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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 二十七
  • 高高是个小侏儒
  • 2019-07-30 09:27:17
二十七

春天推门进来的时候,我正将霜降压在身下。霜降她只是穿着小小的内裤,上身**并且还在哭泣。我起初是害怕的不知所措,不过一和春天的视线对上,狂乱跳动的心脏忽然变得安静下来。春天从舞会逃走时穿得的那件礼物已经被换下来,她现在穿得是宽大的男式衬衫和牛仔裤。——或许是在哪个男人那里换的衣服,我忽然不可遏制的这样想,然后妒忌让我忘记了眼下的一切。果然,我还是喜欢春天喜欢的不得了,喜欢到别人看她一眼都会让我发狂的程度。我的春天,她有喜欢的男人了吗?这个念头牢牢的揪紧我的心,我几乎忘掉了我是在侵犯霜降这件事情。

“哥。”先开口的是霜降,她似乎是还未注意到春天的出现。我俯下视线去看她,她脸上还残存着害羞的余韵。我的手按在她光滑的肩膀上,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夏至。”春天开口,声线一如平常的充满倦怠感。

“啊,春天姐。”我离开霜降的身体,站起来对她说,“你回来啦。”

她点点头。这个时候,霜降也直起身体坐起来,她扭头看了春天几秒钟,然后从身边拿过睡衣穿上。她并没有解释什么。自然,春天也没有开口问什么,三个人像是约定好的将刚刚的事情当作没发生一般各自沉默下来。

春天回了自己房间一趟,这期间,霜降对我微笑,那笑容像是再说:“不要紧的,姐姐她什么都知道”这样。我盯着她那极有大人味道的笑容出神,我忽然觉得好像只有自己是个任性的小孩子,只有自己不知进退的渴求爱似的。这感觉糟糕透了。过了一小会儿,春天从房间里出来,然后又跑到厨房里,想必是在找什么可以吃得东西。我想说点什么来缓和下气氛,不过脑袋转了一圈,终于还是找不到什么说出口。再过了一分钟,春天捧着已经凉掉牛奶走出来。我和霜降两个盯着她看,两个人都没开口说话。

春天来来回回的盯着我和霜降看了一会儿,然后将视线固定在霜降身上。

“这个,要喝?”她将牛奶递给霜降。霜降想了一会儿,还是接过去喝了一小口。

“全部喝掉。眼泪会流失掉人体必要的微量元素,多喝点牛奶有好处。”

于是霜降便仰起脖子,将整杯的牛奶喝下去。

春天接过空掉的杯子,这回她将视线转到我手上。

“手,还疼?”她问。

“噢。”我抬起手看看手上的伤,然后木然的摇摇头。

“对不起,哥。”倒是霜道到起歉来。

“不要紧的。”

“霜降先去睡觉吧,现在可是半夜两点咯,明天还要上课不是吗?”春天盯着霜降说。

霜降于是转过脸来看我,脸上显得有几分不安。她开口问:“哥呢?”

“我替他再重新包扎下,这样会感染的。”春天替我这样回答。虽然她的语气尽量显得自然,不过想必霜降也听出里面带有命令的意味。她再次把视线转向我。

“不要紧的。”我对她微笑,又转过脸对春天说,“不至于会感染吧?”

“搞不好。夏至你不知道哟,每年因为伤口感染死掉的人有好几百万呢!”

“那还真是可怕。”我随口接过话题,“就是这样,霜降先去睡觉好了,记得明天叫我起床哦,这种事是没办法拜托给春天姐的啦。”

霜降于是配合着笑起来。“恩,那霜降先睡咯。”

目送霜降回到房间,春天重新盯着我看起来,我响应她的视线。春天并没有说责怪的话,只是眼睛里露出异常疲倦的感觉。我盯着那眼睛看了一会儿,然后视线重新落到她身上陌生的男子的衣服,再次,名为嫉妒的恶魔纠缠上我。

