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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影终有归宿

独影终有归宿

帕雷拉西北部城市,米拉修卡,这里是里昂·卡塞尔的家乡。

这是座建在湖畔的小城,被延绵不断走势复杂的山脉包围着,交通并不发达,只有车站并没有机场,并且距离首都帕纽斯非常远,这些因素都决定了这座城市不太能跟上时代。作为最后迈进苍能革命的快车道的地区之一,这里的偏僻和落后显而易见,不过也因为此,这个地方少了几分喧嚣,少了几分匆忙。

这里的人仍旧以农业为主,有人利用这里美丽的山和湖泊发展旅游业,却因为交通不便,生意一直不如预期。既然不能依靠这里的山水,只能依靠人们自己的力量,这里的人们都非常质朴和勤劳,待人热情,虽然并不富裕,却能很自由快活地生活着。

里昂就是出生在这里的一个普通人家里,他的父母直到接近四十岁才怀上了他,他也因此成为了这座城市里很稀有的独生子女。因为家中只有这么一根独苗,父母对他倾注了所有的爱,也同时赋予了他比别人多出数倍的期望和压力。因为一个偶然的机会,里昂的父母招待了一位从外面辛辛苦苦来到这里,却没有地方落脚的,右手背上带着逐霾者徽记的客人,在和他闲聊的时候,他告诉里昂的父母,如果愿意的话他可以把里昂送进逐霾者的青训营里,只要他能好好努力,一定能为家里人争光添彩。

城市的教育水平并不高,一年也就能出几十个大学生,里昂能不能成为其中之一还很难说,并且他本人对读书并没有多大兴趣,很明显是个运动系的孩子,体格也比一般人要健壮,一切情况好像都在暗示,他成为逐霾者比按部就班地长大要好。

小孩子哪会考虑那么多,在听说可以不用上学之后他很高兴地就答应了下来,几天之后,他就被那位客人领走了。

对于里昂来说,这件事实在是幸运。因为在他离开米拉修卡将近两个月的时候,城市遭到了一群当时很有名的抢劫团伙的夜袭,这些家伙先是放出各地抓住的,进行饥饿处理的霾制造混乱,再冒充追捕霾的警卫员,猎杀霾的同时洗劫那些被夺走性命的倒霉鬼的财物。

可是米拉修卡这样的小城,一共只有两名逐霾者和十几名警卫员,晚上值班能够立即迎战的人不超过五个,而且超过半数还喝得醉醺醺的。曾经成功的数次,这些霾很快就被当地的武装力量压制,但这一次,就像失控的火灾,在抢劫团伙遏止住霾的乱冲乱咬的时候,几乎三分之一的城市都受到了严重的破坏。

里昂的父亲死在这次骚乱之中,里昂的母亲被咬伤了双腿,幸亏抢救及时,做了截肢手术,才没让她变成殒。而身处封闭的青训营里的里昂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是三个月之后,收到母亲寄来的信。

那个抢劫团伙因为这次的巨型事件,立刻被立案侦查,事件之后的一个月便尽数落网,可惜的是,里昂的父亲再也回不来了。

这就是为什么里昂会讨厌霾以及和这东西沾边的一切的原因。

那时的他就算是这样,也离不开青训营,将情绪非常不稳定的里昂慢慢安抚下来的,就是当时作为他的大姐的,蕾米·格林伍德。

大概是从那个时候起,蕾米的心中产生了对里昂的同情,开始留意起这个跟在身边的小鬼。

明明自己的痛苦还没有抚平,还要照顾身边同样背负着不幸的露露,从小时候开始,里昂的身上就背负了比别人重很多的负担,但他没有抱怨,也没有颓废。他穿上了盔甲,用起了大剑,开始拼命地练习,为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也为了不辜负家里人的期望,也为了报答那位大姐的恩情。

可是他渐渐地发现,他与那位大姐的距离比想象中的要远太多太多,无论自己怎么跑,还是觉得无法追上那个背影,这种距离感,让他慢慢产生了对蕾米的憧憬。

鞭策他的,是蕾米,鼓励他的,是露露。

终于,他成为了逐霾者,和蕾米与露露简单庆祝之后,他就连忙赶回了自己的家乡。他是第一次见到自己的母亲露出那么开心的笑容,第一次听到自己的母亲说了那么多的话,也第一次发现自己的母亲老得如此之快。自己回到家的那一刻,母亲又好像回到了自己离家的那个年龄,不再病怏怏的了,就算用轮椅很不方便,她也带着里昂一家一家去串门,不厌其烦地讲着自己的儿子成为逐霾者了,这件能让她骄傲一辈子的事。

母亲能那么高兴,他的心头也暖洋洋的,自己的人生终于走完了第一大步。

那天的晚饭,他的母亲在桌边随口说着,多想快一点见到儿媳妇啊。就是这么随意的感叹,里昂记在了心上。

因为他的性子比较直接,不太会讨异性的欢心,他的身边也就只有蕾米和露露这两个关系很亲密的异性,母亲所想见到的儿媳妇,大概也只可能是这两个人其中之一。

如今,两位儿媳妇的候选人都坐在他母亲的身边,儿子却再也不会回来了。

就连情况都不能完整地说完,两个人的眼泪已经快要流干,虽然蕾米看起来就像露露的姐姐,在这件事情上,姐姐惯有的沉稳和冷静都无法展现,两个人哭得,就像两个年幼的孩子。

最先恢复理智的,还是里昂的母亲。

“既然他成为了逐霾者,这也是……没办法的吧。”

里昂的葬礼很简单,这是里昂母亲的意思,里昂作为逐霾者的这几年攒下了不少的钱,但里昂的母亲并没用这笔钱让葬礼显得体面隆重一点,她的理由是,一个人无论生平做了什么事,最后还是要归根的。

等到真正下葬的那一天,只有露露还在不停地哭着,蕾米只是默默地流泪,而里昂的母亲已经开始在莉柯丽丝的帮助下推着轮椅,在不多的亲朋好友中打点事务。

她拿来了一块方形抹布,在露露和蕾米的搀扶下,擦拭着石制的墓碑。

“就算他走了,也是我永远的骄傲……孩子他爸肯定也是这么想的,这个小城里能出一个逐霾者……光是这么想想就很高兴了。”他的母亲一边微笑一边说,“他的那些故事,你们两个能讲给我听吗?”

两个人都犹豫了一下,蕾米率先点了点头。

“多么乖巧的女孩子啊,呵呵。”里昂的母亲笑着,每一句话都含着一种平静的怀念,不忧伤,不叹息,却引人追忆。

但是,露露·柯林茨不可能像蕾米那么坚强,对于她来说,整个世界都已经崩塌了。

她和蕾米是很好的朋友,她也明白蕾米对待自己像对待亲妹妹一样,但这些都不能遏制露露心里的胡思乱想。

里昂在自己身上并没有倾注多少的心思,自己却感到了如同心脏被剜去的痛苦,变成了一个失魂落魄的木偶,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再振作起来。相对的,里昂这一生中最憧憬的那个人,蕾米,却已经慢慢地从痛苦中恢复过来,找到了平日的节奏。

人生就是这么不公平,有了再多的付出,不一定会有对等的回报。

莉柯丽丝起初就是担心两个人的心理状态而跟来的,尤其是露露,但现如今,她才发现露露的心理问题比她自己预想得还要糟糕。不知道什么时候,露露就会消失得不见踪影,甚至有时候会几天不回来。米拉修卡附近的地势复杂,要寻找一个小女孩几乎是个不可能的任务,像露露现在这种心理情况,很难说不会遭遇危险或者想到一些可怕的事。

露露经常会挑一座能够看见湖泊的高山,坐在山崖边,一呆就是一整天,有时候是在想事情,有时候就是单纯在出神。她也想过不如就这么从这里跳下去,但自己的这条命是里昂换来的,无论怎么样也要好好珍惜,这是那个人留给自己的为数不多的东西了。

露露在逐霾者中的人缘很好,她很喜欢和别人待在一起,一起说一起笑,其实只是为了让自己不寂寞。在青训营的时候,遇见里昂之前,她总是被别人欺负,也没人愿意接近她,那种孤独她至今都不愿意回想起来,实在是冷彻心扉。但是现在,每个夜晚只要一闭上眼睛,那种孤独就会如潮水般席卷而来,把她拉进黑暗的漩涡里,她看不见任何的东西,只是觉得冷。

现在和当年的处境如出一辙,虽然自己长大了那么多,实际上仍旧迷茫着,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些什么。看到右手背上的逐霾者徽记,她的心中就会一阵剧痛,这是种潜移默化的暗示,或许十年之内,她都摆脱不了这个阴影。

她想要倾诉,却找不到合适的人,她想要离这个自己生活的重心,同时也承载了自己生命的前二十年的组织尽量的远,却发现自己的人脉全都集中在这个组织里,想想看,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就算把这件事告诉母亲她也不会理解的;莉柯丽丝人很温柔,一定会安慰自己,但只要看到那身制服,那个徽记,她就会觉得压抑,冷静不下来;蕾米就更是了,现在最不能以正常的心态面对的就是她;里昂的母亲虽然涉世已深,但心中的悲恸,一定比表面上显露出来的深刻得多,不能再去麻烦她了。

这么排除的话,她能找到的可以依靠之人,只剩下一个了。

在里昂的家里,露露拨打了一个熟悉的号码。

“怎么回事啊?”露露皱着眉,很焦急,“还是没人接……威尔希兹那边出什么事了吗?”

挂掉电话又拿起,露露再次拨出那个号码,等待着,却还是只能听到一声又一声单调的等候音。

“怎么了,露露?”在她不注意的时候,莉柯丽丝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她的身边。

“啊!”露露轻呼一声,连忙把电话挂掉,慌张地摆着手,“没事没事!什么事都没有哟!”

“是吗?我刚刚听到威尔希兹了,是在给凯姆他们打电话吗?”

“嗯……但是没人接。”听见莉柯丽丝这么说,露露知道赖不掉了,只好老实承认。

“这几天总是看到你在打电话,都是往那边打的吗?”

“都被看到了啊……”露露挠了挠脑袋,“嗯,一直没有打通过,我在想他们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也有可能,这回这件事一旦被发现,肯定会引起不小的事件的。”莉柯丽丝沉稳地说,“总之我们还是快些回去看看为好,这边的葬礼也结束了,差不多该走了。”

“嗯,也对啊……”露露消沉地说,声音中充满了不舍。

“无论发生了什么事,生活也要继续才行啊。”

对于莉柯丽丝和蕾米的确是这样,必须要渐渐找回原本生活的规律和节奏,毕竟人生还有那么长的路要走。

“生活……是怎么样的呢?”露露空灵地问,并没有期待回答。

对于露露来说,她根本连自己的生活是怎么样的形态,都不清楚,曾经的那种生活方式,已经被完全摧毁了。

那个总能点拨自己的单纯的男孩子,这回也能给自己一个答案吗?

