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放棄政權,正式將康布雷爾交給血肉之軀。而試圖爭取統治權的龍⋯⋯請上前一步。」
上古之龍——烏斯,在雅爾達山脈發表的演說,世界上所有的龍皆在場聆聽,試圖爭辯的龍,都被烏斯的怒火燒成了灰燼。』
「上古種族:龍族歷史」——人類作家:羅倫.諾塔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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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納森。」
達利納.黑爪,他眺望遠方,身體盤在山峰的頂端,巨大的翅膀縮在身後,凹凸不平的深黑色龍鱗被陽光滾上一道金邊,黑爪挺直著身軀,看上去威嚴莊重。他瞇起血紅色的雙眼,微微張開那強勁的大顎,咆哮似的低聲說道,招喚他的兒子。
雷納森順從的張開翅膀,從一旁的山間飛向自己的父親。他的身軀尚小,還只有達利納的一條腿長,但已足夠成熟,能夠吐出烈焰,發出咆哮。他或許沒有父親那般強大,但也只是時間問題。
雛龍降落在達利納的腳邊,他俯首,表示忠誠。
「父親,」雷納森出聲,「聽候差遣。」
黑爪挪動身軀,他轉過身,尾巴盤在山峰的外圍。低頭看了眼雛龍,隨後再次望向遠方的天際。
「父親在看的是獸人的領地。」他順著黑爪的視線看去,往那個方向遠眺,最近的地方是獸人的首都——烏力實。達利納幾年前去過那裡,那也正是他向世人表露野心的那日。黑爪踢翻獸人城堡的事已經傳遍整座大陸,只可惜,雷納森並沒有親眼看到過現場的狀況。
「是的,雷納森。」黑爪應道,即使這裡離烏力實有整整好幾千萬里,但龍只要凝神望向一個地方,便能看的極遠。而這時,黑爪正注視著獸人們重建城堡。
「我招你來,要你報告其他龍的動向。」
「啊,父親。」雷納森輕笑,「你不是昨天才確認過嗎?放心,沒有任何一條龍行蹤可疑。」
達利納頜首,「很好。」
雷納森拍翅飛起,他在黑爪的腦門旁邊停下,跟著望向烏力實。「就如此嗎?父親,你招我來只為了此事?」
「當然不只,」
黑爪對雷納森的越界舉動毫不在意,在龍族中,飛到其他龍的頭邊被視為挑釁,即使是幼龍也不被允許這樣做,但雷納森已經厭倦了在父親腳邊與他對話,他時常這樣,而達利納也沒有一次訓斥過他。
「我想與你談談接下來的戰局走向。」
「是的,父親?」
雷納森冷冷的笑,擺明了他全然不在乎人類與獸人會祭出什麼東西來對付龍族。而達利納則毫無反應,或說是冷漠。
「雷納森,龍並不是萬能的。」
達利納輕聲說著,聲線平穩有力。或許難以想像,向康布雷爾宣戰的龍會說出這樣的話。「尤其像你一樣的龍,更沒有資格表現出高傲。」
「致上歉意,父親。」
「是的,你應該道歉。」黑爪看了一眼雷納森,
「那麼,我要開始說正事了,請你聽好,雛龍。」
「請說。」雷納森降低了拍翅的頻率。
「我希望你該證明自己了,雷納森。」黑爪平靜的說著,而雷納森則感到些許意外的瞇起眼睛。「你是否夠格擔任我的繼承者,以行動證明。」
雷納森思考了一陣,他明白達利納的意思,所謂證明自己就相當於龍族的成年禮,當一位雛龍被如此要求,一般代表著他已足夠成熟,能成為強大的龍。
「父親,你允許我對人類和獸人發動戰爭?」
「這是試煉的重點,雷納森,向我展現你自己,任何形式,但必須說服我你是強大的龍。」
雛龍俯下頭,「那麼,試煉的期限呢?」
達利納笑了,他偏過頭。「兒子,你需要多少時間?」
「不用多久,父親。」雷納森沒給出確切的期限,只是神秘的望了一眼烏力實的方向,獸人大都、被毀壞的城堡,他腦中早已有了構思,該如何向達利納表示自己的強大。