“到我房间来下。”过了两分钟,她这样说,“顺便把医药箱也拿过来。”说完便朝我房间走过去。

我迟疑了三秒钟,“噢。”我答应着,站在原地目睹春天的背影走进房间,终于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又出了会神才想到去拿医药箱。我再次从橱柜里拿出医药箱,然后朝春天的房间走过去。

我进去的时候,春天正坐在床上,双手抱着膝盖出神。我轻轻的敲了敲门,春天抬起脸来看我,但好像她的心思还停留在别的哪里,那看我的眼神有些呆滞。

“怎么了?”我问。

隔了一会儿,她摇摇头,“把门关好。”她这样说,然后指指身前的床铺,示意我过去。我犹豫了两秒钟,最终还是按她说的坐到她面前。春天的床上很柔软,似乎还能闻着她的味道,这让我有些心跳加速。

“手。”稍倾,她说。

我便乖乖伸出手去。她握着我的手指,眼睛盯着那胡乱绑扎的绷带看了几秒钟,然后便开始将缠在我手上的绷带解下来。粘在伤口上的绷带重新扯开皮肤组织,疼痛再次明显起来。尽管有心理准备,我还是不禁喊了一声。

“疼?”她问。

我摇摇头。“霜降……”我担心会吵醒她。

血再次从伤口里流出来,春天停止了手上的动作,眼睛盯着那流出的血失神的想着什么。

“会弄脏床的。”我说。

“牛奶……”

“欸?”

“啊,这样啊。”我想到刚刚霜降喝掉的牛奶,那里面有什么吧。

她盯着我看,握着我手开始用力起来,伤口受到刺激再次剧烈的痛起来,血从伤口流出来顺着手心的纹理淌到春天手上。

“疼?”她问我。

我沉默。

“血流出来也不会疼吗?”

我咬着嘴唇凝视她,春天,你想要我疼痛吗?

“啊,是吗?夏至还真是努力呢,这样也不觉得痛呢。”

“因为……霜降吗?”我问。

她抬起脸,泪水从眼角流出来。她的手再次握紧,声音也变得哽咽。“但是,霜降她会痛哦,会一直一直痛。”

这个,我知道哟。——这样的话我说不出来,“——对不起。”说出来的只是这样苍白的道歉。那什么用处也没有,我知道的。

“又做了让她难过的事情?”

“恩。”

“为什么?”

我盯着她责问的眼睛,决定什么都不辩解。

“为什么要伤害霜降?为什么非伤害她不可?那个孩子有做坏事情吗?”

她低着头,声音有些沙哑,或许是因为在哭着的关系。她然忽然像是变成了小孩子,我看着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我甚至连“不要难过了,春天”这样的话都说不出来。

“对不起,春天”——结果,我所说的就只是这么无力的言语。

春天仰起脸来盯着我看,她蠕动嘴角,似乎想对我说些什么,但声音没发出来。

“抱歉,春天。”

“夏至……夏至你就只会道歉吗?”

霜降也说过一样的话,我这样想。

春天的声音忽然大起来,她冲我喊:“都是你不好,都是夏至的错。你想要得到什么,你还要伤害她多久?你到底想要怎样?呐,夏至,你告诉我,你想要怎样?伤害她一次还不够,还要这样一次一次的一直伤害她吗?为什么,为什么你总是这样?好容易大家都过得幸福的时候你就跑出来毁掉一切,你就那样不希望霜降和姐姐过得幸福吗?你就真的想这样毁坏一切吗?我早知道,夏至,我早知道……霜降她做了不好的事情吗?为什么非受到伤害不可?夏至,是你自己太自私了,都是你的错……”

春天的哭喊声渐渐大起来,像是失控一般开始用力摇晃着我的肩膀,好像这样才可以把她的难过和绝望传到我心里一样。我手心伤口的疼痛慢慢痛起来,心脏那里忽然觉得无法忍耐的痛起来,明明决定要忍耐的,可是眼泪开始流下来,——啊,这个,一定是因为春天她的绝望已经好好的传到夏至心脏那里了吧。我伸出手去捧住春天哭泣的脸,她的眼泪的流进手心的伤口里,那是春天的温度。“春天——”我喊她的名字,我想要好好的道歉,想要跟她说不要难过了,想要说不要再伤害自己了……可是,心脏在这个时候痛的不得了,我的声音发不出来。

