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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高天空的神威

至高天空的神威

帕雷拉边境城市,风景奇美的洛兰,它的名字是为了纪念罗兰·灰竹曾经在这里做出的贡献而取的。殒之暴乱之时,罗兰带领着逐霾者小队在这里防御,最终阻止了失控的霾群冲进帕雷拉,也保护了这里的村庄。在混乱之后,为了接纳涌入的难民,这里新建了一座城市,这便是洛兰的由来了。

洛兰国立高等学院,现在正乱作一团,原本安静的学院变得格外喧嚣。

“大家请在座位上稍坐片刻,我现在就把通知发下来!”伊莱恩所在的植物学班级也是如此,班长辛克莱尔·巴利亚斯光是要维持纪律就很困难了。

“我也来帮忙!”伊莱恩从座位上跳起来,一脸笑意的她仿佛还嫌现在的场景不够乱似的。

在帮忙把通知全部下发完毕之后,伊莱恩终于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看了起来。

“紧急疏散通知……”伊莱恩把标题念了出来,“怎么回事啊?”

“果然要开战了啊。”辛克莱尔靠在伊莱恩的课桌边,接过了话题。

“战前的疏散吗?又要打仗……真是讨厌啊。”伊莱恩露出了厌恶的表情。

战争总是会让人失去很多东西,而且他也知道,像维恩特,薇尔莉特姐这样的人一定会投身其中的,上次共和国的战争也是,让人担心死了。

“是啊,明明还在学期中,不得不和学校说再见了。”辛克莱尔神情也有些黯淡,“不过伊莱恩会好一些吧,家在帕雷拉的中部地区,不容易被战争波及的。”

“哦,说起来,班长大人是洛兰本地人吧?”

“说了别叫‘大人’啦,很别扭的……”

“叫着好玩嘛,也挺顺口的。”伊莱恩笑着一带而过。

“唉,随便你吧……是啊,是住在洛兰,这下要搬家才行啊。”辛克莱尔满面愁容。

“其他地方有亲戚吧,搬到那里去就好了嘛。”

“唉……也只有这样了,叨扰亲戚感觉总不是那么好,住着也不舒服。”

“至少能远离战火嘛。”伊莱恩笑着,就算是开战这件事也没见她有什么烦恼,“那个,你说,这次战争有可能波及到整个国家吗?”

“难说,至少兵源和物资肯定是来自国民的捐赠和税收的,这就算波及了吧。至于战火的话……要看我们国家的军备情况了,对手是萨玛拉斯帝国的话,不容乐观啊。”

“那么那么,我们可以去当志愿者吗?”伊莱恩很有干劲地说着,“我们植物学的学生也学了不少药学,去做医疗队的助手也没问题吧。”

“那样太辛苦了,而且太危险了,虽然是后方,总体来说还是最前线……专业的事就先留给专业的人吧。”

“嘻嘻,班长大人害怕了!”伊莱恩灿烂地笑着。

“没、没办法的嘛……谁都会怕死的。”辛克莱尔低头晃了晃脑袋。

论献身精神的话,辛克莱尔无疑是输给了眼前这个如同小妹妹的女孩子。相处了这么长时间,辛克莱尔也越来越了解伊莱恩这个人,越来越觉得她虽然外表稚气,心灵比很多人都强大得多,不由得对她越来越憧憬。

他并不知道,伊莱恩也是面对过霜翼,经历过死亡的人。

不过他很清楚伊莱恩在专业,年级,甚至学校的高人气,所以并没有什么爱慕的想法。

其实伊莱恩也不是单纯想要为国家做贡献,只是担心那些肯定会参战的人,即使自己做不到什么,也想要陪在他们身边,为他们打气。

“结果呢,还是想要作志愿者吗?”辛克莱尔无奈地问道。

“嗯,十有八九吧,但父母不同意的话也没办法。”伊莱恩耸耸肩,“战争这消息挺糟糕的,不过能回家一趟,还是蛮高兴的。”

“也对啊,伊莱恩在那边也有很多朋友吧。”辛克莱尔知道伊莱恩这样的性格,到哪儿都会很受欢迎。

“嗯,还有几个特别特别想见的人。”伊莱恩将通知和书籍一起装进书包,“还记得上次过来的哥哥吧,他现在和我最喜欢的姐姐成为恋人了……本来很不甘心的,却又有种‘把姐姐托付给哥哥没什么问题’这样的感觉,要是是其他的男人,哼,我绝对不会承认的。”

“呵呵,看来你真的很喜欢你的那个姐姐啊。”

“当然了,谁想接近薇尔莉特姐的话,先要过我这一关才行!”伊莱恩像拳击运动员一样打出几拳,“就算是哥哥,让薇尔莉特姐不高兴了的话,一样会狠狠教训他的!”

“哈哈,真是让人放心的妹妹啊。”辛克莱尔大笑着,“我的妹妹就完全不行了,你也见过的吧,上次不由分说地就来学校胡闹。”

“哦哦,对啊,把你的试验台整个砸掉了吧。”

“嗯……就是因为把她的洋娃娃弄坏了,那套实验器材的费用是我打工两个月的工资啊……就算让我赔她两三个也可以啊,唉……”

“肯定是因为她很喜欢那个洋娃娃嘛。”

“我觉得不是,没看她玩过,那个本来就是我送给她的,前年的生日礼物,估计她就是想找个什么借口和哥哥吵架吧。”辛克莱尔无力地笑笑。

“这样啊,那听起来你妹妹很喜欢你呢。”伊莱恩背起了书包。

“诶,为什么?”

“自己猜,木头脑袋。”伊莱恩笑着说,已经蹦蹦跳跳地到了教室门口,“再见咯!开学再见!”

“嗯,再见,你自己小心点哟。”辛克莱尔对伊莱恩挥手。

“你也是你也是。”伊莱恩的笑容依旧是那么灿烂。

辛克莱尔见到伊莱恩的背影消失在门外,笑了一下,有些苦涩,有些无奈。

看着整间教室,也让他无尽地怀念起来。

“究竟,还能在这里再见吗?”

夜晚,伊莱恩一边哼着曲子一边和室友一起收拾行李,第二天她就要登上火车回家了。

说不兴奋是不可能的,到了平常就寝的时间,伊莱恩依旧没有睡意。

她的脑中浮现的尽是她马上就能见到的熟悉面孔,以及和他们在一起的快乐回忆。

她知道维恩特和晨曦或许并不在伊普顿,不过既然要回去,还是为他们留一份惊喜吧,要是他们在的话,也是自己的一份惊喜了。

她并不知道,塞蒂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

伊莱恩翻了个身,看了看深夜的寝室,喜悦中,也有些不舍。

希望洛兰能平安无事啊,这里的建筑,这里的风景,这里的人。

祈祷之后,她又想起那些熟悉的样貌,维恩特出现在脑海中的次数,竟然比晨曦还多。

“哥哥……”

伊莱恩轻声不由自主念了出来,听到这个音节,才知道自己有多么想念这个人。

“哥哥……维恩特,呵呵。”

月光朦胧中,伊莱恩笑得格外幸福。

“全员出动是吗?”夜空下的辽阔共和国草原,黑寡妇玩弄着手中银光闪闪的飞刀。

“最后一步了,没必要保留实力啦。”苍瞳站在黑寡妇的身边,拍了拍礼貌上的灰尘。

“霜翼呢,需要救他吗?”泠锋问了一句。

“要是你做得到的话可以去。”苍瞳笑着说,“不是不想救,那个塔实在是太大了,还是抗魔石……能搬动它的维恩特·安德鲁,真是个怪物啊。”

“真的要说还是霜翼他自己不小心,为了个黄昏,真是的……明明只是个失败的试验品而已。”泠锋摊了摊手,毫不留情地说,虽然黄昏的死让他很可惜,但也仅仅是可惜而已。

“很多人都说科学家比一般人冷血,果然呢。”苍瞳笑了出来,“不觉得霜翼和黄昏之间还挺感人的吗?”

