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傅长长的叹了口气,都懒得自言自语地抱怨。
虽然不知道距离离开自己的家已经是多少天了,但是这个过程中自己总是过着一种近乎可以是说循环的“被弄晕然后醒来”的极其“有规律”的生活。
他已经不在飞机上了,他认为自己还是在飞机上会更加的安全一些。周围是沙滩,回头一眼望过去,目测不准,一两百米之后就是森林。坐在沙滩上,能看见看起来不过百米的群山。即便是在远远的海滩上,那群山就有近处森林入口的大树七八倍的高度,就像是指甲盖的长度和整根手指的比例。
现在是白天,即便是晚上他也不知道怎么通过星象和星座的位置判断自己究竟在什么地方。
“荒岛啊。”他感叹着,看着那些人留给自己的东西。
一把连柄都是铁的斧头,标记着“42-67”标签的长弓、射箭用的护具和8支铁木的箭斜插在绿色的帆布背包里。背包的侧面挂着一卷麻绳。他从背包里还翻出来的建筑工人用的工具包。他不明白把工具包配得这么全有什么意义——钉撬、小撬棍、铁质手锤、三寸钉、一寸半钉、墨盒、铅笔和美工刀。
“虽然不是开局一把刀,装备全靠捡,不过这也是有点惨啊。好歹给我一瓶水和沙丁鱼罐头吧。”叶傅掂量了两下斧头,觉得不趁手便扔到了一边。他取下工具袋侧面挂着的锤子,挥了两下,总算锤子是趁手。不过他可不认为这里会有野兽傻到让自己把三寸丁架在它脑门上狠狠来几下。
长弓是好东西,只是不会有多大用处。他能拉动46-54磅左右,但是打猎这是完全不够的强度。遇见灰熊之类的少说也得80磅的拉力才够,就算是鹿也需要至少60磅。
“能想到给我长弓,为什么不直接给我来把步枪呢?”叶傅把长弓在手里掂了两下,尝试性地拉了一下。他很喜欢这张弓的硬度,但是奈何却不见得有什么用。尽管是这样想的,他还是把弓背在身上了。
为了有趣的程度要多一点。
那些稀奇古怪的人能够想得到给自己弓,而且还是长弓,为什么就不知道给自己步枪呢?哪怕是弩也好啊。
很快他意识到了那些人也没有给自己留下火种。想起火种,他就想起了烟。虽然他这么多年来总共吸了半包烟,剩下半包还找不到了,他现在很突兀地觉得吸一口烟会美妙无比。
天空的颜色在眨眼间变了,漆黑,乌鸦的羽毛一般的色彩。眨眼间恢复了蓝天白云的样子。看着蓝天像自己究竟要做什么的叶傅很自然也看见了这样不祥的现象。
“没睡醒?”他揉了揉眼睛。他重新睁开眼的时候,他的眼前已经换了天地。
盘踞在乌云中的怪物,只从云中露出少许的身姿便是似乎占据了一座城市大小的天空。将天空喻为床,乌云做棉被,在乌云中穿梭的闪电和那庞然大物相比只是棉被上偶尔冒头的羽绒。
“开哪门子玩笑?一眨眼从现代魔法社会穿越了?”叶傅自言自语着。他摸了一下身上,没有摸到长弓。扫视四周,看见的是和正常的异世界又不相容的东西。“饶了我吧。”
如同发霉的香肠一样被丢弃着的三节绿皮火车,车厢构成的三角空间中如同鱼骨一样垂直叉着的失去了顶部的公交车,两者在一起组成了奇怪的几何结构。只剩下一半的老式隐形飞机与另一架同样只剩下一半的客机构成了完全不匹配的拼接。而看起来像是那家客机的另一半的东西则是机翼大半插入了土地,像是奇怪的杯子一样朝着天空的另一半机舱里斜插着一台高射炮。一架Bleriot XI单翼飞机、一架双翼飞机和一架F-13飞机搭成的“金字塔”中间是一台仅品着依靠着炮管插在地面上就“倒立”起来的苏联T34坦克。
在这些现代化的残骸周围长着的是苹果树。
这些古旧的钢铁制品叶傅都是第一次见到。他起身,往火车那里走去。
火车距离他不远,两三百米的距离。这段距离他看见的都是苹果树。他对这些金属物失去了兴趣。他现在很好奇这里是不是只长了苹果树。
“来了?”
