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钟情。”
汪龙:“也许这样说并不为过,因为直到司机大声催她,她才愿上车,可她一上去就走到车尾,透过玻璃依依不舍地看着我,你猜我会怎么做?”
“丘敏妍是一号校花,你肯定会开车追去。”
汪龙:“是的,我马上开车追去,她在前面看着我,我在后面看着她。”
“她后来坐上你的车?”
汪龙:“对,我们彼此看着对方,大约二十公里过后,她把行李搬过来,坐上了我的车,之后我们一路谈人生,之后我们一路谈爱好,尤其是诗词,我们情趣更是十分相投……”
丁惠珍:“那后来呢,我们都是凡人,请说下去。”
汪龙:“丘家是上青镇的一个农场主,一家五代,生活在极度偏僻的大山之中,由于四周大山盘绕,连手机信号也没有,电力是靠自家建设的小水电站供应的,而住宅,则是一座平房四合院,按五行设计,极其雅致。”
丁惠珍:“这些我已在案件的宗卷里看过。”
汪龙:“等到路口时,我们刚停车,就有近十个小孩围了过来,其中青青最活泼可爱,她一看见我们就高兴得大叫起来‘三姑把姑爷带回来了;三姑把姑爷带回来了;三姑把姑爷带回来了……’,其他小孩见丘敏妍羞羞答答,也跟着起哄‘三姑把姑爷带回来了;三姑把姑爷带回来了;三姑把姑爷带回来了……’。”
丁惠珍:“当时的情况挻热闹。”
汪龙:“不但热闹,也是我这生中最幸福的时光,当青青左手牵着我的手,右手牵着丘敏妍的手,在众小孩的哄叫声中走回去时,大人们纷纷走出来,其中有位长者,有一百来岁,迎上来说‘姑爷远来,一路劳苦,我叫丘鹤禺,请,请进屋﹗’我刚想开口,丘敏妍就抢着回答说‘他叫小龙。’小孩们一听就纷纷改口起哄‘龙姑爷,是龙姑爷;龙姑爷,是龙姑爷;龙姑爷,是龙姑爷……。’”
丁惠珍抢着问:“难道说,除丘敏妍之外,他们当时并不知道你是姓汪,并不知道你是汪豪庸的儿子,并不知道你是来自云雕最富有的家庭?”
汪龙:“当时,不但他们不知道,也许连丘敏妍都没想到,我父亲竟会是汪豪庸。”
丁惠珍:“为什么?”
汪龙:“因为那天我的专用车,被初中的同学钟榕香借了出去,而我开的是拉货的小货车,在自我介绍时,我只说我叫亚龙,丘敏妍不问我家,我自然也不好意思自吹。”
丁惠珍:“现在我才知道,丘家对你的热情,并不是为了你汪家的钱,请继续。”
汪龙:“绝不是,当时我和丘敏妍都是在不同学校读书的学生,对婚嫁的事毫无心理准备,到大厅半个小时后,俩人的脸都已红透,却不知所措,好在丘鹤禺前辈是很有学识和素养的长者,他就对青青说‘青青,你们先送姑姑和姑爷进房休息。’青青和别的小孩马上又哄了起来,‘姑姑、姑爷,你们先到房休息;姑姑、姑爷,你们先到房休息;姑姑、姑爷,你们先到房休息……。’就这样,我和丘敏妍不由自主地被推进了房,并且很快,青青为了不让别的小孩打拢我们,竟把门也反锁掉。”
丁惠珍不觉间苦笑,说:“你桃花运真好,接下来呢?”
汪龙:“进房后,我们彼此感觉着对方的心跳,实不知一时间该说些什么好,因为事情来得实在太突然,但是,还好,书桌上有研墨毛笔,我便矢诗一首。”
丁惠珍:“按案件宗卷记录,十岁初试,从十二岁开始,你一直是高考的理科状元,而丘敏妍则从十四岁开始,她一直都是高考的文科状元,只因为你们两个都严重偏科,所以才没有选择跳级,但当时的丘敏妍,她不会示弱吧?”
