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大明站在远处的山头，回头看着转眼就已经被国际刑警封锁起来的铁匠城。
因为他在酒馆的所作所为。那些刑警全都被吓得尿了裤子。之后，他们立刻就召集了同伴们把整个铁匠城围得水泄不通，打算进行围剿。
在那之前，大明逃了出来。而此时此刻，铁匠城俨然已经被管制了起来。
“……看来这个地方我也呆不了了——赶紧找到艾尔他们才行。”
一路上他从路人的口中得知了菲奥娜和艾尔等人组队前去了铁匠城西方的麦德尔山岭讨伐传说中的魔剑影邪。
而他们已经出发了很久了。此时时间已晚，已经到了凌晨时分。
但是即使过了好几个小时，醉酒的王小明也还没有醒过来，继续倒在大明的身上呼呼大睡。
大明看着背后王小明邋遢的睡相。呼噜打得震天响，口水也把他后背打湿了。
但是他的心里却没有一丝的不开心，反而感觉无比怀恋——这种感觉，已经多少年没有感受过了？
大明看着睡相糟糕的王小明苦笑：“……也不知道他睡觉这模样是随的谁。”
之后他不再关注王小明，大明拔腿就往森林的方向走去，希望可以遇见那帮人。
“……爸……”
没走几步，大明就听见了自己背后的人开始说梦话了。
他犹豫了一会儿，回头看了一眼王小明，在确定对方是又醉又睡的情况后，大明回应了一句：“……怎么了？”
王小明皱了皱眉毛，但是还没有醒来的迹象。他咂了咂嘴，继续说：“……爸……你要是打算给我找个后妈……千万别和大锤叔一样……找个跟我差不多大的啊？”
听到这句话，大明差点笑出声来：“……好好。你放心吧——爸这辈子，就娶你妈一个女人就够了。”
这时他抬头看了一眼高高挂起的月亮。
“……已经这么晚了吗。”
他观察了周围，了解到自己已经身处在丛林的边缘了——干脆现在这里休息到天亮吧。
半夜打算穿森林实在有点蠢。毕竟他的目的是找人，还是等到白天在方便地行动也不迟。
于是他小心翼翼地把王小明放在了地上，然后搬来了几根木头，随即大手一挥，木头瞬间就被点燃了。大明在火边席地而坐，短暂地打起了盹来。
“沙沙沙……”
就在闭目养神的时候，大明突然听见了从森林的深处传来了一阵嘈杂了树枝摩擦声——虽然这声音并不大，但是放在寂静的夜晚丛林中，这声音自然响彻得震耳。
王大明立刻睁开了眼睛，警惕地看着声音发出的方向——
下一秒钟，一个蹒跚而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而这个人影让王大明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话匣子？”
只见从树丛当中，菲奥娜跌跌撞撞地走了出来。昏暗的月光下她面露痛苦，似乎浑身是伤。
菲奥娜在看见了大明的一瞬间，脸上露出了虚弱的欣喜的表情。就好像是久困地穴的人看见了太阳，她紧绷的神经和强撑的身体瞬间崩溃了。一道闪亮的眼泪瞬间顺着她俏美的脸庞滑落。
“……大叔……”菲奥娜强行让自己面带笑意，艰难地举起了手，似乎是打算给大明打个招呼——但是无奈体力的透支和伤势严重，她手还没来得及抬起，立刻就向前栽倒了。
看到菲奥娜直接倒在了地上，大明也有些慌了神，立刻跑过去把菲奥娜扶了起来。
“喂！话匣子！话匣子——”大明焦急地叫着几乎昏迷的菲奥娜。
但是菲奥娜没有回应，只是痛苦地皱起眉头，然后牙关打颤地说：“……好冷……好……好冷……”
“……话匣子？”
大明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把菲奥娜带到了营火旁，开始借着火光查看伤势——但是眼前的情形立刻让他吓了一跳。
菲奥娜小小的身上大大小小存在着数百的刀伤和钝击的淤青；左手骨折，肋骨也折断了数根，而在腹部有一处大出血的伤口，右脚腕有一处冻伤坏死的组织，而且那股寒气还在不断侵蚀她的身体。这一定就是她一直喊冷的原因——
哦，不，在这样大出血的情况下自然会觉得浑身冰凉。
“……”大明看见菲奥娜的状态，不由得急切地问了起来：“……话匣子你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其他人呢？”
