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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三:離別

章三:離別

『龍族的身體相當強壯,不只其尾部擁有強健的肌肉,能夠使出激烈的揮擊,不過,強大如龍族也有弱點存在,其翅膀是非常值得討論的一點:他們是既強壯、又脆弱的部位。如果能夠在龍飛行的時候打傷其翅膀,戰局有可能因此翻盤也說不定。』

「拭龍論」——獸人學者:喀爾拉.嘉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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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弟呀,這裡怎麼樣?」

雷納森與賽斯一同離開了納席山脈,停在距離人類境外的不遠處,盤踞著某處的山峰,兩條龍收起翅膀。雷納森眺望翠綠的森林。樹林一路蔓延至山下,那裡有個小村落,夜晚並沒有任何人在外頭閒晃,並不清楚是哪個種族的人住在那,不過,雷納森也沒有興致知道。

他閉上眼。

「賽斯,就如我說的那樣,你準備好了?」

雛龍緩慢的調整呼吸,感受魔法流動在體內奇特感覺,隨後,他微睜眼睛,金色的瞳孔此時彷彿閃著光芒。

他很期待。

「好了。」賽斯挺直身軀,倏的張開翅膀,比雷納森稍大一些的體型看上去適中,雖然賽斯不如達利納那樣,擁有幾乎整個龍族中最大的體型,但他看上去也足夠成熟,是能夠讓血肉之軀害怕的地步。

「接下來的時間,你要保重,老弟。」

雷納森點了點頭,隨後,他動用了體內奔騰的魔力。

賽斯則帶有惡意的輕輕一吐氣。

烈焰自他的嘴巴噴發而出,火焰染紅了翠綠的樹葉,自他為中心,森林燃起大火,赤紅的烈焰跳動著,在夜晚中尤其明顯。

賽斯仰首,發出了悲鳴似的咆哮聲,並吐出一團團蒸氣,隨著裊裊白煙遮蓋住山頂,雷納森的身型消失在其中,而賽斯則振翅飛上了夜空,再次發出吼聲,但這次顯得柔和的多,他調轉身子,迅速的朝納席山脈飛回去。

雷納森此時已然幻化成了獸人,他在賽斯噴出的火堆中撐起身體,他本質上還是龍,因此不怎樣懼怕火焰。雛龍偏過頭,黑色的短髮及黝黑的皮膚看上去真有幾分獸人的模樣,除了那散發壓迫感的眼神和精靈般的尖耳朵無法改掉以外,他看上去就是普通的獸人男性。

雷納森起身,拔腿往山下奔馳,一身被煙霧燻黑的輕鎧甲隨之發出清脆的聲響,他身後的披風亦有些破損,就連黑色的尾巴也染上一點火苗,他督了一眼後輕笑著俯下頭,賽斯做的很好,他看起來還真的像是被龍族襲擊的可憐獸人。

雷納森穿的是獸人的基本盔甲,是一套鋼鐵製成的輕型鎧甲,一般獸人在行軍時都會穿著盔甲,這對使者來說也不例外,畢竟獸人是好戰民族,隨時準備好戰鬥對他們來說似乎也頗合理。

他跌跌撞撞的奔下了山坡,而當他從大火中逃出,成功到了山腳之下,迎面而來的是方才看到的村莊,以及居住在此的人類。

圍觀在此的人類不在少數,或許是整個村莊的人都出來了。這也不奇怪,畢竟賽斯的吼聲可真夠吵。

「聖光啊!」一名男人驚呼,他湊上前,將比他高大不少的雷納森拉住,「獸人?為什麼你會在這裡?」

雛龍⋯⋯不,雷納森現在是獸人。他誇張的喘了口氣,「朋友,我才剛從地獄回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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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隻龍襲擊了我們的部隊,他本想將我餵食給無實之龍,但我砍了他的腳。」他的手撫上早就腰間那隻早就準備好的彎刀,「他生氣了,就將我放了下來。」

