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了，如果让他进入城市，回收计划就要延误更久。"男子隐藏在黑暗中，盯着天空中将要降落的飞机，压低了声音，目光如刀。
***
"T302号航班已到达【毕洛夫】机场，请乘客妥善保管好个人物品，准备下机。"
机舱里传来冰冷的女声，当杨宇迷糊地看了眼屏幕下的时间时已经是凌晨了。
拉起拉链，尽管现在已经三月，异国的温度要远远低于【瓦尔登】与【艾雷特】。
终于还是来到了这个都市。杨宇想着，舷窗外灯火通明，城市不夜。
种族交汇之所——【乌托邦】。
"星露，走了。"他压低帽檐，碰了碰熟睡的女孩。在星露揉着惺忪的睡眼时他整理了一下空间戒指里的物件，拿出一件外套。
"到了?"
"嗯。"
"这里会冷，注意保暖。"说着把外套递给了星露。
"...谢谢。"
......
女孩是拉着男孩的衣角走出飞机的，躲在风衣后小心地打量四周。
停机场上有许多不同种族的男女，装着各异，绝大多数人都是擦肩而过，朝着自己的方向走去。
第一次来到外邦大抵如此，不管是星露，还是同行的女仆温蒂。杨宇放慢了脚步好让星露跟上。
有种莫名的感觉，大多数时候都是女孩在照顾自己，这个时候似乎来换成他来保护女孩了。
"温蒂小姐，我们的旅馆订在哪里?"似乎是为了缓和这种紧张的气氛，杨宇转身问着比星露还要矮上一点的女仆。
"啊......我看看。"
声音很小。
温蒂是属于害羞怕生的那一类，女仆小巧的手里拿着记事本，神色有点慌张。
目标确认，正在靠近中。
夜色下，空气里出现了轻微的扭曲，扭曲向前，一点点在靠近杨宇。
"就在学院附近的街道上，走几步就能去学院报道了。"
"这么方便?"
目标已锁定，作战开始。
凭着手里的枪铳武器，魔法阵在枪口迅速组成完毕，扣动扳机，火蛇朝着杨宇直线射去。
突然而至。
快到男孩根本来不及拔剑反击。
"嘭——"
热浪倒卷，尘土扩散，人群在尖叫中向四面八方逃去。
"没劲。"面具男子从黑暗中走出，把枪扛在肩上，很是轻松地走去，后面的几个人也从空气里显现出身形。
"准备回收。"他打着手势走入烟幕里。
烟幕里似乎有人影挡在了杨宇等人的面前。
"嗯?"感觉自己被一股锐气锁定，面具感觉自己所在的位置前所未有的危险，下意识后跳。
原地，透明刃芒破地而出。
"好险......"面具男子一阵后怕。
烟雾散开，年轻男子一脸桀骜地看着前方，灰发披散。
"看来奥薇大人说的一点不错，就算到了【乌托邦】外还是有狗要咬人。"嘴里的草似乎是在这附近刚摘的，多咬了几口后被他吐出，"明明是个大家族却要这么偷鸡摸狗做事，真特别啊。"
"【星辰骑士】?"
灰发男子的左手护腕中央是一颗发着光的种子，光线一丝丝连接成盾牌的框架。
他的右手则是一把怪异的剑，一侧排列着稀疏却锐利的尖牙。
"虚名罢了，重新介绍一下，在下潋，在骑士团里混吃等死的散人。"用冰蓝的眼睛扫视着几名面具男子，潋的笑容显得有些诡异。
"逐风者?碰到硬茬了。"为首的面具男子佯装后退，突然对着潋的胸口开了一枪，向后跑去。
"隐蔽!撤退!作战失败!"
对着地面扔下烟幕弹，几人的视野被浓密的烟雾所阻挡。
盾牌挡在胸口很轻易抵消了火焰，潋向前一步想要追击。
"骑士先生，等一下。"杨宇示意潋停止现在的动作。
"嗯，你要放他们走?"骑士倒是无所谓，等待杨宇的下一个回答。
"我想自己解决这个问题。"杨宇从空间戒指里抽出漆黑的剑，很平静。
"赛沃特大人的【艾斯克】?"
杨宇没有回答，潋发觉杨宇看向远处的眼神里，杀意滔天。
"好吧，交给你了，不过你在这种环境里估计很难找到他们。"潋拍了一下杨宇的肩膀，一时间某种魔法和他连通了，他能看到空气里淡黄色的丝线一直蔓延到远处。
"我刚刚标记了他们，你顺着丝线就能找到他们。"
向星露行礼，潋回头对杨宇说："动车站见。"
点点头，脚下毁灭之力爆发，杨宇借助爆炸的力量冲了出去。
......
【乌托邦】外部，开发地带。
"呼呼......"面具男子一屁股坐在地上，想起之前的灰发骑士还有些后怕，"妈的，为什么这个地方还能碰到【星辰骑士】。"
"老大，我们现在安全了吧?"
"我怎么知道!休息会儿继续跑!"面具男子狠狠地瞪了一眼自己的部下。
"这个月奖金估计泡汤了，赫尔狄克一整个家族都有病。"
眼下他们在一个破落的房子里，人迹罕至，被找到的概率微乎其微。
"看来你们都是新人，还不知道赫尔狄克家族的秘密吧。"面具男子故作深沉，眼里有沧桑的意思。
"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我们去抓人吗?"