冷不丁地老人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叶傅警惕地回头,没看见人,再转头看路几乎是要撞到了树。
“苹果。”
比叶傅高一个头的白发白须还穿着红色拖地麻布长袍的老人站在他的右侧,递给了叶傅穿在树枝上的烤过苹果。
叶傅还在犹豫接不接过苹果,老人就已经收走了苹果子自己吃了起来。老人吃着苹果,他就在一边看着。
“抱歉,我仔细一想你还是不要吃喝这里的东西比较好。”老人吃完,随手将果核和树枝扔在了一边的地上。泥土就像有生命一样,凹下去一个小坑后,将果核埋了起来的同时也将树枝折断掩埋。
“看来是这样的。”叶傅看着诡异的土壤附和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也已经基本放弃了逻辑思考。
“抱歉,你少说几句,让我老人家多说说话。”老人说完,**了一下手指,最后擦在了自己的红长袍上。“一般见不到人,所以让我多说几句。”
“啊。”叶傅本来想说“没问题”,到了嘴边就变成了奇怪的感叹。
“奇怪的小孩子,”老人握住叶傅的双手感叹道。
“上一次来的人是萧坷石萧先生,那是70年前的事情。”
“再上一次来的陈何潇潇小姐,那是在萧先生之前33年的事情了。你来了,就意味着他们终究也还是没法完成过去的仲裁人们一直想要完成的事。”老人松开叶傅的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头,仍然在回忆着以前见过的人。
“再在陈小姐之前的我的记忆有些模糊,可能是梅丽莎小姐,也可能是花本小姐。年纪大了,只能记得这么多了。”
“你来这里,哦不对,你踏足这个岛屿也是为了成为仲裁人吧?”老人转过身,开始往苹果林的深处走。
“是他们要我做。”叶傅本能地反驳道。
“哦?嗯,你不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你会不会是最后一个那就不一定了。”老人停下回头看了一他一眼,又继续往深处走。“也许让你成为最后一个回事不错的主意。”
“但是究竟是要我怎么样?”叶傅快步追上,拦在了老人前面。
“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就是他们有矛盾的时候你来决定一下谁对谁错。你能解释清楚,他们服气,那就万事大吉。你解释不清楚,整治他们一顿,让他们服气。书和拳头都是道理。”老人说着,就好像处理那些事务和撞碎豆腐一样轻松。
“完全不是我这样的……”叶傅不满地反驳着,然后看着老人走着,也不避让自己,就从自己的身体穿了过去。“你,老人家,您到底是什么人?”尽管对于所有和“现实中的魔法”有关的东西他都没有什么好感,他还是用了礼貌的性的称呼。
“不用对我那么礼貌,随意点就好。真是的,为什么我印象中每一个仲裁人都是这样一板一眼的无趣的人。”老人有些尴尬地回头笑了一下,不自觉地佝偻了起来:“Merlin,区区宫廷魔法师。”
听见这个名字,叶傅对于“现代魔法”所有的不满全部被这个名字一扫而光,甚至有些想喊出“请收我为徒”之类的话。
他免强忍住了。
“那这里是什么地方?”他问道。虽然他心里有了大胆的想法,但是想听见这个字成为梅林的老人亲口说出来。
“看到这么多的苹果树还不知道吗?虽然大部分都是我种的,但是这里确确实实是苹果的乐园。”老人说着:“准确的说,这里是困住我的地方,Avalon这座岛屿和异生物生活世界之间的缝隙。他们把仲裁人的扔到了那个地方被我发现了,我就把他们,包括你拉到了这个缝隙中。他们既不会知道,也不会发现。反正是把你扔到了岛上,在你完成那件事之前,他们是不会管你的。”
“虽然每次见到新的仲裁人都会把这样的事情说一遍,但是总是会觉得不好意思。自己夸自己真不是一般的人可以做到的事情啊。”老人说完继续地往深处走。
“老人家,为什么他们会把我送到Avalon。”叶傅重新追上老人,按照老人的步伐和老人并肩而行。
“都知道了我的名字还用‘老人家’这种称呼叫我吗?称呼我Emrys也是可以的,威尔士的德鲁伊们是这么称呼我的。嗯……”老人沉吟,看向叶傅,撅了噘嘴问道:“我觉得Emrys这个威尔士语的叫法更加的有韵味和美感。”
“Merlin?”
