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世间最重要的事情,莫过于感受被心爱之人拥在怀里的幸福,哪怕一秒也好。但是我,好像对此无缘呢。 by 切尔美西·法第拉娜
两个如同亿万吨大山的沉重选择,让瓦格纳的思维陷入一片空白。现在他万分焦灼痛苦,面对着不论选了哪个都会委屈自己不想得罪的任何一方,无从下手。
他看着眼前的花那,想起自己以前对他发誓绝对不能让她受到任何伤害,现在自己又这么无能。
都是自己的错,才让你变成这样的!
心中的罪恶感以及委屈被凝结为泪水,将他的眼眶湿润。
五分钟前,第一战场上。
在把言灵【筑层】所造的冰面建筑打碎以后,
四面都十分平静的样子,除了浮冰的碎块以及投入战斗的同伴,就没有其他的东西了。不过奇怪的是,自己用超直觉感知了这么久,视觉也在一起进行辅助,伊顿还是依旧没有找到切尔美西的影子。
看来是使用自己的秘密言灵,在哪个地方躲着吧。
原来她也会害怕自己么?
刚萌生出这样的想法,伊顿的右手腕突然被什么人抓住,向后拉去,扣在了他的背后;一把被流动着血色火焰包裹的刀刃轻压住他的颈部。
“亲爱的,没事。一点也不疼!”抚媚撩人的女声在他背后响起。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这声音里隐着一份悲伤。
“你什么时候出现的?”即便有人突然出现,他还是保持着战斗中该有的冷静。
“亲爱的,真是的。我可是之前一直都在你后面的。”她的口气里带着一丝嘲讽的颜色,说着抬起紧握着他的手腕的左手食指,摁了摁他的后背,“你不论怎么转身,我一直都在你的后面!”
伊顿没有再说话,想着怎么从这个女人手里挣脱出去。他没想到,仅是一名女子之辈,手上的力气竟然这么大。
切尔美西叹了口气,比脚下湖水还要沉苦的悲伤在迷人的水蓝色眸子里带起波澜。
“我觉得我根本没有必要这样跟你说话。每次你看到我,不论我怎么跟你说话,都直接拔刀对着我。我为了能让自己能够活到能够向你传达心意的那一时刻,只能无奈的想方设法躲避着你的攻击。”
“而现在,你终于能好好的听我说话了……”
语气慢慢低弱下来,里面已经没有任何的积极的情感。她慢慢的把自己的头依偎在他的肩胛骨上,痴迷沉醉于他身上温和迷人的香水味,夹杂着心中苦涩的思念感觉,给她一种自己已经被拥在怀里的温暖感觉。
“上天赐给人间最美丽的东西,爱。有的人十分合理的利用这个东西,换来了美好幸福的一生。而有些人,将它错误的使用,结果自己伴着寂寞孤独痛苦一生。而我,十分不幸运的成为了后者;其实我啊,如果不顾自己内心的感受,或许,可以成为前者的。”
伊顿感到手腕上的力道没有减少的感觉,于是有些放弃抵抗的样子。
“‘藏在心底的感觉很难受啊’,我一直都想说!可是不论是我自身的意愿,还是你的执拗的否定,都没能让我说出来。”
在填满伤感气色的言语中,她的眼角出现泪水。
被扣在背后的只是左手,唯一空闲的右手似乎只要没有大的动静,就不会被对方察觉。这样想着,伊顿的右手上悄悄有了些许动作:手指指尖弹出一个淡蓝色光边的,类似甲骨文的符文;符文很快飞了出去,贴在湖面上,渐渐变大,然后与湖面的蓝融合在一起。
湖面届时开始波涛汹涌。
