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们把时间先退回到昨天晚上。
“我的名字是‘暗影之王’。”
小男孩非常礼貌地向哈克鞠躬说道,可对于他的自我介绍,哈克与其说是将信将疑,不如说是完全就不相信!且不说前些日子暗影之王就是在哈克面前被那个叫真梦的少女斩杀掉的,光是想起暗影之王那巨大到一挥手就能带来强风的体型,两个人的差距也实在是太大了。
更重要的一点是,小男孩手里的阿尔卡纳可是货真价实的。身为暗影居然有着人类才能有的、并且还是专门用来对抗暗影的利器?这在过去绝对是未曾有过的——如果有的话,早就被写进重大历史事件了。
“小朋友,玩笑就先开到这吧。我知道你的阿尔卡纳是真的,但是暗影之王……”
“也是真的。”
小男孩完全没有一点承认自己是在恶作剧的意思,哈克一时间也是哑口无言。两人沉默地互相望着对方,最后还是小男孩先开口了。
“不如这样吧,我们来做个交易。”
“交易?”
“嗯。我来帮你完全觉醒,作为交换,你就相信我的身份。之后的事等之后再说。”
觉醒!
这个提议让哈克十分惊讶。先不说哈克接受了各种先进技术也没能觉醒、最后被梅丽莎认定为非觉醒者这件事,关键是现在这个素未谋面的小男孩是如何知道的——这可是只有灯之岛上曾经一起和暗影之王战斗过的同伴们才知道的秘密。
哈克想了想,抱着将信将疑的态度敷衍道:“如果你做得到的话,就尽管来吧。别说我事前没提醒过你,阿尔卡纳学园的所有技术可都没让我觉醒呢。”
“学园里的智慧,说到底也就那么一点。书本上的东西再多也都是死的。”
“你是什么意思?”
“重力操作的确是曾经身为命运之轮的觉醒者的能力,不过居然会想让重走他的人生路的方法来让拥有同样能力的你也觉醒,这还真是符合人类的思考方式。你就是哈克,不是任何其他的人,也变不成任何其他的人,所以这种急功近利的理想方法当然行不通了。”
列车的顶上又是一阵寂静。
看着哈克的表情,男孩确信自己是猜对了,于是再次转移话题:“哈克你是很渴望公平的吧?”
哈克点了点头。
“但是这个世界上不可能有那么多公平的事啊,不然你的女朋友又怎么会死呢?还有那个公园里的老人,这些算什么公平?或许有人说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公平,在某些地方总有幸运和不幸的人——可是很多人都是被一个非常偶然的不幸毁掉的!是什么样的大局能让这些个体的牺牲被当做是必然,你要怎么解释?”
“你这种动摇作战对我是没有用的。”
虽然嘴上这么说,可哈克的心里早已不能平静了。
男孩似乎把哈克的心思看得十分透彻:“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也不勉强了。直接说结果吧,人是因为阿尔卡纳觉醒才被赋予了特殊的能力,而不是因为有了能力才觉醒的——这一点你们之前完全弄反了。”
“等等!”从刚才开始,哈克就一直感觉男孩的话哪里很别扭似的,直到现在他才恍然大悟:“你是怎么知道我过去发生的事的?而且还说的那么理所当然一样?”
“我吗?你忘了战斗的时候,暗影之王是怎么看透你们的内心了吗?”男孩嘴角扬起一丝平淡的微笑:“我现在已经没有了暗影之王的战斗力,可是隐者觉醒的能力还是可以轻松掌握你的想法的。”
“切,不管你再怎么变着花样地说,只要我的阿尔卡纳没有觉醒,我就不会相信你的!”
“我当然知道你会这么说,阿尔卡纳‘正义’的觉醒者哈克。”
什么!
虽然哈克一直在防备着洗脑似地抗拒着男孩的每句话,可是这句话他绝对没有听错。正义?之前不是连梅丽莎都证明了他的阿尔卡纳是命运之轮了吗,怎么突然到这里就变成了正义?
不过,正义阿尔卡纳所象征的公平公正以及合理的决断才更是哈克内心所向往的。伤害了阿莉尔的人用钱逃避了法律的裁决时,哈克痛苦过;杰米妮因为在列车上主持公德而遭受冷眼时,哈克不满过;老人看到树木被自私的游人破坏而变成暗影时,哈克也愤恨过。虽然眼下他还没能明确自己要去见证世界的动机,但哈克多多少少也清楚,催使他走下去的或许就是内心对公平世界的渴望。
“想清楚了,就伸出你的右手,掌心向上,倾听自己的心声。然后,觉醒。”
以上就是哈克觉醒的整个过程,至于后来给杰米妮的解释,当然还是要添油加醋地把暗影之王的部分掩盖过去。毕竟暗影之王变成了小男孩,甚至还觉醒了阿尔卡纳这件事如果公布出来的话,后果还是很难想象的。
“原来哈克的阿尔卡纳是正义啊!难怪呢,还是这个更适合你嘛,说什么命运之轮,实在是联系不到一起去啊。”
刚刚醒过来的杰米妮坐在休息室的床上,眼睛一眨一眨地听哈克说着化解龙卷风的经过。尽管改变气压这种抽象的想法在她听来就像天书一样,(毕竟是暗影之王传授的计策,不然哈克更想不到),但是哈克终于觉醒了这个消息还算是非常惊喜的。
“阿莉尔知道的话,肯定也会非常高兴的。”
“对了,阿莉尔现在在哪?”
“在这里。”杰米妮闭上眼,把手放在胸前:“《守护诗》对歌姬的精神力需求相当大,即使是活着的人,也没有谁能一个人就把这首歌唱下来。这次阿莉尔的消耗,恐怕短时间内无法弥补回来,单单是她的灵魂没有彻底消失就已经很值得庆幸了。”
回想一下当时的情景,哈克心里也觉得非常后悔。如果只是因为一步迟疑而让阿莉尔再次白白地离开,那么这次真就再也无法无法原谅自己了。
哈克回头望向窗外,远处海面上的那几点深绿变得渐渐清晰,很快目的地的波之岛就出现在了他的眼前。与艺术之都灯之岛不同,自古以来保持了自然纯朴风貌的波之岛至今仍然充满了与三百年前并无二致的岁月气息,无论是岛外围成片的亚热带森林还是偶尔露出的木制房顶,似乎只有这样的地方才能孕育出歌唱这个海岛世界的歌姬。
“啊!”
刚刚登上岛的哈克就被眼前的景色惊呆了:从岛中心远远传来了一阵阵神采高昂的军乐声,通往港口的大道上也插上了黄色的彩旗,甚至两遍还有威严的仪仗队阵列在大路两旁。这在哈克的故乡歌之岛上是几乎是绝对见不到的壮观场面。
“可能是——来庆祝我们打败暗影之王的吧,哈哈哈。”杰米妮笑着解释道。不过从她那惊讶有尴尬的表情上,哈克也看得出来其实杰米妮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两个人都小心地回过头看着绮卡女王,希望得到一个答案。
然而绮卡女王的表情也并不好看,甚至可以说比在灯之岛第一次见到暗影之王时还紧张。
杰米妮见状,小心翼翼地跟上去询问:“女王大人,这个看起来不像是我们岛上的礼仪,究竟是怎么回事?”
女王摇摇头,竟也没有任何头绪。
这时,突然有一个声音叫住了大家:“啊,是绮卡女王!”
“是林克!岛上这是出了什么事?”
“女王,您终于回来了。”被女王叫做林克的人快步跑了过来,一脸哭相地说道:“您说的没错,现在岛上——来了泽蕾雅女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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