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回来了。”
清晨的阳光穿透窗帘,悄悄爬到了床上。巫戎被光晃得睁开了眼睛。沙发,茶几,书架以及身下的床,简单的家具,缺乏装饰,是他的屋子没错了。但身上残留下来的僵痛感提醒着他,昨晚并非是一场胡闹的梦境。
不过脑袋依然是昏昏沉沉的,不,似乎比昨晚还要严重一些。
巫戎翻了下身,枕边一个白色的纸片映入眼帘。
“啧,还有啊。”
一如既往地空白信封,只不过此时巫戎已经知道这些信的是从谁那里来的了。
“白可,吗……”
冰蓝色的眼瞳,面容精致,身材虽然纤细但该有的都有,尤其是那一头引人注目的亮银色长发,从外表看几乎完美的少女,却是‘跟踪狂’+“绑架犯”……不仅对巫戎的秘密一清二楚,似乎还和巫戎有着一样的情况。
“话说昨天明明听到另一个声音来着,但一直只看见她一个人……应该不是骗人吧?”巫戎自言自语着拆开信封。
“‘想清楚,来找我’……说是反省了,可还是写的不明不白的,就算真要找她也完全不知道该去哪里找啊,中央塔又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进去。话说她是怎么办到的?”
“而且”巫戎将信放到一旁,靠着墙坐起来,“姐姐……”
在昨晚的最后,白可的确向自己说出了“巫祀”这两个字,但是也只说了这个名字。
“为什么?为什么!你,她、她在哪儿!你怎么会知道这个名字!?”听到姐姐名字后的巫戎紧紧抓住白可的双肩,激动地有些语无伦次。然而,白可却没给他任何回答。本想还想继续逼问下去,但可不知为什么后脑一阵疼痛,巫戎就又昏睡过去了。
“姐姐……”巫戎将信放到一旁,抬起头呆呆的盯着屋顶的一角。
……
“死小子,跪下来学狗叫啊!”
“啊哈,他还真的照做了!看那副怂样子!”
“不过脖子上那块东西还真是恶心诶,毕竟是个招灾鬼啊……”
一群十二三岁的孩子围着像狗一样趴在地上的巫戎,笑的前俯后仰,其中最壮实的一个又朝巫戎的腰踢了一脚,直接将他踹的翻在地上,一群人笑的愈发厉害。巫戎将脸埋在臂弯中,紧紧的闭着眼睛。
“哈,看他在发抖诶!”踹倒巫戎的男生一脸愉悦地一下一下地怼着巫戎的肩头,“怎么了,害怕?生气了?想反抗?哈哈,你当然不敢吧,毕竟要不是我家收留你和你姐,你们估计已经死大街上了吧,啊?”
尖锐嘈杂的笑声震得巫戎耳朵发疼。不过,这样就好,巫戎心想,只要姐姐能好好的生活,自己哪怕再怎么样也……
“阿戎!”
姐姐!
巫戎忍痛抬起头来,看到从人群中挤进来的姐姐。巫祀抱起满身泥泞和伤痕的弟弟,怒视着这些无论年龄还是体格都比他大不少的男生。
“你,什、什么意思?”原本气焰嚣张的壮小子被盯得莫名没了底气,转眼一想,是这两人在靠我家活,我怂什么?于是又往前上了一步:“别忘了是我家收留了你……”话还没说完,右脸就一声脆响,立马变得火辣辣的。壮小子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呆呆的愣在那里,看到巫祀还扬着的右手,方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一手捂着脸,气急败坏的指着巫祀:“你、你!”
“对不起阿戎,姐姐来的晚了点,以后不会再让你受欺负的。”巫祀轻轻地拍去弟弟身上的灰尘,一脸怜惜的轻抚着他擦伤的脸颊。
“你打我!除了我家,还有谁会管这个招灾的混蛋!你也不怕……”
“我们走。”巫祀搀起弟弟,“我们离开,总会有办法活下去。无论再大的苦我可以吃,但我绝对不允许阿戎被欺负!”