“亲爱的,我一直在想,如果你能够认可我,让我做你生命里唯一可以陪伴你一生的特别角色,这场战争就可以停止了。”
公主身后的湖面上突然涌起几道冲天的水柱,朝着一个点的位置,切尔美西的方向汹涌袭来;即将倒灌于她的身体上,结成冰柱。
一道绿色的图阵突然拦在了水柱的面前,放出耀眼的绿光,打穿水柱中部的部分;使得被切断另一段还原为厚重的一大摊湖水,被无可避免的重力支配,伴着巨大的爆响拍击浮冰与水面。
巨大的声响让切尔美西有些惊恐的转过身,害得她不小心松开了紧抓住对方手腕的右手;也因此拿刀的左手也出现了空隙。
现在她的身后相当平静,跟一点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除了一个人,右手握着一把雕刻优雅,发着绿光的短匕首。
他忽地消失了。
他已经站在了两人的中间。
“你这混账…”青绿色的瞳孔中压抑着巨大的愤怒。
他抬起头,正视眼前令他愤怒的男人。匕首被他越握越紧。
切尔美西转过身,在她眼睛里出现的这个人令她颇为吃惊。
“龙云学,你…”
伊顿用平平淡淡的冰冷神色看着他,没有说话。
眼前的敌人,无须畏惧。
握紧匕首,水平方向向对方砍去,却被对方轻易用手臂挡住;并且接着向右侧轻微转体,另一只手从他的手臂下面绕过,夺过他的大臂;挡住其攻击的手臂向外推动,用力将其关节向着令其疼痛的外侧狠掰。
强烈的疼痛感让龙云学很快的屈服,匕首从他的手中落在冰面上。
“切尔!”龙云学突然大呼道,“快点来帮我解决这个家伙!”
切尔美西自然不敢下手。
伊顿突然把龙云学的手臂放下,紧接着咏诵言灵,
“二段阶,风之弹走。”
“我可是很清楚的!”公主严肃起来,“三段阶,巨屏!”
淡红色的透明屏障弹走目的为将两人撕成细碎的紊乱气流,撞在屏障上的气流立刻向四方迅速散去。
一根法杖突然拦在公主的跟前。
“不要打扰主人的事情哦!”带着幽静树林气息的女声出现在身后。
之前跟切尔美西在一起的龙云学,竟然变为了法修娜!
既然这样,那么龙云学在哪里?于是伊顿下意识地转身看向最危险的背后空隙,紧接着颈间传来一阵猛烈的疼痛,就像被什么东西划开一般。
鲜红色的血液被刀尖扬起,大片洒在冰面上。
血液决堤一般从颈部的伤口不断外流,短短时间一阵眩晕感袭过大脑;眼皮使劲的想要合拢,让他一直用自己硬抽出来的意志力勉强阻止。
看到面前握着沾血刀刃的黑发男人,他的瞳孔不禁突然缩小。
原来如此,让法修娜变为自己的模样先来吸引自己的注意力,接着乘虚而入,在自己被法修娜的身形还原误认为其主人一定会从自己身后突袭,从而反其道而行之,从自己将注意力放在身后而留下的前方空隙袭击。
龙云学……
“混账…竟敢这么回应她的真情……”话语里压着巨大的怒气,如同焚烧的火粉飘在空中,传来的阵阵炽热。
“你竟敢对即便被你杀死,也只会微笑着死去的她这样残忍,下地狱见阎王吧!”龙云学横踢过去,将已经因失血稍多反应能力变差的伊顿踢入冰冷的湖水深渊。
激起的水花平静后,鲜红色在水面绽放。
一瞬间,在龙云学身后的切尔美西,大脑里突然“嗡”的一声,一切东西都瞬间消失;她眼神木然,身体的灵魂被抽走一般,只剩下人形的空壳。
他就这么被对方干掉了?
怎么可能,就这么死了?