汪龙:“她,不到一分钟,丘敏妍已写出‘君留柔笔如明月,妍唯借纸把心张,不求双飞遨天涯,只求今生思无悔’的七律。”
丁惠珍:“一分钟成诗,的确好文才。”
汪龙:“可当时,笔还没有放下,远处就不停地传来了带着威胁的喝叫声,还有争辩声,以下是我听到的一些声音:
‘快把姓汪的交出来,不然就杀你们全家……。’
‘快把姓汪的交出来,不然就杀你们全家……。’
‘快把姓汪的交出来,不然就杀你们全家……。’
‘可这里没有姓汪的,是你们找错了地方……。’
‘你们找错地方了,这里真的没有姓汪的……’
‘有,我们跟着这辆车来的,一定有,不交出来,就杀死你们全家……。’”
丁惠珍:“来的匪徒言词好凶残,就这样开始出事了吗?”
汪龙:“正当我怕到不知所措的时候,丘鹤禺前辈开门进来说:‘姑爷,敏妍,你们请快跟我来。’到厨房时,丘俊明已在那里等着,他说‘姐姐,姐夫,别要怕,下面有个密室,室内有吃有喝的,住上半个月也不成问题,你们跟着我从绳索滑下。’……”
丁惠珍:“请问,现场有多少人?”
汪龙:“因为其他人都出去争辩了,所以当时只有丘鹤禺前辈、我、丘俊明和丘敏妍这四个,等大约滑到水下四米处,丘俊明借助电筒光,很快就拉开了洞口,又碰巧我们三个水性都非常好,就这样进入了密室,而密室内,设有将洞口复原的功能,但是……”
丁惠珍:“感觉这设计挺好,难道也有缺点吗?”
汪龙:“问题是,你可回忆回忆,井的圆形结构,一块几百斤的大石,在与其它石头吻合的情况下,肯定是井内大,而井外小的。”
丁惠珍;“我明白,大石里的锁,肯定是一把暗锁,并且是安装在大这一面。”她跟着又问:“难道,里面就没设有开锁的机关,进去就打不开了吗?”
汪龙:“本来里面有一条塑料绳索,按设计,轻轻一拉就开的,可年长日久,浸泡在水里已变质,丘俊明虽然很小心,但试的时候,还是在接口里断掉。”
丁惠珍;“之后再没有找到其它办法?”
汪龙:“是的,在水下四米的深处,之后我们想尽办法都不能再将锁打开。”
丁惠珍;“难道说,你们进入水井密室以后,地面上的情况,就什么也不再知道?”
汪龙:“对。”
丁惠珍:“还记不记得,你们是那天进去的吗?”
汪龙:“八月一号。”
丁惠珍:“被困了多久?”
汪龙:“不知道,我们都没有带表,没有带手机,因为下井前,已全交给了丘鹤禺前辈。”
丁惠珍:“据案件宗卷记录,丘家三十七口,是在八月一号,八月二号,八月三号的不同时段里被人杀害的。并且现场,匪徒是将丘家三十七口的每一个人,都经过高强度摧残之后才杀害的。丘家三十七口,所有人的所有手指,都全部被夹断,包括丘鹤禺前辈的所有手指,也全部被夹断,而年青力壮的男人膝盖骨……”
汪龙:“我不想再听,请别说……”他的身体,已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很抱歉,丘家以外的事,那想不想听?”
“说吧。”
丁惠珍;“你们八月一号被困,又知不知道,八月五号晚上,李家二十二口被害的事?”
汪龙:“听你口气,难道你也怀疑是我爷爷杀的。”他情绪已变得激动,又说:“告诉你,我爷爷是国家空天一级科学家,只因为云雕黑恶势力太猖狂,后来才会弃科从警。”
丁惠珍不退反进,说:“正因为你爷爷曾是国家空天一级科学家,所以你爷爷才会知道仙金仙的价值之高。”
汪龙:“又扯到了仙金仙,为什么你就不可以,找话说说金仙金。”
丁惠珍:“因为金仙金纯属是你找来推诿的藉口,而仙金仙,却实实在在有人看见过。”
汪龙:“你居然说有人看见过,现在连这种话也能出得口,那谁看过仙金仙,有什么证据,……请……说……”
丁惠珍:“有录音证据。”
汪龙:“录音也能成为证据,如果有人录一句‘张三去了太阳,又从太阳回来了’,你是不是也要跟着发神经说‘张三是真的从太阳回来’的?”