“一般般啦。”泠锋敷衍地说,又开始调侃黑寡妇,“帕雷拉哟,寡妇,又回来了呢,肯定很想见你的情人了吧,哈哈。”

“不是叫你别提了吗!”黑寡妇的小刀**泠锋的右臂里。

“好好好,我错了!姐姐!痛啊——”泠锋求饶着。

“那家伙呢,泠锋,联系了吗?”苍瞳再次确认,“你最引以为豪的成功试验品。”

“啊……姑且是答应了,不太情愿的样子,不过他只要答应参与了,就没人能拦住他。”泠锋笑着,“狂鳞他会从兰道尔出发,支援我们。”

“和我们里应外合,破掉帕雷拉之后直接攻陷兰道尔?”

“不不。”泠锋微笑着摇了摇头,“他会先毁了兰道尔再参战。”

“来得及吗?”苍瞳不太放心。

“呵呵,一个国家对于他来说就是几天的事,放心好了。”泠锋很有自信,“不管那群自称‘神使’的家伙再怎么折腾,世界已经是我们的囊中之物了。”

“是啊,终于呢……”苍瞳点了点头,“走吧,先去威尔希兹。”

草坪上微风刮起,草丛漾起波浪,三个黑影已然消失不见。

威尔希兹逐霾者总部医务室,浑身是伤的凯文全身被上好了绷带,因为体力消耗过大,在医生为他处理伤口的时候就昏昏睡去。现在的他躺在医务室靠窗的一张床上,黄昏的阳光洒在洁净的被子上,他刚刚醒来,就看到床边坐着一个留着黑色直发的少女,十指交叉,很担心的样子。

凯文一睁眼,那个少女便意识到了,焦虑有一半转为了惊喜。

“醒了吗,没事吧!凯文!”少女抓起凯文的手,双手死命地攥住。

“痛痛痛痛痛——扯到了!伤口扯到了!”凯文大叫着。

“啊、啊!对不起对不起!”少女这才意识到,慌张地把手放开。

“唉,多亏了你,完全清醒了……”凯文无奈地摇了摇头。

“笨蛋!”少女突然吼了出来。

“诶?”

“笨蛋!”她眼中像是有泪花闪动,双手不管不顾地捶在凯文的身上,“笨蛋!笨蛋!笨蛋笨蛋笨蛋笨蛋笨蛋笨蛋!”

“呜啊——”凯文耐不住疼痛叫了出来,“别打别打!痛啊!”

“笨蛋笨蛋笨蛋笨蛋笨蛋!”

“呜啊——咳啊——露维亚姐姐饶了我吧!”凯文只好求饶。

“哈啊……哈啊……”并不是因为求饶奏效,只是因为累了,露维亚的拳头才缓缓停了下来。

“刚刚才醒过来,这也太激烈了吧。”凯文一副要死的表情。

“谁叫你那么乱来的!不是说了让你不要去的吗!那么固执干什么!”见到凯文从昏迷中醒了过来,露维亚终于松了口气,担心归担心,这次的事让露维亚很是生气。

“我哪里知道嘛……平时我坚持的话,你肯定也会跟过来的。”凯文一脸无奈地说,“谁知道你和我还吵起来了,真的就保持中立不管不顾……唉。”

“说、说得还像是我的错一样!明明就是嘛!对手是那个老头子啊!平时你就算怎么胡闹也有个限度,这次也太嚣张了吧!”

“或许你说的也对吧,我的确自不量力了些。”凯文叹了口气,“不过仔细想想,你没参加也是好事。老头子的实力,就算多一个人也是当炮灰的,你们女孩子要是受伤受多了,会影响皮肤的手感的啊。”

说着凯文很若无其事地,抬起手捏了下露维亚小巧圆润的胸部。

“你、你干什么啊!”露维亚一巴掌把凯文的手扇开,脸憋得通红,“色狼!变态!H!去死!老头子怎么不把你的手剁了啊!”

“这种软软呼呼的东西是每个男人的力量之源嘛。”凯文嬉皮笑脸地说。

“只有你才靠那种东西补充力量吧!谁才信你的鬼话!”露维亚从床边退开几步,大叫着。

“只有我就更没问题了啊,为了你的好朋友能振作起精神,把身体贡献一下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吧。不,不对,不如说这是朋友必须做到的!朋友有难必须两肋插刀,不是吗!”凯文越说越理直气壮。

“我现在就想两刀插死你啊!你这变态习性什么时候能改一改啊!”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哟,而且这种习性改变了就不能称之为男人了嘛。”

“别总把自己和其他人绑在一起!我见过的男人里只有你这么变态!”

“哦哦,原来是特别的啊,只有我这么变态……也就是说这是一种特色,一种招牌,一种魅力是吗?独一无二什么的,真让人兴奋。”

“不要顺杆爬啊!”露维亚满脸通红,凭空抽出一把黑色的长枪。

“喂,冷静点,你要干什么?”凯文露出了惧色。

“去死啊啊啊啊啊啊——”

就在长枪戳中根本闪不开的凯文之前,一道苍蓝色光芒闪过,锐利的长枪被一名金发女性挡了下来。

“一醒就开始闹腾,看起来他恢复得不错呢。”那个乱入的女子正是菲娜·枫笛。

“又不是我想闹,凯文太变态了啊!”

“哦,原来是这样啊。”菲娜转过身凑到凯文身边,面带微笑,“又开始有点得意忘形了吗,凯文?”

虽然菲娜是很温和地笑着的,给凯文的感觉只有毛骨悚然。

“没、没有啊……我会注意的。”凯文连连点头。

“这样啊,呵呵。”菲娜笑着说,“希望你能记住你自己的话,不然,我也会好好处治你的哟。”

“是……知道了。”凯文像个听话的小孩子,不敢顶一句嘴。

从某种意义上说,菲娜生气比露维亚可怕多了。

“那个,菲娜,抱歉啊,老头子那里我没法过去了,你们剩下的人也要加油哦。”

“嗯,我过来也就是这个目的,放心好了,一定会平安结束的。”

“别死了哟。”

“嗯。”菲娜轻轻点了点头。

菲娜步履轻盈地慢慢离开,没有看出一丝的忐忑与不安,但实际上,到了和老头子对峙的时候,没有谁心中很有自信。

“对了,菲娜,有个情报。”凯文突然说。

推开中心高塔上部圆形大厅,也就是举行逐霾者入会仪式的大厅的大门,被视为组织的“叛徒”的众人慢慢走进这里。作为最后的决战场地,这里再好不过了。

这个房间依旧是那么华丽,高高的天花板,交错盘旋的水晶阶梯,顶部威严的罗兰·灰竹的雕塑,无不给众人一种压迫感。而这里的主人,罗兰就站在众人的正前方,手持那把造型奇特的长剑,等待着他们的到来。

“菲娜,艾斯弗佗,凯姆,弗莱维娅,维恩特……还有两个孩子。”罗兰像是清点人数一般说着,“托宾又藏起来了对吧,嘛,无所谓了。”

“看起来很镇定啊。”凯姆抽出战刀,“虽说老头子你的实力的确很强,面对这么多人一点压力也没有吗?”

“那是当然,先不说你们连战胜我的可能都没有,既然我是这里的主人,不可能不准备一些礼品,就这么空手迎接你们吧。”罗兰沧桑的脸上带着一丝阴诡的微笑。

听到这句话,所有人都警觉了起来。

“贝奥武夫,把我们的礼物请出来吧。”罗兰轻轻鼓了两下掌。

“哈哈哈哈,终于来了吗?”贝奥武夫猖獗的笑声在整个大厅中回荡,他两手空空地从一旁走出,并没有看见什么礼品。

“怎么回事?”伊莎贝尔不敢掉以轻心。

“后面,还有一个人……不对,两个。”艾斯弗佗凭他侦查的经验已经看出了蹊跷。

但接下来登场的两个人,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没有想到。

竟然是阔别许久的莱文特·冬泉,用极为粗暴的动作把双手后捆着的晨曦推了出来!

“薇尔……”维恩特不自禁地叫出这个音节,心中的惊讶已难以用言语形容。

不管在哪里都找不到,居然会在这里!

