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编队溃散,重复,G编队溃散!”
“α、β、Σ编队接敌!”
“……溃散,重复……溃散……咕、啊啊啊啊!?”
她大口喘息,沉重的吐气化为空气中逸散开来的白雾。她按压着自己的太阳穴,随着手指的力道发出低低的悲鸣,与通讯器中传来的,血肉被碾压的湿滑响声混在一起。
她叹息一声,呢喃了一小节古老的悼词。低语声飘散在满是烟味与吼叫的空气中,很快就被咆哮与噼啪作响的聒噪电流声所吞没。
被从背后轻轻拍打,少女的身体倏地紧绷起来,慌乱地将记录本塞进棉衣的怀中,发出了压抑的悲鸣。
“喂、该休息了。”透着疲惫的女性声音传入耳中,少女紧绷的身体缓缓松弛下来,瘫倒在椅子上。她递出电台的接收器,活动着僵硬的腿脚。
“——好了,起来吧。”这样说着的女性将她搀扶起来,坐到了仍残留着她的体温的硬木椅上。
她在屋内尽量轻地踱步,最终在帐篷的窗子处驻足。向外望过去,曲折壕沟深深刻在灰白色的土地上,宛如土层上裂开的巨大伤疤。她轻轻地抚着披散下来的紫色长发,以纤细修长的指节塞住耳朵,试图让自己与聒噪的环境分割开来。
“西部第一防卫团全员沉默!”
身后传来了歇斯底里的吼叫与抱怨,她低低地咳了一声,将视线投向更远方的群山之间。火炮齐射的巨大震响几乎盖过了身后突然爆发的喧乱,无数流星划过了阴沉的天穹,如同楔子般砸入群山的远端。
宛如巨塔般的巨兽在那铁雨之中碾过低矮的山峰,漆黑的鳞片上流转着闪耀的火焰,在沉重的凿击与爆裂之下崩碎开来。七头的巨兽在群山之间昂首高啸,宛如将要吞下太阳般对着天空张开蛇般的下颚。躁动的能量令她微微皱了下好看的眉,因脑中的疼痛与喧嚣发出了低低的呻吟。
“——第二第三团同时沉默!防线收缩作业!”
气氛更加凝重,有人紧握着悬挂于颈上的十字吊坠,低声呢喃起来。绝望的喧闹在污浊的空气中蔓延,所有人的脸上都挂起了一副绝望的假面。勤务兵将盛满咖啡杯的托盘悄悄放在无人的小桌子上,接着像是逃命一样迅速跑走了。
她迈着拖沓而安静的步子走向那些冒着热气的瓷杯。在她的紫色长发扫过某位面色严肃的将官的脸颊时,对方以混杂着不屑的绝望眼神瞥了她一眼。她再次长长吐出一口污浊的空气,端起瓷杯,将其中温热的褐色液体一饮而尽,接着因那甜度而发出了满足愉悦的叹息。
“——自治第七团请求战略后撤!编制溃散!编制溃散!”
女性电台员被接收器中的一阵哀嚎吓得尖叫出声,在捂着耳朵的同时将耳机的插头扯了下来。绝望的叫喊与炮火的震鸣充斥了狭小拥挤的空间。
那声音与接踵而来的吵闹令她心烦。她又捧起一杯咖啡,小口啜饮着温暖的液体,咖啡因和大量的糖被热量包裹着流入胃中。她缓步走回窗前,在嘈杂的世界中极目远眺,目光落在那践踏着群山与防卫线的巨兽身上——宛如幼时读过的祈祷书上所描写的、毁灭世界的恶兽。
不会有人来拯救的,她想,轻抿了一口杯中的液体。神话中所记叙的野兽是最原始的畏怖,而那些拯救者则仅仅是绝望的哀求。
“奥秘哉!大巴比伦,一切**与其他罪恶之母。那女人喝圣徒与殉道者的血直到醉了。”她呢喃,看着那宛如巨塔般的躯体碾过聚集的人群与机械,仅仅留下了一条被血所浸透的道路。
“——其余未曾被这些灾所杀的人,仍旧不悔改自己手所作的,还是去拜鬼魔,和那些不能看,不能听,不能走,金,银,铜,木,石,的偶像。”
沙哑的女性声音传入耳中,少女回头,所映入眼中的是身披黑袍的纤细影子。
深邃而澄澈的黑眸对上了少女的目光,那女孩苍白地笑着,身体被染成黑色的锁链紧紧束缚。
她倏地发觉周围寂静无比,于是她环视了一圈——所有人都半跪着,对着身披同样黑色长袍、身上坠满了叮当作响的骨质饰品的苍老男性行礼。
“将军。”女孩的声音里翻滚着笑意,“找到了——有着纯洁灵魂的罪恶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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