然而,对龙云学来说,那个家伙对切尔美西的恶劣态度已经狠狠地踩断自己的底线了,看到这一幕时,他觉得,只是划断他颈部的大动脉是远远不够的。那种家伙,就该被自己的刀粉碎成无数肉块。
与其说是切尔美西,对龙云学的心里来说,自己深爱的女人更加正确。
“切尔,你应该把自己的爱交付给生命中正确的人。如果你将这种珍贵的东西给了错误的人,自己会后悔一生的。”龙云学出现在切尔美西的正前方,突然握紧她的手,这种力道仿佛是要将她与自己融在一起似的。
切尔美西现在只是一个只会抽泣的人偶,外面的动作根本挑不起她的反应。
“亲爱的,跟我走吧!我是从内心深爱着,你那高贵的美丽的。”
切尔在伊顿身上喜欢的,是跟龙云学同样热爱的东西。
“不要走…”她哽咽着,悲伤透过眼眶如雨击打在浮冰上。在被悲伤填满的寂静里,沉重的声音相当清晰。
颈动脉被划裂,再加上沉入水底一段时间了,活着的几率已经很小了。不,应该说,现在已经死了更准确一点吧。
”醒醒啊!切尔!对那个家伙,即便你再付出更重,更真的心;即便你把你的所有思念付诸于他,他也不会放下发誓要刺进你心脏的刀的!”龙云学抬头望向向无限延伸的天空,那仿佛能够包容一切的蓝色让他的内心些许波动。“即便他再耀眼,再美丽,他是攘夷志士,你是婕拉福选出的代理公主。他的使命是杀死你,你是要除掉他的!你们俩的命运是永远不可能相互包容的。”
龙云学第一次看到,在那种能让一切绝对服从在她的脚下的霸者气质后面,还有这么柔弱的一面。
”而且,那家伙,是绝对恪守自己的使命,一条路走到死的!你跟他交手那么多回,你自己心里比谁都清楚吧!”
看着切尔美西还是在哭泣,龙云学感到自己突然陷入了一片不知所措的茫然,果然自己还是没法跟那个人一样,能让她一直保持希望与欢笑吗?
黑色的头发,绿色的眼睛和黑色的头发,藏蓝色的眼睛究竟差的是哪点呢?将相差不多的两个人拉得这么开的,应该就是气质与能力吧。
”每次你从外面玩回来,都会跟我讲关于他的很多事情呢!我记得有一次我心情很糟,听你讲那个男人的故事以后,就十分冲动的问你是在哪里见到他的,接着很着急的要去和他过招,让他明白外人是没有资格占有你的。”
“然而,那天下来,我浑身是伤的回来了,自然战败了。我察觉那个人并没有认真对待这场战斗。这场我为证明自己有资格爱你的战斗;他只使用了将近三成的力量。”
”切尔啊,从我的心意萌生之后,我把自己的每一场战斗都视作证明自己能够得到你的试炼。日日夜夜,一场接着一场,我感觉很疲累,身体在命令我停止;但是如果我怠惰了,你就会不再敬佩我,给我讲那么多你每天经历的故事。”
切尔美西抬起头,泪光闪闪的眼瞳中浮现出愤怒的感情。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了对方的脸上。
“混账东西!”她自言自语道。
白泽站在远处的冰面上,目光极度失神的看着这里。
那落水声响起的同时他就条件反射的朝这里看了,眼前的现实几乎把他的神经弄得粉碎。
他知道的仅限伊顿落水而已,如果让他了解到他还被划破了颈动脉,现在他就要冲上去用烈火将敌人燃成灰烬。
“雨宫老师,”橙色的发丝遮住他的双眼,很不容易看清他的神情,“对不起…我要稍稍离开一下。”
接着没有等雨宫回应,他就如同轻燕一般从冰块上飞跃出去。
切尔美西的冰面突然晃了一下,白泽立刻站在两人的面前。
他瞳孔里的怒火在烧。那愤怒几乎将他的理智吞噬。
“没关系…”切尔现在似乎并没有战斗的意思,她的心情与白泽一样,“我会想办法让他回来的!”
语气十分的苍白。
”嘉婕丽娜!”她突然大声呼喊道,眼睛里有着重新振奋的希望,“先停一下你手上的事情!你有什么办法,能把落水的人捞上来?”
嘉婕丽娜看了看身后的藤蔓,又转头看了看向她请求的切尔美西。
最后把视线转向眼前迷茫的少年,
“我先给你一点时间,直到在我再次询问你的选择。如果你还在犹豫,那我就默认你选择第二项!”冰冷的语气直刺对方脆弱的内心。
“到时候那个女孩死前尖叫的痛苦,我是不会让任何人将其停止的。我也不会给你解脱的机会,如果你想跟这个孩子殉情的话!”
