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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田野(1)

第十七章 田野(1)

普洛施回到王城,王子已经和邻国的公主订婚了。

普洛施找到王子时,王子只能不停地,愧疚地说着“对不起”。

普洛施仅仅是看着他,看了足足五分钟。

正当王子快被这失望的眼神折磨地发疯时。

“和她好好生活在一起吧,不要让她和我一样。”

普洛施就是这样的女孩,不愿让他人受伤,哪怕是伤害过自己的人,她也真诚地希望对方能够得到自己的归属。

不再说什么,她离开了宫殿,只留下一句温柔的话给背叛的王子。

“祝你们幸福。”

白色的身影快步远去,它在夕阳的映衬下余晖中显得格外单薄,而无助。

普洛施远去了,仅仅在身后留下一串昏黄色晶莹的泪珠。

故事已经要到尾声,那个结局已经显然明了。

伊零提起笔来,写下了寄给普洛施的最后一封信。

“普洛施,你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

之后是长久的沉默。

(伊零先生,你所说的那个地方……我已经知道在哪了。)

“哦……现在说什么也没有用了吧。”

(可能吧。)

伊零躺在床上,看着这熟悉的娟秀的字体。

现在能属于普洛施的归宿……只有那里吧。

(伊零先生……童话里,王子最终永远会和公主在一起呢。)

“与灰姑娘也是有可能的。”

(那不是在属于我的童话中吧……好羡慕。)

“普洛施,你恨我吗?”

“我给予了你遥不可及的希望,使你之后一次次陷入更绝望的深渊中。”

(不,我很感谢你。你是唯一陪伴我到最后的人。)

“哦。”

伊零不再讲话。

(伊零先生……地狱是真的存在的吗?)

“为什么不问天堂?”

(像我这样的人……是不可能能到天堂里去的吧。)

已经完全自暴自弃了。

“那就相信它存在吧。”

(好的。)

沉默。

(伊零先生,能在这最后的时刻和你讲话,真的很开心。)

(谢谢。)

……

普洛施选择在一片森林中结束自己的生命。

她躺在树海中,先是朝天空隐隐若现的太阳招了招手,接着闭上眼睛,静静等待着死神的来临。

她想了很多。想自己如果是那名公主,自己现在会怎样?想自己如果是那名灰姑娘,自己又会怎样?

她看到了很多。她看到一片无垠的纯白色花海,阳光照耀在花海上,晨露闪烁着明丽的光辉花海的对面,小时照顾过自己的修女,与自己一同成长的玩伴……一切自己所喜欢的人都在那花的彼岸,向自己伸出了自己的手。

来吧,普洛施。

我们已经等你很久了。

(这里就是天堂吗……)

自己身子好像回到了小时候,她终于露出许久未现的纯真笑容,穿过花海向那熟识的大家跑去。

(大家……普洛施,回来了。)

……

这就是普洛施的归宿吧。

一个平凡而感人的结局……这样的结局伊零才不会接受。

随意地将他人创造,又随意地将对方丢弃……伊零不会容许这种事在自己眼前发生。

伊零将书翻回了普洛施十一岁的那时候,也就是他第一次与普洛施对话的那时候。

“你好。”

他竭力控制住自己的笔使它写出的字不显得太难看。

墨水依旧渗下去了,和第一次一样。

伊零紧张地盯着纸。

回话啊,回话啊!伊零在心中呐喊着。

书本上依旧没有浮出任何字样,就像随处可见的普通书本。

伊零感觉好像过去了一个世纪?

他无力地用手扶住额头。

(你好,请问你是谁?)

略显稚嫩的文字终于浮出书本。

(那个,抱歉啊,刚刚看飞鸟看出神了所以没有第一时间回复……请问你是日记先生吗?)

“我是你的日记,但如果你能称呼我伊零我会很高兴的。”

(好的。伊零……是先生吗?)

