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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战乱之始 3

第二章 战乱之始 3

侍者仍然低头不语。

“皇子在问你话呢,回答他。”保罗二世见自己的儿子突然紧张了起来,感到有些疑惑。

“目标,确认。”侍者喃喃自语。伴随着空洞的话语,这个奇怪的男人放下了酒壶,抬起了双手。

父皇小心!佐恩大喊。拉斐尔想用身体去挡住侍者的去路,侍者左手看似轻松一拨,拉斐尔却重重的撞在了看台护栏上。

侍者,或者说是刺客,将右手指尖向着一脸惊恐的保罗二世的左胸口刺去……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佐恩一把抓住了侍者白色制服的后领,把这个行动诡异的男人向着看台外掷去。

侍者的身体在空中翻滚旋转着划过, 跌落在了竞技场内环的沙场之上,扬起了漫天的沙砾。

“父皇!”佐恩没心思在意竞技场内宛如那些惊弓之鸟,瞬间炸开了锅的民众,也顾不上确认刺客的死活,推开首相和娅妮扑向了自己的父亲,试图用手捂着他父亲胸口被刺客直接用右手刺穿的手腕粗细的血窟窿,血还是涓涓的向外涌出,浸湿了皇帝身上那绣着金线的丝织短袍。而保罗二世本人早已因剧烈的疼痛而不省人事,瘫软在了佐恩的怀里。没时间再考虑接下来是否需要拉斐尔的战力了……“拉斐尔!速传御医!”。拉斐尔则心领神会,迅捷的跃上了看台顶端,汲取了前所未有之多的在场所有百姓的恐惧,宛如惊雷一般,伴随着突破音障的一身炸响,像一支黑箭那样消失在了空中。

现在只能先等待拉斐尔将御医带来了。佐恩知道现在再怎么心急也无济于事,但这突如其来的惊惶感仍旧让他心跳加速冷汗直流,要冷静。佐恩不断地告诫自己,要冷静,父皇在众目睽睽之下遇刺,看来已经是让恶魔得逞,惹得民心大乱了,若是自己再乱了阵脚,怕是整个帝国都要随之慢慢被真言步步瓦解——就像首相分析的那样,真言正在利用人类对它的恐惧,将人们与之对抗的意志蚕食殆尽。

看台上的嘈杂渐渐安静下来了,人们慢慢的从恐慌中短暂的恢复了过来,取而代之的是被沙场上刺客的躯体吸引了注意力,试图刺杀帝国皇帝的家伙就像是个被孩子遗弃的脏破的布娃娃一样,肢体向着奇怪的方向扭曲着,静静的躺在沙场的中央。

正当人们对着刺客议论纷纷时,忽然有一个女性的声音高呼:“看!他还没死!”

没死?不可能,二十米高的看台,如果不是神赐者,没可能从这样的跌落中幸存下来——甚至就算是神赐者,也必须得是有着强化肉体的高阶能力的神赐者才行。

“哗——”人群又像是海浪拍岸一般的响开了,对着刺客的尸身指指点点,或是惊讶的双手掩口,在众目睽睽之下,像是对大家开了个天大的玩笑似的,那个本该死的彻彻底底的侍者先是向着天空伸起了右手,随后突然地扭过右臂,把折断的左臂硬生生的拧回到了正常的位置。

“无知的凡人啊。”

佐恩的脑莫名的响起了一个冷酷的女声。

“看啊,这就是身为那些东西的奴隶的下场。”

是恶魔?