看到切尔美西示意伊顿的落水点,她抬起右手,指尖指向那个放下。一根藤蔓就如同弹射出去的弹丸一般飞了过去,在落水点的上方朝水面转弯,进入深蓝色的湖水中。
这片湖是一潭静水,湖面上看不见一丝波澜,仿佛再大的风也不会轻易使其表面泛起任何一丝水波。因瑞利散射而映入眼中的美丽深蓝色隐匿了湖水的详细深度,这深邃的蓝色,很容易让人觉得,这个湖就犹如一个巨大的无底洞。
那么,伊顿是不是已经沉到这个无底洞的最深处,回不来了?
巨大的绿色柱状体飞速从水面上抽回来。很快的,在藤蔓的尽头,一个被泡得惨白,黑发被完全湿透的身体被粗大的藤蔓裹住。
这神奇的藤蔓仿佛有十分细腻的内心,轻轻地将那个人放在面前的浮冰的中间,接着就回到了嘉婕丽娜的身后。
如同找到丢失多年的宝物一般,切尔美西跑到那具身体的旁边,紧紧地把他抱在怀中。被冰冷湖水夺去的体温让切尔美西感到有些揪心,然而那因为能再见到他的喜悦又很快覆盖了之前的不安。很快的,伊顿的体温从对方胸口的温度又夺回来一点。
如斯情深,自己果然还是比不过这个男人。龙云学的内心被千万根钢针刺穿,阵阵传来那种要吐血的痛。
“看来我还是哪方面做的不足啊!”
看到自己同伴被成功的打捞上来,白泽心里的怒意全然被那份安心给抵销了。其实自己也很想为了表示兴奋,管伊顿喜不喜欢,抱一抱他的身体的;然而切尔美西很成功的抢先一步。
白泽听到她的抽泣声,不过这回应该是因为喜悦而流泪吧。
“我很早就听说了,虽然你跟小顿顿是敌人关系,但是你对他却抱有跟我们同样的好感。”白泽面色平静,语气柔和的对面前这个柔弱的女孩子说道,“既然你这么舍不得跟他分开,还是拜托你先探查一下他的生命气息吧,为了确保小顿顿还活着。”
白泽说完,很快注意到伊顿颈部的那道伤口。自己明白那是切割到颈动脉的深度。
他的心里害怕了,被切了颈动脉之后溺水这么长的时间……
“千万不要成为我们之中第一个死去的人啊!”他心里千次万次的祈祷着,不断呼唤着。
千万不要让这次成为最后一面!神啊,如果他已经不再醒来,我愿意献上自己的一切,灵力也好,生命也罢;也一定要让他重获新生。
白泽握紧拳头,紧贴在自己的胸前。
“还有微弱的一点,一点点气息!”笑中带泪,她把自己的脸颊贴在对方湿冷的头发上,“挽救及时真的太好了!”
白泽立刻拿出自己口袋里的小型黑色对讲器,
“请求向湖心派遣治疗组,这里发现重伤员!重复一次,请求向湖心派遣治疗组,一分钟内一定要达到!”
把对讲器收进去,满意的笑容回到了那本应该盛开着笑容的脸上。
切尔美西长叹了一口气,用手指撇过泪水:“谢谢你。”
另一边,
“选哪边?”
操纵藤蔓任务结束的嘉婕丽娜质问道瓦格纳。
瓦格纳紧皱着眉头,叹了一口气,
“早已经已经决定好了!”深重的语气让嘉婕丽娜吃惊地感受到里面含有的巨大觉悟,“第一个!”
“哦?”对方投去一丝觉得有意思的眼神,“你终于明白怎样做才算是聪明了?我一直以为你还会很愚蠢地继续犹豫呢!”
”好了!我作完选择了!你可以放下花那了吧!”
瓦格纳无法放心被藤蔓缠绕的女孩究竟是否还能够醒来。她的身体被勒得那么狠,肺部的挤压相当严重,因为呼吸能力的减弱她也差不多奄奄一息了吧。
还是有点害怕。
万一花那在被放下之前就已经死去了怎么办?
自己要发动杀戮吗,这样因特殊的体质而排斥攻击系能力的身体,恐怕是做不到的吧!