春天她一边流泪一边盯着我看,她是在渴盼我说出安慰的话吗?我张开嘴,但再次我失去了言语。春天她像是失望了一般从我手心里挣开,她低着头,我手心的血把她的脸弄脏了,可是她却浑然不觉。她继续流着眼泪,那液体滴下来洇湿了蓝格子的床单。我盯着她头顶的发旋出神,再次想起关于发旋和妈妈的事情,我觉得难过的不得了。

春天她默默的流着眼泪,我盯着她瘦弱的背出神。

“想要得到姐姐吗?”稍倾,她抬起头,盯着我问。

我回过神,不知道她想要怎样。

“可以哟,得到姐姐就没有问题了吧?就可以放开霜降了吧?可以哟。”她这样说,然后去解衬衫的纽扣,她的内衣露出来,我于是别过脸去。

“怎么了呢?不要吗?不是想要得到姐姐吗?”她嘲笑我。

我再次涌起被伤害的念头——我的春天,我那样爱着的春天,在她心里,我就是这个样子吗?不是哦,春天,我不是仅仅想要得到你的身体,我想要你的爱。夏至在你心里就是这样子吗?你厌恶我吗?

啊,是呢,你讨厌我呢。

“对不起。”我道歉,明明被伤害的那个是我自己。

“抱歉,抱歉,抱歉,抱歉……从很久之前,你一直只有这一句,你是小孩子吗?做错事说完道歉就可以了吗?”她低着头哭泣,伸出双手掐住我的脖颈——喉咙立刻被拇指用力的抵住,呼吸渐渐变得困难,——春天,你想要杀掉我吗?

声音发不出来。

我伸手抓住春天的手,想要去抵抗她的恶意,但不知道为什么却忽然觉得乏力起来——怎样都无所谓起来,春天,要是你想这样毁掉我,那就这样好了,我并没有什么非要活下去的理由。你不爱我,怎样都好。

她的手继续受力,身体也渐渐痛苦起来,胸腔也觉得像是要爆炸了一样,眼泪开始流出来。“十岁时候夏至还记得吗?”春天抬起头盯着我看,眼泪从那漂亮的瞳孔里流出来,她的脸被残酷和痛苦占据,那让她显出别样的绚丽。“一定是不记得了吧?所以才会这样一次一次伤害别人。霜降她什么错也没有,那个女孩也是吧?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夏至要去伤害她们?全部都是姐姐的错吗?全部都是为了得到姐姐吗?是姐姐伤害了你吗?”

明明身体痛苦的不得了,可是脑筋却比什么时候都要清晰,春天的话一个字一个字都好好的传到脑袋里。我盯着春天的脸,那是那样漂亮的脸,是我那样渴望得到的东西。可是,现在,我开始绝望,开始觉得无比的疲倦,人生什么的果然从一开始就是被安排好了的,想着只要自己努力,总有一天就会改变的想法果然还是自欺欺人的软弱和借口吧?是呢,不然,为什么我这样爱这个人却只能换来痛苦和绝望呢?

我握着春天的手开始使上力气,春天她并没有杀掉我的打算,那仅仅是下意识的暴力在发作吧?我花了几秒钟就从春天的手掌里挣脱,我大声咳嗽,用力的呼吸空气。春天似乎现在才知道她刚刚在做什么,她惊慌的看着我。可是,我并不是因为这个而责怪她,不,我从来没有责怪她,我只是觉得疲倦了,春天不爱我这件事以及我爱春天这件事。

我盯着她的眼睛看,那里失去了暴力的力量,不安重新回来。她双手交叉抱着自己肩膀,身体止不住颤抖,——是为自己的暴力而自责吗?因为想要伤害别人而产生罪恶感吗?春天,那完全没有必要哦,罪恶感什么的,完全是伪善者面具,被伤害的已经被伤害,就算你难过的想要死掉,对被伤害的那个人来说什么都不是。我知道哟,因为长久以来我都在思考同样的问题。不是吗?十岁的事情,那是六年前的事情了呢,可是春天你不还是清清楚楚的记着,不还是觉得被伤害了吗?