"为什么?"
"因为那是他们的最终......"
木剑穿透了其中一人的心脏，毁灭之力灌入心房，黑衣人整个胸口向前炸开，血溅了每个黑衣人一身，唯独杨宇，黑袍依旧整洁。
清冷的月色下像极了审判者。
"跑!"面具男子喊出声的时候杨宇已经向前横劈，毁灭之力荡漾开，拔刀斩打在几个人的胸口，几人吐出鲜血被击飞撞在了墙壁上。
"恶魔!你是恶魔!"面具男子看到杨宇对着自己的成员一个个进行补刀的时候已经乱了阵脚。
杨宇把剑从墙边一个黑衣人的胸口抽出来，最终把目光瞄准了他。
"最后还是被家族发现了?"杨宇一步步逼近面具男子，眼神灼人。
"别靠近我!"一枪射出，杨宇把木剑挡在身前，火焰被划开，向两侧射去。
一剑插在墙壁上，杨宇掐住面具男子的喉咙，将他提起。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什么都可以告诉你。"
"我本来就不打算要知道什么。"愈加用力，面具男子手指失去了力气，步枪掉落下来。
"不...不要，我也是...被逼的，我要靠这份工作养活家人......"
面具男子倒下了。
他只是晕厥过去，呼吸还在。
杨宇揭开他的面具，一张平凡的，二十岁上下的男人的脸暴露在空气里。
听到"养活家人"这句话的时候他心软了。
尽管不知真假。
脑海里闪过星露，奥薇以及其他几道模糊的身影。
换成两年前他一定不会顾及这些，所有阻挡他逃出去的人都得死，可现在，他看到危房里横七竖八的尸体，以及昏迷的男子后心里有些复杂。
自己眼里杀光他们是为了自保，但在别人眼里，自己只是个冷血怪物吧。
所以，这算什么，盲目的仁慈?还是同情弱者?
放他回去也不会有什么影响，毕竟这种角色只是一次消耗品。杨宇打消自己的思绪，走了出去。
开发地带对外声明是在开发中，但实际上就是一片贫民区。
来到一口井边，打了点水，很认真地洗掉剑上和手上的血痕。毕竟森精对血的感应很强，杨宇害怕自己被星露所讨厌。
途径小巷，几名人类在欺负着兽耳小女孩，在看到杨宇的表情后几名孩子被吓跑。
杨宇试着拉起兽耳女孩，女孩怯生生地看着他，与其说感激不如说是害怕。丢下一点钱，杨宇无奈地离开了。
很快到达了高铁站，和潋眼神交流了一下，回到了众人中。
......
赫尔狄克家族领地，落羽城。
"抓获目标失败。"面具男子惴惴不安地朝着自己的上司报告着。
"没事，你回去吧，工资打到你帐上了。"椅子的背面传来低沉的回声。
"!谢......谢谢老板!"面具男子谦卑地离开了房间，心里有激动有疑惑，但狂喜最终压没了理智，他喜悦地走出了大厦。
"奥薇果然留了一手，接下来想回收他就麻烦了。"座椅上的男子接通了某个电话，小声地说了什么。
"影卫，去吧。"
"是!"
落羽城某个小屋内。
"萝拉，我回来了。"面具男子换回一般的装束，面色疲惫地包着一大包食物走进屋子。红发的女孩躺在床上，破旧的轮椅搭在一边。
"哥哥发奖金了，买这么多好吃的?"
"算是吧，这段时间休假，明天吃完饭我们去公园吧。"
"耶!哥哥最好了!"女孩开心地笑了，有点雀斑的笑脸渲染了一丝淡红。
"我去做饭，这些食物你先吃着。"
"嗯。"
屋子很破，墙体些许剥落。床前是一台落后于时代很久的电视机，小女孩床头柜上，一堆药物边放着屏幕碎了一小半的手机。
女孩拿着薯片，专注地看着花屏电视里播放的电影，天气预报在上方滚过。
明天是个晴天呢，哥哥不会睡懒觉吧?她噗嗤一笑，算了，哥哥忙了这么久，明天等他睡到自然醒再去公园吧。
穿什么衣服好呢?
要不要去试试新游乐项目?
女孩沉浸在自己的想象里，一脸甜蜜，却被厨房碗被打碎的声音拉回了现实。
哥哥又把碗打碎了?
"哥哥你到底在干什么呢——"娇叱猛地转变为惊恐。
男子身边翻滚着黑紫色的烟气，一手握着匕首，一手拉着女孩的哥哥的头发。
女孩看到哥哥的右手被完全砍断，血从断口不断涌出。
心酸的、惊恐的、伤心的泪水像开闸的水库，突然就流了出来。
女孩想喊出她哥哥的名字，然而喉咙却像干涸的河床，说不出任何话来。
哥哥?
不是说好了，明天要去公园的吗?
匕首抹上女孩的脖子，冰冷过后，女孩失去了所有的知觉。
没过多久，屋子起火，而屋子里的那对兄妹早就被影卫处理掉了。
"本不该回来的废物，我不需要。"这是座椅上的男子对影卫的暗示。
"处理完毕。"影卫接通了电话，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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