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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路上的天灾

01 路上的天灾

“杰米妮,准备好了吗?”

海上列车的最后一节本是绮卡女王的专属车厢,此时女王本人正背对着列车前进的方向站在车厢外面的顶棚上。

杰米妮闭上眼,用力地吸了一大口气又慢慢地呼了出去:“准备好了!”

“其他乘客们的避难准备也都已经做好了。”站在两人身后的哈克补充道。

事情还要从早上说起。

按照原定的日程,今天下午列车就可以抵达目的地波之岛。早饭的时候杰米妮还在指着波之岛的方向为哈克介绍着莎拉女神的故乡是多么多么美丽,可一阵紧张的警报铃声却给大家的兴奋心情来了一个180度的大转弯。

“播放一个紧急通知:目前侦测到列车后方6公里处有一龙卷风正在急速接近中,最快将在15分钟后波及到本列车,请大家按照列车员的指示做好应急避难准备!再广播一遍……”

后方有龙卷风接近?女王的这节专车可就在整列海上列车的最尾端啊!

哈克和杰米妮急忙跑到后面的窗口向外看,却并没有看到什么,然而前方车厢的吵闹声却已经从窗外传到屋里来了。毕竟对手是龙卷风,即使云海浮舟是世界上最安全的交通工具,与大自然交起手来也不可能保证毫发无伤。既然如此,想必一车的乘客这时是很难老老实实呆在座位上听列车员指挥的。

“我去看看!”

不等女王说什么,哈克已经从门口冲了出去。

与末节相连的普通车厢,惊惶逃命的乘客们已经和指挥避难的列车员起了冲突,饮料瓶与小件行李不时从众人头顶飞过,叫骂声、哭声还有扭打的声音混成一片。在生死面前,名为道德的界线就像一张薄纸一样,虽然象征性地短暂存在着,但是完全不堪一击。

哈克赶忙关上车厢的后门,随即爬上了列车的顶端。尽管需要顶风前进,不过这条捷径却比下面方便得多,转眼间哈克已经来到了最前方的驾驶车厢。

“龙卷风的消息是真的吗?”

进入驾驶室的哈克劈头就问,这时列车长似乎也认出了他:“哦,你不是和波之岛女王一起的那个小伙子吗!你看看这个雷达,龙卷风在这里,离我们只剩4公里了。”

“4公里!车上乘客的状态非常混乱,也许龙卷风来之前他们就要被自己害死了!”哈克看着雷达愤愤地说。

“小伙子你先别冲动,刚刚女王发来通信,说是有办法平息龙卷风,我已经重新广播告诉乘客冷静下来了。不过时间够不够呢……”

“啊?”哈克一下子愣住了,没想到自己辛苦跑到反方向的驾驶室来的时候,女王那边已经想出了办法。虽然听了十分不甘心,可紧张的神经这会儿还是得到了喘息。哈克定了定神马上往回赶,不过现在车厢里的人们都已经把行李从头顶的货架上拿了下来,所有人也都穿上了救生服并系上了安全锁,看来女王的意思已经传达到了。

回到车尾时,哈克看到女王和杰米妮两人已经站到了车顶,于是便有了最开始的那一幕。

“那个,我能问一下你们这是要做什么吗?”哈克指着前方已经能看得非常清楚的龙卷风问道,这种时候还能淡定得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就算是刚刚经历过历史级大战的人也不太正常啊。

“嘘!女王正准备唱歌了,你先安静点。”

“唱歌……”听到这个词哈克的额角连汗都流出来了。

“《风平浪静的守护诗》,如果有狂风巨浪袭击波之岛的话,女王只要站在高台上唱起这首歌就可以平息一切了。”

“这……你不是开玩笑的吧?”

