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的搏动在那瞬间似乎猛地停顿了一下,随之它开始快速地抖动着,发出惊人的声响。
咚咚,咚咚……
“这……这种地方……难道要……”我眼角的余光忍不住瞄了回过去。而这时候,你已经脸红红地压住了裙子。
“诶?”
“好了,呐,哥哥看到了吧。”
目光直勾勾地盯向你身下那双雪白的长腿,我的眉头不满地拧了起来:“我什么都没有看到啊!”
“撒谎!你明明看到了!”
望着你那张羞红了的脸,猛地醒悟过来。
“不对——喂喂喂!别在外面做这种奇怪的事情啊!!你这个笨蛋在干什么啊!!”我羞愤地扬起拳头,并且为自己大声辩解道:“虽然知道是粉红色的,但我刚才是闭着眼睛的,真的什么都没看到啊!”
“啊啊啊!闭着眼睛说瞎话!”你怒视我,忽然气急败坏地捶了我一拳,“嗷呜!那个你什么时候看到的啊!”
痛死了。
“难道……”你指着我,脚下不安地踱着步子,“难道真的像橘说得那样,被偷窥了,哥哥脑袋里到底整天装了些什么啊,怎么可以这样……”
看着你脸上一副羞怒而又慌乱的表情。
我叹了口气——
“到底什么证据……”语气无力。我捂住被打的胸口,感觉到了巨大的冤屈。
你说:“那一条疤!”
“疤?”我依然困惑,“什么疤?”
“我身上那条最长的疤痕!!”你对我大声尖叫,“是你留给我的!”
“我?”我心中一动,“来,给我看看。”
“不给你看!笨蛋!总之,我就给你讲讲它的由来就好了,给我好好听着就对了!”
如此,你用不安的眼神与愤怒地语气在我面前讲述了这样一段陈年往事——
“我的大腿外侧一直有一道疤痕,不是胎记,而是一道因为时间过于久远而忘记的伤害。听爸爸说,在我还是个小宝宝的时候,哥哥每次来到我们家玩,总是抢着要抱我。可是有一次因为我在哥哥怀里乱动而不小心把我跌在了地上,当时地上正有一块尖锐的玻璃片,就那样深深地扎进了我的大腿一侧。地上都是血,把大人们都吓坏了。这条疤就是这样来的。”
这是我从未听过的故事,追溯到你刚出生时,那时候的我可能只是不到四岁的小孩子,那样年幼的不怪我会没有印象,只是因为那条所谓的伤痕来由完全成为我记忆中的空白。
“小时候我恨你,你是我最恨的人。”你忽然这样说。却紧紧揪住我的袖口,放佛害怕我忽然逃跑一样。
两个人彼此沉默着,漫无目的地向前走去。
我呆呆地望着你,你低着头,额前的刘海下那双原本清澈的眸子在深夜暗淡的光线里闪烁不定,令我完全无法读懂透那双瞳仁里透漏出的是一种怎样的感情。
“我从小没有妈妈,印象中的亲人只有你和爸爸。因为爸爸忙于工作所以不长在家,每天在一起的只有哥哥你。可我恨你,恨你从来没有抱过我,我们每天在一起,却好像我浑身长满了尖刺一样。我知道,是因为我腿上那道伤痕的事,那件事情你受到了处罚吧,所以你一定一直惦记在心里,你虽然从不说,但是我知道,一定是这件事让你讨厌我了。为什么不能像其他亲人那样主动拥抱过我一次,为什么一次都没有!为什么你却连一句对不起都没有!”