还有伊顿那家伙…虽然很厉害,然而还是生死不明的状态。
花那慢慢的被藤蔓放在浮冰上。嘉婕丽娜用眼神示意对方走过来检查她现有的生命力。
“主人,”在瓦格纳身后的琴还是有一点担心的样子,“万一这是陷阱…”
“琴,不论这是不是陷阱,我都要过去。花那是我深爱的女人,作为一个负责任的合格男人我不能就这样弃她不管!如果她还活着,就需要用我的声音去唤醒她;如果她已经死了,我也要用自己的声音来送她最后一程。这是对一个是否真心爱着自己女人的男人的最有效检测!”
瓦格纳通过主人对人偶的意念传话对琴叮嘱着,
“我选第一项,不是因为被皇室的荣华富贵生活与一起跟花那相伴终生的美好所吸引。我要感谢伊顿,给我讲述了嘉婕丽娜的痛苦,那份被威胁的无奈。因此我要拯救她,将名为‘痛苦’的牢笼打破,从外面伸手将她拉出来!作为她的族人,这是我,绝对能做到的事情!”
这样想着,就已经到了花那身前。
那苍白的面孔让瓦格纳着实有些心疼,千万的责备在心里游荡徘徊。他蹲下身子,抚摸着她冰冷的脸颊,拇指轻轻摁在她的鼻子上。
湖蓝色的眼睛慢慢睁开,第一眼就看到的是自己的达令。
”达…令……”花那用十分贫弱的力气叫着。
“花那,你先好好休息!”瓦格纳将食指放在花那的嘴唇中央,尝试着对她微笑了一下。虽然现在自己的心情完全令自己笑不起来。
“达…令……”花那继续用虚弱的语气说着,“你是不是做了什么选择,因为花那作了完全违背自己心意的选择?花那让达令不能帅气的做自己了……达令一定很痛苦吧!”
“不行啊,达令!这是达令的生活,花那不能干扰!达令既然答应守护花那了,那么花那就一定不能让达令痛苦!”
两道清冽的泪从花那的眼角流下。
”达令之前可是跟花那说过,一定要昂首挺胸,走在自己坚信的道路上的。花那认识的达令,可不是那种会因为任何事情就违背约定的人啊!”
“花那,别说了!”花那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导火索,将瓦格纳心中名为“巨大痛苦”的炸药引爆。
自己的鼻子开始发酸。泪将决堤,但是对着花那,是绝对不能哭的!
忍住,一定要忍住!
“达令既然对花那付出了这么多,花那已经很开心,很满足了。现在花那要回报达令,让达令能够不再悲伤,不再痛苦,带着花那喜欢的笑容走在自己深爱的道路上!”
花那的微笑让瓦格纳的内心隐隐作痛,仿佛害怕着,花那会随时离开他。
“达令,如果说你一切违背内心的选择都是花那造成的,花那以后不会再阻拦你的心了!”
女孩子轻闭双眼,让微风轻轻吹动脸颊上的眼泪。
“达令,笑一次给花那看嘛!”少女带着世界上最美丽,那带着眼泪的笑容,对瓦格纳发出这样的请求,生命里最后的悲伤请求。
拧紧自己的眉头,尝试着动用脸部的所有肌肉,弄出一个勉强合格的笑容。
花那笑了,笑得是那么的动人,又那么令人心疼。
”达令,真是个有趣的人呢!”
接着,少女作出言灵文字对应的嘴型。
一道血红色从嘴角溢出。
尽管如此,她还是用那般动人的笑容看着自己的达令。
”达令,看到那个人在守护着你,花那可以放心走了。”
伊顿吗?
”达令不用担心以后的生活,一定会有好多女孩子追你的!如果那时你有喜欢的女孩子的话,忘记花那,去享受一场新的恋爱吧。要带她去看你对我忠诉爱意的樱树山谷,在那漫山遍野的绮丽飞华中……说出你那时对我说出的同样的话。”
少女永远地闭上双眼。
接下来,少女的身体化成向空中飘舞的美丽纯白色飞华,慢慢变得透明,在远空消失。
“这…”双手抓不住少女飞华的少年终于没忍住泪水,悲痛早在心底压抑很久。
解放出来,真的感觉舒服很多。
自己的命运真的在折磨他,既然自己的命运不可改变,都是因为自己面对它的软弱让自己的花那死了!