“是吗?那才是真心话啊。”我伸手替她拭去惊慌的眼泪,我的声音平静的连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那明明是我最害怕的事情——“那才是真实的想法吧。啊,是呢,春天一直都没有忘掉呢。我知道了,其实,我自己也在一直自己骗自己吧,不是吗?杀人犯就要有个杀人犯的样子才对,不是吗?这样像小孩子一样撒娇像什么样子!其实,春天一直是讨厌的我,觉得我是肮脏的,是杀人犯吧?”我把脸贴近她的耳朵跟她说,“春天,我是肮脏的吧?夏至肮脏的不得了吧?每天每天看着他都会觉得恶心吧?恶心的忍不住想要呕吐吗?真是可怜呢,面对那样的夏至,面对杀人犯还要强迫自己去爱他,真是可怜的孩子呢。”

“不……”春天的哭声停止,她眼睛里露出惊恐的神情。

那是禁忌的语言,那会伤害道春天,会毁掉自己,我知道,可是我停不下来,我被这自虐的痛楚引诱。

——因为那是春天开始的,不是吗?我给自己的软弱找借口。

“十岁时候的事情,春天一直没有忘记呢,恩,也对,怎么可能会忘记。就算那个人再怎么不好,总归是父亲不是?……就算他一直……一直虐待春天,春天也是爱他的吧?”我犹豫了一秒钟,“虐待”这个词语还是说出来,我观察春天的脸,她变得恐惧起来,我觉得有些愧疚,但立刻报复的**将这微不足道的罪恶掩盖下去,我继续伤害她,“我呢,真的是笨蛋呢,难过的时候并不一定会哭,哭也不表示难过,不是吗?结果,全部都是我自己单方面在擅作主张吧?春天其实觉得死掉的那个是我才好吧?跟杀人犯在一起生活每天都会让你恶心的想要呕吐吧?……”

“不,不,……不要……”春天将我推开,双手捂住自己的耳朵尖叫起来,“夏至,拜托,请停下来……”

可是这张可怜的脸并不能让我心里的恶魔停止下来,我握住春天的手,再次在她耳边对她说:“呐,春天,你也认为夏至是笨蛋吧?你一直憎恨他吧?讨厌他吧?恩——,是呢,他是个杀人犯呢,他杀了自己的父亲,是世界上最肮脏的人……”我无法停止伤害自己、伤害春天,我被恶魔引诱了。我自虐一般享受着自己和春天的疼痛。

春天惊恐的看着我,——怎么了呢?春天,我的脸也变得像恶魔了吗?

“不要再说了,夏至,拜托……请停下来。”她边这样说边卷缩在床角,将脸埋在床单里,“不要这样笑,夏至……很可怕……”

笑?我转过脸看向春天衣橱上的镜子,是呢,镜子里那个被恶魔引诱的夏至正得意的笑着呢!这个……是我吗?我盯着他看,那个人嘴角弯起,正得意的笑着。这个……是我?我微微侧过脸,他也跟着专过去,啊,真的是我呢。我像是放下心来般松了口气,什么嘛,我并不是很难过嘛!

……但是,那个人为什么在流眼泪?我伸出手去摸自己的脸,有温热的液体流过指尖,啊,原来流泪的那个是我自己啊。但是,为什么笑着还会流泪?为什么流着泪还笑得这么开心?我用力的抓自己的脸,但是,笑容停不下来,镜子里的人还是开心笑着,停不下来,停不下来……眼泪停不下来,笑容也停不下来……

春天,我停不下来,我一边流泪一边笑,我求救一般转过脸朝倦在床上瑟瑟发抖的春天看去,春天,请让我停下来。但春天不理我,她只是把自己倦在小小的世界里,就像是六年前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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