晨曦被冬泉推着往前走,显然是成为了罗兰手中的俘虏。晨曦此时的头发很杂乱,盖住了她低下的面庞,这幅颓废的样子绝不像平时的晨曦。她的步伐很乱,让她自己走或许都走不稳,更别说有人在身后推着她,每一步都踉踉跄跄,银色长发顺着身体摇摇晃晃,像极了一个受尽折磨的囚徒。

“薇尔!”维恩特喊了出来。

听到这个声音,晨曦一下就反应过来是维恩特,因为实在是太熟悉了。

但她没有抬头看哪怕一眼,只是低着头走自己的路子,完全是不想理会维恩特的淡漠神情。

这种冷淡的表现,让焦急的维恩特心口一震。

这样看来,晨曦如此落魄的样子,一定是受过很残酷的折磨,虽然身上看不到伤口,绝不能当作是没事。现在又是这样一副颓废的精神状态,加上旁边的莱文特·冬泉,维恩特很难想象出到底发生了什么。

“说不定,薇尔莉特那家伙,在气头上做出了什么糊涂事呢,和那个金毛。”菲尼克斯用很沉重的语气帮维恩特分析状况,维恩特愚笨的脑袋早就乱成一团乱麻了。

“不、不可能的!”维恩特不愿意相信菲尼克斯的话,“薇尔!”

维恩特才顾不了那么多,喊着便冲了上去。

铛!

贝奥武夫**两人中间,挥出一记势大力沉的拳击,维恩特无奈,瞬息之间召出火焰长剑,勉强防御。火星四溅,两人都被震退了两步。

“哈哈,可能就这么让你过去吗?”贝奥武夫得意地笑着。

和伊莎贝尔的战斗让他意识到自己的实力的确是略逊一筹,但这次手上的把柄让他很自信,能够把之前丢掉的颜面一并追回来。

“薇尔!”维恩特脑海中现在除了晨曦以外已容不下任何东西,他咆哮着,十分愤怒,“你们究竟是想怎么样!”

“只是想看看,你们是不是真正的正义的伙伴罢了。”贝奥武夫轻蔑地说,“我的条件很简单,从这里离开,我们就会把人质交还给你们,如果想从这里过去直面老头子的话,这个女孩子就没命了。”

维恩特脸上露出狰狞的表情,这个答案其实他早就猜到,单纯得不能再单纯了。

从这里撤退,这次行动就失去了意义,没有抢到事件的主动权,对方作为逐霾者组织的最高领导人,想要暗杀这次叛乱的参与者并不困难,就算是暂且保住了晨曦的生命,所有人的死亡也只是时间问题。

而罗兰身上背负着的罪恶,是难以用牺牲者数量表现的,比起将他定罪,牺牲一个人的代价看起来无足轻重,舍小我为大我,这也是自古流传下的正义之道。

这也就是为什么贝奥武夫会提起“正义的伙伴”了。

维恩特神色愤怒而无奈,他知道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办,但不知道身边的那些人会不会和他保持同种步调。毕竟对于他们来说,一个只是一个外人的生命,一个是他们努力已久的最终目标,这个价值观和维恩特心中的天平完全相悖。

“不要去。”维恩特在其他人开口之前挤出这句话。

“可是,维恩特……”艾斯弗佗似乎想说什么。

“不要去!”维恩特强硬地打断,气势惊人。

无论是什么情况,都不能把那个女孩子的生命交付出去!

就算是面对大义也好,面对崇高使命也好,这些都不如薇尔莉特·晨曦重要。

他明白这是自私,却问心无愧。

自己并不是一个伟大的人,自己只是想竭尽全力保护身边的人而已。

“哈哈哈哈,这就是你们的选择吗?这就是你们声称的,要讨回菲尼克斯千万亡灵的公道所拥有的觉悟吗?笑死人了。”贝奥武夫大笑着,“结果只是些孩子而已,告诉你们,正义的伙伴不是你们这么低劣的家伙能扮演的角色!”

“呃……”维恩特面露难色,周围的人也都一样,无论是艾斯弗佗,凯姆,伊莎贝尔,都想不出两全其美的对策。

难道,只能按照对方的威胁行动了吗?

唰!

出其不意,一道细长的闪电击出。贝奥武夫勉强闪过,惊出一身冷汗,要不是精神还算结束,刚刚那一下足以将他击晕。

会用魔法进行攻击的,只有那个菲娜·枫笛了。

“啊啦,打偏了呢。”只有她还带着一份轻松的微笑。

维恩特完全不知道菲娜为何如此草率地就采取了行动,只知道,现在的情况非常糟糕。

“哈哈,这才是正义的伙伴应该有的作为,果然没看错你呢,菲娜。”贝奥武夫亮出自己的拳套,前端带着明晃晃的刺钉,“可惜啊可惜啊,那个以魔法为傲的菲娜失误了呢。这就意味着,宣战了吧。”

“住手啊啊啊啊——”维恩特想也没想,冲了出去。

贝奥武夫握紧拳套,瞄准晨曦的心脏。她的脑袋被强行拉起,双眼空洞无神,一点反抗的意志都看不到。

指望睿智的晨曦是不可能的。

维恩特双眼燃烧起来,火焰翅膀瞬间张开,速度如风一般。

但,还是贝奥武夫的拳套离晨曦的心脏近得多。

再快一点啊!

一定要赶上啊!

维恩特拼了命地往前冲,用这辈子最快的速度往前冲。

但是两人之间十几米的距离,此时却像是天堑一般,冲到贝奥武夫面前至少要两秒,他插中晨曦的心脏,只需一秒钟不到。

维恩特很明白,完全能判断出来。

但他没有放弃,继续尝试加速。

再快一点!

再快一点就可以了!

快一点啊!

贝奥武夫拳头挥动起来,脸上带着得逞的狞笑。

赶不上了,维恩特仍在跑着,却终究赶不上了。

“不要啊啊啊啊——”维恩特撕心裂肺地咆哮。

咚——

“咳啊——”贝奥武夫叫了出来。

却见莱文特·冬泉冲了起来,用身体把贝奥武夫撞了出去!

“你这小子!”贝奥武夫骂道,失去了平衡,手中的晨曦被冬泉抢走。

冬泉早有准备地在胸前画起符文,很简单却很粗暴的符文。

“这个是……苍能炸弹!你想死吗!”贝奥武夫连忙稳住身体,伸手想要阻止冬泉。

冬泉扭腰背过身,把晨曦身体整个护住,背对召唤出的苍能炸弹。

嘭——

震耳欲聋的一声爆响,维恩特,冬泉,晨曦还有贝奥武夫全被炸开十米开外。

“没、没事吧!”维恩特离爆炸点最远,伤势最轻,加上有神之力的保护,他摔在地上马上就爬了起来,一抹脸上的灰,便向摔倒的冬泉和晨曦冲去。

“咳、咳……”贝奥武夫勉勉强强地站起来,不愧是身经百战的SS级逐霾者,竟然这样的爆炸都没让他昏迷。

“我们上!”凯姆一声令下,众人趁着这个空档冲了上去。

却见一道白光闪过,一个老者的身影已出现在两个势力的中间。他便是握住细剑,面色无奈的罗兰·灰竹。

“没想到……呵呵,居然被年轻人的把戏骗了。”罗兰自嘲地说。

“没事吧!喂!你们两个!”另一边,维恩特还在担心晨曦和冬泉的情况。

“给我闭嘴!吵死了!还没看懂薇尔莉特的情况吗!”冬泉把自己作为肉盾,伤势的确不轻,他的衣服里不断漏出碎屑,想必一开始就在背后垫了防冲击的板。

“诶?”

“给我安静地闪到一边去!”冬泉的口气依旧那么坏,显然因为晨曦的事,他非常生气,“你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吧!”