为什么我不能再强一点?强到能够杀死主导这一切的人!
“天真的孩子…你不论选择哪一方,都是要伴随着牺牲自己在意的人的觉悟的。”
嘉婕丽娜将之前一直看着瓦格纳的视线转向别的方向。
一股强烈的能量震动让嘉婕丽娜的大脑“嗡”了一下,这个能量是从那个自己认为特别天真的金发少年身上散出的。
同时,成千上万的金色鸟影从瓦格纳身后带着“轰隆”巨响爆出,带着金色光线射向天空;形成一道巨大的天之屏障,几乎遮天蔽日;在鸟影冲向天际的同时,面积大到将整片湖泊覆盖的巨大树冠始料未及的从湖底长出,将平静的湖面激起前所未有,可以用米来测量其高度的巨波。
在感知到湖底传来的强大震动的时间里,所有人都“疾闪”到了岸边。
“这是什么啊!”白泽盯着不断上升的树冠,心里透着一点害怕的样子。
嘉婕丽娜也完全不知所措。
“完全未知的能量……”
雨宫也是一脸茫然,那股新能量在自己的知识范围里从未记载。
切尔美西对眼前突如其来极强的能量爆炸毫无兴趣,她现在满脑子都是伊顿究竟怎么样了,即便他已经被治疗队带走了,她还是无法放下对他的操心。
龙云学来到切尔美西旁边,建议道:“切尔,鉴于大家都对这股力量感到很不熟悉,我建议我们还是先撤离吧。回去吧这种力量的来源与作用搞清楚,下次再来抓捕这个少年也不失为下策。”
切尔美西点了点头,接着向前伸出手,打开一道带着蓝色光边,如同黑洞一般的圆形大门。
她对众人喊道:
“因为敌方力量的未知性太强,我们先撤!回总部根据视觉印象对此能力进行研究,研讨出有效的应对方式,下次再来找他们!”
听到切尔美西的命令,嘉婕丽娜和华尔兹姐妹来到切尔美西的身边,五个人一同踏入门中;在他们完全进入后,门开始突然收缩,最终化为一点消失。
暂时结束了呢!这场战争。
下次绝对还会来的!
--在心的作用下,少年明白了怎样做才算为自己而活。
现在已经是下午时分。
瓦格纳睁开沉重的眼皮,被染上淡橙色的天花板映入瞳孔中。
自己,躺在一张床上。
“诶,奇怪,这里是哪里?”他想要用手揉一揉有些酸涩感的眼睛,却发现手背上似乎有什么东西。
他动了动这只手,听到玻璃轻碰铁架,叮当晃响的声音。
朝那个方向看去,那是吊瓶,在美丽的夕色下泛着淡淡的橙光。
原来如此,自己现在在医院啊。
唔…酸楚感突然灌上自己的鼻尖,眼睛里传来一阵很难受的感觉。怎么说呢?是那种压抑泪水的憋屈感。
眼泪如同洪水一般在冲撞着闸门,一撞开就不受约束的涌出去。
少年使了一些劲,将自己的上半身上提,让自己的身体坐直。
房间十分宽敞,因为霞光的原因,墙壁看起来都是淡橙色;镶在墙内的欧式窗户旁边装饰着种类各异的花朵,看起来十分优雅,橙红色的夕阳光线射进房间里面,增添了一丝微妙的浪漫气息。
看着眼前的人,少年的眼瞳中流出一种怀念的气息,他声带开始不受控制的发出哽咽的声音。颤抖的右手缓缓抬起,指尖很想触碰到那个人的衣服。
“花…花那?”少年说出的字音颤抖着。
泪水终于冲破堤坝,泄洪了一般从少年的眼眶里倾泻而出。
“花那!原来你还活着啊!”少年完全不管自己手上还插着吊针的事情,立刻扑向自己眼中的爱人。
那个人拿着书本,拍在了向自己扑来的少年脸上。
“好好休息。”从这具身体里传来的是清冷的男声。
如同当头倒冷水一般,把瓦格纳温暖美好的幻想就这么残酷的冲刷干净。
他重新定了定神,再一次确认自己面前究竟是什么人。
在夕色下泛红的白皙面孔,颈部被白色绷带包裹。被束在一边的黑色长发,藏蓝色的眼睛,再加上刚才听到的男人的嗓音。
是这家伙啊…瓦格纳失望的叹了口气。跟花那一样美,可惜是个男的。
跟花那长得些许神似。
“是你啊…”瓦格纳挠了挠头,“刚才我把你看成我的女朋友了,真抱歉!”