“是那些……渣滓……让你们变得扭曲,无情。所以,你们的存在必须被抹除,你们必将遭到清洗。”

是真言!佐恩意识到了,这声音就像是哈泽玛提到过的那样,直接在脑内回响的诡异女声!但这女声出奇的空灵,仿佛毫无感情。看着看台上的群众无不恐慌,又不知所措的样子,就知道他们和自己一样,都听见了这个女声的耳语。

“来吧,死亡将教会你们,有些东西,最好永远都别去碰。面对你们所犯下的罪责吧。”

竞技场里的那具尸体,用已经骨骼外露了的双腿,摇晃着撑起了上身,随后,强行绷紧了全身被损坏的肌腱,握紧双拳,发出了野兽般的骇人的尖厉咆哮。

“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整个竞技场已经乱作一团了,试图逃跑的民众在几处出口毫无秩序的拥堵堆积着,甚至连士兵们都加入了逃离的队伍,竞技场下方的兽栏不知何时被人打开了,几匹之前参加演武的军马也给这场面添了一份乱,佐恩的耳畔充斥着惨叫声,咒骂声,呼号声……这就是人类面对恶魔的唯一下场么?

“首相!”佐恩仿佛咆哮似的喊道,震了虽然经验老道,但对着这等场面也无从着手的首相一个激灵。

“你和娅妮!照看好父皇!!!”佐恩用尽最大的音量才能使声音勉强不被这巨大的人流发出的噪音所盖过。

“你要做什……”还未等到伊拉姆古利斯首相把话说完,佐恩便卸下的礼服斗篷,翻身从二十米高的看台直接跃入竞技场中。

嘭——佐恩落地的巨响吸引了咆哮着的“尸体”的注意力。虽然有因为愤怒而被大幅度强化了的肌肉,佐恩仍因从如此的高度跳下而产生的剧痛咬紧了牙关……现在不是在意这些的时候,目标只有一个——干掉眼前这匹怪兽。

世界仿佛暂停了一秒——竞技场中央的对峙双方互相对视的一秒,随后,佐恩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压低身子,右脚向后蹬进了地面的沙砾中。

让你见识下我为什么被叫做赤红的火炮!佐恩的红发使他看起来正如同一枚红色的炮弹,他的右拳直接埋进了那个刺客的脸中。

喀啦——佐恩分明是听到了这样的声响。很好,这一击应该打碎了目标的颅骨并拧断了他的颈椎。

在经受了这样的一击之后,刺客的脖子向后扭去,而身体却只是踉跄着退后了几步。佐恩并不对此感到意外,他明白,自己眼前的这个怪物,是个超乎常理的对手。

怪兽把双手向下拗去撑在地上,四脚爬行般,却又腹部朝天的站立着。

这是要做什么?

正当佐恩揣测着这个扭曲的人体下一步的行动时,它的双手突然发力了。

刺客像是要回敬佐恩一般,双脚直冲佐恩的面门而来。啧,照这个速度是来不及躲开了,于是佐恩抬起双臂,用小臂招架住了这次攻击。双臂像是直接遭受了炮弹轰击一般,骨骼和肌肉吭哧作响,但这一击还是被佐恩完美的化解了,他顺势抓住了对手的双腿,卯足了劲把这刺客向墙上抛去。

这一击震落了墙上大量的石块,引得人群顺着震动和巨响朝着竞技场望去,人们看到这个帝国的皇子,分明是咬牙切齿的忍着疼痛,却又独自面对着被甩开在墙角,又一次以扭曲的方式站立起来的,在光天化日之下刺杀了皇帝并妖言惑众的怪物。

我需要一把武器……佐恩趁着怪物起身的间隙用眼角的余光四下搜寻着可以用来战斗的东西。

只要是足够重足够坚硬的东西就好。

视线中突然出现了一团黑影,那怪物又扑上来了!这次佐恩向着之前演武时遗留下武器架处就地一滚,避开了怪物的攻击,并顺手从武器架上取下了一杆长约两米的铁矛。

“来啊!怪物!”他持着铁矛挑衅般的高喊道。

“必须净化……死亡是惟一的结果。”“真言”的声音又一次在脑中响起。

那个已经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随同着真言的语调,回过身张开嘴冲着佐恩咆哮着。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伴随着咆哮的是飞溅的唾液和口中呼出的热浪,如同凶残的野兽。

啧,上身的礼服绷得太紧了,麻烦……于是,佐恩一把扯下了胸前的纽扣,撕开了上衣的领口,在阿斯嘉德初春的寒风中裸露着胸膛,任由着风吹起上身衬衣的残片。

怪物四肢着地奔跑了起来。

佐恩眯起了双眼,压低身子,抬起矛尖,将视线锁定在了怪物的心脏上。

“这就是激怒我的下场!”