丁惠珍:“除了有录音证据,还有人证。”
汪龙:“有人证,谁?”
丁惠珍:“李宁秉、关键德、尺再求、文录。”
汪龙:“呵呵,既然已有这么多的证人,那你们就不用再为找仙金仙而担心,对吧。”
丁惠珍:“但他们已全部死掉。”
汪龙:“什么时候死的?”
丁惠珍:“李宁秉是八月五号晚上,其余的关键德、尺再求、文录是在八月七号晚上。”
汪龙:“那至少可以说,关键德、尺再求、文录,不会是我爷爷杀的了吧?”
丁惠珍:“很抱歉。”
汪龙:“不用抱歉,直接把话说出来。”
丁惠珍:“关键德是关家十八口凶案的其中一个,尺再求是尺家十六口凶案的其中一个,文录是文家十口凶案的其中一个。”
汪龙:“那又怎样,与我汪家,又有什么关联?”
丁惠珍:“问题是关、尺、文凶案现场,都有死者用鲜血写着数个‘汪’字。”
汪龙:“什么意思,把话说明?”
丁惠珍:“当时警方,还有国际刑警组织的逻辑分析,都认为李、关、尺、文凶案是你爷爷用钱复仇的结果,还认为之所以在你爷爷成为植物人后,依然发生关、尺、文凶案,原因就是你爷爷早交了复仇的钱。”
汪龙:“交了复仇的钱?复仇?复什么的仇?”
丁惠珍:“因为,一、车上有很多你的血;二、从丘家的路口,至大厅之间,这五十多米的路上,也都有你的血,虽然没有找到你的尸体,但你家八月四号清早,就为你设了灵堂,认为你已被害;三、在丘家大厅沙发下的抽屉,有把沾满你的血的匕首。”
汪龙:“一、车上的血,是我在打水时,脚踩中了废弃的利器,因为当时要追丘敏研,来不及止而流出来的,应该是三四两左右;二、路口至大厅之间的血,则是我下车走动后,伤口裂开而流下来的,因为当时我没穿鞋,确实从下车到大厅的过程中,也流了不少血在路上;三、匕首是丘鹤禺前辈帮我包扎伤口时,用来割旧包扎布的,我也记得当时沾了很多血,并且是没有擦就锁回了抽屉,但这不应该成为复仇的理由。”
丁惠珍:“这的确不能成为复仇的理由,问题是凶案传出不到一个小时,你父亲八月三号早上就从银行取出了两亿三千万的现金,之后警方找过他一百多次,并且每年每季都找他要个交待,但直到他离开人世前二十天,他都以隐私为由,拒绝透露半点信息。”
汪龙:“难道我家被封,我家资产被冻结,就是这个原因。”
丁惠珍:“应该是吧。”
汪龙:“那既然国家怀疑我家有问题,干嘛还帮我办出国手续,还办个第三国家的身份证和护照。”
丁惠珍:“第一、国家当时需要派一个人潜入风变金K T ,因为你失踪一年后,户口簿的资料已被注销,这是绝对适合的身份;第二、出国要求是你父亲首先提出的,国家想将计就计,想以此将丘、李、关、尺、文的五大惨案查过水落石出,同时希望以此找回仙金仙,但没估到你一走就是八年,期间再不回国,当时警方只想放长线钓大鱼,却没想到因此而连审问的机会也没有,而这次回国,警方在机场和各大出口布下重警,但没想到你还是失踪,还因此而新增了十多条的人命案,正因为这样,当我拿到我妈的手机后才会不敢报警。”
汪龙:“怪事,那他们为什么不在云特医院布警。”
丁惠珍:“你到云特医院不到半个小时,国程伟就亲自指挥由银行押运和市政府警卫队组成的二十多个人,把云特重重围着,等你一上车他们就开行动,但最先前追的人的车的轮胎被做了手脚漏了气,之后的人集合后肯定会比你们慢两三分钟,但估不到你半途下了车,他们既然听到你说要回云雕,所以最初并不急,何况他们并不是真正的警察,可当知道有问题时却用枪也拦不停,竟直奔上青镇,当然,既然是偷偷进行,最初王强和薛就星也不可能得知。”
这些话已够可怕,但知道这些话的渠道,更令心感到震惊。
汪龙:“按你的说话,把你的话前后扯合,难道风变金K T早已,不但知道我是中国人,还知道我是云雕人,并且知道我就是姓汪的汪龙。”
丁惠珍:“是的,因为李平的原因,你的身份早已暴露,加上你出国前已有名气,尤其是论文,所以风变金K T随便都可以查出你的身份。”
汪龙:“既然这样,国家为何还派我潜入风变金K T,风变金K T为何还要收我这个奸细?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敌对双方都蒙起眼睛甘当瞎子,而我而我,却成为他们的傻瓜。”
丁惠珍:“为这些问题,我也反复问过上级,只是他们都说间谍问题不重要,但原则上的红线却是,你不能因此而把仙金仙偷运出国境,当然,踪桐也是国家安排的间谍,所以虽然国家没有叫人与你直接联系,但你跟踪桐透露过的那些重要信息,踪桐早已传回国内。”
汪龙:“她是双面间谍?”