「你砍了龍的腳?」

說話的老者是這個村落的村長,他睜著眼睛,手裡捧著一杯熱水,似乎從沒聽過這樣的故事而感到驚奇,雷納森在心中暗笑,這名村長肯定沒有見過龍。

「是,夠我炫耀個幾十年啦。」他模仿獸人這種呆頭呆腦的個性,並大笑著將手中的熱水喝盡。「不過,該說正話了,朋友。」

「啊,你請。」老者也不再帶著看戲的心態,而是認真的看著雷納森金黃的瞳孔。

「我是辛娜.海斯帝安殿下派來的使者。」雷納森取出一紙文件,那是張牛皮紙,以工整美觀的字體書寫,他將文件遞給村長,上頭的文字也是雷納森所偽造的,至少能夠讓他成功進入宮殿一小段時間而不引起懷疑。

「原來是使者,難怪又被龍襲擊了。朋友,我們該馬上送你去宮殿啊!」村長似乎被這個謊言嚇到了,他隨手拿了張白紙。雷納森微笑,看著老者慌亂的準備羽毛筆和墨水,在紙上以一連串混亂但還算能看的字跡覆蓋,並急忙站起身來

老者打開了放置在屋子門口的鳥籠,那是隻純白色的信鴿,他將自己方才寫好的信件以草繩綁緊,並遞給了信鴿。

「送去宮殿。」老者輕撫鴿子的頭頂

村長收回手,信鴿叼著急件,隨之飛出了籠子。

「感謝,朋友。」雷納森微笑,村長回過頭,看向這個渾身被燒焦的獸人青年。他的視線落在了雷納森的眼睛與耳朵。

「獸人似乎很少有這種耳朵?還有瞳孔。」老者在原地凝視著雷納森。

「我是與精靈混血的獸人,朋友。」雷納森身後的黑色尾巴甩了兩下,那是近似狼的尾巴。

「哦。」老者應了一聲,「那麼,直到士兵來接您去宮殿以前,你可以睡在村莊最後面的那間木屋。」他手一指,雷納森則轉頭望向那間不遠處的屋子。

「謝謝。」

「不用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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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納森卸下身上的盔甲及披風,只留下一件單薄的襯衫及短褲,雛龍湊近屋子角落的水桶,洗過臉以後,看著倒映在水面的自己。

他看上去很英俊,且帶有一絲戰士的銳氣,雷納森摸了摸自己的臉,是皮膚的觸感,而非龍鱗的堅硬。

他連尾巴也稍微擦洗過後,湊到床邊去坐著,閉上眼沈思。

龍不需要睡覺,但休眠的確有助於恢復體力,只是,龍族一睡就是幾百年,所以,若沒有身受重傷的話,龍們是很少睡覺的。

「⋯⋯」

事情都照著他的期望發展,大概明天早晨,就會有士兵來帶他到人類的宮殿。他只要一見到國王,就能殺死他。所以他這偽造的身份也不必遭到質疑,只要他逃掉,人們也只能憑藉這個身份來追查事情的來龍去脈,到時候,人類與獸人的關係越加緊張、矛盾,龍族的進攻將更容易簡單。

他為什麼要策劃這樣一場騙局?

雷納森不會否認,或許是有什麼東西能夠克制龍族也說不定,上古之龍烏斯的死一直是個謎團,據說他死後是只剩下一半身軀的,另一半看上去像被燒盡。這相當奇怪,龍族本該不懼火焰的,所以除了法術以外,似乎沒有別種可能。

有某種法術能將龍殺死。而人類或獸人,某一方正掌控著這種力量,為了不讓兩個帝國合作,他打算透過暗殺讓他們無法結盟。沒錯,他至今仍相信這個傳言,是因為也有不少的龍是死於這種情況。

但龍族從未正視過這個問題,只有雷納森,他不願意給血肉之軀們任何一次機會。

這就是證明自己強大的方式,世界是龍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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