感受到了火焰的温暖的菲奥娜恢复了一点气息，但是声音仍然相当微弱：“……除了我……大家都……牺牲了。”
听到了菲奥娜的话，大明脸上一沉。虽然他已经有所预感——但是万万没想到事情竟然真的这么残酷。
大明一时有些难以接受，于是确认地问：“……所有人？”
菲奥娜点了点头，眼泪不争气地落了下来：“……魔剑……魔剑它……太强了……”
大明感觉到了一丝绝望。但是他并没有因为悲伤而完全丧失理智——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给身受重伤的菲奥娜疗伤，否则她将会必死无疑。
大明伸出手，在她的脚腕处伸手一捏，顿时间那顽固如疾病的寒气就被驱逐掉了。
接下来是其他的伤势……但是大明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发现了由于走得太急，所有的治疗药都被忘在了酒店里面。
这时菲奥娜的身体还在不断颤抖着，额头也开始出汗，浑身发烫。大明只能把外套脱下来裹在了她身上。
看着开始出现发烧症状的菲奥娜，大明感到手足无措——
怎么办？这么下去她会死的。
问题是现在大明没有药，而且带重伤的菲奥娜马上回到被封锁的铁匠城也成了不可能的事情。无计可施了吗？
——其实不然。
即使他在这样的绝望情况下，也并不是毫无办法。
只是“这个办法”风险很大。
——实在是太大了。
“……啧。”
大明咂了下嘴，然后沉默了，痛苦地考虑了起来。
——真的要用“那个方法”吗？大明深深地叹了口气。
——不行。这样做对这个世界的危害实在太可怕了。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似乎打算放弃。
他稍稍地远离了菲奥娜，几乎打算放弃。但是看着她痛苦的模样，又有些于心不忍——
这个时候，他想起了自己曾经说过的话：“死亡有时候，是最仁慈的宽恕。”
“……”考虑到这种事情的大明再一次沉默了起来。
是啊，既然没救的话——
大明朝着菲奥娜伸出了手，然后轻轻捂住了菲奥娜的额头。
只要他愿意，下一秒钟就可以让菲奥娜的大脑融化掉，而且来不及感受到任何的痛苦。
而这个做法在如今，对于被伤痛折磨的菲奥娜而言，应该是一种解脱才是。
……就怎么办吧。大明决定了。
他撩开了菲奥娜挂在脸上的动人秀发，安慰小猫一般，轻轻地抚摸着菲奥娜的头顶。抚摸了几下，他才低声地说：“……抱歉，话匣子，我不能救你。”
——而现在，就让我送你一程吧。
大明张开了手掌。
但是就在他的手掌即将喷发出高温的时候，几乎没有意识的菲奥娜此时却从口中挤出了声音来：“……大叔……救我……”
“……”大明看到了如此想要活下去的菲奥娜，似乎心软了。
“……大叔……我还不想死……之前我那么努力的……想要改变这个世界……”
“我还不能死……”
菲奥娜睁不开眼睛，只能一味重复着自己唯一的信念——
我还不能死。
我还不想死。
换做其他的人类，在大明面前不管如何求救，他也不愿意去多看一眼——
但是，为什么唯独菲奥娜让他这么犹豫呢？
“……”大明动摇了。
究竟是该选择“仁慈”，还是选择“拯救”？
“菲奥娜的话，或许可以信任吧？”大明自言自语。
虽然这些天交往的时间不长，但是他相信对方不会是个坏人，应该可以善用这份力量——
过了好一会儿，大明似乎还是没有下决心。
于是他把自己的手重新轻轻放在了菲奥娜的额头，说道：“……话匣子——听好了——你能听见我的话吧？”
听见了大明的话，菲奥娜迷迷糊糊地点了点头。
看到了菲奥娜的肯定，大明说：“现在：我有一个办法救你。”
大明顿了顿，说道：“那就是把我的力量分给你。”
“但是你如果真的靠着这种方法活下去，恐怕今后的日子不会如你所愿——不过选择权在你。”
面对忠告，菲奥娜没有多话，只是重复着愿望：“……救我……”
大明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了——”
“现在，我可以把我的力量分一半给你——但是我要你和我做一个约定——”
菲奥娜点头同意。