“Merlin.”
“Merlin!”
“果然我还是更喜欢Emrys这个称呼。”老人在尝试了多次自己的名字的叫法后给叶傅做出了推荐。
“Emrys?”叶傅重复了一遍,念起来似乎确实更加的有力。
“嗯哼。”老人点了点头,脸上有了笑容,还有一个酒窝,松弛的皮肤似乎一下就要全部挤上颧骨的位置。
叶傅看着老人的笑容,也意识到了这是老人为了让自己开口直接叫他的名字想出的小伎俩。
“看见年轻人,我总是会想起我的王。”梅林随意地拍了一下他的后背。
“来,地方近了,每个仲裁人都是从我这里获得魔法的。什么‘新世界’,那些自以为是的小朋友总认为是新的魔法。魔法怎么可能够随随便便被研究出来了。”
两人并肩走着,没有做更加多的交谈。叶傅一边走一遍默数着走过的苹果树的排树估算距离。
梅林住的是一件石头堆砌起来的房屋。房屋里透出的微红的色彩是煤油灯的火光。这样的地方自然是不会有电的。
“187排,你看看你自己数的对不对。”梅林点出叶傅在默默做的事,也不看叶傅尴尬的颜色,便进了自己的石屋。
血雨毫无征兆地下了起来。叶傅想起来天上还盘踞着无法用言语形容其威严的巨大怪兽。他抬头,血雨滴落在脸上,心里却感觉不到哪怕是一点的惊讶、恐惧这样的负面情绪,高兴、亢奋这样的积极情绪也是没有。他心里只有一种“啊下血雨了”一般的感慨,就像是看着一个橘子从桌上掉到了地上。
“哦,那个,那个是怪物。我把它困在了这里。这也是我不能离开的原因之一。”梅林捧着一个羊皮包裹从屋子里又出来。
“别看着它,看久了就会失去情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很可怕的怪物呢。”
“Emrys,那你是怎么把它困在这里的?”叶傅问的同时接过包裹。他打开包裹,包裹里是羊皮做封面的羊皮纸书写的书。他翻开,书页简还夹着各种形状的他完全看不懂的拉丁语的笔记和一些有些抽象的图画。“这真的是魔法书?”他觉得与其说这是魔法书,不如说是把一堆大纸片和一堆小纸片加载了一张羊皮中。
“曾经照顾我的一位老魔法师送给我的书。”梅林回答着,伸手在羊皮上摸了两下,就像那是他在沉睡的孩子。“整理得很整齐的部分是那位老魔法师的笔记,那些形状比较奇怪的散开的笔记是我的。”他补充道:“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我要忙着应付Camelot的一些麻烦,帮着Uther,后来还要看顾年幼的王。”
“老人家的苦心。”叶傅心里是这么想的,嘴里不禁说了出来。
“是啊,老人家的苦心。”梅林抓着书的一角,突然老人手上用劲,推着叶傅的手把书印在了他的胸口。书就像是黄油融化一般融进了叶傅的身体。
“简单吧。” 恶作剧得逞的老人笑了起来。
“以前来的我只是花那么一天的事讲讲解一下理论基础,然后给他们笔记里的一页,让自己出去研究。不过似乎那对于你们,我的意思是‘仲裁人’,达成心愿和完成使命帮助并不大。数百年,每几十年讲那么一次我也麻烦,干脆一次性全部给你。那么数百年来的仲裁人们的心愿能否完成就要靠你了。我可是不会把这本书再写一遍的。”
“嗯,我承认你是我梅林的学徒,因为在你之前我没有授予过人全部的知识,而在你之后我不会授予别人任何的知识。”
老人为自己的决定鼓起掌,叶傅完全的不知所措。
“非常棒,真不愧是伟大的我,真是睿智啊。”老人爬上了屋子边的苹果树,又是摘下一个,在衣服上擦拭了两下坐在树叉上就开始吃。
“哦,有客人吗,唤龙人?”