一行三人,在葬礼结束后的第三天离开了米拉修卡,在路途上颠簸了一整天之后,她们终于回到了威尔希兹的逐霾者总部,时间正好是内战结束的那天夜里。

她们谁都没有想到,竟然要连续参加两个葬礼。

战斗结束之后,维恩特他们每个人都在逐霾者总部里面忙里忙外,尽力消除这次内战对组织稳定性的影响。实际上要做的事非常多,向外界公布罗兰去世的消息,还要隐瞒殒之暴乱的真相和这次内战的经过,如果这一切都让公众知道,逐霾者一定会失去公信力,这对即将到来的战争非常不利。除此之外,还要选出新一届议会长,一个大型组织绝对不能群龙无首,那样势必会引发混乱。至于修缮总部建筑,对逐霾者内部成员进行解释,都可以算作小事了。

事后他才知道,当初菲娜草率地对贝奥武夫发动攻击,是因为凯文事先得到了情报。冬泉在几天前就向凯文密送了纸条,希望能在营救晨曦这件事上得到凯文他们的配合。

维恩特虽然一直以来都看不惯冬泉,现在他知道至少冬泉是真心喜欢着晨曦的,即使是发生了抢婚那样的事件,也没有迁怒于晨曦。这件事,也多亏了他,不然还不知道该怎么解决。

深夜,维恩特和晨曦先后回到了逐霾者总部里为他们准备的房间里。无论是晚上的料理,还是住宿的房间,完全体现出了逐霾者这一精英阶层的优等品质,对于两人来说,这对消除一天的疲劳帮助实在太大了。

在晨曦原谅了维恩特之后,两个人并没有在一起,一直保持着各自行动的状态。时间一点点过去,晨曦越来越觉得这次引发矛盾的缘由实在可笑,就像维恩特曾经说过的,明明都跨越了那么多阻碍和困难,这段感情不可能那么不堪一击。自己有时候太敏感,太小心眼了。

无论怎么说,维恩特肯定不会欺骗自己吧。

恋人之间,一定要有绝对的信任才可以。

“薇尔,你可以去洗澡了。”维恩特推开浴室的门,手拿着毛巾走了出来。他的身体已经擦干,只穿着一条四角短裤,健壮的身体曲线显露无遗。因为一直保持运动,身上没有什么赘肉,肤色也很健康,要是没有频繁受伤留下的疤痕,就更加完美了。

“也太久了吧,我都快睡着了。”躺在床上的晨曦笑着站起。

“你知道我喜欢在洗澡的时候想些事情的。”维恩特无奈地笑了笑,“累了之后洗热水澡又那么舒服,不知不觉就把时间忘了。”

“该不会在里面搞些什么奇怪的事情吧?”晨曦调侃着。

“没有啦,你想多了。”维恩特把毛巾晾好,大字型躺在了软绵绵的大床上。

“呵呵,那就相信你好了。”晨曦拿上自己的毛巾走进了宽敞的浴室,“不准提前睡着哟。”

“放心好了,肯定不会的。”

“也不准偷窥。”

“那只有睡着了……”

“原来一开始就打算偷窥啊。”

“不然没事做啊,实在太累了。”维恩特摊了摊手。

“好了好了,不扯这些玩笑话了。”晨曦关上了浴室门,“两个违反了一条今晚就别想睡觉了,我会好好折腾你的。”

“是是是,公主殿下。”维恩特无奈地回应,听到浴室里水声响起。

其实今晚维恩特早有计划,为了防止自己迷迷糊糊地就睡着了,他从床上站起来,穿上自己的睡袍走上了阳台。

或许是威尔希兹离天空特别近的原因,月亮更大也更明亮,平时零零点点的星光都被这份皎洁所掩盖。

第一次在学校以外的地方和晨曦产生交集,正好也是在这样的月光之下。维恩特趴在雕花的阳台护栏上,回想起曾经的那些事。

沐浴着这更皎洁更明亮的月光,薇尔她一定会更漂亮,更像一位降临凡间的天使吧。

现在他已经习惯了晨曦的容貌和态度,不如说,是上瘾了。

看着那轮斑驳的皓月,维恩特微笑着,有时候想想,这样一个完美的女孩子竟然成了自己这种家伙的女朋友,真是难以想象。

再过不久,不,恐怕现在就再也离不开了。

回想起今天中午时分晨曦毅然决然地说出分手的那番话,维恩特现在仍旧觉得有些后怕。虽然事件本身错在自己,她那种不带一点留恋的冷酷态度实在令人太过心寒。维恩特摇了摇头,那种话,他再也不愿意听到第二次了。

绝不能满足于现在这样的状态,不能以为晨曦在身边是一种理所应当的情况。

既然成为了恋人,更要用心思去经营这段感情。

这也是他今晚准备了一个计划的原因。

“在想什么呢,像个作家一样。”就在维恩特出神之际,晨曦不知何时已经洗完澡换好睡衣,站在了维恩特的身旁。月光顺着她银色的长发滑下,更显得她发丝的柔顺靓丽。

“就、就洗完了吗?好快啊。”维恩特明显被吓了一跳。

“我一直都是这个速度啊。”晨曦的头脑转得很快,“很可疑啊,洗澡也是,站在阳台看天空也是,究竟在想什么事?”

“我在想,果然薇尔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子啊。”

“一听就是假的,韦恩你现在嘴越来越油了,和菲尼克斯学的?”

“那家伙说这么说的话一般的女孩子都会很高兴的。”

“又把黑锅扣我头上,你这家伙。”毫无预兆地,菲尼克斯已经化作凤凰,脱离了维恩特的身体。

“呵呵,把我当作‘一般的女孩子’可是会遭殃的哟?我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确实,早就领教过了……”维恩特说着,“今天菲尼克斯你挺自觉的嘛。”

“反正迟早也会被赶出去,还不如知趣一点。唉,好歹我也见过无数情侣做些这样那样的事,早就不感兴趣了,何必呢?必须让我露宿街头。”

“谁相信你的鬼话,你那种不正经的一贯德行我已经见识够了。”维恩特淡漠地吐槽。

“好歹给我留点作为神的尊严吧!我今天……唉,算了算了,你们爱怎么闹腾就怎么闹腾去吧,我懒得管你们了。”菲尼克斯拍拍翅膀,不屑一顾地飞走了,“威尔希兹的夜店,是不是也素质超高呢?”

“你果然……很了解他呢。”晨曦看着渐渐远去的火焰,无奈地笑了出来。

“你不在的时候这家伙更加变态呢,唉。”维恩特疲惫地叹了口气,“和我进来吧,薇尔。”

维恩特和晨曦先后返回了房间,维恩特把阳台的玻璃门关好。

“你先在床上躺好。”维恩特神秘地说。

“诶,现在就……吗?”晨曦有些惊讶地看着维恩特。

“嗯。”维恩特认真地点了点头。

“唉,没办法呢,那好吧……”晨曦笑着脱掉拖鞋,躺在床上,“这样就可以了吗?”

“嗯,没错。”维恩特走到晨曦的枕头边坐下,双手按住晨曦的肩膀,慢慢地推按起来,“力度怎么样,合适吗?”

“嗯,再重一点也没关系……啊,好舒服。”晨曦享受地长舒一口气。

“肩头很硬啊,最近真是辛苦你了。”维恩特手上加重了些力量。

“我才受宠若惊呢,明明你比我辛苦多了。”晨曦虽然这么说,还是老老实实让维恩特按摩着,“这种事应该我来为你做才对。”

“不能总被你照顾呀,我也要经常疼爱一下我的恋人才行。”维恩特在推揉了一会儿肩部之后,往下坐了一些,开始按摩晨曦的小腿。

“今天怎么这么自觉了?”晨曦一下就看穿了维恩特的心思,每次他主动去找些什么事情做,一定是有某种深层的原因,“你该不会还对那件事抱有歉意吧?”

“果然是薇尔啊……我还在想怎么切入话题呢。”按摩完右腿的小腿肚,维恩特的双手又换到了她的左腿。

“我已经不介意了,不是说过了吗?如果为了这件事,你不用再背着思想包袱了哟。”

“不是,我认真想过了,这件事其实我也有很大的责任。不光是对你隐瞒了事件,在成为恋人之后,我付出的也太少了,明明恋爱是两个人的事,我却根本没做什么。薇尔被冷落的话,起疑心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这么想的话责任还是在我这里。”

听到这番话,晨曦沉默了一阵,心中暖洋洋的。

本来已经结束了的事,维恩特他却没认为结束了,从这话里能听出,即使维恩特被原谅了,他依旧在反思。可能在维恩特本人觉得并没有什么大不了,但晨曦深刻地能感觉到他对自己的重视。

“真是的……你怎么会这么可爱啊。”晨曦幸福地笑了出来。

“怎、怎么了?我说错了?”维恩特摸不着头脑。

“没事哟,呵呵。”晨曦顺着维恩特的动作翻过身来,让维恩特帮她按摩腰部,“嘛,如果你真的能再多宠我一点的话,我会很高兴的,不过如果让你因此感到负担的话,还是算了。”

“没有没有!只是以前没注意到罢了,绝不是什么负担!”维恩特否认道,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颊,“初恋嘛,什么事都要学了才懂……”

“嘿嘿,那你打算怎么多宠我一些呢?”满足的晨曦又开始捉弄维恩特。

“这、这个……按摩算吗?”维恩特一时找不到答案。

“诶?只有按摩而已吗?”晨曦不怀好意地笑着,维恩特慌张的样子她怎么都看不厌。

“暂时还没想到啦,没什么好的想法……”维恩特只好说了实话。

“啊啦,也就是说刚刚的话其实只是说说而已,哄我高兴的是吧?”晨曦嘴角一挑,表情相当有侵略性。

“不、不是……那个……”维恩特像是被逼上了绝路,实在找不到话说,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再多给晨曦些什么。

“好啦好啦,看你没出息的样子,不捉弄你啦。只要你能把你说的那句话记在心里,我就很满意了。”晨曦笑着说,“就算只是按摩我也很满足哟。”

“唉,薇尔,你真是的……”维恩特红着脸避开了晨曦的视线,“按摩还舒服吗?”

“嗯,很舒服,你和别人学过吗?”

“听梅洛蒂讲过一些,她经常会帮她爸爸按摩的,工坊工作强度太大了。”

“居家好男人呢,呵呵,又会按摩,又会家务,又会料理,还会哄妻子。”晨曦夸奖道。

“差得太远了吧……料理只是刚刚及格的水平,还有妻子什么的,还太早了吧。”

“迟早的事嘛。”晨曦坐起来,“还是说你没娶我的打算呢?”