“在获得了我的力量以后，你将不能再作为一个普通的游戏玩家而存在——你想要改变世界的理想也必须全部抛弃掉。甚至今后不能过多干涉这个世界——你能做到吗？”
菲奥娜犹豫了一下，然后还是点了点头。
“……很好。那我相信你。”
“我相信拥有雄心和信念的话匣子，能够好好地控制这份力量。”
大明说出自己这句话的时候，突然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认可和在乎这个人类——
因为在那一夜，菲奥娜的思想和行动打动了他。所以他才会在之后帮助菲奥娜打造更多的武器。所以才会认可这个卑微的人类。
所以此时此刻——
他才会冒着巨大的风险，用“这样的方法”去救她。
双方定下了约定——于是大明闭上了眼睛，打算开始进行这接下来的仪式——
断位。
这是他们一族的能力——
他们可以把自己的力量一分为二 ，传递给其他的生物。
尽管这会导致其中一方的能力减半，但即使是一分为二，对于这被旧神变成电子游戏的世界而言，这份力量也是太过于毁灭性的强大。
仪式简单而迅速的开始了——
一瞬间，大明的身上爆发出来了一道仿佛具象化一般撼天动地的强大气场。
那道气场化作某种不知名的神兽，在天空的云海中中翱翔和翻滚着，最后一分为二——其中一半，如同一道雷霆直接从天而降，窜入了菲奥娜的身体里面。
力量涌入了菲奥娜的瞬间，菲奥娜的身体产生了剧烈的痉挛。如果不是身受重伤的话，这么庞大的力量能够让人感觉到生不如死的膨胀感。
但是这无限溢出身体承受极限的力量在此时此刻却恰好成为了填补伤势的必要材料。
这些力量将会作为菲奥娜全新的肉体和精神而重塑。
菲奥娜咬了咬牙，身上的伤口开始迸发出了金光。
修复开始了——
不，用修复来说恐怕一点都不合适——
应该说是涅槃重生才对。
只需要再过一会儿——
出现在这里的生物，
就再也不是作为一个人类而存在的菲奥娜了。
2
在仪式结束之后，时间过去了将近半个小时，菲奥娜才醒了过来。
她眨了眨大大的蓝色瞳孔的眼睛，有些疑惑地望了望周围。直到她看见了一处营火和守在她身边的王大明。
王大明注意到了菲奥娜的视线，随后说到：“醒了啊？”
菲奥娜点了点头，试图从地上坐起来——但是就在这个时候，她突然感觉到了身体传来的异样感——
浑身上下都凉飕飕的。
菲奥娜定眼一看，顿时吓得满脸通红。
因为她的身上除了盖着大明的外套之外，竟然一丝不挂！
“唔……呜哇哇哇哇！”菲奥娜终于承受不住精神上的打击，惊声尖叫了起来。
大明则感觉自己耳膜受到了不小的冲击，有些发烫。
他皱了皱眉头：“……拜托你小声点，这里还有人在睡觉呢！“
大明指了指鼾声如雷的王小明——但是这头懒猪似乎完全没有会醒过来的征兆。
“……我我我我！”菲奥娜紧张得全身都在打颤，脸红得几乎要烧了起来：“我的衣服呢大叔！”
“……衣服啊……”大明想了想：“估计是在分给你力量的时候直接烧掉了吧？”
“烧掉了？！”菲奥娜只关注到了衣服这个重点，就已经快要哭出来了。她瞪着眼睛和大明面面相觑了一会儿，然后她才如梦乍醒地大叫了起来：“……总总……总之！你先把脸转过去啊大叔！”
大明耸了耸肩：“……我已经全部都看光过了，没必要了吧？”
听到这句话，菲奥娜像是石化了一样，“咔吧”一声，瞬间露出了崩坏的笑容：“哈哈……哈哈哈……你在开玩笑吧？大叔……你在开玩笑啊？！你一定是在开玩笑对不对啊啊啊啊啊啊！”
大明无奈地看着歇斯底里地挠着头发的菲奥娜。
她一会儿痛苦地甩着头发，一会儿紧紧抓住了外套的领口遮在身上，双手用力得快要把衣服撕破了。
过了一会儿，等待菲奥娜的尖叫声停止，大明才安慰似得说：“你放心好了——我是不会对年纪和我儿子一样大的小屁孩感兴趣的。”
“……”听到这句话，原本羞得不行的菲奥娜突然像是被刺激到了一样，瞪大了眼睛。本还在慌乱的眼神也立刻变得尖锐又愤怒。“……小……！”
她噌的从地上站了起来，朝着大明直接挤了过去。
“……喂……你要干嘛？”
而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却让大明反而被吓到了，他坐在地上，本能地朝后倒退，但是菲奥娜不依不饶，紧追着黏了上去。
