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哇。拉我下。”再一次地起身失败，狠狠的摔在石头上，好痛。
“再等下。”以水浸湿手指，在眼前四处走动的少女回答我，“完全没风啊。”
“是呢。”
“——真是，你这家伙怎么一点紧张感都没啊。”少女完全失去了往日的风度，狼狈又焦虑，“没食物也没水，这样下去会被困死的。”
“唔、是呢。”
“……不好意思、能安静下吗。”露出了不悦的表情。
“和平常完全不一样呢。”不知为何发出了奇怪的感叹，少女的脸扑地一红，将头甩向了另一侧。
尴尬的气氛。
“不好意思，眼下的处境实在是有点……让人烦躁。”看来是将那句感叹当做责骂，故作冰冷的语气。
“刚刚那样挺好的。”真是有趣的性格。
“——啊、那个、还是不必了。”欲言又止。
她快步走过来，苍白的肌肤在黑暗中很是显眼，“别动。腰、挺起来下。”
一手环着腰部上方，另一手挽着我的手，温凉的触感很是舒服。
被以宛如舞蹈般的姿势拉了起来，少女微微皱了下眉。
“眼睛怎么了？”
“什、什么？”
“瞳孔的颜色变得奇怪了。”
低头望向脚底的水洼，映入眼中的景象令人有些难以置信。
右眼仍是澄澈的天青色，左眼却是宛如暴雨之前积蓄的云层般的铅灰色。
“唔。”
“有不舒服吗？”关切的语气。
“没有、是挺漂亮的颜色呢。”如此掩饰道，苦涩的情绪在心底蔓延开来，眼中仍残留着的某人的影子在视野中浮现。
“是啊，和发色很配。”少女略微停顿之后换了种沉重的语气，“大人、有件事情要说清楚啊。”
“嗯？”
“——那就是，”有些踌躇，“我希望您能活下去。”
“啊、什么？”
举起布满纹路的剑抵在了自己白皙的颈子上。
“现在的境况比起说困难，说是绝路也不为过。所以我、”停顿令空气突然冷寂下来，少女被一种凛然的壮丽所包围，以沉重的语气继续说下去，“希望您能活下去。”
“呣、为什么？”意料之外，纯纯粹粹的意料之外，在冷静的外表下的心灵已经崩坏的无以复加了吧。拖延着时间的同时尽力思索着安抚的方式，但是能想起来的仅仅是空白而已。
“——血债血偿、是这样的吧。”无比确信的语气，少女不带一点踌躇地如此说道，“我是‘差点让勇者大人死掉‘的无能臣下，那么——这时候是该为大人付出些什么赎罪了吧。”
“你太焦虑了。”长长的叹气，以略带严厉的口气试着命令道，“你需要休息下，然后停止这种愚蠢的想法。”
“……是吗。总之，为了报答您当时的救命之恩，这是我能做的唯一的事情了啊。”
“不、等下……一换一这种用像是衡量物品一样的态度衡量人命是很失礼的啊！”喊出了乱七八糟的话，左眼在抽痛。
“……无论如何。请好好利用我的遗体。”少女的手握在了剑柄上。
左眼仍旧在抽痛——像是在呼喊着什么般的疼痛。
闭上右眼用左眼去看，本该满是黑暗的视野如今被层层叠叠的浓重雾气所充斥着，岩壁被一层厚厚的血迹覆盖了。
视线投向了少女。
有什么东西缠绕在她身上同她耳语，若是仔细看的话会发现——是人类的残片，该说不愧是死灵师的眼睛吗。
横死者的幽灵在试着将她拉入死地。
怎么可能允许这种事情！
“不、不要啊啊啊啊！”失态的大喊着猛扑出去——
像棉花一样柔软的微妙触感。
剑柄的配重球掉在地上的金属碰撞响声。
以及——
少女的惊叫和痛呼。
“咕、大人、搞什么呀……痛……！”
挣扎着按住了她持剑的右手的同时压在她身上，凝视着逐渐安静下来的少女的漂亮眸子。
“——别闹。”哀求的语气，“没有你的话，我会不知道怎么办的。”
好羞耻。
虽然是同性但脸上却像是烧着了一样。
果然不适合耍帅啊，我。
“嗯。”细若微丝的回应，少女将脸别向一边。
更要紧的是，在用那眼睛去看的一瞬间，脑中流入了异样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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