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听见浴场里宛如鞭炮般的一枪接一枪的枪响，愣在了原地，他知道，这个世界上与他血浓于水的唯一亲人，此刻已经被人打成了马蜂窝。
而阿里亚的那个仆人，此刻神不知鬼不觉地在他身后出现，轻而易举地制服了他。
他根本就没试图反抗，身体软的像一滩烂泥，还难以相信上天所开的这个玩笑。
那个仆人押着他进了浴场。
在门廊里，他看见了自己孪生兄弟被打的千疮百孔的尸体，前一秒还活蹦乱跳的人瞬间就变成了筛子，这就是他所生活的那个世界，一点都没变。他踩在他哥的血迹上，走过门廊，阿里亚在浴池跟前的一把扶手椅里像个皇帝似的坐着，身后是他的五个下人。
“今天发生的事我很遗憾。”阿里亚淡淡地说道，仿佛刚刚只是发生了一场小小的纠纷而已，“但这也是以牙还牙，你们打死了我的一个司机，这是我的还礼，你们如果想要来一场战争，那就尽管来吧。顺便，把你兄弟的尸体带回去，让你们老板知道今天发生了什么。”
阿里亚说完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走了，他并没有感觉得到死里逃生的喜悦，那时他的一切的感官都是麻木的，一切的感觉都是模糊不清的。
他在众目睽睽之下，抱起了他哥血淋淋的尸体，走出了浴场，街上，乡巴佬们都回过头来看，那对母子早就不见了踪影。从浴场到他们停车的那个地方，那段路，他感觉是那么漫长，仿佛他妈一个世纪。
终于，他把他哥放进了庞蒂亚克汽车的后备箱里，他哥的血沾得他一身都是，他打开车门坐了上去，看着后视镜里自己那张跟他哥一模一样的脸，一颗豆大的泪珠从他的鼻梁上滑落下来。
他趴在方向盘上痛哭起来。
当年轻的治安科长在按摩店里搂着那个少女躺在沙发上度过自己人生中最为美好的一天时，李副主任和国防部长还有那个军部秘书正站在城堡第十二层的阳台上，夜幕之下，内城和商业城灯火通明，街道上车水马龙，一派繁荣景象，晚风吹得人十分惬意，但是因为显而易见的原因，几个人站在那都有些感伤。
“我们到这来不合适吧？”李副主任打量着巨大玻璃窗里那些忙碌的文员说。“这有点像是闯进来的。”
“这有什么不合适的，”国防部长一边递给他们香烟一边说道，“我跟国防大臣联络的时候总是顺脚到这溜达一圈，他们都认识我啦，再说，大家都是内城有头有脸的人，谁又能说什么呢？”
李副主任把烟点着，深吸一口，他其实不抽烟已经很久了，烟草有时候能让人晕晕乎乎的，而副主任喜欢让自己保持清醒，所以酒精啊烟草啊什么的，他一般只有在推辞不下去的时候才勉强搞上一点，但是那个晚上，一种奇妙的感觉促使他点燃了那支香烟。
“我们的国家如今也开始走上了快车道了呢。”军部秘书漫不经心的说道，“以前听他们说发展经济，我以为是个笑话。”
“时代不一样了，我的老弟，你看这些楼房，我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盖起来的，很多穷光蛋都抓住了机遇一夜暴富，我可没开玩笑，我说的是正儿八经的暴富，房地产是未来几年最有利可图的产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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