维恩特沉默了,其实现在他胸中也憋了一大堆火,让他思维很乱,但在这件事上,冬泉口气再坏,也是恩人。需要梳理的事情也太多了,在解决罗兰这件事之前,这些事都无从下手,这么想的话,冬泉的话有他的合理之处。

“这里就交给我吧,虽然看你很不爽,薇尔莉特的问题我会处理好的。”

“嗯,那拜托你了。克莱维利,弗兰卡,待在这里!”维恩特轻轻点头,让双子留在后方之后,向战团的方向冲了过去。

“没事吧,莱文特?”晨曦轻声问着。

“还好……板看来还不够厚啊……”冬泉说话很艰难,“那个,薇尔莉特,这条路幸福或者痛苦,只能你自己去走了,知道了吗?你必须为你的选择负责。”

“嗯。”晨曦表情黯淡,“我会的。”

此时的众人与罗兰对峙,人数明显占优,不过没人敢掉以轻心,罗兰却是一副轻松的神态,在心理上牢牢占据着优势。

伤痕累累的凯文的样子宛如就在眼前,虽然同是逐霾者议会的人,罗兰已经远离战场多年,关于他的实力更多只是传言,而非亲眼所见。在平时的工作中,这位老者仿佛万事精通,没有明显的缺点,更不知道他的特长,所以凯文的受伤,让所有人的心理压力陡然增加。

虽然都知道老头子很强,却没想到强到这种程度。

罗兰微微一笑,这种震慑的效果正是他所期望的。

“怎么了,人数占优的可是你们啊,不发动攻击在等待什么呢?”罗兰挑衅地说,“是在等托宾那个小鬼吗?”

罗兰手一挥,沉重的大门紧紧地锁了起来。

“我讲过这个房间的作用,在紧急情况的时候,能作为战略据点使用。这个房间在大门锁死的时候会自动布下坚固的防御结界,任凭你们的计划是什么,内部和外部都是无法互相干涉的。”

这句话的第二个意思,就是这场战斗在分出胜负之前是不可能结束的。

“切,那不就只有一种选择了吗。”凯姆侧过战刀,降低重心。

这么想要战斗的话,不就只有战斗这一条路了吗?

对手只是一个人,而我们有同伴在身边!

绝对不会输给他!

凯姆熟悉周围的人的战斗习惯,自己发起冲锋之后,一定会有掩护,只要先立于不败之地,就算再强大的对手,疲于应付的时候也会暴露出破绽。

嗖!

剑锋一划而过,却如同箭矢的裂空之声。

诶,怎么了?

凯姆的反射神经都没法作出反应,大脑完全捕捉不到刚刚的一瞬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只能看到,自己的胸口到腹部,被划开一个深深的伤口,鲜血淋漓。

“啊啊啊啊——”凯姆手一软,战刀掉落在地。

一旁的艾斯弗佗和伊莎贝尔都傻眼了,明明还没意识到应该做出掩护动作,罗兰的攻击就已经重伤了凯姆,回到了原地。

维恩特也不相信眼前发生的事,这种速度,绝对不是人可以做到了。

完全无法用快来形容。

已经超出了人意识的反应速度。

就像人躲不开子弹一样,这样反应不过来的攻击,根本无从躲闪。

太可怕了吧!

“凯姆!”伊莎贝尔焦急地扶住摇摇晃晃的凯姆,手也染上了血迹。

“这家伙……”艾斯弗佗不动声色,双手迅速抓向自己腰际的手枪袋。

唰!唰!

手枪袋在艾斯弗佗碰到之前,竟然已经被罗兰的利剑斩断,掉落在地!

“不、不可能。”艾斯弗佗本能地退了一步。

他的拔枪动作完全按照最标准的姿势,不可能有谁比他更快,罗兰却轻而易举超过了这个速度!

“喝啊啊啊啊啊——”另一边,伊莎贝尔已然愤怒地横握大剑,大步向罗兰冲去。

她心中的怒火完全淹没了震惊和畏惧,因为恐惧而停手,也绝不是伊莎贝尔的风格。

“等等!伊莎贝尔!”维恩特大喊着。

铛——

电光火石之间,谁都看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见到伊莎贝尔手中的大剑,在空中旋转了两圈,**了地板之中。

“我听说你是帕雷拉最强的殒,在已知的战斗中保持着全胜,是吗?”罗兰抖了抖剑锋,轻蔑地笑着,“结果实力也不过如此嘛。”

伊莎贝尔像一座石雕一样立在原地,瞳孔骤缩,不敢相信发生的这一切。

站在她身后的维恩特,也深深地感受到了恐惧。

那个战无不胜的伊莎贝尔,那个冷峻迅猛的伊莎贝尔,那个强大到能给同伴带去胜利的信心的伊莎贝尔,竟然被眼前的罗兰·灰竹缴械!

丢掉了武器,和失败是同种意义。

从压倒性的实力差和气势差中最先醒过来的是菲娜·枫笛,她柔美的右手抬起,各种颜色的元素力量聚集在她的指尖。大厅传来低沉的闷响,地面微微摇晃,在大厅的六个对称方位,出现了不同的元素巨人。

同时召唤并且操控六只巨型元素,这个世界上恐怕只有菲娜一个人能做到,在魔法方面,她是百年难遇的天才。

元素巨人每个都有二十个罗兰那么高,大声咆哮着,回声飘荡在空旷的大厅中,仿佛墙壁上的装饰都快被震掉。强大的风压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抬起手护住眼睛,以免视线被风浪迷住。

巨人靠近场中的脚步声宛如洪钟,菲娜并不认为这些召唤物能够战胜罗兰,但至少,不会被轻易解决,能够消耗对手的体能。

罗兰一声冷笑,握紧剑柄。

嗖——

大厅画出一个标准的银色六芒星,那是细剑划过的轨迹,罗兰的敏捷动作根本不像一位老者,众人意识到的时候,罗兰已经是笑着收剑的动作。

轰隆隆——

“有点,棘手呢……”一直保持着笑容的菲娜也笑不出来了。

六只巨人,同时崩塌!

大厅之外,托宾愤怒地踢了大厅外侧的墙壁一脚,极为聪明的他也对这种结界束手无策。

本来他的计划是作为奇兵,由外而内进行支援,没想到罗兰依旧技高一筹。

“唉,该死,里面究竟怎么样了!”托宾蹲在墙边,无奈地低着头。

炸弹,高温,电钻,巨槌,穿墙术,传送术等等,托宾把能想到的办法都用了一遍,就是没法突破这层结界,这样自己只能静候战斗结果,太不甘心了。

“谁?”托宾突然感觉墙角有偷看她的视线。

藏在墙角的少女只好现身,居然是先前潜入进总部的,金发的拉文德!

“好、好可爱……”托宾不由得把真实想法从嘴里漏了出来,下一秒他便发现自己的失态,把通红的脸偏了过去。

在逐霾者总部里根本见不到和自己同龄的孩子,所有女性至少都二十多岁,虽然像菲娜那样的美女并不少,但果然还是同龄的可爱女孩子更加有魅力。

“你,不是坏人吧?”拉文德用她很空灵又有些稚气的声音问。

“当、当然不是了,怎么会是坏人。”托宾摇着脑袋。

“哦,是吗?好像是啊,右手上也有这种奇怪的花纹……”拉文德拉起托宾的右手。

“啊!别随便乱碰啊!”托宾触电似的把拉文德的双手甩开。

冰冰凉凉的,格外光滑,舒服得不得了的肤质,让托宾无暇思考其他的事。

长这么大以来,如此慌张还是第一次。

像托宾这样早熟的孩子,最应付不来的就是未涉尘世的天然系少女了。

“说起来,你这家伙到底是谁啊?不是逐霾者的人吧,怎么进来的?”

“啊,糟了!应该好好藏起来的。”拉文德捂住嘴,到现在她才发现这个问题,“不是坏人的话,肯定会帮我保密的,嗯嗯。”

“你在自问自答什么啊,保密这种事,也要你说清楚……”托宾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疑惑地看着拉文德左眼奇异的瞳铭,“你是来找人的吗?”

“嗯,对,你怎么知道?”拉文德偏头。

“来找谁?”

“你帮我保密我就告诉你。”拉文德很灿烂地笑着。

“好啦好啦,我答应了,说吧。”

“薇尔莉特·晨曦,是个大姐姐哟。”

“果然啊……”托宾验证了心中的猜想,眼前的这个女孩子,果然就是他们在萨玛拉斯帝国找到的神使。

“怎么了吗?”拉文德疑惑地看着若有所思的托宾。

“哦哦,没事没事,那个呢……你要找的人就在这个房间里面,但是现在进不去,你有没有办法进去呢?”托宾试着问,希望能借助这个女孩子的神之力。

“啊,所以你在蹲在这里鬼鬼祟祟的,原来是想进去啊。”拉文德右拳拍在左掌上,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哪有鬼鬼祟祟,只是累了想休息一下而已!”托宾吐槽道,“你的话,应该有办法的对吧?”

