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持你的心率，使用格氏呼吸法！”
“注意你的平衡！”
网球训练机器人一边快速地移动着自己的机械托盘，一边用法网冠军罗兰·加罗伟提供音源合成的电子音提示着对面的人类选手。场边的人体监测传感器不断地把它对面人类选手的生理信息传递给它的分析中枢，以供它不断改变自己的进攻频率与进攻方式。
多巴胺的分泌数据尤为重要，它必须依据多巴胺的分泌状态来适时的失球以让对面的选手保持愉悦的心态。
“暂停吧。”
对面的人类选手在连续丢了两个球之后泄气地喊到，他感觉自己心不在焉的状态并不适合完成体育训练。
随手将球拍丢到场侧，场边固定的灵巧机械臂稳固地接住球拍。陈子休一边用格氏呼吸法慢慢地调整着自己的心率，一边走出场外。旁边的场地上也大都是健身自修系统分配来网球锻炼的学生，不同水平的人都与水平旗鼓相当的机器人陪练训练的十分开心。
无论如何，子休现在都没法开心起来。
虽然学校防火墙被攻破这件事的关注度已经渐渐降低了，但更核心人群对这件事的关注度还在持续发酵之中。子休到现在还不确定自己当初是否被学校防火墙的设计者所发现，少女“苏”也没有给他发来任何邮件或者其他形式的信息。
如果设计者公布自己是破坏防火墙的一员的话，会有无数技术狂热者会来挑战自己，那可实在太麻烦了。受这份消极情绪的影响，他现在已经不敢再靠近艾伦和他的赛博发生器了。
自己现在就像一个参加“信息斋戒班”的都市白领一样呢。子休无奈的苦笑着。
那就转换心情，关注一些学业方面的事情吧。调月静同学刚刚从南方交流学习回来，两人一起参加的社会实践调查项目也应该到启动日期了吧。子休打开腕机备忘录，启动日期正是今天。
“还好想起了这件事，不然又要被静埋怨了。”
调月静是陈子休高中生涯唯一的好友，两人似乎有着“友达以上，恋人未满”的尴尬关系。
给静发去线上信息，询问今天具体的会议安排。
“我在体育中心，刚刚训练完成，和我在体育中心门口回合吧。”静很快地就回复了过来。
“我也刚刚.......训练完成，现在就在门口。”子休回复到。
过了片刻，站在门口前走廊处的子休看到了从走廊一端走出的静。
静梳着黑色的长发，身上整齐地穿着几乎没有学生会穿的校制西服，完全不像刚刚进行过激烈的训练。
打过招呼，两人并排走出体育中心。
“子休今天训练的是什么项目呢？”静同学微笑着问道。
“啊......中等程度的网球训练，健身自修系统收集完我的体检数据后提出的建议运动。”
静轻轻地点头回应。
“那么静同学是什么项目呢？”
“高级柔韧度训练，是我自己要求的项目，因为不会太累，所以就小小的偷懒了一下。”静有点害羞地笑着回答道。
任何带有“高级”的训练应该都不会太轻松吧。
“啊，总之我们的社会实践调查项目到底具体是什么呢？你之前邀请我时还没有告诉我内容呢。”
“已经到会议室了，让导师为你讲解吧。”静同学在一栋装饰典雅的小楼前停下了。
上到小楼的二层，打开第一个房间的房门，四五个学生已经在里面的一条长桌上就位了。
子休和静在长桌的一侧坐下，等待着导师的到来。子休默默欣赏着对面墙上挂着的雅典学院复制画，他以前还从没仔细研究过画中巨大拱门的对称性。
过了一会儿，导师也终于赶来了。中年男性，穿着一身银白色的西装，留着一撇小胡子，给人的感觉可以用“精神饱满”来描述。
“感谢同学们无一缺席。”
“那我也就不多废话了，时间要紧。”导师走到了长桌代表主人的那一段，把自己手中的电子文件夹摊在桌子上，并向所有同学申请搭建临时会议文件平台。
“我们这次社会实践项目，没有具体的选题。”
“取而代之的是一大堆我为你们准备好的备用选题和你们当中某些有想法的人所自己寻找的选题。”导师把几页文件共享到了平台之中，大家纷纷把这些文件下载到了自己的阅读工具之中。
“长安都地区小众文化调查。这就是我们的核心内容。”
“从固守在偏僻乡村的反转基因社团，反基因编辑作物社团到滥用精神药物以提升电子能力的黑客党，都是我们的可选题目。你们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通过在网上调查，去一些小众论坛搜集信息，完成一份较为完整的报告之后再交给我。”
“当然这只是第一阶段。”导师还嫌不够令人震惊地补充道。
“当我完整地浏览并评估过你们的报告之后，我会挑选一组报告来进行更深入的研究。这次可不止是网上了，我会在保证你们安全的情况下展开实地调查。”
“当然，如果你们嫌危险的话可以自愿退出。”导师摊了摊手。
子休快速地浏览了一下面前的选题清单，从略为激进的普通学生组织到只是看见名字就让人倒胃口的组织应有尽有。
“这还真是......不拘一格啊。”子休看着一脸云淡风轻的导师，心中不禁这样想到。
“静，你没问题吗？我记得你好像不是很精通网络技术......”子休看向一旁的少女。
“是呀，所以第一阶段我就全依靠你了！”少女亲昵地靠在了子休身上。
“不过如果有第二阶段的话，我一定会出力的！”
感受到少女柔软身体下不可忽视的肢体力量，子休轻轻点头。
“果然静还是......没有改变啊。”子休回想起一些遥远的回忆，蓝色的眼睛透露着一股湖水般的静谧。
“不过，我也不精通网络技术啊.......”
子休心里无奈地想到。
导师的介绍很快就结束了，他也紧接着没有丝毫浪费时间地宣布了会议的结束。子休和静一起走出会议室，在分岔处与静告别，便走向了中央教学楼，准备坐电梯上去乘坐轻轨系统回家。
“叮。”邮件提示音响起。
“该来的总归是要来的啊......”看着寄件人处“苏”这个字符，子休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可以放下了。
不过今天的回家计划看来是要推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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