“不是不是,不是这个意思!”维恩特连忙晃手。

“那就好,看到这反应我就放心了,来,这回你躺下吧,我来服侍你。”

“诶?直接休息了吧,今天都挺累的了。”

“不行,赶快躺下,别想跑。”晨曦抓住维恩特的衣服,没办法,维恩特只好乖乖地躺下。

在他还没躺下的时候,突然有敲门的声音传来。

“来了。”晨曦一边答应着一边跑去开门。

“那个……晚安。”露露站在房门外,声音并不是很有精神。

“露露?已经回来了啊。最近感觉怎么样?”晨曦关切地问。

“马马虎虎啦。”露露勉强一笑,晨曦一下就看出来露露现在仍旧很消沉,要是平时的话,就连听到她这种没精神的语调都相当稀奇,“维恩特在吗?”

“在的在的,先进来吧。”晨曦把露露让进房间里。

露露就像一只被雨彻底淋湿的雏鸟,坐着的她显得既娇小又无力。她双手支在膝盖上,头微微低下,和那个随时随地都精神十足的露露判若两人。

“也是啊……这种事,没那么简单的吧。”维恩特从床上坐起来,也叹了口气。

他还清楚地记得父母去世时自己的那种痛楚,要不是有哥哥还有身边同伴的指引,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走出那种颓废的心境。在这一点上,维恩特很能和露露产生共鸣,但就是因为这种共鸣,让他觉得无论怎么安慰,都显得苍白无力。

晨曦则在露露开口之前一言不发,她很清楚,安慰的话她周围的朋友肯定已经说了很多很多,刚刚回到威尔希兹就来拜访,肯定也不是为了寻求安慰。

“那个……维恩特,我该……怎么办呢?”露露停停顿顿地问了出来。

问题很简单,却异常难以回答,但在回答之前,维恩特知道这个问题不应该由自己给出答案。

“这个只有你自己才能回答吧,毕竟是自己的人生。”

“就是因为自己想不出来,才会问你啊……这些天以来我都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我该怎么办呢……你知道吗,我就像个丧失记忆的孩子,平白无故地拥有了这个身体,被抛弃在这个宽广的世界里。我不知道我是怎么长大的,不知道我这个年龄应该干些什么,从来都是跟在一个人的背后,一个人了,就不敢往前走了,也不知道该往哪边走……维恩特你知道的吧,这种事对你和薇尔莉特都很简单吧,教教我吧,我连最基本的生活都不懂,没有常识,没有自己的世界观,这样是不行的。”露露的眼神中尽是焦躁和恐惧,手足无措的样子。

露露迄今为止的人生,就是跟在里昂的身后,在里昂身边胡闹,想让他有一天喜欢上自己,最后成为里昂的新娘。一切琐事自己不懂的都有里昂处理,现在看来,实在太被娇惯了,离开了这个可以随意依靠的人,她就不知所措了。

“这种东西,应该怎么教啊……”维恩特也是一脸犯难的样子。

“让我跟在你们身边就好了,现在我一个人,也没办法执行逐霾者的任务,就让我跟在你们身边吧,我会好好学习的!我不是很聪明,我也不知道会学成什么样,但是我会努力的!也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

这样的话,不仅能找到今后生活的一个目标,也能暂时避开逐霾者这个环境,换一换空气,视野也会更开阔一些。

“先不说这些,露露,这样的生活,你还想再重复下去吗?”

“诶?”露露愣了一下,不知道维恩特这句话的意思。

“想要找到自己生活新的意义,这本身没错。但人生态度和处事风格这类的东西,学是学不来的,跟着我们倒是可以,说不定最后,你又会在找到自己的节奏之前,不知不觉地依赖上一个新的人。里昂这件事,我知道你很伤心,比如说我吧,也是个随时可能会死的家伙,当我,或者说你一直在学习的对象死去了,你又该怎么办呢?我想,大概只是重复这种循环吧。”维恩特缓缓地说着。

露露沉默了,像这种把自己拥有的一切都摧毁的痛楚,她肯定不愿意重复第二次。

“我们会给你帮助的,但是这回,你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去寻求帮助了,如果想要彻底从这件事里走出来的话。”维恩特坚定地说,他很有自信,当时父母去世的时候,虽然那么多人安慰自己,最后自己决定向逐霾者的方向努力,这才让他从那种痛楚中走了出来。

“说的,也有道理呢……”露露轻轻点了点头,视线游离着,明显闪烁着恐惧。

道理确实已经明白了,但是,自己真的做得到吗?

且不说之后会遇到的困难,这种必须独自向未知的恐惧迈进的心理压力,就已经快把她柔弱的肩头压垮了。她一下又一下的呼吸着,无奈于自己的软弱。

维恩特知道这样很无情,但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必须让她走上自己的路。

“留在我们身边的话,也没什么不好嘛。”一直沉默的晨曦突然说话了。

“但,这样的话……”维恩特想要反驳。

“你的道理很对,韦恩,不过扔下她一个人的话,你不觉得太让人担心了?既然都是靠自己去寻找自己的人生意义,在什么地方寻找,周围有什么人,不都没什么关系吗?”晨曦很温柔地笑着,用手摸了摸露露的头,“虽然我们不能让她依靠,但是守护着她,这点肯定没问题吧。”

“守护……”维恩特思考着晨曦话中的意思。

“这样的话,怎么样,能答应吗?”晨曦问露露的意见。

“嗯、嗯……谢谢。”露露低着头,脸颊绯红,声音很小。

“既然这样,那好吧。”晨曦已经征求了露露的意见,维恩特也就不再好说些什么了,他点了点头。其实晨曦说得没错,扔下露露一个人他实在很不放心,但在寻找对策方面,他就没晨曦脑子那么灵活了。

“说得那么勉强,其实心里早就乐开花了吧。”晨曦白了维恩特一眼。

“诶?为、为什么?”

“像露露长得这么可爱的女孩子一回来就急急忙忙跑过来找你,还说要留在你的身边,你怎么可能一点都不高兴?”

“我可没这么想过!别擅自帮我解释啊!”

“杂志上说每个男人都喜欢周围的女孩子全都围着自己转,这个是事实吧。”

“那种误导人的杂志就应该马上烧掉!再说这种时候不该用这种话题开玩笑吧!”维恩特顾及着露露的心情,他很清楚里昂对于露露是怎么样的存在。

却没想到,一直低沉着脸的露露,却第一次笑了出来。

只是微笑,却让人长舒了一口气,感到格外欣慰和温暖。

“没事的,我觉得很温馨,听听玩笑话,一下好像轻松了不少……”露露说道,“待在你们身边,说不定真的能找到答案呢。”

“嗯,一定的。”维恩特同样笑着,给露露鼓励。

第二天早晨,大部分SS级逐霾者,包括身负重伤行动不便的凯文,都早早地聚集在了总部的议事厅。这次紧急会议的目的,是选出一个临时的逐霾者议会的议会长,以应对迫在眉睫的大规模战争。黯已经明目张胆地闯进了逐霾者总部,这也意味着正式向这个最大的同黯霾之神伊诺莱特为敌的组织宣战,情况很紧迫也很糟糕。

菲娜因为操持罗兰的葬礼,应对外界媒体等事务无法到会,苏瑞尔·旋鹤因为帕雷拉方面的备战问题,只能通过视频参加会议,但总的来说,能把平时很分散的SS级逐霾者基本集齐,也看得出所有人都对这件事非常重视。

“开什么玩笑!这个家伙、这个家伙也能做议会长?”贝奥武夫非常不满意地拍桌子,质问着。

事实上,最后所有人投票,选出的议会长是现在全身还扎满绷带的凯文。

并不是因为凯文的人望最高,他那种不太正经的性格也没办法和议会长这种身份联系在一起,但每个SS级逐霾者都有自己的考虑。有些是因为凯文原本是组织调查罗兰的小组的首领,所以把选票给了他,有些是对这个位置根本不感兴趣,就把选票随意给了一个相对可能当选的人。因为一共也就十几票,凯文的得票轻松地就过了半数。

这也显现出罗兰仅仅根据实力强弱构建议会的不合理性,除了罗兰以外,大多数人并不是很关心这个组织的未来发展,换句话说就是没有什么凝聚力。幸亏罗兰本人处理事情的实力和领导力都很强,组织在他在位的时候没出过什么问题,但当他去世之后,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仅剩的比较有责任感的人,也就是贝奥武夫·赛门哈特了。

“那就你来好了。”凯文轻描淡写地回答。

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想到凯文这么轻松地就把位置让了出去,毕竟处在最高位上,那个权势实在很诱人。

“呃……”贝奥武夫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反正也只是临时的议会长而已,现在最重要的是解决迫在眉睫的危机,选择新的议会长又不是我们聚起来开个会就能解决的,需要全逐霾者的公投呢。”凯文淡然地说,“说到底也就是个麻烦事,又必须要有人来做,你要抢走的话我一点意见都没有。”

“这种事你就不能再慎重一点吗!”贝奥武夫很不满凯文的态度。

“我慎重考虑过了啊,你是觉得你来做的话不如我吗?”凯文一点没有退让。

贝奥武夫脸憋得通红,想要发怒却找不到话说。

“我没兴趣,随你便好了。”贝奥武夫扔下一句话,摔门离开了。

“喂,大哥!”他身边的尼尔急忙跟了出去。

“唉呀唉呀,他究竟在发什么脾气啊。你们继续吧,我跟去看看。”阿尔弗雷德无奈地起身,也跟了出去。

“那怎么办,现在的话?”凯姆沉稳地问。

“我想推也推不掉了呗,只能这样了。”凯文叹了口气,笑着耸耸肩,“明明伤还没好呢,唉……对于一个有野心的家伙,现在是个很好的跳板啊,解决了这次的事件,正式的议会长职位也就十拿九稳了。拿给我,这不是浪费吗?”

“功成身退不是也可以嘛。”托宾轻松地说。

“功不成就掉脑袋啊,唉,这事情不好办……只有努力了。”凯文又叹了口气,站了起来,“没什么事了就散会吧。”

这个原本无拘无束的散漫家伙,肩头一下压上了几座大山。

“咚”的一声,维恩特把一个异常巨大的架子放到了指定位置,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周围的人无不惊讶,这样的东西至少需要八个人才能搬得动,眼前的这个其貌不扬的家伙竟然一个人就完成了。

“啊啦,辛苦了,维恩特,不是说让你去找两个人帮忙的吗?”菲娜微笑着走到维恩特身边,右手凭空变出一杯冰水。

“自己能搞定就不用麻烦别人了嘛,那些人也都有各自的工作。”维恩特说着,接过冰水一饮而尽。

冰水极低的温度刺激着他的大脑,他眼睛闭上,表情有些难受。

“别这么着急嘛,呵呵,真可爱呢。”菲娜说着又变出一条毛巾。

“没事,实在是渴了……”维恩特用毛巾擦着汗,“真是方便的能力啊,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呵呵,对啊,只要有圣水什么都能做到,这就是魔法的魅力。”菲娜继续微笑着。

眼前这个亲切的SS级逐霾者,好像随时都是笑着的,既会处理各种各样的事务,还很会关照别人,想必在逐霾者中很受欢迎吧。

“菲娜小姐,资料已经放到你的办公室去了,有时间请你核对一下。”一个逐霾者向菲娜汇报。

“嗯,知道了,等会儿我就回去看,辛苦你了。”菲娜又是甜甜的微笑。

“是、是!”那人有些生硬地回答,红着脸跑开了。

“菲娜小姐很受欢迎啊。”维恩特不由自主地感叹道。

“大概是长了张取巧的脸蛋吧,呵呵,这样说会不会有点自大呢?”