“没有哟。”拉文德很纯朴地笑了。

“这个……好吧,唉,指望一个孩子还是太天真了。”托宾深深叹气。

“你还不是孩子。”

“少啰嗦!”

“嘿嘿,我是没有办法啦,不过可以问问萨玛拉斯哟。”拉文德憨憨地笑着。

她右眼的瞳铭闪动了几下,在她的身前出现了一只兔子大小的灰象。

大厅中的情况现在异常糟糕。

“值得称赞的努力,不过,战斗更重要的是审时度势。”对于罗兰来说,刚刚的实力展现仅仅如同热身运动,“你们犯了个致命的错误,不应该选择和我开战。即使你们人再多,也没有任何胜算。”

凯姆仅仅一回合便身负重伤。

艾斯弗佗就连手枪都没能拔出。

伊莎贝尔的大剑被轻易击落。

菲娜的召唤物如同玩具一般被一击摧毁。

即使是现在唯一没有出招的维恩特,也做不了什么。

“谁说实力不够,就不应该战斗的……”

但这个少年,毅然决然地唤出了自己的一对长剑。

“谁说即使有同伴,也没有胜算的……”

吐息被神之力点燃,整个人宛如燃烧着一样。

“战斗什么的,和胜负根本没关系!”

他持着自己的武器,不知畏惧地一步一步向罗兰走去。

“即使是输了,意志也不可能被摧毁。即使同伴倒下了,心灵也永远维系在一起。即使是死了,尸体也会站着挡住身后应该保护的人!我们,在一起,和孤身一人的你,是绝对不一样的!”

双翅张开,维恩特像是一只真正的凤凰,以最尖利的锋芒,刺向面前的敌人。

和胜负无关,这是一场以意志决胜负的战斗!

维恩特的全力一击,却被罗兰轻盈地避开了。

准确地说,是维恩特眼中的罗兰凭空消失,他追着罗兰的笑声,才发现他已经出现在自己的身后。

自己已经用出了自己最快的速度,在罗兰眼中依旧如同定格。

整个逐霾者组织的首领,果然是个深不可测的怪物。

甚至,比那些可以毁灭一个国家的黯还要强!

“哈哈哈哈——真是慷慨激昂的发言啊,维恩特,青春就是这么美丽的东西,如果可以我罗兰也想再过一个青春呢。”罗兰笑着,并不打算进攻,“年轻的时候没有顾虑,没有烦恼,没有责任,想做什么都可以,你却把这美丽的一段时间用到了这里,真是……唉。”

“喝啊啊啊啊啊——”

维恩特提着双剑冲上,火光划过无数轨迹,罗兰的身体如影子般在轨迹间穿梭,几十剑竟然无一命中!

咚!

罗兰又用他不可思议的速度来到了维恩特的身后,一脚把他踢出了两三米远。

“咳……”维恩特赶快狼狈地站起来。

这就是绝望吗?维恩特感觉自己就连握紧武器的力量都没有了。

可是对于罗兰来说,这种程度的绝望还不够,看起来,他真正在酝酿的,是用自己绝对的实力优势,让这里的所有人臣服于他。正是因为如此,他现在并没有下过杀手,就连留下凯文的性命,也有这方面的考虑。

现在看来,这个叫维恩特的家伙太顽固了。

有玩一玩的价值呢。

“你刚刚说的没错,我罗兰的确是独自一人。”罗兰笑着,亮出了右手手背上的逐霾者徽记,“你,马上也会变成独自一人。”

维恩特知道逐霾者徽记蕴藏着巨大的力量,罗兰展露出这东西就意味着,他打算动真格的了。

罗兰冷笑一声,右手高举,逐霾者徽记闪动着强光。

“啊啊啊——”维恩特突然听见身后传来痛苦的呻吟。

他转身,凯姆,艾斯弗佗,菲娜三人面色痛苦,都无力地跪在了地上。

“这、这又是什么……”维恩特一脸困惑。

“虽然实力占优,我还是喜欢每件事都做最稳妥的处理,即使是稳操胜劵的事也是。”罗兰冷笑着,“随时可以使用逐霾者徽记这种强大的力量,你觉得会没有代价吗?”

维恩特满面惊讶,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逐霾者这个组织太大了,管理起来也有诸多不便,没有一个强有力的控制手段是不行的。”罗兰笑着面向跪倒的三人,“所以我在逐霾者徽记里注入了只有我可以驱动的麻醉魔法,只要使用过这种力量一次,麻醉魔法就会潜入体内。这种魔法我隐藏得很深,就连管理徽记的配方的菲娜都没能发现。”

维恩特冷汗如注,表情更加凝重,没想到面前这个敌人,做了如此充足的准备。

“可恶……”艾斯弗佗挣扎了两下,却再也站不起来。

不仅如此,罗兰身后一直在调息的贝奥武夫也受了这种麻醉的影响,无法动弹。

“你手上的假货挺逼真的嘛,维恩特,会制作这东西的人,除了我和菲娜,只有那个菲尼克斯的残党了吧,哈哈哈。”罗兰嚣张地笑着,“那片沙漠,至今坚守在那里还有什么意思,真想不通啊,固执的家伙。”

“这些还不是因为你!”维恩特愤怒地吼着。

“对,我不想否定这个,但我也有我自己的理由。你们觉得是为了权力吧,太简单太天真了,冒这么大的风险只为拿到这个位置,不值得,太不值得了。在那届议会,能够接下这个位置的人也只有我而已,等上五年十年,顶峰终究是我的。”

“那是为什么?”

“要是我会说早就说了,不需要你问。”罗兰笑着,他避开了这个问题,“现在,你依旧觉得自己能够凭借意志战胜我吗?”

“当然了……”维恩特从牙缝挤出这句话,重心下沉,双翅展开。

无论何时,无论什么情况,都不能放弃。

自己的人生,都是凭着这种信念,才能走到现在这一步。

没有理由在这里放弃吧,即使对手再强大,处境再绝望。

不去努力,就永远看不见希望。

“固执的家伙。”罗兰侧握长剑。

维恩特双剑持稳,神之力全开,化作一道耀眼的火光,冲向罗兰。

罗兰并不着急启动,谁也看不清他启动的动作。

唰!唰!

两道银光在火焰的映衬下格外显眼,罗兰的剑,竟然轻而易举地斩断了维恩特的翅膀。

“啊啊啊啊啊啊啊——”维恩特从天空掉落,在地上打了七八个滚,才缓缓停下。

已经没时间去理会伙伴的伤势,趁着这个小小的空档,伊莎贝尔抽起地上自己的长剑,朝背身的罗兰砍去。

这个速度,只要是人类都闪避不了,伊莎贝尔从不认为自己会失手。

但显然,罗兰早就超越了人类的极限。

铛——

虎口剧烈一震,疼痛异常,伊莎贝尔握剑的手只得松开,剑再次落地。

罗兰的动作根本不需要准备,根本不需要判定伊莎贝尔的位置,细剑就能准确将她的武器击落。他冷笑一声,心知伊莎贝尔并不会放弃,细剑又是一挥,长剑的剑柄应声断裂,伊莎贝尔的手抓了个空。

陪伴伊莎贝尔多年的长剑,完全被摧毁了。

此时的维恩特终于挣扎着爬起来,样子格外狼狈。

维恩特和伊莎贝尔眼神相交,瞬间便明白了彼此的意图,两个人前后夹击罗兰。

“还没放弃啊……真是的。”

依旧看不清动作,只能感受到攻击到身上那切实的力量,面对毫无防备的肉体,罗兰没有用剑,而是用上了拳脚。仅仅两招,伊莎贝尔和维恩特向相反的方向飞去,狠狠撞在了大厅的墙上。

“很惊讶吧,一个人类竟然有这样的力量。”罗兰依旧笑着,对于他来说这种强度连热身都不算,“其实啊,多亏了这把剑呢。”