怪物扑上前的同时,佐恩也以全力刺出了长矛,怪物扭曲的双手,不,已经应该改称双爪了,尖锐的骨刺穿破指尖生长而出,拼尽力气的向前伸着,在佐恩的左肩头留下了道道血痕,但怪物的攻击却也仅止于此了,它仿佛不敢相信似的朝自己的身体看去——佐恩的长矛径直贯穿了它的胸膛,直至出矛的左手抵在了它的躯体上。暗红的血液溅在了佐恩的脸上,而佐恩满不在乎的将怪物用矛头挑在半空当中,然后狠狠的朝着不远处的墙面掷去。

铛!铁矛几乎一半陷入了墙体,怪物不断地嘶吼着挣扎着,四肢向着反向扭曲着,试图把自己的身体从长矛上拔下来。

几乎所有人都停止了骚乱,屏息静气的观望着那个怪物的举动。

看来是没能击杀这个怪物呢……它的弱点究竟在哪里?无论是攻击头部还是心脏,这家伙都还能恢复行动能力,啊……太麻烦了,直接把这个恶心的东西捣碎吧!

佐恩停止了多余的思考。

太可笑了,之前居然因为一时的慌乱差点忘记这最简单的道理了。

我佐恩·提坦在战场上被称作赤红的火炮可不是没有理由的!

火炮不需要思考,只要直接用压倒性的力量像碾碎蝼蚁一般击溃敌人就可以了。

他正是用着这样原始,粗暴,简单而又有效的力量,令他的敌人闻风丧胆的。

这由怒而生的暴力,正是对力神托尔伟大神力的最好诠释。

要击败这样的怪物,单是思考是没有用的。

我需要的是“愤怒”!

“真言!你派来的恶心又麻烦的家伙开始惹恼我了!”

佐恩向着不知自何处,却一定能听到自己现在的发言的恶魔宣告着。

“只会躲在暗处玩暗杀这种懦夫才用的把戏,还胆敢妄言要清洗人类?还胆敢妄言要挑战神?!”

还有,最重要的——你居然伤害了我的敬爱的父亲!

“现出真身啊!真言!想要挑战神?那就先踏过只不过是触及了亿万分之一的神力的我的尸体啊!”

佐恩·提坦尽情的释放者他心中的愤怒,这便是他真正的力量,神赐予他的力量。

“那好吧。既然如此你真心诚意的想要迎接死亡……”女声说完便缄默了下来

在在场众人的止不住的惊叫声中,被长矛钉在竞技场墙面上的怪物的皮肤突然像是干裂的泥土般片片剥落了。从那干裂的肌肤下,露出了仿佛两栖动物般湿润黏糊的新的肌肤。伴随着旧的躯壳的碎裂,几团带着粘液的滑腻肉球掉落在了地上。

令人作呕地,那些肉团竟然组成了像是新生人类的怪物,迅速的堆积到有着一般成年人的大小,在沙地里爬行着,流下了像是蜗牛蠕行过后的粘液痕迹。

这样恶心的类人生物一共有五个。不过是五个怪胎而已。佐恩又随手从武器架上抄起一杆双手钉锤——这个武器用着顺手,不需要什么技巧,只要轮圆了胳膊往敌人脑袋上砸就是了,这才是我的风格!佐恩心想着。

眼看着这些类人怪物从地面上站了起来——他们的脸都复刻了先前死去的那个刺客的摸样,只是全身上下均光滑无毛,更离奇的是,他们的腕部以上,原本应该长着手的位置,都生长着令人毛骨悚然的骨质长刺。

去死!——佐恩迈开双腿,单手拖行着大锤向着敌人发起了冲锋。

第一个目标……随便啦!就是你了!佐恩就照着眼前第一个人形怪物的头部随意的挥出了一击。那怪物竟灵活的蹲了下去,只是佐恩的动作的力量和反应都更胜一筹,虽然怪物躲过了第一次的扫击,但佐恩迅速的调整动作,顺势将钉锤朝着怪物的头盖骨劈了下去。