“我觉得不是吧,菲娜小姐最迷人的应该是你的笑容才对,让人感觉很亲切,很温暖。”

“啊啦,听到出人意料的答案了呢。”菲娜的表情很惊喜,“看来你和其他人不一样……嗯,也对,毕竟是有女朋友的人了。”

“这也能扯到女朋友那里去吗?”维恩特苦笑。

“当然了,爱情能彻底改变一个人的人生价值观,让人变得更成熟呢。这里的孩子们,有些在我们这些SS级面前畏畏缩缩的,什么话也不敢说,有些稍微要胆子大一点,不过也就是说些‘菲娜小姐今天也一如既往的漂亮呢’这样的话,虽然我知道上下级之间肯定是有隔阂的,不过能够交流的人太少了,也会有些寂寞呢。”

“没想到还有这种苦衷啊……这种事没给别人说过吧?”

“诶,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因为菲娜小姐给人的感觉不像那种会发牢骚的人。”

“呵呵,这样啊。实际上,从不发牢骚的人根本不存在,只是像我这样的SS级,要是也对这些小事抱怨,别人会怎么想就不知道了。位置越高,受到的关注就越多,做事情也要越小心。”

“因为我不是逐霾者的人,告诉我也无所谓……是吗?”

“嗯嗯,真聪明呢。”菲娜开心地摸了摸维恩特的脑袋。

“这好像还是第一次有人说我聪明……唉。”维恩特叹了口气。

“诶?是这样吗?既然这样,想让我再夸奖几次也可以哟。”

“不必了,感觉怪怪的……还是当笨蛋就好了。”

“嗯,也好,反正笨蛋更受女孩子欢迎……如果是这样为什么这么快就谈恋爱了呢?好好享受一下再做决定不是更好?”

“怎么突然就听不懂了……”维恩特挠了挠头。

“女孩子是很精明的,再聪明的人的小算盘都会被看得一清二楚,不过相对的,她们不会对笨蛋设防,从这方面看起来笨蛋更有优势,不知不觉周围就会围了一堆女孩子,慢慢挑选都可以,不用这么着急做决定的。”

“很可惜我不是装傻,我真是个笨蛋,如果真能想到这么多,那家伙一定比我聪明多了。”

“菲娜,你又在教这家伙什么啊。”一个冷淡的声音插了进来,是一身便装的蕾米。

“教他怎么享受青春,呵呵。”菲娜笑着说,“状态恢复得不错嘛。”

“一般般。”蕾米冷淡地回应,“维恩特,昨天晚上露露去找你了是吗?”

“嗯,对。”维恩特点了点头。

“怎么样了?”蕾米问着,她对露露的事情很担心。

“我和薇尔决定让她在找到新的生活目标之前跟在我们身边,她现在那个样子,很担心她会出什么问题。”

“哦,这样啊……其实我也这么想的,她那个样子,虽然可以理解,但是……怎么都放心不下,和以前的那个露露差太多了。”蕾米说完后叹了口气,“既然这样,我也跟你们一起走。”

“诶?为什么?”维恩特愣愣地问。

“没有什么为什么吧,露露她是逐霾者都能跟你们一起走,我只是一家甜品店里的服务员,就更没问题了吧。”蕾米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那个,一起走也可以,我知道你很担心露露,不过也不是必须的,只是告诉你可以不用勉强。”

“没勉强,本来露露就像我的亲生妹妹一样……而且,我还欠了她不少东西,这种时候,就更应该在她身边才行。”

“蕾米你还是没怎么变呢,一直都这么我行我素的。”菲娜突然**了话题,“这种想法是没错啦,不过你也从露露的角度思考一下,说不定她现在不想见到你呢。”

“诶,为什么?”蕾米愣住了。

“按理说这种事应该去拜托最熟悉的人吧,但她没选择向你倾诉,而是和维恩特他们在一起,就说明看见你,会让她难受吧,你也知道原因的。”菲娜笑着,心平气和地解释。

“但是,话虽这么说,担心还是会担心啊,就算被讨厌也要去才行。”蕾米仍然坚持着,“如果她一直保持着这种心情,不就永远走不出来了吗?”

“要不这样,蕾米你去帕纽斯等我们怎么样?”维恩特提出了意见,“我们会先回一趟伊普顿市,那时候薇尔应该会好好给露露她做工作,待她情况稍微安定一点的时候,我们就到帕纽斯来。”

“挺不错的建议呢。”菲娜点头微笑,表示赞同,“要是是住宿之类的问题大可不用担心,我或者苏瑞尔会妥善给你安排的。”

“这样啊……那也行吧。维恩特,如果露露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知道吗?”

“嗯嗯,知道,放心好了。”维恩特把话题转向菲娜,“听你刚刚那么说,难道菲娜小姐也要到帕纽斯去?”

“还不知道,要看我们的新任议会长凯文他怎么分配了,我估计我会去帕雷拉。”

“新任议会长,不是还在开会做决定吗?”维恩特有些困惑。

“除了他以外不会有别人了。”菲娜笑着说,很信任凯文的样子,“在成为SS级逐霾者之前,我们两个人在一个小队里,他的职位比我提升得快,后来我又成了他的副官,这个组织里最了解他的,大概就是我了吧。”

“他那个样子实在不像个好的首领啊。”蕾米叹了口气。

“拭目以待吧。”菲娜依旧很自信,“人要在最合适的地方,才会有最闪耀的光芒呢。”

“三位聊得很开心呢。”一个女声插了进来,维恩特回头,是刚刚忙完的莉柯丽丝。

“莉柯丽丝啊,辛苦了。”菲娜依旧微笑着向她打招呼。

“没事没事,都是应该做的。”莉柯丽丝回应道,随后把话题转到了维恩特这边,“维恩特,接下来你要回伊普顿是吧?”

“嗯,是这样没错……”维恩特点了点头。

“我也和你们一起走吧,新的工作分配出来了,我被调到了帕雷拉。”

“不如说是自己去找苏瑞尔,说‘很想要分到帕雷拉去工作’什么的。”菲娜掩嘴窃笑。

“菲、菲娜姐!别拆穿我啊!”莉柯丽丝的脸顿时就红了。

“没关系啦,你从某个角度来说已经是逐霾者的名人了哟。”菲娜笑着,一点都不介意的样子,“恋人是殒的逐霾者,还真没听说过呢。”

“这、这个……没办法啦……”莉柯丽丝低下头去,脸颊如火烧一般烫。

“哈哈,那好啊,迈克那家伙肯定也想你想得不得了。”维恩特大笑着说。

“是、是吗……”莉柯丽丝脸红得就像熟透的苹果,头低得更厉害了,因此没人看见她害羞中的一缕喜悦。

听到这样的话就不由自主地高兴起来了,莉柯丽丝觉得自己实在是单纯得很。

“那个,维恩特,我要求调度到帕雷拉的事,不要告诉迈克,好吗?就说我是正好工作分配分到帕雷拉去了。”莉柯丽丝小声地对维恩特说,“这种事让他知道……果然还是太害羞了。”

“嗯嗯,放心好了。”维恩特点点头。

突然,有人一把从后面提住了维恩特的衣领。

“能解释一下,为什么女孩子聚在一起的地方,你总会混在里面呢?”听这个冷冷的声音,是晨曦没错了。

“这、这也不是我控制得了的事啊……对、对了薇尔,行李都收拾好了吗?”维恩特试图扯开话题。

“啊,对啊,是的,包括你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在我辛辛苦苦收拾东西的时候,某个人却在外面逍遥呢。”晨曦白了维恩特一眼,不是很高兴。

“哪有!我也在认认真真地帮忙啊,只是中途休息一下而已!”维恩特拼命辩解。

“偏偏要在有许多漂亮女孩子的地方才能休息,对吧?”

“不、不是的!”维恩特脸憋得通红,“薇尔,不是说不为了这种事生气吗?”

“没生气啊,只是不高兴而已,觉得要好好教训下你才行。”

“这不就是生气了吗!”

“啊啦,家教真严呢。”菲娜神秘地笑着,“可怜的青春啊。”

“总之,薇尔,你听我解释……”维恩特慌张地组织语言。

“行行行,打住打住,还没听出来我在捉弄你吗?”晨曦又开心又无奈地笑了出来,“又是脸红又是语无伦次的,这样子太没出息了吧。”

“诶、诶?”维恩特一下没反应过来。

“怎么想也不会因为这种小事就生气了吧,我在你心中真的就那么心胸狭窄吗?”

“不、不是……”维恩特红着脸,找不到话说了。

“所谓一物降一物,就是这个感觉吧,哈哈。”蕾米开心地笑了出来。

“现在知道我的话的意思了吧,维恩特?”菲娜问着。

“哪句话?”

“笨蛋的身边,不知不觉就会围着一堆女孩子哟。”

罗兰的葬礼逐霾者内部几乎所有人都前来参加了,这场葬礼简朴而庄重,在不知道真相的人心中,罗兰一生都是一个为了这个世界而辛勤工作的楷模,他的去世,在整个世界范围内都引起了震动。伴随着这个消息,凯文的下一步计划是将黯和神使的存在公之于众,正式摆出全面战争的架势,也能坚定本方势力的信心。

为了准备这些事,逐霾者内部进行了新的部署和分配。按照计划,维恩特,晨曦,露露,莉柯丽丝先一步踏上了列车,前往伊普顿,蕾米,菲娜,托宾,艾斯弗佗前往帕纽斯,和常驻那里的苏瑞尔·旋鹤会合。

虽然和维恩特同行的阵容还算热闹,离自己的家乡越近,维恩特的话也少了起来,仿佛有种磁场一般,越是接近那个地方,自己在那片土地上的记忆越是容易被吸出来,撒得满地都是,收拾不了心情,自然就没有谈话的空闲了。

晨曦和莉柯丽丝都明白,维恩特依旧记着塞蒂去世的这件事,对于一向珍视周围的人的维恩特来说,想要摆脱这件事的阴影势必需要很长的时候,更何况他又是那种一根筋的笨蛋,不擅长排遣自己的情绪,要是是另外的人可能情况还稍微好些,偏偏又是在他心头占了很沉重分量的塞蒂。

在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以及对着窗外的蓝天白云出神的沉闷气氛中,维恩特一行人下了列车,抵达伊普顿车站。晨曦在回来之前通知了家里人,车站外早就有高级轿车等候着。维恩特,露露以及莉柯丽丝在殒的聚集地先行下车,晨曦则要先回家与父母见一面。

殒的聚集地在这短短几年里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在亡灵暴乱时的伊普顿保卫战中,殒做出了非常卓越的贡献,虽然聚集地也遭到了一定程度的破坏,现在看来从一定程度上来说也是因祸得福,本来这个聚集地中的建筑物都已经老旧,修缮工作所需资金又由两大贵族家族全部承担,现在的街道已经焕然一新。在前段时间,虽然还没有公之于众,聚集地里的人都知道了维恩特和晨曦家族的大小姐成为了恋人,正因为这层关系,晨曦家族向殒的资助也明显增多,就算放眼整个帕雷拉,伊普顿殒的福利也仅次于首都帕纽斯而已。

没了常年积水的臭水沟,没了残破的地砖,没了灰蒙蒙的墙壁,这幅崭新的样貌按理来说能让人心情舒畅,维恩特的心情却没因此而轻松一些。

众人站在如初的塞蒂家的酒馆面前,与预料的闭门歇业不同,虽然生意有些冷淡,仍然在照常营业中。

“喂,泽恩,你这个混蛋赶快把啤酒拿过来啊!”走出店门的弗拉沃朝里面吼着。

此时的他穿着一副棕色的服务员装束,在外厅里忙来忙去,照顾客人,平时看起来很潇洒的他穿上这套底层打工者的衣服,有些不协调,也有些喜感。

“嗨,弗拉沃。”维恩特简单地打招呼,情绪并不高。

“诶,你们?”弗拉沃看到众人,先是惊讶后是喜悦,“回来了就先帮我忙忙店子里的事,拜托了!我已经要忙得晕头转向了!”