“这剑……不是一代一代的议会长传下来的吗?”艾斯弗佗帮不上任何忙,维持意识已经是极限了。

“但只有我发现了他的力量,怎么说,这么大的一个组织流传下来的物品,不应该只是一个象征吧,肯定会有它的价值的。果然,这剑,比我们所有人都要高贵。”

“高贵?”艾斯弗佗不理解他的意思。

“我们人类是生活在第三维度世界中的生物,打个比方吧,将一根纸条扭转后首尾相连,用笔可以不停顿地在纸的正反两面都画上线。纸条,是第二维度的世界,我们这些处于第三维度的人类,可以干涉第二维度,并且不被第二维度发现。但人类呢,永远只能干涉同一等级或者低等级的维度,无法干涉到更上层的维度。

“我手中这把剑,却拥有干涉第四维度,也就是时间的力量。简单地说,我可以用这把剑定义这个世界,比如我发出指令,我从世界的最南到最北,需要一秒钟,那么真正的,我就只需要一秒钟。”

“这、这种东西……怎么可能……完全违背了常理啊!”艾斯弗佗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只能说你们的视野还太狭窄了,运用这高贵的力量,想要主宰世界都没有问题。”

在场的人面面相觑,这样的力量实在强大到不可理喻,完全战胜不了。

但在灰尘飞扬中,有两个身影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那又怎么样啊……不就是控制时间吗?”维恩特轻蔑地说,火焰再次燃烧。

“吾等需要面对的使命,比起战胜时间,要困难太多了。”伊莎贝尔身边,冷气疾速凝聚。

“在这里倒下,怎么可能!”维恩特和伊莎贝尔同时咆哮,回音在大厅中回荡。

“苟延残喘罢了,年轻人。”罗兰的剑锋惨白,看起来他是打算动真格的了。

“怎么办,怎么办啊!”弗兰卡待在晨曦和冬泉的身旁,十分着急地说着。

“别吵啊,大家都很着急的!”克莱维利的语气也很急躁。

“薇尔莉特姐姐,想想办法啊……这样下去……这样下去的话……”弗兰卡对晨曦请求着,都快要哭出来了。

而晨曦像一个坏掉的木偶一般,呆呆地坐在地上,一言不发,仿佛面前发生的一切,都和她没有关系。

“从小她的专注力就很可怕,现在又逃进自己的世界里了吧。”冬泉摇了摇头,苦笑着,“我算是知道了,那个家伙在薇尔莉特心中有多少分量。”

“比起这个,劝劝薇尔莉特姐姐吧,她的话一定有办法的!”克莱维利着急地说。

“不用你说我也会做的,小鬼。”冬泉转向晨曦,“你不是那么固执的吗?既然选了这条路,就意味着一辈子都要和命运抗争,刚刚出发就这个样子,还是那个薇尔莉特·晨曦吗?”

“但是……我还,不确定……”

“答案谁都给不了你,要是那家伙死了的话,你一辈子也别想知道答案了。”

“是啊……”

晨曦并没恢复多少精神,但至少,勉勉强强站了起来,双眼无神,也没有任何情感。

恐惧,苦涩,愤怒,责备,全然没有,如黑洞一般。

她的大脑空空如也,只是知道现在的自己,应该去战斗。

一切事情,都要在战斗之后才能解决。

“半神化。”

半身换上神的装甲之后,晨曦看起来更加冰冷,圆刃上的符文一个个点亮,她冲了上去。

“一次性就把你们全解决吧。”罗兰沉下重心,“反正对我来说也就是一个指令的事。”

伊莎贝尔站稳重心,以她为中心,周围的一切都缓缓被冰层包裹。她双手握紧,利用冷气做出了一把和之前碎掉的武器完全相同的大剑。她的周围,一堵又一堵的巨大冰墙拔地而起,封锁了大部分罗兰可以攻来的方向。

她知道凭自己的速度赶不上罗兰,但是如果预先知道罗兰前来的方向,孤注一掷,说不定有机会。

而另一边,完全是对立的景象。火焰像龙卷风一样缠绕在维恩特的身边,双眼中的瞳铭狂闪,光是一只翅膀就有两三米长。他想不出什么复杂的战术,也不知道怎么缩小实力的差距,现在只能拼尽全力试一试了。

繁盛的火焰和刺骨的寒气充斥在同一空间,冰晶在空气中融化又凝结,就像是万千时隐时现的流星,十足的压迫感中又带着令人窒息的美感。

咚——咚——

就在罗兰启动之前,突然像是强烈的地震,整个大厅开始摇晃起来。

“怎、怎么了?”艾斯弗佗扫视着左右。

右侧高高的墙壁,轰然崩塌,一只巨象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巨象的背上,是拉文德,还有瘫软着的托宾。

“大厅的结界都被攻破了啊……”罗兰有些惊讶,叹了口气,“唉,反正也只是多了只杂鱼而已。”

轻挥细剑,罗兰和平时一样通过意识发出指令。

但令他吃惊的是,细剑居然毫无反应!

“怎么了……”罗兰第一次面色没有那么轻松了。

又试了两次,结果还是一样。

“动起来啊!”罗兰咆哮着,细剑依旧不回应他的指示。

“居然被人类说成是杂鱼,呵呵。”巨象缓缓开口,声音非常低沉,回音不绝,“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陷入必败的形势了呢。”

“拉文德?”在场的人都暗暗吃惊,这个少女的闯入完全是意外。

“嗯?”罗兰似乎意识到了某些不对劲的地方,“灰色的巨象,还会说话,难道说……不,不可能的,一定是什么小把戏!”

“才意识到吗?看来神使这种存在,隐藏得太好了。”熟悉的声音传来,罗兰收回视线,只见一只纯白色的老虎伏在伊莎贝尔身前,“多亏知道这个情报的所有人,都没有辜负吾等的信任。”

“帕纽斯!难道说……传言是真的?”罗兰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不然你认为霜翼被钉在菲尼克斯的荒原上,是谁做的呢?”菲尼克斯借机现身,以凤凰的姿态停在维恩特身前,“谁又有这样的力量呢?”

“居然,是真的……”罗兰神色慌张。

帕纽斯,菲尼克斯,萨玛拉斯三位神以各自的姿态出现在罗兰面前,无可辩驳的事实。

而且,细剑也失去了原本的力量。

真是糟糕透顶了。

要是没有细剑的力量,自己应对三位神明的力量,必定会惨败。

“别想依靠你那根废铁了?”而这时,从伊莎贝尔身后绕出一只散发着淡淡绿光的山羊,用傲慢的声音说着。

“蒙特利塔瑞安……怎、怎么回事!”罗兰彻底慌乱了。

他不知道神使的情况,更不知道这些人已经为这件事努力了多长时间,甚至不知道为什么四位神明会聚集到这里,用的又是什么方法。

总之,自己的细剑失去了力量,瞬间从绝对优势陷入到了必败的情形之中。

正如萨玛拉斯所说。

“为什么!就算是你们也好,也是存在于这个世界的!怎么可能压制住来自高维度的力量!”

“哈哈哈哈——”萨玛拉斯觉得罗兰的话实在太过愚昧可笑,“存在于这个世界的不是我们,而是这些孩子呢。”

“呃……”罗兰一下明白到了萨玛拉斯的意思。

“我们只是寄宿于他们身上的力量,只是一种意识,就算在这个世界也好,我们终究还是神。的确,干涉第四维度的力量可以让你在这个世界所向披靡,但是所谓神,是能调和所有维度的超凡存在呢。”萨玛拉斯解释道。

即使罗兰作为人类,力量高人一等,他和神的距离,依旧有无可逾越的鸿沟。

“你们,打算动手干涉这个世界吗?”罗兰压住声音问道。

“当然了。为了这个世界不被毁灭,这也是艾米尔的意思。”帕纽斯说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

罗兰笑了,很大声地笑了出来,笑声中混杂着万千种难以说清的情感。

“最后居然是神来扮演救世主的形象……哈哈哈哈,那我这几十年的时间,究竟在忙活些什么呢?”罗兰仿佛实在问自己,提起了细剑,“那为什么,你们不早一点出现呢?菲尼克斯的无数生命,战争中死去的无数共和国人和帝国士兵,为什么你们这些救世主不去保护这些人呢!”

