:“好,我也坐你的,么托车去,好不好?”
“成的。”
出了公园,么托车中速行驶着,现在的钟榕香,都不知这是天意,还是意外之喜,反正心里美滋滋的在笑。
只因在长时间的观察中,她深信汪豪庸绝不会做犯罪或犯法的事,也就是说,汪家的是非迟早会大白于世。
她还深信,汪家的资产,也迟早都会解封,到时若如初所愿,岂不是很快就要变成个富翁,处处令人羡慕。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而大脑还没有来得及清醒,突然全身一震,现在她的腰,已经被双手抱着,并且很紧。
手,是汪觅的手,但也是双温柔可爱的手。
手,是等待的手,但也是双强而有力的手。
此刻的钟榕香觉得,她很幸福,幸福得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她这么的一个大姑娘,有生以来,就仅仅是,被这一双手抱过。
虽然说,在十年前的那场羞辱,还依然记得,但现在已经不同,汪觅的病情不但好了很多,并且已将接近了一个正常的男人。
她想到以后有名车,还能够在商场买高档衣服和首饰,请个佣人,再不用每天为家人瞎忙,脸不觉已欢然一笑,心更美滋滋。
当感到抱她的手,越抱越紧,可惜此时此刻的她,明知这不是梦,却怕梦被惊醒,就算还不知原因所在,只是心已有种恐惧。
往前再看。
刚启亮的初灯并没为眼,辨析事物而提供帮助。
可是妖气已经抢先一步,在医院每个角落窜动。
走出电梯。
等门推开,当钟榕香带着汪觅走进病房时,见李平已先一步赶到,可众人还没有来得及开口说半句话,却听哄动的吵声,已急急的先从另一个方向传了进来,声音既大又激昂。
“你们来想做什么,这是特殊病房,非家属都不许进。”
“叫什么叫,我是警察,请你让开。”
“那得出示证件。”
“这当然,给你看就是,绝不假。”
“那另一位呢,与你什么关系。”
“我叫潇清数,你动一动脑就明白,还用再多问。”
听到潇清数这三个字,李平即时大吃一惊,伸手就想将门关上,但已迟,因为两个男人的脚,都同时伸入了房内,速度快得惊人,远超预感。
“想做什么,这是病房。”
潇清数:“无事不会登三宝殿,我是来找,汪龙那个王八蛋的。”
李平:“他用自己的血救了你,又与你无冤无仇,难道你还要来再杀他。”
潇清数:“先不讨论冤与仇,现在要说的事是,他那个王八蛋,用手机把陈鼎医生和卫卢卢护士长,骗出去绑架之后,就不再放回来,你们汪家,究竟有什么见不得天的阴谋,出手如此的狠毒。”
李平没有回答,而是望向另一个男人,问:“刚才听说,你是警察。”
“是,我叫云天雷,有持枪证,有特警证。”
李平:“那么你信不信,潇清数说的话。”
云天雷:“因世间的真真假假多的是,所以我从来只相信我自己。”
钟榕香抢着开了口,问:“这就好,不知你来这里有什么事,请说明。”
云天雷:“可惜同样无事不会登三宝殿,我来的目的,是找汪龙那个王八蛋算账的。”
李平:“那么之前你认识汪龙,或者是汪龙认识你吗?“
云天雷:“这倒没有,都不认识。”
钟榕香:“那你找他,算什么账。”
云天雷:“他把我女朋友拐走了,你说这个账该不该算。”
“我爸爸是好人,你纯属在撒谎。”
突然,小坚不顾输液的痛,大声辩护着,还坐了起来,用眼瞪了瞪潇清数,又用瞪了瞪云天雷,其用意,非要比比谁的火气更大。
“因为我是有证据,之所以说没有冤枉你那个,乌龟王八蛋爸爸。”
李平忙问:“那先说说你,有什么证据。”
云天雷:“我女朋友叫丁惠珍,她曾给我发过信息,她说她和一个叫汪龙的男人进入了大山,但后来就再没有了消息。”
小坚大叫:“给我看。”
“成。”
一伸手,就急急接了过来,之后看的时候,有意表露出一副惊讶的样子,时间一长,李平肯定也会想过来看过究竟,小坚趁云天雷直身想让位给李平的那瞬间,竟突然用力往窗外一扔,当手机落在窗外十楼下的马路面,肯定即时摔得粉碎,何况还有密密的车轮辗压,片刻后,任何功能都绝不再复存。
“小混蛋……。”