“现、现在吗?”维恩特没想到弗拉沃现在这么着急。

“嗯,要不是把泽恩从帕纽斯叫过来,这酒馆就撑不下去了。”弗拉沃把客人要的下酒菜放在桌上,“唉呀,你们这个时候回来实在太好了。”

“话说为什么我非要来帮你打理酒馆不可啊,我明明是个科学……诶,维恩特?哈哈,救星来了,救星来了!”泽恩先是以一副苦瓜脸抱怨着,看见了维恩特,瞬间双眼里闪烁起了兴奋的光芒。

“你也别想跑,真是的。”弗拉沃抓住了想开溜的泽恩的后领,“不把你从帕纽斯叫过来,你不是连饭都要吃不起了吗?还科学家呢。”

“我不是有弗拉沃大神赞助嘛。”泽恩亮出了大拇指。

“还想要赞助就给我好好干。”

“科学家干不来这种粗活啦。”泽恩摊手摇了摇头。

“那就饿死好了,饿死了还能当塞蒂的口粮。”弗拉沃笑着说。

“太绝情了吧!我们不是同生共死的好兄弟吗!”

“都能同生共死了帮忙干点活怎么了,啤酒给我,然后回厨房去,别再废话了。”

“唔……过分。”泽恩嘟起了嘴。

“别卖萌啊!超恶心的!”弗拉沃一脚踢在泽恩的屁股上,把他赶走了。

“那个,塞蒂她……还在吗?”听到弗拉沃刚刚的话,维恩特问起了他最关心的问题。

“在的哟,最近胃口越来越好了,本来觉得那只死狗已经够能吃了,塞蒂变成那个样子之后,吃的东西是那只死狗的四倍还多。”弗拉沃笑着说,“谢瑞纳说得很对啊,就算是那个样子,还是能喂得熟的,比起一开始要听话很多了。”

“你怎么……还能有这么好的心态啊?”维恩特的表情有些忧伤。

“不管怎么样,塞蒂还是塞蒂啊。”弗拉沃微笑着说,“或许还抱着一点希望吧,霾能变回人什么的。”

“有、有这种办法吗!”维恩特一下激动了起来。

“冷静点啦,原本我也是这么想的,泽恩着实给我泼了盆冷水,他说不可能……这方面他的话还是很靠谱的,他都很肯定地说过不可能了,那至少现在确实不可能了。”弗拉沃挠了挠脑袋,“不过也许只是现在还没发现方法呢?也不一定。哈哈,抱着这种希望的我,真像个孩子呢。”

听他这么说,泽恩有一半是因为这个理由才来到了伊普顿。

“话等会儿再说吧,要说的还很多呢,厨房一堆东西还没弄,这样下去要来不及了。”弗拉沃收住了话题,“找各自顺手的工作吧,如果想看看塞蒂的样子就去后院,或许会有些暴躁,她现在还怕生得很。”

维恩特向后院望了一眼,只能看到霾黑漆漆的下半身,他叹了口气。

“算了,现在不着急。”维恩特觉得自己还没整理好心情,“露露,能行吗?要不你就去楼上休息吧。”

“没事的,我跟着干些事情吧。”对于寻找新的生活方式这件事,露露还是挺积极的。

“那行,先把事做起来吧,打烊之后我们好好聊一聊,辛苦大家了。”弗拉沃再次向舟车劳顿的各位道谢。

从下午忙到晚上,人手充足之后工作果然轻松了许多,很顺利地应付过了客流高峰期之后,作为临时酒店老板的弗拉沃决定提前一些打烊。晨曦,弗拉沃和莉柯丽丝带着作为学徒的露露做了一桌色香味俱全的饭菜,维恩特和泽恩则在外厅把该收拾打扫的地方处理好,分工合作,很快也处理好了收尾工作。

“如果觉得辛苦的话就把店面关掉吧,这也不是你的义务。”饭桌上,维恩特给弗拉沃提建议。

“这里的人不愿意这家酒馆关掉啊,听他们说这里也开了快三十年了,对于他们就算很少光顾,也是个很重要的地方,不能说关就关吧。”弗拉沃也很无奈,“再加上回帕纽斯的话,你也知道我和泽恩住的那个地方,没办法安置塞蒂啊,既然这边还能勉强营业,就做下去吧。”

“真是辛苦你了啊。”维恩特衷心对弗拉沃表示感谢,“嗯,这个茄子,挺好吃的呢。”

“真、真的吗?”听到这话,出人意料的,露露一脸喜悦。

“呵呵,这个菜是露露试着做的,第一次料理就被表扬了,真不错。”晨曦也笑着鼓励露露。

“谢、谢谢……”露露脸红着低下了头。

“说起来,维恩特你每次都带那么多女孩子回来,薇尔莉特小姐一点都不介意吗?”弗拉沃想起了这个一见面就想说的话题。

“没办法啊,韦恩他太有人气了嘛。”晨曦无奈地笑着。

“又来了,别调侃我了吧,只是碰巧而已……”维恩特已经数不清是多少次应付这种话题了,虽然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他现在还是不清楚。

“汤好像差不多了,我去厨房看看。”莉柯丽丝说着起身,走向厨房。

“莉柯丽丝她也很擅长料理啊,薇尔莉特小姐也是,相比起来我都变成杂鱼了。”弗拉沃笑着自嘲。

“那就休息几天怎么样?”晨曦也微笑着回应弗拉沃的玩笑话。

“哈哈,谢谢关心。”

“果然回来了啊,哈哈。”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一身军装,背着军旅包的迈克站在门口,开心地说着。

“哦,迈克!”维恩特兴奋地站起身,和迈克来了个拥抱,“唉呀,湿漉漉的,怎么回事?”

“才从外面回来啊,弄完塞蒂的事就马上跟着部队出去了,今天下午才到伊普顿。”迈克放下了沉重的军旅包,“听说你们回来了,我家都没回就过来了。”

“那要不要先洗个澡?”维恩特问道。

“不用不用,待会儿再说吧,要饿死了。”迈克很爽快地在桌边坐了下来,“唉呀唉呀,真的好丰盛啊,在军营里这根本连想都不敢想。”

“那我去帮他拿副新的餐具。”露露说着打算起身。

“小妹妹就好好休息吧,我去就可以了。”不过她的动作被弗拉沃阻止了。

“你们又是出发到哪里去任务吗?”维恩特询问道。

“唉呀,现在这个情况整个军队都忙成一团了,部队不得不打散成很多很多的小块,这次和我一起行动的只有两个人,其中还有一个是特别难应付的女人,一路上就知道找我麻烦。”迈克颇为无奈地抱怨。

“说明你受欢迎啊。”晨曦笑着说。

“才不是呢!现在才知道,不是哪个女孩子都像殒或者贵族那样很懂事的,部队里那种自傲自大的女人特别多,唉……想着就头痛,为什么必须我们去照顾她们呢,明明比我们霸道多了……”迈克仿佛一肚子牢骚没地方发泄,“回来以后说到哪里去吃顿饭庆祝庆祝,我果断地推掉了,实在是……再和那种人待在一起都要待出病了。”

“怎么听起来是她一直在粘着你呢?”但维恩特的想法还是和晨曦一样。

“嘛,听起来的确是这样没错啦。”迈克并没有否认,“不得不说那家伙的身材还有脸蛋还算一流的,但是呢……”

“我听到了哦。”突然一个冷冷的声音插了进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迈克被吓了一跳,没找到平衡,向后倒了下去。

这一下正好撞在了身后的莉柯丽丝身上,她单薄的身体怎么可能架得住一个军人,她重心也没稳住,被迈克压在背下,手上的汤锅没拿稳,洒了迈克满头都是。

“烫烫烫烫烫!烫死了!”迈克手忙脚乱地扑腾着,手不小心就抓到了莉柯丽丝的胸部。

“在干什么啊!色狼!”莉柯丽丝叫着,一巴掌扇在了迈克的脸上,“快、快起来啊!我去给你拿毛巾。”

大概是被打的这下比烫得还要痛,迈克稍微镇静了些,忍痛站了起来。莉柯丽丝跟着站起,也不管自己被打湿的裙摆,急忙跑去拿毛巾了。

“真是别致的见面礼啊。”维恩特笑着,“叫你在外面不检点。”

“别说风凉话了!还有我哪里不检点了!”迈克大声地吐槽。

“呵呵,好了好了,先用卫生纸稍微擦擦吧。”晨曦递过一些卫生纸给迈克,顺便把刚刚拿过来的餐具给迈克摆好。

“谢谢了……唉,真是的。”

“喏,毛巾。”莉柯丽丝也跑了回来,把毛巾扔给迈克,但马上又摇了摇头,“不行不行,果然还是不行,你现在赶快去给我洗个澡。”

说着莉柯丽丝抓住迈克的后领,把他拖了起来。

“现在吗?我已经要饿瘪了。”迈克一副不情愿的样子。

“不行不行,你一身汗味谁愿意和你一起吃啊,赶快,先去洗澡。”莉柯丽丝厉声道,虽然平时看起来她的性格还是比较内向温柔的,这方面要求却很严格。

“通融一下嘛。”迈克笑嘻嘻地说。

“不可能,不能开这种先例,想早点吃饭就赶快去洗澡。”莉柯丽丝说着没收了迈克的餐具,皱着眉头。

“那个,我说……莉柯你是不是在生气?”