“因为比起一部分人类,保护这个世界更加重要。”帕纽斯沉稳地做出了回答,“神不能过多地干涉这个世界,虽然吾等伸出了援手,最大的希望,还是寄托在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民身上。”

“也就是说,人类的生死一文不值,你们只关心这个世界本身的安危是吗?”罗兰嘴角一挑,将手中的长剑握紧,“这个世界,怎么能交给有你们这种想法的人!”

“还是看不清形势啊,你也知道吧,那些黯的力量,又怎么是人类能阻止的呢?别忘了他们也类似于神使,只要他们发现了玄机,你的细剑同样起不了作用的。”菲尼克斯反驳。

“本来就没有指望过神明!都已经站在生死存亡的关头,只有弱者才会去向信仰祈祷!这个世界,应该由这个世界的住民自己去保护!”罗兰沉下重心,面对四个神明的包围,没有退却的意思,“即使我是最后一个人,我也要为了人类的尊严而战!”

“明明是罪人,还这么大义凛然,可笑。”帕纽斯长啸一声。

半空中出现几十个大大小小的苍蓝色符文法阵,巨大的冰块从天上砸下,像暴雨一般。

虽然罗兰是年过七旬的老子,也失去了可以凭依的细剑之力,行动依然敏捷异常,巧妙地穿梭和变向,一次又一次避过冰块的砸击。

维恩特自然不会让罗兰如此轻松,双翅一震,从双翅中飞出数百枚小火球,从冰雨里穿插而过,阻击着任何罗兰可以利用的空隙。

罗兰也没慌张,边根据阴影判断冰块砸落的位置,边迅速移动,用细剑斩开袭来的火球。虽然比刚刚吃力不少,但不愧是逐霾者组织的议会长,实力仍然不容小觑。

“跟吾走。”伊莎贝尔提起冰剑,和维恩特同时冲了出去。

蒙特利塔瑞安在身后驱动法术,翠绿色的轻风包裹住了两人,两人明显感觉身体变得轻盈,攻击也更加准确有力。三人穿梭在冰与火交织的迷阵之中,兵刃不断撞击,铿铿作响,火花的光芒丝毫不输给周围的魔法。

在如此复杂的环境下战斗难度已经极大,萨玛拉斯接着驱动苍能,巨大的脚掌猛踩地板,从地上突起一片地刺,刺向罗兰。

三种元素的攻击,再加上伊莎贝尔和维恩特的夹击,罗兰也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

但是,只要自己还能握剑,就一定不能放弃!

突然两道毫无预警的蓝光擦过,让罗兰失去了重心。

竟然是两枚苍能炮!

铛——

瞬息之间,罗兰被抓住了空档,细剑被伊莎贝尔的剑尖击飞。

维恩特的攻击并没收住,强烈的冲击把罗兰狠狠地撞在了十几米外的墙壁上。

伊莎贝尔动作很快,又是一剑,还在天空中翻转的细剑被斩为两节。

两人收起武器,撤掉了神之力,慢慢向罗兰走去。罗兰嘴角带血,连喘粗气,看起来再也没有反抗的力量了。

无论是议会长也好,还是徽记也好,还是细剑也好,所有一切加起来,还是敌不过四位神明的力量,这就是人类和神之间无法缩小的差距。

“果然,我输了……这辈子,什么都没做成啊。”罗兰悲伤地望着大厅的天花板。

“但是,罪孽却背了不少。”伊莎贝尔冷冷地说。

“哼,说什么也没用了。我失败了,人算不如天算。”罗兰的双眼中,尽是心灰意冷的神色。

“你开始的时候说了吧,你的目的不是为了这个权力,究竟是什么,让你毁了菲尼克斯?”

这个问题不仅维恩特想问,菲尼克斯也想知道答案。

“就是为了权力,呵呵。”罗兰无力地笑了,“那个时候我只是逐霾者组织的普通一员,虽然很被看好,很有向上发展的潜力,实际上却没有什么实权。只有登上了最高的位置,我才能按照我的想法行动,获得支持。”

“也就是说还是因为野心?”维恩特对这个答案很失望。

“是的。在殒之暴乱的两年以前,还有一个很大的新闻,只是被殒之暴乱掩盖了。”罗兰点了点头,继续说,“这个世界,出现了龙。”

“龙?”伊莎贝尔和维恩特都想到了同一个人。

“没错,我在和我的伙伴追查了一年之后,终于逮到了这条龙,也就是霜翼的尾巴。”罗兰面色凝重地说,“那时的他们还在强大己方实力,我和我的伙伴们听到了他们的计划,用战争的手段收集所有的晶石。本来打算撤退寻找对策,却被泠锋发现了。所有人当中,只有我勉强活了下来,准确说,是在伙伴们的掩护下活了下来。

“我整了容,改了名字,甚至通过入赘其他贵族改变了姓氏,只是为了躲避黯的追查。我潜心在逐霾者中效力,也有机缘巧合的原因,我进入了逐霾者议会。但是这个过程实在太漫长,一个人根本不可能永远有这么好的运气。黯的存在还无法公之于众,自己一个人口说无凭,毕竟这个世界上大部分都还认为黯只是传说。”

“因为这个,你才需要权力?”维恩特追问。

“当然,因为实在没有时间了。殒之暴乱以来,很多人都知道我给逐霾者进行了多大程度的改革,实际上,只是为了把这个世界最有实力的人聚集到身边,在黯发动总攻的时候,不至于束手就擒,而是出其不意地反击,拯救这个世界。

“但是比如凯文这样的孩子,太聪明了,在计划进行到快结尾的时候,竟然先发现了我的秘密。为了继续有能力组织反击和保护这个世界,我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被拉下马来,原本的计划是让你们屈服,这样实力就不会因为内战削弱了,但没想到,你们居然拥有这么强力的武器……”

毁灭一个国家,为的是拯救整个世界,这种事,究竟是正确的吗?

维恩特和伊莎贝尔面色严肃,都找不到答案。

罗兰·灰竹这位老者,用尽了一切极端的手段,只为了在自己人生走到尽头之前,引导这个世界的人民保护自己所居住,所深爱着的世界。

在救世主不知会不会降临,什么时候降临的时候,他选择用自己的肩膀扛起这沉重的义务,以人类的单薄身躯,扮演起了救世主。

他一心只为保护这个世界,出奇地执著,异常地坚定,一名活了七十多年的老者,对这个世界的爱,比这些年轻人,都要深沉得多。

“现在接力棒可以交给你们了,无论怎么样,请保护这个世界,拜托了。”

罗兰依旧没有道歉,只是将自己一生的使命托付给了面前的两人,他知道他即将面对的是什么,也许死后还会被唾骂成百上千年,家人甚至子子孙孙也会被连累。

但是,只要这个世界还安好,自己就心满意足了。

嗖——

突闻空气的撕裂声,一把飞刀从维恩特和伊莎贝尔肩膀之间穿过,正中坐着的罗兰的喉咙!

这飞刀的模样,异常的熟悉!

“谁!”伊莎贝尔警觉地转过身去。

“咳啊……啊……”罗兰的表情格外痛苦,贯穿咽喉的伤势基本是致命的。

维恩特见此情形,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只得转过身去。

和判断相符,闯进大厅的不速之客,正是黑寡妇,她的身边,泠锋和苍瞳站在两侧。

黯就像计算好时机一样,集体出现在这里,维恩特和伊莎贝尔见状,立刻抽出了武器。

“这老头子命还真硬,不过总算能趁虚而入了。”苍瞳笑着,似乎一切都在他的计算之中,“多亏你们毁掉了这大厅的结界。”

由于萨玛拉斯的强行闯入,整个大厅的强力保护结界也随之失效,正是趁着这个空档,三个黯才能如此轻松地进入。

“这家伙……”伊莎贝尔咬紧牙,握紧大剑,蓄势待发。

“哟哟哟,别这么冲动,今天来不是来打架的。”泠锋摆了摆手,“带走这个老头子的命,目的已经完成了。感谢你们为我们的前进道路又扫清了一个障碍,接下来,让我们在战场上见吧。”