一个怪物落在了梅林的石屋顶上。
和那个盘踞天上的不同,这个怪物是可以很好的描述的。
怪物是赭色的。它双臂干枯如同树枝,只有叶傅胳膊一半的粗壮,而双腿则如同苹果树的主干,粗壮坚实。它就像是从石像活过来的恶魔,只是没有任何一个石像能够有它这样可怖的身体。长着七个犄角的头上,没有面孔,只有一张嘴,还是一张长了咀嚼型的磨牙的嘴而不是撕咬型尖牙或者切割型的切牙的。怪物本身是惊人的,而怪物用右前肢的四根手指中的三根托着的巨大的金杯也是骇人的。巨大的金杯,杯底就有半尺的宽度,杯口的宽度到达了一尺半。杯子的高度不到半尺,叶傅看着便觉得心慌。
“哦,奇怪的人类。六百年前我见过一个人类,一个令人讨厌的家伙。你看上去也不是能令人愉悦的种类。”
“那还真是抱歉了。”叶傅又是脱口而出,他很紧张,不过作为“人类”的自豪他是绝对不会输给眼前的怪物。
“稍微有那么一点不同。”怪物将头转向梅林,梅林举起手中的苹果和对怪物致意着。“最后的龙骑士,你难得也会有稍稍向样子一点的客人嘛。”
“Bael,这个人类看得上眼吗?”梅林从苹果树上跳下,与叶傅站到了一起,抬头看着仍然浮在空中的怪物。
“饮酒吗?意大利的美酒。”怪物说着,三个手指往上一送力,杯子离开了他的手往叶傅的头顶落下。
这是杯底就有半尺的宽度、杯口的宽度到达了一尺半的杯子。落在头上毋庸置疑是会头破血流的。
这一定是考验。怎么样才能挡住?叶傅想着,看见了地上的泥土,立刻想到了土的台子。如果有土的台子就好了。
就在他这么考虑的一瞬间,土地开始躁动。周围苹果树因为土壤的移动倒下了。泥土和倒下苹果树以及在这股土流中被绞断的苹果树盘旋汇聚成了一个泥土的托盘在他的头顶。金杯很稳的落在了托盘上。
“你是笨蛋吗?”怪物笑着,一巴掌拍在梅林屋顶,不仅拍塌了整个石屋,怪物自己也被他毁坏的石屋埋住了。
在怪物抛下金杯的一瞬间就已经躲开了的梅林慢慢走了回来。老人看和自己屋子的废墟,只是叹了口气。“魔法很简单吧?你闪开不就好了,这样乱来也太耿直了。”
“喝?”梅林来到叶傅跟前,手心对着地面。
后者看到白色的东西不断地从泥土里冒了出来汇集到梅林的手中。很快就成了一个透明的晶体。叶傅怎么看都觉得那就是玻璃,或者说水晶。他的印象中玻璃是是沙子烧出来的,水晶也是二氧化硅的一种形态。
“这不是你做的吧。”
梅林摇摇头。
“就是魔法吗?连咒语都没有?”叶傅看着头上的泥土托盘
“这只是小魔法。复杂的魔法还是需要的。用的巧妙的小魔法比乱用的复杂的魔法更加令人佩服。”梅林仔细观察了一下托盘,觉得这个托盘完完全全就是上菜用的“托盘”的形状,不禁觉得好笑。
“Emrys玻璃你也能用魔法做出来吗?”本以为梅林被困在这个奇怪的地方会对外面的世界一无所知,叶傅没想到他能用魔法做到这种事。至于原理他能想得到,就是从土壤里面抽取沙子,然后在手中就变成玻璃或者水晶。