“哟,还看出来了啊,等会儿把事情都给我解释清楚。”

“好好好,我错了,我错了,不该把你辛辛苦苦做的汤弄翻的,我错了。”迈克道歉道。

“谁会为了这种事生气啊,白痴!先去洗澡,现在,立刻,马上!”莉柯丽丝强硬地把迈克赶走了,“唉……真是的,怎么一见面就搞成这样啊。”

“嘛,没事啦,别生气了,只是迈克在这个方面比较迟钝而已。”维恩特安慰着莉柯丽丝。

“就你没资格这么说别人。”晨曦白了维恩特一眼。

“诶?怎么了?”维恩特还是没能领会到晨曦的意思。

“算了算了,我什么都没说。”晨曦无奈地叹气。“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句话现在看来颇有道理。

“我也不是在生气……”莉柯丽丝说着把地上洒着的汤擦干净,“这样的话,我特意把工作调到帕雷拉来,不就像个傻瓜一样了吗?就算不在一起,那家伙好像也过得有滋有味的样子。”

“唉呀,你误会他了,那只是部队的分配,再说了现在这个年龄有几个异性朋友也很正常啊。”维恩特顺着话题劝导。

“我怎么觉得这是你在给自己开脱呢?”晨曦调侃地说道,“嘛,就道理来说的确是这样,只要两方都有分寸,就没什么问题。”

“话、话是这么说啦……但是,那个……还是会心情不好啊。”莉柯丽丝找不到什么话说了,“我也不太懂这种事,大概你们说得是对的吧……不去介意就可以了吗?”

“不过该管教的时候也要下得去手,男人这种动物,只要纵容一次之后就会得寸进尺得意忘形的。”

“说这话的时候不要看着我啊!我觉得我表现得挺好的吧最近!”维恩特不满地吐槽。

“我看迈克也不像韦恩这样不知道分寸,所以莉柯丽丝你不用担心啦。”晨曦无视了维恩特的话,但在自己的话里又把他带了进去。

“别老是针对我啊,我究竟做了什么啊!”

“没什么,说着好玩而已。”晨曦淡然地说,吃着饭菜。

“又、又单纯是好玩而已啊……”维恩特无奈地低下了头。

“好吧,我知道了,我试试……我先进厨房洗下抹布。”莉柯丽丝记住了晨曦的话,向厨房走去。

她还没走远,又有敲门的声音响起。

“来了,等等啊。”维恩特起身,虽然他不知道这回又是谁。

“哥哥,好久不见!”

一开门,一个樱发少女很激动地就扑进维恩特的怀里,使劲地蹭了又蹭,非常想念的样子。

“伊、伊莱恩啊……还是这么有精神呢。”维恩特起初被惊出了一身汗,但对象是伊莱恩的话,这很有精神的见面招呼就显得很平常很能理解了。他抬起手,久违地摸了摸伊莱恩的脑袋。

“嘿嘿。”伊莱恩笑着,被维恩特慢慢抚摸着她觉得很舒服,“薇尔莉特姐呢?”

“在里面吃饭呢。”

“没有,已经出来了。”不知何时已然走到维恩特背后的晨曦接过了话题。

见到晨曦,伊莱恩马上又跳到了晨曦的怀里,更加用力地蹭着,显然比起维恩特,她更喜欢她的薇尔莉特姐。

“好久不见,薇尔莉特姐,想死我了。”伊莱恩抱得很紧,“姐姐的胸部还是又软又舒服呢。”

“呵、呵呵……这个,真难办呢。”晨曦干笑了两声,对伊莱恩这样的打招呼方式习惯了,却还是无可奈何,“怎么这时候就回来了?学校还没到放假的时候吧。”

“避难通知书什么的,马上要开始战争了啊,洛兰太不安全了。”伊莱恩笑着解释,“还是伊普顿好啊,什么都那么习惯,哥哥姐姐也都回来了,真好真好。”

“等下,你叫韦恩什么?哥哥?”晨曦一脸困惑地问。

“嗯,对啊,我最亲最爱的哥哥哟。”伊莱恩灿烂地笑着,天真无邪地说出杀伤力极强的句子。

“等等,伊莱恩,这话说得有点……”维恩特想要阻止,已经晚了。

“维恩特,这又是怎么回事呢?”感觉晨曦周围的空气似乎都要凝结,她的句子很慢很慢,就连称呼方式都变得相当正式了。

“如您所闻!妹妹!仅仅是妹妹而已!”维恩特被吓得大气不敢喘一口。

“详细点。”晨曦声音又冷又平。

“那个……啊哈哈哈,没提前告诉你真是不好意思呢,是这样的,当时你被关在家里我和伊莱恩在洛兰后来一起去了伊普顿……”维恩特憨笑着,尽力用自己最快的语速解释。

“突然哥哥说他很喜欢我,想让我当他的妹妹,我就答应了。”靠在晨曦怀里的伊莱恩笑着打断了维恩特的话。

“才不是啊!伊莱恩这种时候就别趁机添乱了!”

“诶?不是吗?”伊莱恩困惑地看着维恩特,“我肯定没记错啊,人生中那么重要的时刻,不可能记错的。难不成,都叫了这么久的哥哥,哥哥在姐姐的面前就想赖掉吗?”

“不、不是这个意思……那个……”维恩特一下慌了阵脚,“啊啊啊啊不对不对,伊莱恩你别打岔了,你这招是和薇尔学的是吧!”

“维恩特,看来你没分寸的程度彻底超出了我的想象呢。”晨曦漠然地看着维恩特,“好吧,给你个机会,还有什么没告诉我的,一次说个痛快吧。”

“除了这个就没多少了……不对不对不对脑子已经乱了!没有啊,真的什么都没有啊!”维恩特都不知道自己在语无伦次地说些什么了,“伊莱恩,你好歹帮我说两句啊。”

“蛋糕和冰淇淋一样一个。”伊莱恩笑嘻嘻地向维恩特谈起了条件。

“喂!你这家伙!”维恩特刚想吐槽乘火打劫的伊莱恩,却又看到了晨曦冷峻如霜的眼神,“好好好,我答应了,把事情说清楚吧。”

就这样,伊莱恩花了几分钟时间,才把整件事情从头到尾说清楚了。

“还以为这家伙真的这么嚣张了呢……”晨曦叹了口气,和维恩特一起回到了饭桌上,伊莱恩已经吃过了晚餐,所以只是坐着并没有用餐具。这时候迈克和莉柯丽丝也在席上了。

“都说了不可能了啊……”维恩特一副筋疲力尽的样子,“这回不是事先就想好要捉弄我的吧?”

“这回一开始我确实吃了一惊,你和伊莱恩的关系已经这么好了,没想到。”晨曦莞尔一笑,“不过,当伊莱恩开始捉弄你的时候我就反应过来了。”

“伊莱恩你什么时候也这么坏了……”维恩特无奈地叹了口气。

“姐姐说你最喜欢被捉弄了!”伊莱恩的回答理直气壮的。

“薇尔你别给她灌输这种莫名其妙的知识啊!”

“不过从外人看来的确是这样。”迈克边嚼边说,“天天被晨曦捉弄啊捉弄啊捉弄啊,就喜欢上别人了。”

“嗯,很有道理呢。”莉柯丽丝和晨曦都点头,就连一直沉默的露露都露出了认同的表情。

“哪里有道理啊!”维恩特觉得自己百口莫辩了。

“那退一步说,这知识我给伊莱恩灌输了,又能怎么样呢?”晨曦用很有挑战欲的目光看着维恩特。

“不能怎么样……”维恩特头一耷拉,沉默地吃了起来。

“姐姐,这样不会霸道点了吗?”伊莱恩有些担心地问,“感觉好像是你在欺负哥哥一样。”

“没事哟,这也是她喜欢的。”晨曦笑着说。

“别再乱教了啊!”维恩特大声吐槽。

虽然是极为吵闹的晚餐,维恩特却感到了久违的享受,身心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放松过了。能在全面战争之前再体会一次这种无比温馨的氛围,维恩特觉得就像做梦一样,真希望时间静止,自己永远停留在这份家特有的温情中。

但在热闹过后,在夜色的宁静悠远中,维恩特又沉浸在了另一份永恒的寂寞之中,这种寂寞无论用怎么样的行为和言语都无法排遣,更何况,自己举目望去,全是能勾起自己寂寞思想的影子。

他去厨房里拿了两块弗拉沃专门准备好的食物,拉开了后院的门。

令人惊讶的是,除了弗拉沃不管对谁都会狂躁不安的霾,进到走进后院的维恩特,竟然没有任何敌对的反应。维恩特笑了一下,蹲在霾的面前,缓缓地把其中一块事物送到霾的嘴边。

果然是根据食性活动的存在,虽然弗拉沃稍早的时候才喂过,霾张开大嘴,一下就把事物吞入嘴中,黑色的唾液顺着维恩特的手臂往下滑,但他没去擦掉。

维恩特心中有很多话想说,堆在一起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而且就算说了,面前这个只知道吃的家伙也听不进去吧。

泽恩说了,没有变回人类的可能,至少现在还没人能发现方法并做到。要是有方法还好说,现在是在一个毫无头绪的状态下,维恩特试着想了想在菲尼克斯翻过的各类书籍,也想不起有什么书提到过与这相关的内容。

维恩特抓起一块肉,又被霾一口整个咽下。

“你这家伙,太能吃了吧。”

维恩特出神地看着只有独眼的霾,瞳铭显眼得可怕,完全遮挡了眼珠,因此根本辨别不出这只霾的眼神,或许他在乎的只有食物而已。

那个塞蒂,确实是不在了吧。

维恩特抬手,喂掉最后一块食物,有些留恋地站了起来,并没有马上离开。

“果然在这里啊。”出现在维恩特身后的,还是那个一眼就能看透他心思的晨曦,“很寂寞,是吧?”

“嗯,今天的气氛里,还是感觉得到少了些什么,这个酒馆的符号不在了呢。”维恩特有些感伤地说,“我问你,薇尔,这样强行把她留下来,真的好吗?”