说完这话,三人便向大门口撤去。

“追,维恩特!”伊莎贝尔和维恩特急忙追了上去。

不过黯的速度并不比伊莎贝尔和维恩特慢,在两人冲到大厅正门口的时候,三个黯已经不见了踪影。

“可恶……”伊莎贝尔一副愤怒而自责的表情。

到了现在,逐霾者徽记中的麻醉魔法的效力终于开始减退,能够勉强站起来的几个人,都围到了奄奄一息的罗兰身边。

“我把飞刀**,菲娜注意止血!”凯姆说道,把手伸向飞刀。

咚——

强烈的爆炸,掀起巨大的风浪,凯姆被炸退了两三米,摔倒在地上。

“黑魔法的一种,没办法了。”菲娜缓缓地摇摇头,“要是黯没有十足的把握,是不会就这么离开的。”

“那、那也要想些办法吧!老头子不能就这么死了!”托宾焦急地说。

罗兰已经无法开口说话,他拿过一张纸,费力地在纸上写了起来。

“没事的,事情迟早要交给年轻人才行。”

“可、可是!”托宾不愿意承认事实。

“放弃吧。”插入众人的,是蒙特利塔瑞安的声音,“可以为他准备葬礼了。”

神明表示他也束手无策,众人一下都陷入了沉默。

在众人一脸悲伤苦闷的时候,蒙特利塔瑞安回到了双子的体内,萨玛拉斯也回到了拉文德的体内,因为都长时间调用了过大的力量,对双子和拉文德的身体都是严重的负担,解除神之力的那一刻,三人都昏迷了过去。

在众人都没注意到的大厅角落,撤去半神化的晨曦摇摇晃晃的,悄无声息地准备离开。虽然自己没能帮上什么忙,这件事总归是结束了,她觉得自己再没有留在这里的理由。

在四位神明中间,她的光芒实在太过微小了。

既然没有被人注意到,那就这么消失了,也无所谓吧。

她简单和冬泉打了别离的招呼,就在她走过正门的时候,一只有力的手掌拉住了她的右臂。

她知道拉住她的是谁,她连转身都不想,看都没看一眼,冷冷地把那只手挣开,继续向前走去。

再一次,她的手臂又被拽住,晨曦依旧不愿理会,直直地往前走。

一个黑影快步绕到了她的前方,挡住了她的去路。她头也不抬,想从侧面绕开,维恩特抬手,把她再次挡了下来。

迫不得已,晨曦只好抬头,冰冷的眼神中毫无感情,看到这种犀利的锋芒,维恩特心中也微微一惊,少了几分底气。

不过,有现在必须向她传达的事,即使她把所有怒火都发泄到自己身上都无所谓。

这种事,不被误会是不可能的,况且自己在事情的前两天才对她信誓旦旦地承诺过。就算自己有天大的理由,错了就是错了。

“干什么?”晨曦简单地质问,不想和维恩特多说一句话。

“我错了,对不起。”维恩特的对答也很简单,或者说他不知道怎么才能更好地应对晨曦的怒火,只能用这样僵硬的言语。

“你没错啊,哪里错了。”晨曦冷漠地说,并不接受维恩特的道歉。

“真的,我已经知道错了,薇尔。”维恩特的态度很诚恳。

“呵呵,我都不知道你哪里错了,你怎么知道的?”晨曦冷笑着。

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很紧张,放在十几天之前,这都是不可想象的。看这样子,晨曦根本不打算原谅维恩特,即使他说得再多。

“错在,我和塞蒂……”维恩特小声地回答。

“哼,真不知道你是真傻还是在装傻,居然自己承认了。”晨曦嘲笑着摇了摇头,“这又怎么错了?你不是一向女人缘都很好的吗?”

“你误会了,薇尔。”维恩特试图先让晨曦冷静下来。

“骗人的,不想听。”晨曦干脆地打断了维恩特的解释,“我就知道你会说是误会,原来以为你这样的人,绝对不擅长说些假话哄人开心的,结果到最后我才是那个笨蛋,被你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家伙骗得团团转。”

“真的是误会……”维恩特低着头,这时候晨曦无论说什么气话,他只能冷静地忍受。

“还辩解什么?我不会被同一种方法骗两次的。”晨曦再次打断维恩特的话,“真的搞不懂你,既然那么多漂亮的女孩子都绕在你身边,你又对每个人都很温柔,为什么要对我表白,要和我成为恋人?不是让两个人都受苦吗?何必呢?既然如此,还不如我识趣一点,把你喜欢的自由还给你,你想陪在塞蒂,或者其他女孩子的身边,随便你好了。”

薇尔莉特·晨曦,向维恩特提出了分手。

维恩特从来没听过晨曦说出如此刻薄的话,平淡中带着寒冷的怒气,让维恩特的心口隐隐作痛。即使是他做好了劝说的准备,听到分手的提议,剧痛还是让心口苦闷难耐。

和接下来要说的话,是两种不同的痛苦,此刻交融到一起。

“塞蒂,死了。”维恩特沉稳地说道。

“诶?”愣了一下,晨曦才反应过来。

“塞蒂她,死了。变成霾了。”

“骗人的吧?如果是骗人的绝对不原谅你。”

“没有,是真的。”维恩特摇了摇头,他听过弗拉沃的叙述,很清楚晨曦是在什么时候离开的,“我在她取下眼罩之前都不知道,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把我叫到那里去,直到她临走之前,我才明白,她只是想要让我送她一程。”

“那为什么要瞒着我?”

“这也是塞蒂的意思,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给你她写的纸条。”虽然维恩特的声音尽可能平稳,回想起那个夜晚发生的事,他的眼泪又快掉了下来。

和晨曦的地位不同,却和她在心中几乎拥有同样分量的人,塞蒂,永远离开自己了。

看见如此悲伤的维恩特,那种心痛仿佛也传进了晨曦的心房。

维恩特珍视他的每一个朋友,真诚地对待每一个朋友,而塞蒂,是他最为亲近的朋友。

这种震撼和痛楚,将晨曦心中的隐怒浇灭得无影无踪。

比起维恩特心中承受的,刚刚自己就像在闹小孩子脾气一样。他不仅要承受失去友人的痛苦,还要忍耐恋人无理取闹的指责,实在太辛苦了。

“无论发生了什么,我错了,薇尔。这种事不是借口,下次如果有这种事我会告诉你的,绝对不会再让你生气了,再相信我一次,好吗?”在晨曦沉默不语的时候,维恩特再次诚恳地道歉。

“你啊,真是……给我点面子行吗?”晨曦无奈地笑了出来,“都听到了这样的消息,怎么可能还会生气啊……这样的话,不是我必须要给你道歉才行了吗?”

“啊,你能消气就最好了,没事的。”维恩特心知晨曦是个很通情达理的人,在说出事实之后应该会原谅自己,所以她态度的前后大转变也没让维恩特惊讶,“和我回一趟伊普顿吧,走得太匆忙,感觉什么事都没处理,全部丢给弗拉沃的话,有些过意不去。”

“嗯,好的。”晨曦点了点头,“难为你了,韦恩。”

“总是要经历的事,和我不一样,塞蒂她是真正的殒……唉,居然忽略了这种事。”维恩特叹气摇头,“对了,你和冬泉为什么在一起?”

“他的初衷好像是打算教训我们一下,但后来知道逐霾者们打算拿我做人质,他就不动声色地倒戈了。虽然那件事莱文特他不生气是不可能的,总的来说他还是个很善良的人,回去以后,去登门拜访一下吧。”

“他没对你做些什么吗?”维恩特有些担忧地问。

“你希望我被做些什么吗?”晨曦笑着反问。

“不、不是……只是,担心,那个……你的样子和精神状态看起来很颓废,所以……”维恩特急忙辩解。

“那还不是被你气的。呵呵,放心好了,你的薇尔还是干干净净的。”晨曦笑着说,试着把气氛调动起来,可以让维恩特更快地解脱压力,“说到底,莱文特也不会对破鞋有兴趣呢。”

“破鞋什么的……真敢说啊。”维恩特也笑了出来。

事件似乎告一段落,更大的事件还在酝酿之中,维恩特他们,很难得地在风暴来临之前,得到了一点喘息的时间。

接下来的道路绝对不轻松,但如果能笑着的话,无论什么都能克服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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