两人一进一退，到最后大明被逼入了死角，菲奥娜也干脆就直接扑到了大明的身上，然后一只手半遮住身子，一只手指着自己在月光下发光的光滑身体，愤怒地质问大明：“大叔！你给我说清楚啊！什么叫‘小屁孩’啊！你给我看清楚了！看清楚了！”
一边说着，一边贴得更紧，几乎就要贴到了大明脸上来。
“……喂……你冷静一点……”大明用胳膊肘交叉，阻挡着菲奥娜的“洗脸”攻势。
菲奥娜则已经完全陷入了狂乱之中，甚至能够看到她的眼睛中满是不规则的圆圈：
“哪里小了？！你给我看清楚啊！大叔！你好好看看啊！为什么啊？为什么大家都说我小啊！小吗！你认真看看啊喂！这是真货哦！纯天然能够这样已经很了不起了好吗！”
菲奥娜一边不停地解说着，而且一边用手指戳着自己身体的某一部分。让它自由地变化着形状。
不得不说——
这一幕就算是在久经沙场的大明眼中，也还是挺有魄力的。
大明看着化作恶鬼一般红透脸的菲奥娜，只能举手投降：“……行了行了——我知道了……麻烦你先把衣服穿上再和我说话，可以么？话匣子。”
听到了大明的劝解，菲奥娜才逐渐冷静了下来。她咽下口唾沫，直愣愣地上下打量着自己现在的奇怪姿势，脸上的潮红更加明显了。顿时翻了个白眼，差点扑倒——但是在倒下的瞬间意识到了自己正浑身**地躺在大明身上，立刻又吓醒了过来。而醒过来之后又立马陷入了慌乱，尖叫起来。
大明看着这样反复折腾的菲奥娜，终于无奈地一巴掌盖住了自己的脸，闭上眼睛：“……麻烦你快一点把衣服穿上……”
不然我要疯了。
强制让自己冷静下来的菲奥娜也会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就这么直接就坐在了大明身上，开始从收纳戒指里面找能穿的衣服来。
“……喂……”大明瞬间汗如雨下。
……搞没搞错啊……这瞬间他的内心是绝望的。
大明即使闭着眼睛，也能完全感受到正在穿衣服的菲奥娜柔软的身体在他的腹部上摩擦和摇摆。
——定力……定住啊，王大明。
他就在这样极端的试炼下只能靠着深呼吸来调节心态。
过了半响，菲奥娜才扭扭捏捏地说：“……好了……可以睁眼睛了哦？”
大明解脱一般地松了口气，一睁眼却看见菲奥娜仍然稳稳当当地坐在他身上，呆萌萌地和他对视着。
大明翻了个白眼，然后叮嘱道：“……先麻烦你从我身上下去吧？话匣子。”
菲奥娜恍然大悟地张大了嘴：“……不不不……不好意思！”
一下子，她脸上好不容易刚刚褪下去的红色又浮了上了。
等到菲奥娜离开，大明才从地上坐了起来，但是他的表情瞬间就变得凝重了。
他没有再给闹剧进行下去的时间，直接看着菲奥娜，问道：“……话匣子，你还记得刚才的事情吗？”
听到这句话，菲奥娜沉淀了下来——但是这瞬间，她的眼眶也直接就红掉了。蓝色的瞳孔犹如微风拂过的湖面一般，荡起了波澜。
“……嗯。”菲奥娜颤抖着点了点头，眼泪瞬间因为重力掉了出来。
虽然大明知道再追问下去有些残忍，但是他还是忍住了内心的懦弱，问：“……你确定吗？四个人当中，只有你活下来了？”
菲奥娜咬着嘴唇再次点了点头。
“……”大明沉默了，强烈的悲伤感席卷而来。
菲奥娜颤抖着说道：“……大叔，你根本不知道那个怪物有多么可怕。我都没想过自己可以活下来——”
听到这句话，大明同意地叹了口气：“……是啊，你恐怕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受了多重的伤——如果不是遇见我，绝对活不下来。”
菲奥娜眨了眨眼睛，问道：“……大叔，是你把我救活了吗？”
大明肯定地点了点头：“——这正是我打算要和你详细商量的事情。”
大明提示着菲奥娜：“你试着好好感受一下自己身体里面的力量。”
“……力量？”菲奥娜偏了偏头。
大明继续说：“是啊——好好去感受一下吧——从现在开始，你已经不是人类了——而是这个世界中最强大的一种生物……”
菲奥娜听到这句话，将信将疑地闭上眼睛，静静地体会着身体的各个角落传来的异变——
过了好一会儿，菲奥娜点了点头：“啊……我好像——”
“感觉到了——大叔——”
菲奥娜脸色阴沉地重复着无意义的话：“我感觉到了哦？”