「哦?」達利納似乎頗為滿意,
「那麼,期望你的成果,我的兒子。」
「以黑爪之名,父親。」他從達利納身邊離開,身為黑爪之子,他亦明白父親不會再多做說明,這段對話也許是幾個月內,達利納說過最多話的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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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時候?」賽斯拉高了語調,
「父親讓你這個時候進行試煉?」
「是,賽斯。」雷納森盯著面前的夜空,他倆在納席山脈的上空盤旋,這裡幾乎位於康布雷爾的正中心,以一道自然的山壁阻擋了人類與獸人,同時,大部分的龍在此居住。
被稱作賽斯的龍哦哦的應著,他比雷納森要大一些,是他的二哥,同時也是與雷納森最交好的兄弟之一。
龍族一次會生好個子嗣,但通常只有最先出生的幾個會得到真正的地位,其他的幼龍則成為「無實之龍」,他們會被差遣效命於當今龍族的最強者,或許會為其管理財寶,或是成為士兵。像現在一樣,要是達利納想要進攻某地,這些無實之龍便能派上用場。
「恭喜你啊,雷納森。」
賽斯愉快的吼吼吐著蒸汽,高熱的火焰自他的鼻腔噴發而出。「那麼,我親愛的老弟呀,你有什麼計劃了嗎?」
「當然了。」雷納森被他情緒感染,也跟著微微笑了起來,兩條龍在空中盤旋,隨著夜風飛翔,並眺望遠處還亮著燈火的建築物。「我打算到人類那裡,把洛瓦爾殺死。」
「洛瓦爾啊?」
賽斯再次誇張的哦了一聲,「聽上去不錯,你想仿造父親的作法,把人類的宮殿也踢歪嗎?」
洛瓦爾是現今人類的統治者,在獸人大都發生災難的時候,人類的首都——夏羅剛好正大肆辦著嘉年華會,真是會挑日子,當黑爪入侵烏力實的時候,另一端的國王正在大聲歡笑,並喝著葡萄酒。
這也導致不少獸人的不滿,當然,人類與獸人依然是對立的。但如今他們理應團結面對即將爆發的戰爭,然而人類沒有展現出絲毫善意,他們連一點糧食都沒有為獸人送去,只是冷眼旁觀。對他們來說,現在似乎不是擔心別人的時候,人類還得把成千上萬的士兵們餵飽,才有辦法商議接下來的作法。
雷納森倒是不覺得人類做錯了什麼,有時候,自私一點比較好。不過這也只是延緩他們死亡的時間罷了。獸人與人類的結盟契約尚未成立,就遇上了阻礙。或許,對兩個世代對立的種族來說,即使龍族今晚就要進攻,他們或許也還踏不過那道隔閡,所謂結盟對抗龍族,一起救會康布雷爾,似乎不如想像中那麼容易啊。
血肉之軀總是把事情想的很天真。
「賽斯。」雷納森冷靜下來,在空中猛然停下,看著賽斯錯愕的扎扎眼睛,回頭望向他。
「嗯?」
「你認為龍為什麼放棄王位?」
「哦⋯⋯?因為烏斯這麼想,而且大家不得不遵從他。」
「烏斯很強,他用實力逼迫其他人追隨他的理念。但他卻試圖將世界交給血肉之軀。是為什麼?」
「不知道,關於烏斯的故事很多,聽說他與魔族簽約了,或是某個人類公主蠧惑了他,嗯,我也不清楚。」賽斯悠閒的抓起尾巴把玩著
「真不該問你。」雷納森笑了笑
「我的打算是變成獸人,到夏羅去殺死國王。」雷納森看著遠方的人類領地,「他們之間的關係越緊張,我們越容易奪回康布雷爾。」
「那有差嗎?哼,在我看來,再多小動作也不及父親的一記尾擊。」賽斯哼哼的低吼
「我們的目的不在毀滅,哥哥。」雷納森笑著,「是向世人展現,血肉之軀也不過如此,烏斯的和平契約只是胡扯,與其將世界交給他們,不如還給真正擁有力量治理世界的龍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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