伊顿也没说什么话,只是继续看着手中的书。
“哟!小伙子!”男高音的高昂嗓音突然打破了瓦格纳的耳膜,“今天是土豆牛肉套餐,小子你很幸运嘛!我们到现在都没有吃过这么好的了!”
白泽将手中的餐盘举到头顶,如同一个喝高了的服务生,大摇大摆地走到少年的面前,拍了拍他的背。
“小伙子今天的发型不是很好。我记得以前都是竖着的,今天竟然耷拉下来了!真是一点都不精神!”说着揉了揉他的头发。
”先把这个吃了吧!”他把餐盘放在瓦格纳面前的小桌子上。
眼泪从少年的脸颊滑下,打在桌子上。
听见从少年那里传来的微笑抽泣声,白泽愣住了。
“小伙子,难道你也跟我们一样,以前没有见过这么丰盛的食物?”
“花…花那……”少年嗫嚅着,不停地呼唤她的名字。
白泽摇了摇头,从脸上撤去了之前的笑容。
“小伙子。我因为也参与了之前的战争,所以些许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表情凝重的白泽语气平和,“不论发生了什么事,请你记住一点:不要想着去报仇,那只是一种逃避和解脱的方式。死去的人是不会期望活着的人替他们报仇的。因为他们知道,就算你报仇成功,他们也无法回到你身边;既然如此,对于活着的人来说,明智的选择是忘却悲痛,把注意力放眼于将来,也就是更重要的东西。”
“你自己的道路要用你自己的意志去走,就凭你现在的实力,去讨伐婕拉福等于送死。要完全安逸的过日子是不可能的了,你已经完全被他们盯上了。”
“所以,为了让她开心,你要有足够的能力活下去!小伙子!”
白泽说完,轻轻的拍着少年的脑袋,太阳花一般璀璨的笑容又回到脸上。
“来,吃下去吧!”白泽将餐盘端起,往少年面前凑了凑,“吃完了,小顿顿会带你去一个地方。”
“那是什么地方?”因为白泽言语里满意的热情,瓦格纳才慢慢拿起餐盘边上的勺子。
“吃完了才可以告诉你!”
几千公里外的海滩边上,盛绿的椰子树在海风中挥洒热情地跳着舞。纯净湛蓝的海水泛着璀璨的金光,很多人在海水中嬉戏玩耍,那因为面对着好友或爱人而露出的真实微笑让这里更加充满活力气息。海滩上五颜六色的海螺零散着,等着调皮好奇的孩子将其拾起。
雨宫穿着粉红色的比基尼套装,在大气中暴露着她婀娜的美妙身体。她躺在沙滩椅上,旁边的白色桌子上立着一杯她最喜欢的哈密瓜苏打水;头顶的大伞很完美的为她遮蔽了阳光。
“真实困解呢!学校给的一个月的假期该怎么用呢?”她想着,注意力被天空中飞翔的海鸟夺去。
自从那一场校园大战结束以后,校方在出力还原之前被打碎的大平台的同时,为了安抚学生的受惊心灵,给全校的所有人安排了一个月的精神疗养假。
同时,在某雪山深处的温泉乡里,华尔兹姐妹享受着温泉那怡人的热度按摩身体的美妙感觉。两个人的头上都敷着一块热毛巾,完全放松地靠在温泉池的石壁上。
“啊啊,姐姐!果然泡温泉很舒服啊!”
“是啊,妹妹!这美好的温度是上苍赐给人类最棒的礼物呢!只要身子与心都在水里,什么烦心事都能忘记呢!”
“话说,公主大人为什么不想来呢?我记得她很喜欢泡热水澡的说。”
“最近几天她都一副愁眉苦脸的忧郁样子。是因为她喜欢的那个男人吧!”