这个瞬间，本来凝固在菲奥娜脸上的悲伤感似乎像是被风吹散了一般，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像是泥潭中冒出的气泡一样，渐渐浮出表面的诡异笑容。
“……”大明皱了皱眉头，似乎从菲奥娜的气场上察觉到了不对劲。
菲奥娜保持这种奇怪而诡异的笑容，淡然问道：“——大叔，这份力量是你的吗？”
“……是啊。”大明只能老实回答。
“这么说，的确是你救了我咯？”
“……显而易见。”
菲奥娜点了点头，突然之间，那诡异的笑容瞬间达到了让人毛骨悚然的境界——而她的身边也开始缠绕而起某种诡异黑色气浪。
那气浪裹挟着大明自己原本无比巨大，如同洪水滔天一般的恐怖气势，强烈到了实体化的气场似乎要把大地都撕得粉碎。
“……哼……呵呵……”
“呵呵呵哈哈哈……”
“……恩哈哈哈哈——！！”
菲奥娜突然抬起头，朝着天空发出了要扯烂这个世界一般的狂笑声。
大明在这个瞬间明白了——
自己犯下了一个无比致命又愚蠢的错误——这个人从一开始就不是菲奥娜；至少不是他认识的那个菲奥娜。
——他上当了。
“……你是预谋已久？还是见机行事？”大明不甘地问。
菲奥娜狂笑着：“啊哈哈哈哈！都不是啊，大叔，全靠你自己顺水推舟而已。”
“我本来只求你能救我一命，然后找机会逃走——但是你居然有这么恐怖的力量，而且还分给了我——”
“我现在啊，已经没有逃走和继续装傻的必要了。”
随即她的笑声戛然而止，然后带着扭曲的微笑，看着大明：“——喂，大叔——真的很感谢你的救命之恩——”
菲奥娜停顿了一下，接着毫不开玩笑地，龇牙咧嘴地说出来让大明出乎意料的话：“大叔——和我结婚吧！”
大明哼笑了一声，摇了摇头：“……不好意思，话匣子——你都能当我干女儿了。”
菲奥娜的笑容没有丝毫的变化，而眼神却因为大明的回答瞬间变得冰冷无比：“大叔——我没有在和你商量哦？”
下一秒，从菲奥娜身上传来的巨大气场，瞬间就把周围大地撕了个粉碎，变成了凄惨的蛛网状，整个底盘都沉下去了好几米。她头顶上万里高空的云彩也瞬间被卷成了诡异的云柱。
而大地的颤抖终于把熟睡中的王小明弄醒了。
王小明一睁眼，就被眼前的激烈场景给吓到了。他一开始以为自己在做梦，看着扭曲旋转的天地，不知所措。直到他看见了面前的大明和菲奥娜，才呆呆地眨了眨眼睛。在冷静分析和思考之后，他得出了结论：“……两口子吵架这么激烈吗？”
大明看到了菲奥娜爆发的恶意和力量，他的额头渗出了冷汗。
但是他似乎没有打算妥协——
显然，事到如今为了维持这个世界的平衡，大明已经必须要打倒这个和他一样强大的敌人——谁叫他留下来的烂摊子呢？
“……如果我执意拒绝呢……？话匣子。”大明挑衅道。
这个瞬间，菲奥娜脸上的扭曲笑容变得越发残忍：“那真是遗憾——不过也没有太大的差别。”
菲奥娜从自己的戒指中抽出了一把宝剑，捏在了手中。而她的笑容和杀意一样，裂开了嘴角， 几乎要挂在耳根上。犬齿和臼齿也暴露无遗。
“大叔——我只能砍掉你的四肢，戳瞎你的双眼，割掉你的耳朵和舌头。即使如此，也要让你呆在我的身边————”
“不过你不用担心——尽管你变成了人彘，也不用担心生命的危险，更不用担心我会厌恶你。而且这样一来，你就再也不会离开我了——我保证，会好好照顾大叔的哦——我会永远呆在你的身边，亲手做菜喂你吃饭，给你洗澡，给你讲故事，和你生一堆小宝宝——我绝对不会抛弃大叔的——相反，就算要我抛弃这个世界也无所谓啊……”
“……”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但是大明知道——在得到他的力量之前，菲奥娜就已经被某种罪恶控制了。而现在，由于受到了巨大力量的冲击——
菲奥娜已经完全陷入了疯狂。
最后，菲奥娜举起了手中的剑刃。
在她的手中，那把剑已经不是普普通通的新手剑了——而是足以诛杀天神的鬼器。
“我绝对！不会放你走的——！”
在这扭曲的“告白”结束的瞬间——菲奥娜化作了一道闪电，带着撕裂时空的攻击气势，朝着大明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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