“那把她忘记,这就好了吗?”晨曦反问道,这个反问也让维恩特陷入了沉默,“至少在我看来,这只霾,象征着一种希望。虽然霾不可能变回人类,理性上接受了这一条,但是感性上,还是会抱着侥幸的心情吧。霾是永生的,换句话说,它可以等到恢复的那一天,如果有机会的话。”

“那个时候,你我肯定都不在了呢。”维恩特叹了口气。

“怎么不想得更美好一点呢,反正是幻想,大胆一点吧。”晨曦微笑着。

“说得也对呢,不是没有可能……会有机会和她再见的。”

“你有什么话想对她说吗?刚刚看你在院子里欲言又止的样子。”

“没有,只是想像平常那样说些闲话,但意识到这样的聊天没有回应的话进行不下去。”

“这也算一份期待吧。”晨曦鼓励着维恩特,“那一天会来临的。”

维恩特和晨曦对视了两秒,也点了点头。明明没有依据,维恩特却坚信起来了,人的思想,有时候就是这么说不清缘由吧。

第二天,帕雷拉首都帕纽斯,气势恢弘的王城。

虽然在终结战争之后贵族让出了大部分权力,王族对整个国家的统治和惯例权一定程度上仍然得到了保留。王城恢弘的气势和浩大的规模就是这种至高权力的具象化体现,从将近百人高的王城大门开始,这座由石料与金属搭建出的城堡无处不给人一种威严与压迫感,历史和荣耀均能在城堡里的建筑和装饰上看到痕迹。

终结战争之后,王城在大型节日时会向平民开放,这也让这座汇聚了帕雷拉最高建筑艺术的堡垒能够名扬整个世界。不仅本国人对这里热爱有加,还有不少慕名而来的外国人,王城的节日庆祝活动规模一届大过一届,在五年前,兰道尔,蒙特利塔亚的领导人也参加了于王城举行的宴会,前年,更是所有国家高层齐聚一堂,从此开始,帕雷拉的国庆节,也成为了各个国家外交的重要一环。

眼看今年的国庆节又要来临,王族却面临两难的抉择。

继续举办这样的宴会,能够争取到和已经宣战的萨玛拉斯帝国最后一次谈判的机会,与此同时,即使谈判失败,也能尽量争取兰道尔与帕雷拉的联合。但实际情况是,就算向萨玛拉斯帝国发出邀请,这个紧张的形势下应该也不会有人应邀前来,兰道尔则是在紧张地筹集战争所需的各项物资,无暇参加这样的活动。

现在谁都能看出,萨玛拉斯帝国发动的就是毫无道理的侵略战争,帕雷拉王族知道谈判会异常艰难,但仍然不愿放弃机会,毕竟和一个军国主义国家开战,受苦的一定是本国的百姓。即使争取时间也好,不能让战斗这么快打响。

今年的国庆节就是如此尴尬,用来办宴会的资金,完全可以用到军备上,这是个很难权衡的问题。

战争和国庆节的策划书草稿,现在同时摆在极富少女气息的房间里的一个桌子上。

“完全看不懂……”一直跟在扎罗夫身边的凯莉,瘫在椅子上,头晕目眩地望着天花板。

“字都认不完的人就别看了。”扎罗夫冷淡地说着,把有关国庆节的草稿拍在桌上,“这就是你最近烦心的事吗,拉菲?”

王城中竟然会出现殒,这种事被发现了整座城的卫兵都会被解职的吧,更何况这个殒还在王女的闺房里。虽然王城戒备森严,依靠扎罗夫瞳铭的能力,想要潜入再简单不过,最近这段时间,他出入王城的次数不下两位数,称呼帕雷拉王族的千金小姐拉菲娜斯·帕雷里安也只是用“拉菲”这个简称了。要是贵族看到,绝对被视为极度的无礼,王女却不在意这些,反而是极大的生活环境的差距,让王女对这个少年抱有浓厚的兴趣。

“我还好啦,这两件事早就让父亲烦透了。”拉菲娜斯叹了口气。

“难道不是备战更重要?军队都要开到家门口了,还有什么和解的希望。”

“照常举办节日能够带给人民信心……父亲是这么说的,战争之前,稳定国民的情绪是很重要的。”拉菲娜斯继续说着,完全是照搬自己的父亲,也就是帕雷拉的国王的话。

“也不是没有道理……”扎罗夫沉吟着,“对了,你一开始说逐霾者来了消息,他们那群家伙是什么态度?”

“没有明确提出来,正式文字上只通知了原议会长的去世和临时议会长的上任……旁听会议的时候好像听到说逐霾者在咨询父亲对于战争的态度,貌似这次逐霾者不会保持中立,理由不清楚……唉呀烦死了烦死了。”拉菲娜斯躺在软软的大床上蹬了两下脚。

扎罗夫心中清楚答案,一定是因为这次战争有黯的参与,不过听起来拉菲娜斯和王族都还不知情,想必逐霾者是想知道帕雷拉的态度,再决定是否把黯和神使的事公之于众,毕竟如果公布了这件事,开战就成为了必然,而帕雷拉的王族现在还寄希望于能靠国庆节争取到回旋的余地,逐霾者就只能配合帕雷拉,再沉默一些时日。

扎罗夫理不清思绪,把手摸向裤包,却发现空空如也。

“奇怪,去哪儿了?”

“被我没收了,嘿嘿。”凯莉笑着说,左手拿着一包香烟,右手拿着打火机,都是悄悄从扎罗夫那里偷过来的,“不准抽就是不准抽。”

“混蛋,快拿给我!”扎罗夫站起来抢,却让凯莉灵活地躲了过去。

“不给不给就不给。”凯莉唱着逃到了拉菲娜斯的大床旁边。

“唉……真是的。”扎罗夫不甘心地坐了下来,叹着气,“拉菲,这事要你做决定你会怎么办?”

“我、我吗?”拉菲娜斯对扎罗夫的发问感到很惊讶,“我不知道啊……就算我知道父亲也不会听我的……我虽然被允许旁听会议,从来也没发过言,反正我就算说话,也只会被取笑或者无视……都当我是小孩子。”

“没叫你抱怨,这种情况还不是怪你胆小,抱怨什么。”扎罗夫厌烦地打断了拉菲娜斯的话,“只是问你,要你的话你会怎么做,别考虑那些没用的。”

“那、那我想想……”拉菲娜斯虽然贵为王女,面对态度强硬说话直接的扎罗夫也不敢顶撞一句,不过也就是因为这种性格,才让扎罗夫能随自己的想法说出真实的意见,换做其他人,他肯定要装出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处处小心,他才懒得呢,这也是他为什么不愿意和贵族和王族打交道的原因之一。

“哥哥,你又把拉菲吓到了!”凯莉提出抗议。

“那我吓唬你好了。”扎罗夫淡淡地说。

“哥哥你、你欺负我的话,我、我会哭的哟!”凯莉听了那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本能地向后缩了两下。

“好好好,我怕了你了,吵死了,混蛋。”扎罗夫放弃似地回答。

“那、那个……我觉得,还是要举办国庆节的庆祝才行!”拉菲娜斯给自己打气,终于说出了自己得出的答案。

“说说理由。”扎罗夫简短地回应。

“国庆节……是节日嘛,一年一度的节日,本来就是属于全国的假日,不应该变成国家外交的工具啊,如果外国人不来参加就不举办什么的……我觉得期待着这个节日的人会失望吧,节日的味道也就变了。”拉菲娜斯有些语无伦次地说完自己的意见,忐忑地等待扎罗夫的评价,“那、那个……是不是太天真了点?政治家的决策,不应该这么简单吧?”

扎罗夫坐到拉菲娜斯的旁边,摸了摸她的头。

“这不是说得很好嘛。”扎罗夫微笑着。

“诶,嗯……”拉菲娜斯低下头去,脸有些红晕。

“重新组织一下语言,下次会议到这里的时候把你的想法说出来。”

“没、没问题吗?”拉菲娜斯抬头与扎罗夫对视,寻求着答案。

这个时候,只需要给她自信和鼓励就可以了,扎罗夫心中很明白。

“嗯,当然了。”扎罗夫为拉菲娜斯打气,“你该更有自信一些,知道吗?你也快成年了,别再把自己当成小孩子了。至少我觉得,你能从平民的角度出发考虑这件事,你比起那些大人更有管理好国家的才能呢。”

“嗯嗯嗯,我也这么觉得!拉菲刚刚说话的时候好帅气啊!”凯莉也一个劲地点头肯定。

“是、是吗?”拉菲娜斯心中暖暖的,“那、那我下次就、就试试……”

“嗯,绝对没问题的。”扎罗夫点头。

在伊普顿停留了五天,维恩特一行人出发前往了帕纽斯,虽然之后的生活以及战争准备计划还没确定下来,还是需要先到帕纽斯露个面,向那边的友人汇报一下情况和交换最新情报。虽然理论上只需要维恩特一人前往就可以了,除了暂住伊普顿的弗拉沃和泽恩,以及无法离开部队的迈克,剩下的人都和维恩特一起到了首都。

这可以算作维恩特有人气的表现,不过这种有人气带来的一个现实问题就是找不到合适的落脚点。维恩特一行一共有维恩特,晨曦,伊莱恩,露露,莉柯丽丝五个人,住在工坊,辛西娅那里,或者希德威尔那里肯定都不现实,最后他们决定去打扰一下迭戈,至于莉柯丽丝因为工作原因单独住到了逐霾者帕雷拉分部那边。

“来来来,蘑菇汤来了。”辛西娅用隔热手套端上一大锅汤。

当天晚上,维恩特和晨曦就去了辛西娅的住所,准确地说是被辛西娅拽去的。这么长时间不见,辛西娅很想念她的女儿和准女婿,于是准备了一顿精致的料理为两人接风。

“最近两个人感情怎么样啊?”辛西娅上桌之后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呃,这个问题……有点难说啊。”维恩特看了看笑着的辛西娅,又看了看对面面无表情的晨曦,尴尬地笑了笑,“其实,还算挺好的吧,就结果上来说……”

“也就是说吵架了对吧?”不知为什么听到这个辛西娅笑得更开心了,“真好真好,就是要这样才好,这才是恋人嘛,嗯嗯。”

“母亲这种事不值得高兴吧!”晨曦忍不住出声了,“又不是什么好事。”

“看着你们整天都黏糊在一起我才担心呢,不吵架的情侣是不存在的,真的不吵架的话只能说不在乎对方。”辛西娅果然是晨曦的母亲,观点很成熟老道,“话说,你们是为了什么事情吵架啊?”

“还不是因为他,老是和他的青梅竹马待在一起。我知道是我误解了,但是天天在一起,一般人看肯定会有些不对劲吧。”

既然讲到了这个话题,维恩特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给辛西娅说了一遍,这件事发生到现在也过了一段时间,维恩特也能比较自如地控制好在想起这段回忆时自己的情绪了。

“总结一下的话,就是我家薇尔吃醋了吧?”辛西娅有几分调侃地笑着说。

“的、的确没错啦,如果偏要这么说……但是这也是没办法的吧,虽然自己心里清楚但是只要看到韦恩和别的女孩子太亲密了,心里还是会不舒服啊。”晨曦一脸无奈,想要解释。

“呵呵,我知道啦,别看你母亲这个样子,也年轻过呢,少女心什么的还是很能理解的。”辛西娅笑着,又把话题转到了维恩特身上,“这样的少女心,必须要好好呵护才行呢,韦恩。”

“母、母亲你怎么也开始这么叫了?”

“不可以吗?韦恩可是我最可爱的女儿的男朋友呢,难不成是薇尔你想要霸占这个称谓吗?”