丁惠珍:“应该是,不过开始是风变金K T的,后来国家才进行反收买,不过一切都在暗中进行,也许她到现在还不知真相,因为她是势利的人,这一点你比我更清楚,之前的八年里敌对双方都想通过她而在你身上找到仙金仙信息。”
汪龙:“八年八年这八年,原来我一直都被蒙在鼓里,你说这么多废话,而我爷爷已变成了植物人,而我父亲又已不在人世,就算我跳下黄河,也再脱离不了仙金仙的关系,还有五大惨案的关系,对不对?”
“的确如此。”
汪龙: “之所以现在的我,应该做好死的准备。”
“可是……。”
丁惠珍马上又跟着说:“你为什么不问李宁秉、关键德、尺再求和文录四个人的录音证据,是怎么得来的,要知这些才是牵连到你生死问题的关键所在。”
汪龙:“既然你不说,我干嘛要问?”
丁惠珍:“首先路英小学,是云雕唯一全英语教学的小学,而李宁秉和关键德是路英小学合唱团的团员,尺再求则是合唱团的老师,另外文录是有自己商业录音棚的录音师,八月五号下午,路英小学合唱团到文录的录音棚录歌,到五点时,其他团员都录好回去了,可就剩下李宁秉和关键德的合唱录不好。”
汪龙:“为什么李宁秉和关键德会录不好的?”
丁惠珍:“因为当时,关键德手中有一个花好几千元买来的玩具,李宁秉好奇心很大,非要叫尺再求老师帮借来玩玩不可,但关键德不给就是不给,后来文录也帮求情,纠缠到六点钟时,也许是自尊心已受损吧,李宁秉竟突然大叫起来……。”
汪龙:“李宁秉叫了些什么话?”
丁惠珍:“李宁秉说‘我家里有仙金仙,你这个玩具算个屁’。”
汪龙:“这就是仙金仙的由来和证据吗?”
丁惠珍并不心慌,又说:“尺再求为了让李宁秉静下心来录歌,就随口问‘你家仙金仙在那里,是用什么来做的?’,李宁秉说‘在我家水电站的地下室里,是用五十斤黄金做的。’”
汪龙:“有这样的事?”
丁惠珍:“我亲自查听过相关音频资料,的而且确有。”
汪龙:“后来呢?”
丁惠珍:“因为你家高价征集你信息的缘故,入夜时尺再求收到一百万而向你爷爷报了案,而你爷爷在半夜时则从学校带着李宁秉直奔李家,当晚,即八月五号晚,也就是李家二十二口被杀害的那个晚上,李家水电站及水电站地下室被炸毁,并且连水库也被炸毁,水库的水将凶案现场冲剧得面目全非,但是河床上留下价值数千万的精密仪器及精密加工机械,和大量黄金碎微,难道你对这些一无所知?”
汪龙:“之前我对你说这些事,的确一无所知,但现在知道也不觉得奇怪。”
丁惠珍:“为什么?”
汪龙:“因为李怛光和李亦光都是科学家,科学家用黄金做个模型,搞搞科研,很奇怪吗?”