鲜血四溅。怪物从头至腰,完全被佐恩砸了个稀烂,只剩下四肢还是完整如初。

这下看你还怎么复活——佐恩立刻盯住了自己的下一个目标,毫不迟疑的冲了过去。

就这样,一个接一个的碾碎就可以了。

第二只怪物还没从同类的死亡中回过神来,佐恩和他的怒火已然掠至它的身边,怪物慌忙摆出了招架的姿势,硬吃下了佐恩照头劈来的一击,双腿却因没完全扛下这次重击的全部力道,膝盖断裂,大腿骨刺破皮肤,在沙地上留下了两个被血染红的沙坑,又在随后的第二击中,连同腕部以上的骨刺和头骨一并被击碎,全身瘫软倒在了地上。

还剩下三只!

在面对这样如同狂风骤雨般的,具有压倒性力量的攻击时,闪避也好,和招架也好,全部都是徒劳的。

剩下的三只怪物,不,应该是真言,还算是为时未晚的意识到了这一点,一并总左、右、前三个方向向着佐恩包抄而来。

竞技场中响起了数声尖叫——三只怪物一起上,佐恩皇子怕是要有危险!

而佐恩仍然战意高涨,直面着这些扭曲而残忍的敌人,直面着真言。

噢?连防御都放弃了么?正合我意!

先是右边这个!佐恩非但没有摆出防御的架势,反而迎着怪物挥起了大锤。这个看似大胆,任由敌人包围自己的举动,事实上却是佐恩在盛怒之下仍然对战局进行了缜密的判断,这大约便是佐恩在一场场生死对决中培养起的战斗本能吧——这个年轻的甚至有些不成熟的皇子,却被磨练成一名经验老道的久经沙场的战士,佐恩的战锤与怪物的骨骼碰撞发出的重响印证了这一点。他优先击飞了右边怪物以此解放出了自己的惯用手,随后微微侧身做出了闪避的姿态,自己的左半身仅仅是胸口和原本就因受伤而对战斗有些许妨碍的左肩受到了轻微的擦伤。和他预感的一样,不仅没有受到致命伤,还保全了右臂的全部战斗力,并且,吃下这记攻击的怪物像是破沙袋一样在沙场中翻滚着,就是即便是没有被完全消灭,要恢复作战能力,看来也是要过上一段时间了。

高风险,高回报,这就是佐恩我的作战方式。

佐恩干脆扯下了上身已经被撕得破破烂烂,毫无防护作用却反而有些累赘的礼服外套,用手抹干了流着血的创口,**着上身屹立于沙场之中,回身怒视着刚扑了个空,在他身后勉强站住脚的余下两名敌人。

“真言!你还有什么花招,都使出来啊!”

“净化……他们的奴隶……必须……完成净化……”真言的语句开始变得断断续续起来,就好像是她真的受了重创,喘不过气来。

这时,剩下的两个人形怪物中,其中的一只突然把骨刺刺进了另一只的腹部。

“净化……人类……”

骨刺彻底的刺穿了另一只怪物的腹腔,两只怪物的血肉开始从腕部的连接处融合起来。

“消灭……人类……”

出于惊讶,佐恩竟然眼睁睁的看着这两只怪物在他面前完成了融合。怪物的右臂变得粗壮无比,绷紧的大块肌肉撑起的皮肤下血管清晰可见,而相比之下身体和左臂则显得十分畸形,头部的位置由于鼓胀的肌肉的缘故,看起来就像是只有一张脸嵌在肉体上,左臂和先前相比没有太大差别,双腿也是。怪物把右手位置的巨大外骨骼挡在身前,左臂的骨刺则像鞭子一样在身后挥舞着,发出撕裂空气的啪啪声。

“目标:人类……范围内数量:一万八千六百二十九……”

佐恩一怔,这大约是今天在场包括维持治安的士兵和一般民众在内的全部人数。

喂喂,真言不会是想用这个畸形的大块头干掉这里所有的人吧。

“净化……开始……”