“不是啦!但是……那个,这样的话,感觉还是有点奇怪啊。”

“那就问问韦恩他本人好了,韦恩,这样叫你也没关系吗?”辛西娅神秘地笑着,看着维恩特。

这母女两人想要捉弄人的时候的表情简直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看到这个表情维恩特便冷汗直下,他知道这个问题很难应付。他虽然想照顾晨曦的意愿,却又不能得罪了眼前的辛西娅,哪边没处理好这事都不好收场。

“那个,这事还是问薇尔吧,按她的意思来就好了。”维恩特急忙把皮球推了出去。

“呵呵,薇尔你还说你的男朋友是个笨蛋,这么看来挺聪明的嘛。”辛西娅满意地笑了笑,“记住哟,这就是我说的,要照顾薇尔她的少女心,虽然有些事从道理上说得过去,你还是要考虑薇尔她的心情,有时候心情变坏是没有理由的,因此你更需要注意。刚刚这种情况你就处理得很好,就按这种感觉来就可以了,韦恩。”

“哦、哦……”虽然和初衷不同,总归是被表扬了,维恩特只好点头沉默地接受。

“结果母亲你还是在这样叫他啊,真是的!”晨曦不禁吐槽。

“唉呀唉呀,到头来称呼都是小事。”辛西娅扇了扇手,满不在乎的样子,“母亲我也只是想和可爱的女儿的男朋友亲近一点哟。”

“不可以!这种事绝对不可以!”晨曦坚决地拒绝,没留一丝余地。

“那个……薇尔,不用拒绝到这个地步吧,她是你的母亲呢。”维恩特干笑着打圆场。

“就是嘛,母亲的这种心情可以被理解吧。”辛西娅笑着说。

“话虽这么说但是不行就是不行!”晨曦不知为什么态度很强硬。

“韦恩韦恩,你也想要和我搞好关系吧,不是吗?”辛西娅开始问维恩特。

“嗯,那是当然的。”维恩特木讷地点头。

“呵呵,真听话,你只要像对待薇尔一样对待我我就满意了。”辛西娅笑着,话中的意思好像是说自己的要求一点都不高。

“话说得越来越危险了!”晨曦连忙阻止了自己的母亲,“别开这样的玩笑,说不准韦恩他就当真了呢。”

“本来就没有在开玩笑,再怎么说我是你的母亲啊,对我好一点不是应该的嘛。别的人家的小孩子对长辈甚至比对恋人还好呢,我的要求又不过分。”辛西娅调皮地笑笑。

“但是母亲你现在的样子一点都不像一个母亲啊!”

“啊啦,的确是比其他的母亲要年轻一点啦。”

“不是说这个!”晨曦被憋得面红耳赤的。

维恩特开心地笑了笑,晨曦这幅少见的样子也只有在辛西娅在场的时候才看得到,虽然听不懂两个人的对话,但能看到晨曦这幅可爱的模样他就很开心了。

“好了好了,岳母,别欺负薇尔了。”看晨曦被逼得只能一句接一句的吐槽,维恩特终于出声阻止了。

“嗯,什么都听你的哟,韦恩。”辛西娅显然还没玩够。

“母亲!”晨曦又急了。

“好好好,别急别急,薇尔,母亲错了母亲错了。”辛西娅终于打算停止玩笑,稍微把神态放正式了些,“说点正事吧,那天我去迭戈的酒馆的时候,遇见了韦恩你的哥哥,希德威尔。”

“说起来,哥哥还没有见过岳母吧。”维恩特回想了一下。

“见过应该是见过,只是没有交谈过。那天正好有机会,我和他聊了很长时间,谈了各式各样的话题,那也是个可爱的人呢。”辛西娅笑了笑,维恩特的哥哥给她的印象也很不错,“不过让我很在意的是,他好像早知道我是黯,问了我很多关于黑寡妇的问题。”

“哥、哥哥他?比、比如呢?”维恩特听到这事很惊讶。

“比如性格啦,诸如此类的问题,似乎是想要多了解一下这个人,不过很不巧的是那个时候在主世界的是黄昏,不是我,黑寡妇的事我了解得也不是很多……听了我这么说之后他貌似挺失望的。怎么了?他和黑寡妇还有什么交集吗?”

维恩特叹了口气,把当时哥哥和“瑞塔”,也就是用了化名的黑寡妇做了一年恋人的故事讲给了辛西娅听,听故事的时候,辛西娅的表情一直不是很明朗。

“你哥哥还对黑寡妇念念不忘啊,看来……”

“是啊……不过我也能理解,他在这段感情上花的心思真的不少。”

“再这样的话,会被利用的吧。”晨曦插了一句。

“嗯,是这样没错……明天我去见我哥哥,问问他的态度。”维恩特说着,“不过真没想到这么长的时间哥哥还没能调整过来……不像他啊。”

“嘿嘿,要是薇尔哪天把你甩了你就知道这种感受了。”辛西娅眯着眼笑笑。

“不会的啦,不要打这种比方,母亲。”晨曦又有点不高兴了。

“好好,那就韦恩哪天把薇尔甩了好了,像薇尔这种醋坛子多半都会去自杀呢。”辛西娅又把枪口转向了自己的女儿。

“谁、谁是醋坛子啊!”晨曦脸红到了耳根,小声地抱怨,“真是的,丢死人了今天……”

“我也是在提醒你哟,薇尔,你该对你自己和韦恩有更多的信心才行,爱情这东西,你管得再紧也管不住,放手的话反而它不会随意乱跑。吃醋是没办法的有时候,不过太过头了的话会被讨厌的哟。”辛西娅提醒晨曦。

“知道了……我尽量。”晨曦低着头,虽然平时看事情能看得很清楚,恋爱方面果然还是初学者。

而两人在说话的时候,维恩特像是想起了什么一直一言不发。

“怎么了,韦恩?”晨曦注意到了这点。

“我突然觉得,哥哥的遭遇,和露露有点相似啊……”

由于蕾米迫不及待地想和露露见面,今晚露露并没有跟在维恩特和晨曦的身旁,而是和莉柯丽丝一起来到了逐霾者帕雷拉分部的公馆。在和负责当地事务的菲娜和先到一步的菲娜见过之后,两人和蕾米一起吃了晚餐。

在餐桌上,露露的神情依旧很呆滞,只是偶尔能接上莉柯丽丝和蕾米的话题,针对她自己的提问也只有简短的回答。虽说如此,蕾米还是感觉到露露的表情比当初要稍微好了点,不知道是时间的作用还是维恩特和晨曦真的有一套,但至少,让露露待在他们身边,从目前来看是正确的。

吃完晚餐之后,三人在公馆的中庭稍微散了散步,并没有多少言语,只是默默地吹着晚风而已,仅仅是这样都让人觉得无比舒服和惬意。

当天深夜,露露应蕾米的邀请,留在了公馆暂住一天。在和蕾米道过晚安之后,她坐在了房间的书桌上,把随身带着的棕皮日记本打开,缓缓地留下一排排娟秀的字迹。

“今天也是个大晴天,我回到了自己的家乡,见到了蕾米姐。蕾米姐看起来已经没事了的样子,开始能分出心思关心照顾我了,和以前一样,还困在这件事里的,大概只有我了吧。

“我还是不知道我应该做些什么,不过周围的事情有一种慢慢变得清晰的感觉,比起一开始不知所措还是要好了太多太多,至少能有人带着向前走,会感到安心一些。

“维恩特和薇尔莉特小姐果然都是很好的人,他们身边有很多什么话都能说的朋友,长这么大这样的朋友对我来说只有里昂和蕾米而已,他们能有这么多的好朋友,让我感觉很羡慕,也有些不可思议。

“我知道现在的我不管待在谁的身边都显得扫兴,我也想要振作,不想给别人添麻烦,但就是感觉心口有块东西堵住似的,怎么也轻松不起来,这或许只能靠时间来缓解吧。我就像个亡灵一样,被挖空了所有,当我的生命渐渐充实起来,可能这种失落和消极的情绪就会渐渐消失吧,要是这样就太好了。

“接下来就是国庆节,还有之后的战争了,几乎没有能让我安心调整的时间,不过这些很难遇上的事,或许能给我指指路也说不定。

“我想要活下去,想看到除了里昂以外的其他东西。”

日记的内容并不多,露露落上了自己的名字,关上了本子,又放回包中。

对于这个年轻的女孩子,世界的画卷,才刚刚在她眼前缓缓铺开。

帕雷拉的邻国兰道尔,是个与世无争的农业国家。虽然共和国也给人一种农业国家的感觉,实际上共和国各个方面都在积极并且快速地发展,兰道尔则不同,安心于农业发展之中,从不参与大陆的任何纠纷和战乱。由于是大陆最大的粮食出产国,国家的安全被另外的国家联合保护着,但是在这次战争中,因为兰道尔同样有晶石的存在,让它的立场不能再像之前那样完全中立了。

兰道尔的首都伊希利安,是座完全不像是首都的城市,它和其他的城市没什么两样,都被广袤的农田包围着,说起是城市,更像是为了交易而建起的聚集地,唯一先进一些的地方,就是这座城市的基础设施最为齐全。

靠近伊希利安的一个小农场,一个男孩刚刚干完农活,走进一间平房里,疲惫地摘下草帽,抓过灶台上的干面包吃了起来。还有个年轻的女孩子坐在硬板床上,双眼呆滞地看着窗外,似乎在想着什么心事。

她的左眼中刻着一个特殊的鹿角形的瞳铭,显然这个少女就是兰道尔的神使没错。

那个很像本地农夫的男孩想起了什么,在柜子里抓了一些零钱急急忙忙出门去了,过了大概二十分钟,他赶了回来,手中多了一块看起来很诱人的蛋糕,上面不仅有奶油还点缀着新鲜的水果。

“这个,吃吗?”男孩走到少女的身边,声音木讷,他看起来还没有二十岁。

“唉……”少女只是看着窗外叹气,没有理会他。

“不吃吗?”男孩脸上露出了一丝失望。

“唉……”少女还是叹气。

“吃了吧,很好吃的。”男孩又把蛋糕递了过去,他清楚甜食是相对而言最对少女胃口的食物了。

少女什么都没说,终于接过了男孩手中的蛋糕,斯文地吃了起来。

“不用给我剩,我不喜欢吃甜的,嘿嘿。”男孩笑了起来,虽然他看起来年龄不大,性格上好像更小的样子。

“你还是,什么都没想起来吗?”少女开口了。

“想不起来了吧,现在这样,也挺好的。”男子继续憨憨地笑着。

“但是我还是不甘心呢……”少女又开始叹气,“明明知道自己有使命,却不知道是什么。”

“说好了不想了嘛,想不起来……想不起来的话,没人会责怪我们的,嘿嘿。”

“唉,你还真是乐天啊。”

“和你在一起,觉得很满足了啊,现在这样,就好了,挺高兴的。”

“我也是……但是,还是会不甘心,怎么说呢,想说我和你同病相怜,但心境又完全不同啊……”

“你就是太愁眉苦脸了啦,没事的没事的。说不定一个人想起来,另一个人也就想起来了。想起来了的话,我还是想和你在一起,嘿嘿。”

“我也是。”少女的回答顿了两秒,终于微笑了起来。

“不能抛下对方哦,来拉勾勾。”男孩伸出了小指。

“嗯,拉勾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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