“嗯。”

这边的伊零发现,这次普洛施所给予的回复与第一次有所不同。

如果能从这边干预那边的事情发展的话,或许能为普洛施创造出一个与之前不同的结局。

于是伊零开始了自己的尝试。

……

数天以后,伊零终于放弃了,躺在床上,不再看向那本书。

正像之前所说的那样,普洛施的命运已经注定,无论伊零做出什么样的暗示,故事的情节也不会有丝毫的改变。伊零只是重复观看了几次普洛施的结局。

命运就是这种神奇的东西,它使人拥有反抗的意识,但所反抗命运之人仅仅是更快地走向自己那注定的归宿。

神通过命运来控制人,使人成为他们的人偶……

伊零知道,普洛施的命运仅仅是由一个人创造的,比神所设定的要容易打破的多……但显然自己现在的这种方法是不行了。

首先要做的事是知道一个信息。

于是他带着这本书离开天空城走向学校。

……

办公室里依旧只有田野。

“看完了?”

“嗯。”

“比我想象的要慢。”

“因为多看了几遍。”

“这样啊。”

田野伸手想接回书,伊零却没有把它递到田野手上。

“……你有什么想知道的吗?”

“这本书是哪个混蛋写的?”

“……”

“写下这本书的人,和创造书中世界的,并不是同一个人。”

伊零默不作声。

“想听个故事吗?”

“真不敢想象你还会讲故事。”

田野冰冷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苦笑。

“是啊。”

“不过这个故事还是要听的。”

“哦。”

田野走到书架,将那张盖住的相片拿住,递给伊零。

“看看吧。”

“……”

照片上有一名年轻的男人和一名女人,男人与女人手牵着手共同走在林子中。男人看起来是尚年轻的田野……但与现在的田野不同的是,照片中的田野,是笑着的。

“你竟然会笑。”

“以前会的。”

“以前吗……是二十年前的事吧。”

“……”

“摸摸材质就知道了。”

伊零将照片还给田野。

“这张照片和这本书有什么关系嘛?”

“嗯。”

田野平淡地,开始叙述起他的往事。

……

大概是二十年前,田野还是潘多拉组织的一名高级官员兼顶级杀手的时候。

那时,田野因其高超的刺杀技巧与零失手的记录令人闻风丧胆。他总是穿着漆黑的风衣,所以被人们称作黑色死神。

可有一次刺杀,改变了他的命运,

那是一个月明星稀的夜晚,并不适合刺杀,可身为黑色死神的他并不会在意这些。

这次的刺杀目标是教皇的妹妹,她的人头是良好的魔导素材,被一名黑道大亨以高价收购。

田野不屑于做这种事情,但身为刺客的他明白收了钱就要做事。

教皇妹妹名叫弗洛艾朵,居住地是在一个乡下别墅里。

很轻松地就将几名守卫放倒了。他每次执行任务时都不会杀目标以外的人。

弗洛艾朵正在一间朴实的房间里写着什么。

整个房间里只能听到笔在纸上发出的“沙沙”声,以及弗洛艾朵偶尔停下来沉吟的声音。

田野明明只与弗洛艾朵相聚数尺,但他却发现自己对这名天使般的女孩下不了手——这是以前从未出现过的情况。

最后他在心中默默叹了口气,离开了这栋别墅。

第二天,田野以另一个身份前去弗洛艾朵的家中。

出乎她意料的是,这名女孩很容易地就和他接见了。

弗洛艾朵仿佛没有戒心一样,和田野谈论着各个书籍。只有这时候,温柔如水的弗洛艾朵才会露出兴奋的一面。

以后有时间田野就会前去探望弗洛艾朵。为了能与她更加容易交流,田野开始频繁地阅读各类书籍,以便谈话时有更多的谈资。弗洛艾朵每每看到田野,都会将自己所写的书双手捧着拿给他看。

这名叫做弗洛艾朵的女孩就这么渐渐给田野死寂的心里带来光明。田野在不知不觉中喜欢上了这名女孩。

起初他不知道这种温暖的感觉叫什么,直到阅读了一本又一本书后,他才意识到,这种未曾有过的情感,叫**。

终于,在铁叶李凋零的时候,他告诉了弗洛艾朵自己的身世,自己是如何知道她的,并尝试着学着书本里的人物告白了。

哪怕练习了一整个晚上,说到一半的他看着弗洛艾朵惊讶的脸时,想着自己这么做可能会伤害她,可能这么做会再也看不见他,可能自己配不上她,田野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无法再说下去。

之后只有长久的沉默。

“田野君,告白要选择一个更好的时机,要有更好的胆量才行喔。”

弗洛艾朵是这么回答田野的。

“但现在这样已经够了,我也喜欢你。”

之后,在花雨的见证下,来自不同世界的两人定下了终身的誓言(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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