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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莉莎·火金

第二章:莉莎·火金

这一天,父亲带着哥哥去了城里交税以及安排进货和其他事情,很明显哥哥正被培养为接班人。

也就是说,家里只有姐姐、妈妈,还有就是亚瑟了。

大多数强盗只要看一眼这家饱经风霜的旅馆就会绕着走,但这位不同。

他是个半吊子的强盗,因此正适合这半吊子的目标。

他是半夜闯进来了,当然,一个人都没有。

运气出奇的好,拿了钱就可以走了,做小偷就够了。

要不是他们家把钱收藏得好,这事也不会发生。

强盗摸索了一番后没找到钱,就从腰间拔出匕首,稍微正经点的强盗都是用剑。

他慢慢摸上二楼,找到了店主的房间。

两个女人,这比他预料的可方便多了。

他深呼吸,进入职业状态,以冷静的心态看着衣冠不整的亚瑟姐姐。

一手勒住脖子,另一手按住嘴,师傅是这样教他的。

本以为她会惊醒,没想到这样还不醒。他不得不再把她摇醒。

“住嘴,”他低声说,“不然我把你们全杀了,明白吗?”

她点点头,强盗就放松了她。

“钱在哪里?别想耍花招,只要你老实配合,我就不会为难你们。”

亚瑟受寒风一吹,在马房醒来了。

倒不是说亚瑟连房间也没有,只不过是太累了,不知何时就这么昏睡过去了。

“唔,”他全身都冻僵了,此刻正努力朝自己房间走去。

亚瑟想起了那块镜片,它还好好地放在他的口袋中。

亚瑟取出镜片试着看看,透过它,夜景似乎更浓了。

他推开门,正见到姐姐被押下楼梯,他连忙退回去,从门缝中窥视。

这人是抢劫的,情况一目了然。

透过镜片,亚瑟忽然看到房间中央桌上有另一个人影。

是个可爱的女孩,亚瑟移开镜片,她又不见了,那里放挂着一盏油灯。

他又架起镜片,她还在那里,银灰色地缩成一团。

精灵,他忽然想起,随后脑海里就流过大量传说,故事,寓言。

但现在不是考虑这些事的时候,亚瑟扭头盯住姐姐的动向。

如果只是拿钱,那就由他去吧,只要姐姐没事就好。

这绝对不行!这样怎么跟哥哥和父亲交代。

在他内心交战的时候,强盗抄起匕首,用后柄照师傅说的那样敲在她后颈上,她成功地昏迷倒地了。

亚瑟怒从心头起,从手边随便抓起了什么就冲了进去。

强盗一转身,一脚踢倒他,手中的扫把也飞了出去。

也许缺乏经验,技巧不是很出色,但强盗可是有好好锻炼过的。

亚瑟撞倒了桌子,倒在了墙边。

太疼了,亚瑟感到浑身都在痛。

强盗当心着亚瑟再度扑过来,握紧了匕首,其实根本没这个必要,亚瑟根本站不起来。

他勉强动了动手腕,握住了油灯那圆润冰凉的把手,是他熟悉的触感。

金属棒接成的四方框架,铁皮打成的底座与四壁,平时光芒就从四壁铁皮上大片的镂空中透出。金属部分在红色染料中浸泡而上有鲜亮的颜色。打开盖子,就能添加油料或更换灯芯。

就凭这样简朴的设计,这盏灯在“旅店”成立之初一直走到了现在,亮红色的外表早已褪色成原来的铁皮灰色。

要是你真的喜欢咱家,就帮我一把。

灯点亮了。

亚瑟举高灯,从前方的开口中吐出一团火焰撞上了强盗。

他有一半是被吓到了,丢下钱箱,跑出门外打滚。

亚瑟从地上爬起,忍着身上的疼,关上门,插上插销。

“姐姐,姐姐。”她醒不来。

油灯里的火苗跳动着,似乎是想传达什么信息。

亚瑟透过镜片,看到了她,火红色的皮肤披着银灰色的外衣。

“喂喂,听人说话。”

“是,你是?”

“我?”她一副很苦恼的样子,说:“我是油灯精灵。经历了漫长的岁月,终于苏醒成为精灵了。”

亚瑟有点感兴趣,问:“你叫什么名字?”

“没有,精灵一般都有个名字,从没有用这么久的东西却没有名字的。你来起一个吧。”

他思考了一下,说:“就叫莉莎吧。”

“正式一点,起誓。”

“我以‘旅店’第五代店主次子的名义为你赐名,莉莎·火金。”

她很满意,“以后我们就是好朋友了,我会助你一臂之力的。”

“嗯,”在命名时消耗的精力连同痛楚一同袭来,亚瑟一下子昏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妈妈找到了亚瑟和姐姐。姐姐只是稍微吓到了,亚瑟却是遍体鳞伤,所幸伤的不重,主要只是瘀伤。

亚瑟醒来时,发现自己好好地躺在床上。

他还是浑身上下都痛。

亚瑟的父兄为他多少感到骄傲,他赶走了强盗(虽然是半吊子),保护了姐姐和钱箱。

村子不大,他的事迹很快就传遍了。

但是这对亚瑟不算什么好事,事实上,他相当烦恼。

显然,大家都认为他充满信心,迫不及待地想前往广阔天地了,寒冷萧瑟的冬季根本不算什么。

“我给怎么办,莉莎?”

“呐,亚瑟,就算离开又有什么关系?”

“可是我喜欢这里,这里是我家,我大哥、姐姐都在这里,我喜欢村子的麦田、风车……”

“你的朋友也会离开的,你要是最后走,会很孤独。”

“我不想离开。”

“又不是永远离开了,我们正年轻,应该出去走走啊,看看世界各地的奇异风光。你不想画些奇景么?”

亚瑟放下镜片,她又变成了一只旧铁皮油灯。

“我不要!我喜欢这里,我不要走。”

他坐着削着木料,圆形的比方的难削很多。

亚瑟切开两个半圆,刻出一条凹槽,将镜片嵌上,再合起另一个半圆,扣住,用绳子系紧,绕过后脑,带在左眼上。

油灯精灵落寞地坐在那里。

“莉莎。”她不理他,看着一旁。

“莉莎,别闹别扭嘛。”

她扭回头,认真说:“我,从创生以来,就一直呆在这旅馆里。走得最远的时候也只是挂在马车上去邻村,所以觉醒后,我几乎什么都不懂。”

亚瑟理解了。

“好吧,我会出去的,和你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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