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只是梦境,叶虚之却从这其中感受到了让人毛骨悚然的恶意。没有任何证据表明那正是古巴哈的真实处境,但却也无法证明那绝对不可能有成为现实的可能。惊醒的叶虚之睁开了双眼,发现床上的被褥正同自己的四肢胡乱地搅和在一起。梦境中做出的逃跑的动作,切切实实地传达到了身体上。
“鑫姐,我能摸摸你吗?”
伸出手抚摸她的头让急躁的古巴哈渐渐信任自己,那种像是受惊后对一切事物都保持警惕的小动物的印象事到如今依然记忆犹新。叶虚之伸出手放在眼前,张开五指轻轻地一松一合,品尝着孤独一人后跨越时空思念古巴哈的寂寞。
“你在想什么?”
刚刚睡醒,心里想的第一件事居然是摸姐姐。没想到叶虚之居然是这样的弟弟,鑫姐坏笑着调侃道。挑逗不仅仅只限制在言语之上,她甚至还主动扭动着身子让原本套在身上的睡袍变得松垮,爬到了床上凑到了叶虚之的跟前。
“这。。”
相比起离开新月之前,刚刚从英国回来的叶鑫之依旧是叶虚之所熟悉的那个姐姐。日常生活在一起时没怎么察觉,鑫姐的身材一直都保养得完美无瑕。她躺在自己的眼前,一个人睡着宽敞舒适的单人床此刻忽然变得拥挤起来。
叶鑫之呼出的气轻轻吹在自己的胸脯上,尽管隔了一层薄薄的睡衣,却依然如同挠痒痒似的让叶虚之有些紧张。最初身上染着从厨房里做早餐时带来的油烟味,鑫姐的体香渐渐压住的菜籽油的味道传入了叶虚之的鼻腔中。
平时在一起朝夕相处的鑫姐,在身处思春期的叶虚之面前也展现出了一种特殊的魅力。他的心脏扑通扑通地撞击着胸腔的肋骨,连呼吸也开始变得急促起来。
晴空白日,原野中吹来的微风从头上轻轻拂过,生长在荒野中的灌木丛如同麦田一般在气流中掀起波浪。当叶鑫之的身体靠在身上时,虚之回想起了自己与古巴哈在一起最后的时光。
叶虚之从来没有想过对自己的姐姐做出格的事情。他只是想回味当初自己和古巴哈在一起时两人间那种温馨的感觉。但迷迷糊糊地从噩梦中逃出生天,他很显然没有很好地组织自己的语言,把普普通通的要求说出了别样的味道。
自从被牵扯到了穿越者的世界之后,已经有无数的人在他的眼前流下赤红的鲜血。自己悠然地躺在床上沉浸在亲人的怀抱中不能自拔,难道这就是所谓在为难时刻选择逃避后想要得到的心灵的安慰吗?
滋滋滋——
与自己过度靠近的鑫姐让从噩梦中惊醒的叶虚之再一次陷入冥冥之中。可就在这时,厨房方向却响起了奇怪的异响。热油在铁板上翻腾着,就如同身在地狱十八层的罪人面对最残酷的炼狱一般,让叶虚之再也无法安心躺在床上任由鑫姐玩弄。
“鑫姐,厨房的煤气灶你似乎没有关吧?”
“啊!!锅里还煎着鸡蛋的!!”
