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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Dragon and Mankind(2)

17 Dragon and Mankind(2)

——诸位,“鬼牌”传来消息,新的英雄出现了。

在日本的某处,某个深埋于地下的会议室之中,突兀地响起了一个苍老的声音。这声音听不出男女,唯有嘶哑与气喘清晰可辨。

——啊啊。

另一个声音同样于虚空之中响起。与此同时,一道称不上明亮的灯光从天花板照射下来,将房间中仅有的圆桌照亮。

不,房间中还有一人。

这人低头垂目,单膝跪地,右手抵着心口,如果身上披挂着铠甲,便是一幅骑士作派。

此前在房间中隆隆回响的话语,只是从这个会议室所设置的扬声器中发出而已。

但跪地之人并未不服。

因为声音主人所具有的威势,只是淡淡的从言语中透露而出便足以压服他这个人微言轻的小角色。

——十年了,真快。十年没有新人加入,我们也寂寞了啊。喂,老家伙,干脆让他加入吧。

说话的后一人依然保持着一副轻佻口吻,活像个浪荡子。尽管声音听不出男女,满含嘲讽与戏谑的口吻让人抑制不住地想起以讥讽嘲笑为生的三流小丑。

——胡闹。圆桌会岂能如此儿戏!

老者怒声斥责,房间中的空气随之被无形重击。

单膝跪地一言不发的人身体晃了晃,随即将身体压得更低。

在世界的【里侧】,森严的等级制度在现代人看来是难以想象的。

但是里侧的住民们确实死死抱着早就应该淘汰,森严到迂腐的想法活到了现代,真是不可思议。

——两位。

随着老者与小丑的争论逐渐升级,一个女性的声音加入了。

与他们不同,女人的声音并非通过扬声器传递,而是因为她本人就在这间逼仄的会议室之中。

“我想,我们可以先搁置彼此之间的争议。”

她的面容隐藏在灯光所营造的黑影之下,手肘支撑在桌面上,白色西装的袖口闪烁着暗红色纽扣。

“抬起头,骑士。今天是你的受勋仪式,无需如此谦卑。”

她的声音有种上位者特有的慢条斯理。老者和小丑知趣的闭嘴。

骑士缓缓起身,雄壮的身躯仿佛北方冬眠初醒的巨熊。站直身体后骑士头顶几乎触碰到会议室屋顶,大概有二点五米高吧。他的面容有着典型的斯拉夫特征。

“喔——好个斯拉夫汉子。”阴影中的女人好奇地扬起声调。“拉迪加斯特,这个名字想必很适合你。”

“……”

拉迪加斯特低头行礼,没有出声应答。

“哎呀?拉迪加斯特,你能听懂我说什么吗——啊,看样子能听懂。”缀着红纽扣的白袖口放下在桌上,“喂——博士。这个不对劲啊。你是不是又切了什么不该切的东西?”

“啊——我应该没有切除他的发声器官,不过我们的改造手术还没有完善,也许是对第六三五号魔术回路的动作——”

女人举起一只手,打断了老博士喋喋不休的发言。

“No excuse。这是美国人的格言——虽然是瞎编的。”女人将十指交叠,白手套在灯光下绞成多腿的蜘蛛。“拉迪加斯特。”

斯拉夫人抬起头,直视阴影中的女性。

“拿着它。”

回应女人的言语,一柄古式的骑士剑从阴影中递出。陈旧剑柄缠绕着破碎布条,剑柄末尾配重处还沾染着古旧的血迹,十字形剑格与修长剑身遍布征痕。

拉迪加斯特依言伸手。

剑柄与手心相触。

就在这一瞬间,女人亲眼见识了活生生的【幻想】。

变化并没有表现在视觉层面,而是某种更深层次,更加本质的东西,在沉默不语的斯拉夫人身上附着,然后蜕变。

狭小的斗室中,暴风轰然而开,被以太驱动的空气狂嚎着形成刀刃,将墙壁割裂成斑驳棋盘。

“喔——”白手套双掌相碰,做出鼓掌的样子,但声音被暴风掩盖了。狂舞的暴风之中,白手套女人和她的桌子岿然不动。

许久,暴风停止。斯拉夫人手握长剑,站立于一片狼藉会议室之中。他的眼瞳中闪烁着属于【英雄】的光芒,那是【恶龙】不共戴天的光芒。

传承于远古神话,展现于现世之刃——斯拉夫人手中的利剑,此时正呼应着持有者的波动,散发着虔诚与温暖的信仰光芒。

如果圣乔治穿越千百年的岁月,得以目睹利刃的模样,想必他也认不出这把剑就是当年用来斩杀恶龙的阿斯卡隆。

“屠龙者”圣乔治,曾经持此剑讨伐恶龙拯救公主,使神之教义彰显于世。从宗教层面被传颂为圣剑的阿斯卡隆,在过去的一千八百年中变得神圣,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圣剑”。

“这真是太好了!博士,干得好!这是杰作!”女人为传说重见天日而鼓掌,畅快笑声伴随狂气于房间中四处反射,在地板上碎成一片灰尘。

“多谢您,这是理所当然之事,对本人而言丝毫不算意外!”苍老的博士激动不已,全然不顾话语的尾音完全走了样。

“好好表现吧老先生——毕竟这是你的功劳。”小丑不怀好意的奉承道。

“那么,拉迪加斯特,新铸之利刃。”女人从黑暗中丢出一张回旋的纸片,上面是一张漂亮的不像男人的脸蛋。“这是你的第一个试炼。让他加入我们。”

“这!女士——”

在看到照片的下一瞬间,博士的洋洋得意荡然无存,急迫出口的争辩被女人举起一只手挡下。

女人就那样,看着继承了【英雄】之名的斯拉夫人走出会议室。

“博士。我知道你的想法。毕竟,那里有‘那条蛇’在。”

“‘那条蛇’,那只是个传说,根本不可能再次出现……”

“不,博士,它还活着,‘那条蛇’还活着。”女人在逐渐暗下去的灯光中喃喃自语,亦或是对“博士”说话。“我看到这张照片的时候,就闻到了那条蛇的味道!”

终于,灯光彻底熄灭。

“博士,小丑,在这个岛国的传统中,一把好剑要经过九九八十一道锻打——”在黑暗中的女人双眼亮起血芒。“如果连第一道锻打都无法度过……”

“……是的,我明白了。”

“用实战来检验我们的利刃吧,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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