“那个男人除了帅气一点,身材不错之外,就没什么令人值得喜欢的地方了!对我来说,就是人渣一个!”
“等等啊,姐姐。你也不是这样的么?只要男人外形优秀,管他是什么性格自己都会把心献给他么?”
在一间明亮的书房中,龙云学戴着眼镜,左手拿着一本书,右手拿笔使劲划来划去,像是看到了什么超级重点的文字。
他身后是几百本摞在一起的书。
“原来是这样…女孩子都喜欢这样的男孩子么?”他两只指头捏住自己的下巴作思考状,“看来我的确差的太多了,比起那个家伙。毕竟那家伙,符合这些书上所讲解的百分之九十的内容啊!”
这家伙正在研究的是如何让自己变得更有魅力,从而更加容易讨女孩子芳心。也是蛮刻苦的,身后的书都是关于这方面的教程。
切尔美西现在每天除了吃饭洗澡以及睡觉,其他的时间都趴在床上发呆。女孩子是思绪万千的生物,不能轻易猜测她在想什么。不过很大几率是跟那家伙有关吧。
他一直冷酷无情的拒绝她的深情,即便让她濒临心碎。
“难道我只有放弃整个婕拉福赋予我的使命,才可以与你在一起吗?”眉头紧拧的公主闭上眼睛,将脸埋在柔软的床上。
不知她是否在哭泣。
”为什么我会认为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呢?只是觉得,只要没有见到你心里就焦躁难耐,从而想要拥有你的欲望越来越强,这是不是一个合理的理由呢?”
才不是外貌这种肤浅的理由!但你的确是我心中最美的人。
白泽没有跟过来,现在只有瓦格纳和伊顿两人。
他们走上台阶,来到一片陵园。
伊顿领着瓦格纳来到一座泛着青蓝色光泽的石质墓碑前。这墓碑才建立不久的样子,面前也没有贡品。
上面刻写的名字十分清楚,
九美原花那。
“花…花那……”泪水从瓦格纳的眼眶溢出,大滴大滴的洒落地面。
少年突然跪在花那的墓碑旁,大声哭泣起来。
伊顿默默的看着他在心爱的女人面前放弃自己作为男人的矜持。让少年将他心里的所有情感都发泄出来,自己并不去打扰。
“喂,”因为方才的嚎啕大哭让少年的嗓音有些沙哑,“我能请求你一件事情吗?”
“什么事情?”他用平淡的语调询问道。
“你是不是攘夷志士里面最厉害的存在?既然这样,就请你帮忙锻炼我,怎样艰苦的训练我都会接受!”
伊顿将目光投向少年,不过他心里并没有为少年的醒悟与执着感到吃惊。
“都是因为我的软弱,花那才会选择离开我。说什么,都是因为自己,我才不能作出自己喜欢的选择。这样来把所有的过错集中在自己身上。真是讽刺啊!”
“曾经并没有好好保护她,如今自己却被她救了。”瓦格纳说着,几颗泪珠又打在了地上,“我,真是废物!不!是比废物还不如的垃圾!”
伊顿依旧没有回应他。
“你也一定,觉得我是一个没用的垃圾吧?”少年憎恶着自己的软弱,嗫嚅着责备着自己。
伊顿叹了口气:“就你现在这个状态,我是不敢锻炼你的。”
变强这种话,嘴上说着倒是很帅气,然而要做起来,就要完全以必死的觉悟去实现了。
他现在不清楚这个少年究竟有没有在精神上达到这种领悟。
他转身走向来时经过的青石阶梯处,停下步子。
“先给你七天时间,把你的浮躁之气稳一稳。时间到了,我会再来找你确认你的决定的。”
“如果你到时改变主意的话,我也不会说什么。”
语罢,他走下台阶。背影很快消失在夕阳的余晖中。
“这种心意,我是到死都不会变的!”
目送完伊顿离开,瓦格纳又将眼眸转向花那的墓碑。
“花那,你等着吧!我一定会在自己变强以后,再来见你!”少年心中的悲伤瞬间如云烟散去,重新填满他的内心的是对未来的憧憬与自信,“到时候,你可一定要笑着对我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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