直到叶虚之的提醒,鑫姐才想起厨房里还有没处理完的食材。躺在床上与叶虚之扭捏在一起的她掀开了被褥,三步并作两步冲进了厨房。
刚刚打开密闭的厨房门,青色的浓烟从房间中喷涌而出。呛人的油烟飘散在整间公寓中无法散开,老旧的公寓中并没有毒气探测器,更不会有消散烟雾的喷淋灭火器。双眼中什么都看不见,站在客厅中央的鑫姐不知所措,除了被有毒的气体熏得头晕目眩外不知所措。
熟悉房间构造的叶虚之伸出双手摸索着来到了厨房。他关掉了灶台的开关打开了窗户,让弥漫在房间里的青烟全部都随风飘散出去。朝着一片狼藉的灶台看去,平底锅中是一团黑乎乎、冒着烟的不明物体。
“看来今天是不用去晨练了呢。”面对一片狼藉的公寓,叶虚之无奈地长叹了一口气。
。。。
归功于鑫姐的放飞自我,原本在清晨六点钟起床的叶虚之最终没能和往常一样外出跑十公里晨练。不过光是赶在一个小时之内把房间收拾干净,就已经让自己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早饭已经泡汤,为了不在复课第一天就迟到,他来到楼下的小摊买了块军囤锅魁,叼在嘴上朝着学校走去。
唐梦玲离开新月,叶虚之在这座城市中便已经没有剩下什么要好的朋友。学校里的同学对自己很友好,但自从认同了古巴哈的忠告,他无法再对这些只有皮表程度的人坦胸露腹。
将古巴哈从黄花楼上推下的那一刻起,叶虚之的生命掀起了波澜。不管在乌兰托还是新月,鲜血与杀戮对他来讲就如同吃饭睡觉一般成为了生活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对于叶虚之而言,学校复课无疑是个好消息。过去数千年历史长河中时空穿越者的存在鲜为人知,这个特殊的群体很明显并不喜欢将自己的存在公之于众。就算是为了下一任管理员你死我活,被高楼大厦所包围的熙熙攘攘的校园是穿越者们选择战场的绝对禁区。
教学楼入口的黑板报上则一如既往地贴着各个社团的宣传广告。有比较文雅的美术与音乐方面的社团,也有哪怕是在大冬天里都会在操场上挥汗如雨的体育社团。然而这些宣传对叶虚之并没有任何意义,因为他从来都是一个意志坚定的‘回家部’成员。
第一节课程开始前,不少的学生都习惯在篮球场与乒乓球桌前锻炼身体。可进入校园后向着教学楼顺路经过时,却没有一个学生在这些体育设施中进行联系。空空荡荡的球场里学生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低头讨论着什么,所有人无一不是一副不安的神色,或是忧心忡忡或是悲伤地轻轻地哽咽着。
十二名失踪的学生中有四个自己学校的同学,都是品学兼优在学习生活中引人注目的明星。尽管已经复课,但踏入高中后大家都不再两耳不闻窗外风,在为失踪学生下落感到担忧的同时,大家也恐惧同样的事情或许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校园中所有景象一如既往,大家却早已人心惶惶。绑架的事情没有人愿意提及,但却也没有人不会把它放在一边置之不顾。
尽管是这么想,但林子大了什么鸟都会有。在所有人都为这件事情脸色阴沉的时候,一个眼中钉肉中刺般的存在突然出现在叶虚之的眼前。
那个男人张开手臂,一左一右搂着两个女学生在走廊前悠然自在地漫步行走。三人之间欢声笑语,完全无视学校里紧张的气氛,在这优秀的学校中干着伤风败俗的事情。
尽管有过些许交集,但总的来讲叶虚之对于李云峰这个人的了解并不多。可居然敢胆做出这样的事情,这让他对李云峰的印象一落千丈。
“失踪的四个学生中有一个可是你们一班的,为什么你还能这样无动于衷地嘻嘻哈哈?”
和绝大部分用异样目光看待李云峰的人不同,叶虚之咽不下心中的这口气。一想到王茂圆迄今为止依然生死未卜,他走到了李云峰的跟前拦住了这三个品行不良的学生。
“那么叶虚之,你们这样又能为那些失踪的学生做些什么?”面对叶虚之的劝告,李云峰不以为然:“如果不能切切实实地找到她们,抱着低沉的情绪在学校心不在焉的上课,岂不只是在毫无意义的浪费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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