“要不然呢?我们的速度没有龙卷风快,马上就会被追上的,就算用小船逃跑也会被之后的大浪打到。你就先安静点,把这边交给我们吧。”

哈克将信将疑地退后两步,他并不知道在安静狭小的波之岛上,歌姬们就是用这样一首歌的魔力来抵御风浪的侵袭——不过看到杰米妮紧张的表情,哈克之所以会感到不安也是情有可原的。

片刻过后,绮卡女王沉静地展开了她的歌喉。这是哈克第二次听到歌姬女王的演唱,同上次那首微波细浪般的《波之岛摇篮曲》不一样的是,这次的歌听上去节奏感非常明晰、旋律也非常镇定,似乎闪电与巨浪的碰撞也不会让全心投入的歌姬有丝毫动摇。另外再加上杰米妮的伴唱,哈克突然感觉这首歌似乎真的会让眼前的灾难风平浪静一样。

只是现实并没有预想的那么轻松。

“还是不行吗!”

拼尽全力演唱的女王睁开眼看到几乎不为所动的风暴,额上渐渐流下了汗珠。

“没有波之岛的地形优势,我们两个人的力量果然还是太渺小了……”

“两个人不够的话,就三个人一起来!”

就在杰米妮不甘心的时候,众人的眼前突然显现出了第三个能够被称为是歌姬的人。

“阿莉尔?”

哈克的挚友阿莉尔在波之岛留学的时候,曾经被认定是与杰米妮不相上下的歌姬女王候选人。由于之前的一场马车失控事件,死于非命的阿莉尔现在只能以灵魂的形态存在于之前赠送给杰米妮的阿尔卡纳之中。

“来不及了,我们三个人一起一定能够平息风浪的。”

看到阿莉尔的时候女王先是吃了一惊,不过马上点点头,三个人携起手再次唱起了传说能抵御风暴的《风平浪静的守护诗》。

和面前那三个默契的歌姬比起来,哈克看起来就像一个被晾在一旁的观众一样。事实证明他的等待是正确的:当阿莉尔加入之后,风暴追击的速度竟明显变慢了很多,连风势也迅速变小了,一切真的就在向着风平浪静的方向进行着。

“阿莉尔!”

就在哈克以为一切会像预想的一样顺利时,杰米妮的一声惊叫让他再次紧张了起来。只见阿莉尔的灵魂发出微弱的光,随后渐渐变得透明——

“抱歉杰米妮,看样子我坚持……”

说完阿莉尔的灵魂突然从大家的视野里消失,歌姬的三重唱也变成了之前的二重唱。

可现在不仅是阿莉尔,就连杰米妮和女王看上去都已经筋疲力尽了。更糟糕的则是,失去了抑制的龙卷风再次以更强大的势头朝着哈克他们的列车袭来,仿佛是一头愤怒的野兽一般。

“这次我来。”

“哈克?”

不等杰米妮再问什么,哈克已经跳向了近在眼前的龙卷风——这一幕非常熟悉,简直和两个人最开始对付蝴蝶海妖时一样。不仅是开头,就连过程也和当初没什么两样,跳到风暴中心的哈克转眼就被强势的龙卷风卷上了天。

“……”

杰米妮对于哈克这种奇怪的举动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一条顶天立地的巨龙连接了天空与大海的愤怒,乌云与海水在急速的螺旋中上升,铺面的狂风让人无法呼吸,而剩下的人唯一能做的也只有祈祷。

杰米妮闭上眼睛,等待着灾难在下一瞬间的审判。可不知时间为什么过得这么慢,等待的下一秒却迟迟没有到来,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凌乱的喘息声。

“喂,杰……米妮,该回去……”

“哈克?”睁开眼的杰米妮惊奇地发现哈克竟然又好好地站在了自己的面前,除了身上已经湿透之外并没有一点受伤的痕迹。她又向旁边看看,绮卡女王也平安无事,唯一不见了的是那阵凶猛的龙卷风。

“你做了什么?”

“唔……怎么解释呢?好像——就是把上面的空气沉到下面来加大下面的气压,然后……怎么样来着。”哈克很茫然的解释道,好像他自己也不太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一样。

“这也能做到吗!”

“这个等回头再给你解释,先把女王带回去休息吧。”

“说的也是……”

方才意识到累的杰米妮,听到“休息”这个词瞬间就倒在了车厢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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