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曾痛苦,且仍痛苦,并将痛苦。
抱持绝望、抱持愤懑、抱持无力,踌躇不前。迷乱罢,停滞罢,消散罢,目中所见之物不过枯白沙海尔尔。倘若其中所徘徊之物名做『无』,汝便居于『无』之间了,倘若如此,汝亦将终归于『无』,凋敝破碎,化作沙海一隅,无人问津、无人铭记。
此汝之欲者也?此汝之所追随者也?是也?非也?
呼、汝何不答?罢,此亦余之预料中也,此亦余所欲者也,此亦余所追随者也。
然,纵汝静默以对,余亦知——汝与余甚似,恰如镜影之所映,相对之内外尔。故,虽志相异、道不同,余仍『爱』汝。是了,余『爱着』汝。是了,余『即是』汝。哈、余,仍是爱着自己的——爱着汝的,爱着汝那与余如出一辙的漂亮的怯弱。纵道途不合,然汝与余,终将有一日得相见罢。
与其说是痛苦,倒不如说是悲伤——宛如知晓凋落命运的花瓣般的悲伤。
咕唔,发出这样的声音,从浅薄的睡眠中清醒过来。
试图撑起身子,但关节处的酸痛将身体死死按在了床板上,木头朽坏的气味在空气中弥散开来。
时刻应是午后。斜散的日光从窗前的茂密树丛间射入,被囚窗切成狭长的条。有着漆黑长发的少女在那光之下盘坐,翻阅着置于膝上的厚重书本。
“啊、醒了。”没有抬头,仅仅是探出手撩起垂在眼前的刘海。宽大的衣袖滑落至肘,露出苍白的皮肤、凸起的深青色血管以及扭结起来的黑色纹路。那些纹路沿着手腕向下蔓延、缠绕着纤细的小臂,像是蛇类的鳞片。
“嗯。”喉咙干渴,像是要燃烧起来,“我睡了多长时间?”
“九个小时,大概。”啪地一声合上书,“一直在梦呓,流泪。发生了什么吗?”
“啊、失态,抱歉。”试着挪动身体,身体却瘫软下来,“做了个……很悲伤的梦。”
“这样啊。”站起身伸展身体。似乎是察觉到了这边的目光,倏地将双手隐入袖管之中,“睡不安稳?”
“总觉得有什么要发生啊。”低低叹气。
一夜未归啊。『她』一定会很着急。
老实说完全没有见过『她』生气的样子,稍微活泼些的表情和情绪也是最近才开始展露出来。让『她』着急的话大概会被埋怨和疏远吧,不禁抬起手按压着太阳穴。
“啊、说起来,尸体呢?”
“——啊、那个啊。那种钝刀是刺不进人身体的,你没有意识到吧。”少女抬起一根手指,噗呼呼地笑起来,“没有刺客会在有万全把握之前暴露呢,何况对方是秘密警察呐。”
“所以?”
少女伸出手,指向堆放在墙角的苍白灰烬。
“是‘木质’,很古老啊——某种意义上,古老也意味着‘传承’。所以,很棘手——啊、有人来了。”
随着少女打出一个响指,空气冷寂下来。
“唔,你看到『那个人』了,对吧?”少女突然认真起来,低下头俯视着我的眼角。
“啊、是。”
“——有什么感觉呢?”表情严肃。
不知如何回答。
老实说所感受到的仅有悲伤。
无能为力的悲伤、穷途末路的悲伤——并非是痛苦而是悲伤,并且是一种平静的悲怆——就像是理解了花期将近的花般的悲伤。
“……是个很悲伤的人啊。”在短短的叹息之后,说出了最普通的感想。
“哈、是啊——”
叩门声突兀地响起,将少女的话语截做两段。
“要不要开?”少女打着手势。
轻轻摇头,将手探向腰间。那块粗钝的铁片仍然悬挂在那里,沉甸甸的重量让人有着些许安心。
“——那就不说什么客套话了。”门外的对方声音里带着嘲弄,像是玩弄猎物的猫。
“那个孩子在我手里哦,虽然这么说有些直接,但是——这是绑票啊、呼呼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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