丁惠珍:“但李怛光和李亦光没有如此多的资金,他们之前是上班族,并且李家虽然有三间企业,但都是加工厂,整个家簇的资产加起来也不会过千万,按当时的金价计算,李家的钱连他们所需的五十斤黄金都买不起,更别说那么多的昂贵设备。”
汪龙:“科学家搞科研,不一定要自己有资金,像李怛光和李亦光这样的科学家,随时会有人帮他们出资金出设备。”
“这,这,这……”这次,丁惠珍一时间被驳斥得服服帖帖,她竟无言以对,等再次开口,同样语无伦次:“可,可,可……”
“不管怎么样,我都会感谢你把我带到这里来的,请别再扮相。”
此话一出,在转眼之间,丁惠珍的脸色已大变,呼吸也开始加速,她忙问:“出口被封死了,你一点也不着急,还是睡着一动不动,甚至连眼睛也没有睁半下,难道说,是认为我刻意带你进了这个陷阱?”
“其实,我没有这样认为,不过……”
丁惠珍:“不过什么?“
汪龙:“不过我好恨,好恨我的眼睛太过锐利。”
“请你把话说明白点?”
汪龙:“在下午两三点左右,我们到两座山的山脚口,你打开图纸时,我一眼就见到图纸是这样写的‘当见竹林,马上左转’,可你却到了竹林才左转,我们看见竹林时,竹林至少离我们还有五六百米,这就等于说,你妈的本意是叫我们上左面I字形山,但现在的结果却是上了U 字形山。”
丁惠珍:“现在琢磨文字,确实走错了山,但我只想说,我对文字理解不深,至于为什么会进了这个山洞,也许顺属巧合,也许老天注定。”
汪龙:“当我发现问题的时候。第一次我问,有没有看准地图,你说看准了;第二次我又问,路有没有走错,你说绝对没有错;第三次,当我开口劝你明天再上山时,为何你却一定要立即上山,难道这也是巧合,难道这也是老天注定?”
丁惠珍:“这若不是巧合,这若不是老天注定,那是什么,你说?”
汪龙:“这么大的一座山,你乱攀乱爬,最后竟不费任何周折,轻轻松松的就找到了洞口,难道也都是巧合,难道也都是老天注定,说……?”
丁惠珍:“如果不是,那又是什么,你告诉我……?”
汪龙:“一进来,我就发现那么多的粮食和用品,凭你妈绝对是搬不上这座高山的,所以马上就睡下,看也不想多看一眼,为什么你也跟着我睡下来,连看也不看一眼四周,而是挨在我前面,缠着仙金仙说过不停,你究竟是什么人,和‘相反方向’的阴谋者有什么瓜葛,而与这个既大又复杂的洞,又有那些关系……?”
“问仙金仙,是上级交给我的任务。”到现在,丁惠珍的情绪,终于失控,她哭着说:“一进来,我就把这洞当作是我妈妈的,五天五夜,一路奔波,饱受惊吓,真的好累,你是男的都不看,你可以睡,为什么我就不可以睡……。”
汪龙:“刚才问的话,你还没有告诉我,另外,一进洞内,就明知机关重重,尤其是当爬过两层过米厚的闸口时,可你不但不害怕,反而还高兴到眉开眼笑,告诉我,告诉我,告诉我,这里有什么事会让你如此的兴奋,说,说,说,………说………?”
“……不……知……道……”激动还有更激动的,突然惊恐万状的丁惠珍,这一刻仿佛已着魔,连连尖声大喊:“……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
哭泣,是理由的哭泣。
哭泣,是委屈的哭泣。
哭泣,是女人天生本有的哭泣。
哭泣,是心被伤透的哭泣。
五天五夜,一路奔波,饱受惊吓。
五天五夜,她为了一个汪龙,比石头还要坚。
五天五夜,她为了一个汪龙,比钢铁还要硬。
但最后换来的却是冷嘲与热讽,所以现在,她越想越伤心,越哭越大声,这五天五夜,她为了一个陌生男人,受尽了磨难与辛酸,甚至羞辱,但最后得到的除了冷嘲热讽,还是冷嘲与热讽。
“既然早已知道我走错了路,为什么你一直都不说明白,告诉我,告诉我这是为什么,你这又是为什么?”