云天雷知道上当后,即时气到咬牙切齿,他伸手就将输液中的小坚揪了起来,跟着又说:“小混蛋小混蛋,你这个小混蛋……。”此时此刻,他狠不得把对方撕成几大块,以解受辱之恨。
小坚的声音可还要大得多,突然尖叫起来,说:“妈妈,他们才是王八蛋,别要相信他们的鬼话,他们才是王八蛋……。”
云天雷:“你再……。”
小坚:“再又怎么样,谁怕谁,我抽,你有枪,就了不起吗……”
“小小混混蛋蛋……。”
“放,放下我侄,不不,然我,我就跟你拼拼命……”不知汪觅是从那里找到的一块砖头,他高高地举起,并且对准了云天雷的头,聱口的他,嘴又在拉着音,断断续续地说:“……放放……下……他……”
自信满满的云天雷,反手一抓,就把汪觅的右手抓住,可突然,却感到寒气逼人,原来腰已被匕首对着,并且已入肉,到了现在才知道傻乎乎的,也不是个好惹的家伙。
“再不放下我侄,我就要你狗命。”
虽然不服,可云天雷却没有,第三只手来再应付匕首,怒火更盛,发梦也想不到,威风八面的他,竟会在一个傻瓜蛋面前束手无策,现在闭路电视肯定在工作着,叫他以后颜面何在,猛地暗中运力,正想反击。
“出去,都出去……。”
呸呸声中,而这时门外的走廊,有很多脚步声已从左右传了进来,转眼间,医生们,护士们,纷纷赶到,其中还有三个医院的保安,手拿器械。
“嗷……,呜嗷……。”……
突然,楼下警笛声大作,潇清数与云天雷,当然不敢再闹,带着怒气同时离开,可刚由电梯口走出,就即时从对面的一块大镜中见到,有六个持枪警察已进入了大堂,并且门外还有八个一字排开,如临大敌。
“从这边走。”
“你在叫我。”
潇清数:“是,我们从住院部出去。”
云天雷:“好,你说的是上海口音。”
潇清数:“这因为我是从上海来的。”
“真凑巧,我也是。”
说话中,两人已进入了绿道,从医院到住院部,有一百多米的路程,虽有灯,但并不是很亮,因为现在已下班,所以非常冷清。
“你对这里很熟悉。“
潇清数:“也是初次到来,只是在上去之前,我观察过四周。”
云天雷:“够气人,我刚才丢脸的事,肯定已被拍下了录像,并且绝对有录音。”
潇清数:“对付姓汪的,千万别轻敌,否则后果会很严重很严重,也许才开始,以后更可怕。”
云天雷:“可不管怎样,我还想上去。”
潇清数:“但现在肯定,不会是时候。”
“那我们等等再说。”
也不问对方愿不愿意,云天雷走入树林就坐下,慢慢想着他的无尽心事,之后一言不发,可过了十多分钟,潇清数突然抬头,见前进方向的前面不远处,有个蒙面人,现在正从围墙外爬入,大惊。
“小心背后。”
本来站着的潇清数,在喊声中已蹲下来。
“咔嚓。”
突然,蒙面人好像已听到了,云天雷将子弹推上膛的声音,只见他借树一弹,又翻上了墙头,转眼就无影无踪。
“好灵活的身手。”
潇清数:“不是冲你来的,就是冲我而来。”
云天雷:“很有这种可能,那会是什么人。”
潇清数:“肯定是杀手,我想,应该是姓汪的人,好在你突然停下,否则继续往前的话,肯定会被他在墙外的树中射杀。”
云天雷:“真够恶毒,那我们追。”
“好。”
当走近足有两米多高的围墙时,从空手越过到落在地上,只耗时三四秒,可两人都神不慌,心不跳的,大出被此意外。
“在前面。”
说话中,云天雷挥枪一指,就向人影追去,半个小时之后,已到了另一个地方,突然却不见了踪影,又走了一段路,目标再次出现,可靠近一看,却只有件衣服挂在那里,原来,这根本就是个金蝉脱壳的骗局。
“那家伙好狡猾。”
云天雷:“这可不是一个简单的家伙。”
潇清数:“姓汪的钱多,什么人,都可请得到。”
云天雷:“也许是吧……。”
潇清数:“现在小心四周,风里有血腥味。”
云天雷:“这问题,我也闻到了,就不知……。”
潇清数:“不会是还在发梦吧,你看,树竟吊有三个人头。”
云天雷:“已经看见,过去再说。”
潇清数:“请慢请慢,小心陷阱。”
“知道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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