巫戎回想着,仿佛又看到了那时自己痴痴的望着的姐姐的侧脸。在他的印象里,巫祀总是坐在挨着窗口的书桌前,手里捧着书,仿佛与周围的时光凝结在一起,只有在翻页时才能听到纸张摩擦的声音。但她又会和妈妈一样,在那个经常只有他们两人的家中,给巫戎做饭,帮他洗澡,哄还怕黑的他入睡……而为了保护弟弟,巫祀的脸上也会有这种表情。
究竟该用怎样的词来形容姐姐呢,巫戎也曾思考过,温柔、体贴?当然是了。坚毅勇敢?也没问题。似乎只要是褒义的,不管怎样往上加,巫戎都觉得不过分。
“正是因为那样……”,巫戎揉了揉有点湿润了的眼睛,“正是因为那样,我才会心甘情愿的被带到这里来啊。”
不想再连累姐姐,不想再让姐姐受苦,想让她有自己的更加轻松的生活,面对突然出现在眼前,穿着白褂、自称“医生”的叔叔阿姨们,刚过了八岁生日的巫戎没有任何拒绝的跟着走了。或许这是自己能为姐姐做的最大的事了吧?他一直这样想着。
窗外的钟声响了起来,提醒人们到了晨检的时候了。
不论之后到底去不去找她,是不是真的能见到姐姐,检查还是必须去完成的。
巫戎用力拍了拍脸,让自己的表情别有太多回忆的色彩,照了照镜子,确保没什么异样后,他换了一套衣服。打开房门,刚好碰见举着手正要敲门的顾鹤
“呀,好巧。”
“嗯”顾鹤将手插回短裙的口袋里,依然一副爱理不理似的样子。
“今天穿的好凉快,肚脐都快露出来了哟。”
“精神,不太好呢。”无视了巫戎性骚扰般的发言,顾鹤语气平淡的说。
真是有够敏锐的洞察力,巫戎心中暗道。明明觉得表情和语气都放得很轻松,不会被看出来什么才对。
“啊,那个……那什么,就是……”企图编些谎话蒙混过关,结果一句都想不出来。
“唉”顾鹤看着巫戎不自然的挠着头发,完全一副“我有事瞒着你”的样子,用脚尖轻轻踢了他一下:“行了,走吧。”
“啊……哈哈哈”完全被看透了,巫戎尴尬的笑笑,还好顾鹤没有追问下去,不然自己可不清楚能不能藏住。
检查的程序一如既往,但经历了昨晚的巫戎不由得多了些想法。的确,巫戎早就清楚,被聚集在学院里的学员们根本不是染了什么病,而是像白可所说的那样,被神明留下了“痕迹”的人。每次靠身体中被巫戎起名为“慎”,自称是死神的家伙控制着体内的“痕”,基本能骗过检查。但巫戎并不清楚每次注射的药究竟起着怎样的作用。
找了两堂喜欢的课听过之后,巫戎到街上散了散心,就一个人去了食堂。打好饭,巫戎坐到一个人比较少的角落中。
“慎,醒着吗?”
是真的主动去找白可,触发些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的线?还是就这样等着对方再次找上门来?这次只要做好准备,哪怕可能要动手也应该能解决……但到底如何选择,巫戎觉得还是应该和自己的伙伴商量后再决定。
“嗯。”一个苍哑的声音在心中响起。
“总算说话了……从昨晚就一直没有动静。”
“我是在靠你的生命力存活,你的身体出现问题当然会影响到我。”
“哈……那么紧急的情况你竟然沉睡了……”
“别抱怨那些,虽然昨晚我没有参与,但情况我都了解了,你要怎么样”
两个人——该说是一人一神才准确——像是老友闲谈一样,但这对话只发生在巫戎的内心中,在旁人看来,巫戎只是坐在那里静静吃着饭而已。
“那丫头倒是知道很多事情,但看她目的似乎也不是要泄露我的秘密,而且姐姐的事情也可能只是诱饵而已……”
“不过,她说她和你是一样的情况应该不是假话。”慎说到,“虽然我并没有直接接触过,但从残留在你身上的气息来看,绝不是你身边那些人那种感觉,甚至可能不弱于我。”
“明明之前被近身那么多次你都没发现……”巫戎碎碎念。
“那是她耍了些奇怪的技巧。”慎解释道,“这也说明那个姑娘身体里的确有着不一般的东西,像我一样。”
巫戎停下了筷子,右手撑着头沉思起来。
“你的意思,是要去找她?”
“有了解的必要。不一定她会知道些我不知道的——我们究竟由何而生,又为何变成如今这个样子。”
“万一出了什么事……”巫戎不免有些担心。
“应该不至于出现我们应付不了的事情”,慎的语气十分淡然,充满了把握,“况且,你也很想见你的姐姐吧。”
“这个倒是……”哪怕是诱饵,还是想抓住机会,巫戎又仔细考虑了下,既然慎都这样说了,应该也不会有问题。巫戎决定,去找白可。
啪——一只手突然拍在沉思着的巫戎肩上。巫戎“歘”的一下回过头,还以为白可这就找来了,结果看到了蔺子恢嬉皮笑脸站在身后。
“傻子,发什么呆呢?”
“别吓我啊……最近事情太多,这样对心脏不好啊……”巫戎双臂伸直,将上半身整个趴在桌子上。
“是你身体太弱了吧,走,跟我打球去。”“啊,不要啊!”巫戎本想抱住桌子以示反对,结果还没等手用力,就被蔺子恢拦腰抱了起来”
“运动魔抓人了啊!”
听到声音的众人只只抬头看了一眼,继续该吃饭的吃饭,该聊天的聊天,两个人这样子,大家都已经习惯了。
扑腾了两下就感觉有些累了,巫戎只好停止了反抗。运动魔太可怕了,他想,比白可什么的可怕多了。
不过,虽然决定了要去找她,可话又说回来,该怎么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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