“这……。”
无言以对,是因为汪龙现在已经明白,之所以丁惠珍一进这洞就如此的高兴,原来已经动了男女之情,要求三天承诺,完全是找机会。
一个武职人员,对于文字并没有深入理解与研究,而大脑讲究的却是急和狠,对敌人如此,早已习惯的思维模式,竟用到了爱情上来。
“丁姑娘,我误会了你,请愿谅,都是我不好,错的是我……”
可是现在,丁惠珍一听完这句话,竟躺在床上翻来滚去,不但哭得比之前更加伤心,并且嗷嗷的放开了喉咙,竭尽每字音节的声尾,哭到无力就干哭,与撒娇,根本就再没有两样,竟完完全全的像个小孩子。
汪龙急得毫无主意,拍手跌脚的,时间越长,他越于心不忍,但偏偏又想不出什么恰当的话来安慰,慌乱中才知道,用情越深,就会越不顾后果,甚至荒不择路,刚才的振振有词,现在已变成内疚与惭愧,
“惠珍,你先躺一会,让我来做饭给你吃。”
这惠珍两个字,现在是第一次在汪龙的口中说出,真奇怪,也许世上的事,确实无奇不有,因为丁惠珍一听,她不但即时爬了起来,并且马上就不再哭。
“你做的饭我吃不下,我自己做,你先睡吧。”
这样的反应,与公开示爱,与公开表白,与公开承认,已没有任何的区别,直接得再明浅不过,简直是看作成了自家人。
汪龙虽想苦笑,但他知道现在,绝不是解释的时候,更不是说拒绝的时候,因为此时此刻,强敌正当前,何况已陷绝境。
“好,我先睡一会。”
“别急,还是稍等……。”
汪龙:“那你现在就先想想,上山的时候,有没有什么的特别感觉,或记忆,因为你这次肯定是,像我之前进木屋那样,被人诱到这里来的,并且从山脚就已经开始。”
丁惠珍:“应该是鸟声,因为我特别喜欢鸟,不知不觉,就陷入了敌人设下的圈套。”
汪龙:“可上山的时候,四周的鸟叫声并没有什么的特别之处。”
丁惠珍:“问题是洞口,断断续续的有雁和乌鸦的叫声,而这两种鸟,都是我特别喜欢的鸟,因为我喜欢它们强大的攻击力。”
“这样看来,诱你进这洞的人,可能对你挺了解的。”
“也许是吧,你先睡再说。”
虽然汪龙,听着丁惠珍从口中说出的,仅仅九个字,但他知道他的心,却因此伤被扯开,旧痛如刺骨,甚至趋向崩溃,不过洞口被封的事,他看也懒得看,只因需要在危险中,努力保持着平静心态。
他躺下就睡,在恶劣的环境里,现在最主要,就是要养好精神,看清形势,寻机反击,没多久就睡着,还做了很多很多的梦,有些画面,虽然他不愿意见到,但一幕又一幕的往事,却始终难以删除。
烛光摇曳,两心不同。
也许人,不管当事者愿不愿意,在情感中,总是无奈与被动的,在做着饭的丁惠珍,心事也着实不少,如果不出意外,本来再过一段时间,她就要走进结婚的礼堂,可此刻不但没有那个念头,并且双眼还不停地偷偷注视着汪龙。
虽然向来承认自己执着与传统,而最讨厌的就是移情别恋,但当事情真真正正地降临的时候,才发觉以前骂别人太多,甚至发觉骂别人骂得太过份,因为她已不得不承认,在这仅仅的几天里,不但已爱上了汪龙,并且有真无假。
她明明知道汪龙已有了李平,就算如话所说,有名无份,但不竟,汪龙的儿子都已八岁了,何况她还深深地知道,汪龙根本就没有喜欢她,甚至连看也没有认真看过她一眼,所以她想找出原因,究竟自己前前后后是被什么所致。
可等饭菜都已摆在简单的台上,而头绪,却什么都没有理出来,她继续努力着寻找,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她想当个坚强的女孩子,不要被名利有惑,更不要拿自己的尊严开玩笑,但在不知不觉中,日光竟从外面映入改变景观。
慢慢地,石洞很多东西都已经,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诗,石壁上,竟凿有诗一首:
君留柔笔如明月,
妍唯借纸把心张,
不求双飞遨天涯,
只求今生思无悔。
在目光错愕中,神经仿佛着了魔,看了又看,但还是连连摇头,因为丁惠珍,始终不敢相信,世间那些遒遒奇事,这次竟会出现在她自己的眼前。
此刻才明白,难怪汪龙会急急交待后事,原来汪龙早看见了诗,并且做好了万一丘敏妍已不在世,汪龙就要纵身跃下深谷,决心为丘敏妍而殉情。
身即时颤抖,因为汪龙所说的下辈子再还,指的是李平,而不是丘敏妍,正因为有了这个误解,让她知道汪龙对丘敏妍情深似海,引出话题多多。
这心结终于被打开,也许从见面那一刻起,就觉得汪龙非常之可怜,尤其汪龙自杀过后,她觉得她有保护汪龙的义务,莫明其妙的爱竟越陷越深。
“汪龙又要自杀?”