“对不起……”我轻声说。心中生出无限的怜爱,很想展开双臂给你一种弥补的拥抱,却发现你目光空洞,投向夜空的远方,甚至一点余光都没有留给我。
我们两人之间的距离看似如此之近,却竟似隐隐有一堵将我们彼此间隔的,看不见的高墙。
我听到你继续说——
“小时候你跑得特别快,但因为我身体弱,我好像永远都追不上你,所以有一次我故意在你身后跌倒受伤了。那时候我要求你给我道歉,这是我第一次骗人,特别紧张,甚至因为紧张都哭了起来。还记得哥哥的脸色变得煞白,第一次对我说‘对不起,我错了’这种话。虽然我受伤了,但真的好开心,好开心啊。于是从此之后,凡是我有什么不满的要求,我就会要挟你给我道歉,你会给我买水果糖,给我当大马骑,你在我荡秋千时在我背后做苦力,等等等等……只要提及道歉,哥哥就会无条件投降,并且给我做任何事呢。”
不知不觉,你原本愤慨的口气变了,变得柔和而伤感——
“可是,你仍然没有拥抱过我啊,我希望你能主动拥抱我,是真心的拥抱。那是小时候我最大的愿望,也是唯一的愿望,啊,就是这样无聊又简单的愿望!是我第一次看到夜空中划过的流星时,心中许下的愿望啊!”
“哥,你知道吗,第一次对流星许下的愿望真的很灵。第二天的傍晚天空下了很大的雨,我们穿着单薄的衣服在外面玩,浑身都淋湿了。那可是深秋了,非常的冷,看到哥哥抱着胳膊瑟瑟发抖的样子,我忍不住想用体温温暖哥哥,抱住哥哥。那天过后,你也真的主动拥抱了我,看到你一脸不情愿却无可奈何的样子,我忽然明白了。原来你是个温柔,善良、沉闷、懦弱,而又被动的人,如果我继续被动下去,就永远不会……所以……所以……”
你忽然猛地甩开我的衣袖,狂奔到前面的一盏路灯下,扭过身朝我大喊:“所以哥哥是笨蛋!是这个世界上最笨的笨蛋啊!”
如果我是笨蛋,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笨蛋了。
你的眼中噙着泪花,眼角晶莹。
那目光中是怎样的感情呢,也是幸福吗?
我明白,一切都明白了,一切都是误会,我与眼前的女孩子心中彼此藏着一样的情感,一样的依恋,一定是这样的。
“你……”我的声音在微微发抖,手心,也在微微发抖。
心绪激动万分。
你说错了,全错了!
我不温柔!
我不善良!!
我不沉闷!!!
我不懦弱!!!!
我不被动!!!!!
我的爱情开始了,对,就要开始了。我已经期待了它太久。我要让像我的爱情变得一场电影,我要紧紧地抓住它的每一寸镜头,让它好像大话西游剧终前经典一幕,如城头夕阳下至尊宝与他的紫霞仙子,就在那一瞬间撇弃一切世俗与顾忌。我要主动把你拥入怀中,坚决地抓住你的手,霸道而又粗暴地强吻你,让你像被猛兽捕获小鹿般没法反抗,就算你目光无辜,如何苦苦哀求我也要无情地占有你。
然后——
你气呼呼地甩开我的手,粗鲁,而且毫不客气地用力推开我:“啊啊啊啊!你这个笨蛋!靠我这么近想干嘛!!”
我,呼吸急促。
“我——我——”
“别过来!离我远点啊!!”你张开双掌挡在我面前,皱起鼻头,用一种不知是愤怒还是羞涩的的神情大骂我道:“都要怪你是这个笨蛋,让我说了这样丢人的事啊,本来根本没打算说的事情也说了啊!!啊啊!!要气疯了!!!”
“这有什么丢人的,很有冲击力的表白啊,总之,我已经明白你的心意了!”我深吸了口气,用眼睛大胆地捕捉着你的目光,“虽然我们是兄妹,但是其实……其实……我……”
新潮澎湃。
你眼神惊愕:“停停停!误会了!”
我愕然。
“总之,现在的哥哥,绝对的不喜欢了,更谈不上表白。”你说。
心跳,呼吸,在那一瞬间骤然停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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