“以前我一直使用银杯子的,后来陈何潇潇小姐和我说了玻璃杯的事情。很困难啊,花了十几年大概才弄明白究竟该怎么办。”梅林说着将手中的玻璃块扳成了两截,两只玻璃杯在他的左右手分别慢慢成型。
“不错的手段。”强壮的怪物从梅林的“遗址”里爬了出来,活动了一下身体。那张没有面孔却有着笑容的“脸”让叶傅怎么也放心不下来。
“野蛮了一些,但是很有效。”怪物拍着身上的灰,伸手从土托盘上取下了他的巨大的金杯。它弯下腰,梅林用手中的玻璃杯在怪物的金杯中舀出两杯液体。
叶傅从梅林手中接过酒杯。虽然他从心底有些不敢喝,但是这酒散发着诱惑人的醇厚果香。
“畏惧我们的,我们只当作是没有心智的野兽不予计较。”怪物说着。
“与我们为敌的,自然不会见到我们太多次。”怪物的声音变得洪亮了。
“不畏惧我们,不与我们为敌的,可以做朋友。”怪物怒吼着,就像宣誓。不过既然是怪物,肯定不会是对着“神”之类的宣誓,更像是在鉴定自己的决心
“人类,我们愿与你为友。”怪物说道:“你可以要求我们做事,只要你给出相应的代价。你不可以利用我们,不然你就是我们的仇敌。”
“魔法也保护不了你。”不知从那里出现的白色狮子,有两条着铁鞭作的尾巴,身躯巨大如成年亚洲象。
“我们并不友善,所以也不要和我们客气。”穿着红色铠甲的骑士,没有双腕。本应该是双手的手腕“长”着被赤红的火焰包裹的长剑。
梅林已经喝完了自己杯中的酒,便很自然地在怪物的金杯中又舀了一杯。“不用一个个都出来吧?代表一下就够了啊,七十二个一个个都来,一句一句地接龙吗?得说到什么时候啊?”老人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把它们一个个点了过去。
“你的世界与我们的世界的夹缝无处不在。要找我们,准备好仪式和代价就好。”怪物拖着自己的金杯离去了,白色的狮子也已经不知所踪,可怖的其实已经隐匿入黑暗。“在那一边有精通寻找我们的仪式的人。”
“这里真是很久没有这么热闹了。”梅林感叹着。他把玻璃杯随手扔在了地上,玻璃杯就想水一般溶解并被土地吸收了。“哦,萧先生当年来的时候也见到了Bael,他很害怕的。可不像你这样强硬。”
“我有一个问题不知道该不该讲。”叶傅全身的力气一下都走光了,坐在了地上,然后一个“大”字躺在了地上。
“嗯?”梅林也在他的边上躺了下来,双手枕在脑后打着呵欠。
“为什么你们都说中文。你也就罢了,那些怪物也是?”
“哈哈哈哈哈哈。”梅林笑得在地上打滚。
“这大概是最没意义的问题了吧Emrys。”叶傅闭上眼长吐了一口气。
重新张开眼,他看见的是海天相接的景色。
太阳仍然高挂。
躺着的地方是沙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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