“汪龙又要自杀?”
“汪龙又要自杀?”……
记得前一次汪龙自杀,仅仅是因为不想拖累她,但也自杀得那么认真,认真得几乎让她措手不及,而这一次,为的却是丘敏妍,是完完全全有计划和目的的自杀,并且随时随刻都已有可能发生。
“他已不想再活了。”
“他已不想再活了。”
“他已不想再活了。”……
当这两句话傻傻地重复着大声说了数十次之后,突然又嗷嗷的哭了起来,她想到汪龙如果万一真的跳崖,她不知道她该怎么办,不觉间,越想越伤心,哭声,也越来越大,慢慢地将过往的所有伤悲,竟全部暴发泄到了喉咙上,辛酸犹如缺堤。
“对不起,我无法忘记丘敏妍。”
“你要相信,丘敏妍还在人间。”
虽然没过多久,汪龙的眼角,在不知不觉中,也流着泪水,这确实是他希望的奇迹,但最后的结果如何,谁都无法提前作推测,所以他不想因此而作出回答,只是忍不住一声长叹。
“……唉……”
丁惠珍:“你开始说的‘下辈子再还’,是不是要我,帮你告诉李平,你欠李平的,意思是要等下辈子再还了,而你,要为丘敏研……?”
汪龙:“是的,李平是好人。”
“小坚呢,小坚,是不是一个坏人?”
此话一进耳朵,汪龙因此又想起了登机时的情形,之所以泪流得比刚才更多,可他真的找不到适合的话来回答,只好再次沉默。
“说呀,小坚是不是一个坏人,坏到根本就不值得你去照顾。”
汪龙:“不是。”
丁惠珍:“如果不是,小坚如果真的不是坏人,这八年,他已经足足等了八年,而你,你有没有问过他一名句话,又或者说,你有没有抱过他一次,给他一点点的父爱?”
汪龙:“没有。”
丁惠珍:“作为一个父亲,竟然八年不问一句儿子,竟然八年不抱一次儿子,却还如此堂而皇之说得出口。”
听着这些话,现在汪龙不但感到,自己的心被反复撕碎,并且明白丁惠珍从小失去父爱和母爱,这种事对丁惠珍十分敏感,就胡乱改口说:“你快吃饭吧,吃饱才有力气离开这里,我会想办法让他们放你出去的。”只是这些话,连他自己也搞不懂是什么意思。
丁惠珍:“不吃。”虽然只有两个字,可却是在撒娇中的生气。
汪龙只好睁开眼,慢慢站起来,然后亲自将饭盛好,并将筷子㩙进丁惠珍的手,说:“惠珍,来,我们一起吃,吃饱了,也许我们都有机会逃出去。”
现在洞外已大亮。
不管离死神有多近,但逃生,却始终是人最原始的本能,何况肚已饿得发慌,现在俩人一吃起来,都再毫不客气,饱了以后,只因对洞内一无所知,在筋疲力尽的情况下,谁也不想惹火烧身,睡,或者才是最好的选择。
五天六夜的疲劳,此刻全部暴发出来,虽然丁惠珍的担心有增无减,但实在已无法支撑,也倒在了汪龙的身边躺着,她百感交集,明知与汪龙有缘无份,但爱情的事,不是她知道就可以控制的,泪,又在眼中流淌而出。
只因为书富靓的感觉,她在心中已等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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