怪物的双腿像是藤蔓一般的陷入了沙地,将身体与地面牢牢地固定在了一起。而它的左臂则开始不断膨胀,伸长,刺进了身后的墙体,随后横扫了起来,伴随着石块崩裂和墙体倒塌的响声。

人群又开始了骚乱,人们再次从竞技场上收回视线,往出口处挤去,最先几个人头也不回的跑出了竞技场,随后大门边上的椽子就在他们身后坍塌了下来,在夺走了数人性命的同时堵上了这个出口。

“一万八千六百一十八……一万八千六百一十五……”空洞的女声继续点着数,存活的人数正在随着时间的流逝一分一秒的减少。

“妈妈!”拥挤的人潮中,一个看似不足十岁的短发小女孩从母亲的身边被挤开了,伸着手向身后,被恐慌的人群碾在地上,满身污浊,已经再也不可能站起身来的,嘴角流着鲜血的母亲哭喊着……

刺杀我的父皇,让他现在还生死未卜,渎神的话语,妄言要消灭神仆……这早已足够激怒我了,现在你还要来伤害我的子民……

自寻死路!

佐恩再次化作了燃烧的炮火,将一记石破天惊的重锤带至了怪物的右臂上,剧烈的碰撞发出了巨响。怪物右手的骨质护甲上因这次攻击出现了蛛网般的裂纹,但怪物毫不在意的抬起右拳,用大幅度的挥击回敬了佐恩,将勉强招架住的佐恩打退回了竞技场的中央。

佐恩刚在竞技场中央站稳了脚跟,就迅速的发起了下一次突击。

目标还是它的首级。从先前的战斗经验来看,只有将怪物的脑袋完全的摧毁,才能真正的杀死它。

而且,或许真言正附身在这具扭曲的躯体上……我不会犯下和哈泽玛同样的错误,我要彻底的消灭真言!

“啊——”钉锤又一次被巨大的右手格挡住了,震得佐恩虎口生疼。虽然每一次的攻击都在骨甲上留下了一些凹痕,但没能击中怪物的要害还是无济于事。更重要的是,若是一直被怪物的右手有效地格挡住攻击,它的左手便得以继续自由的破坏竞技场的基架。

“一万八千五百四十三……”恶魔仍然毫无感情的计数着。

怪物多存在一秒,便有更多无辜的生命牺牲在这毫无意义的杀戮中。

因此,佐恩觉得,只能想办法绕过右手的防御——而且只能一次成功,否则就会被真言化解之后的攻击,哪怕自己的进攻只是被拖延住了,那结局也只有失败。

呀啊——

佐恩咆哮着再次冲向了怪兽。

呃啊啊啊——

怪物嘶吼着,向着佐恩砸下了重拳。

电光石火之间,佐恩迎着怪物的攻击,纵身跃上了怪兽的骨拳,向着右肩踏去。

得手了!佐恩如此判断着,绕过了怪物的防御,接下来只要摧毁他的头部就行。

佐恩从怪物的肩头高高跃起,钉锤朝着怪物的头挥去——

噗。

空气中传出了肌肉被撕开的声响。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佐恩重重的跌在了地面上。他的左胸口,贯穿着突然以风一般的速度收回的怪物的左臂前段那根,长度粗细都不亚于人类腿部的骨刺。

就这样……失败了么?佐恩被骨刺钉在了地面,巨痛刺激着他的神经,却仍然无法阻止意识渐渐的模糊,他本能的尝试用手折断或是击碎这跟骨刺,但都失败了。

“完蛋了!皇子都倒下了!”人群中发出了惨叫声。

是啊,我的失败夺走了他们最后的希望。

人们哭喊着,哀嚎着,有的人甚至已经就地跪下,放弃了逃亡,听天由命了。

即便怪物用来破坏建筑的左臂现在正钳制着佐恩,竞技场圆环形的墙体上,仍然不断有石块崩落下来,这如此庞大的建筑,竟被仅仅一匹怪物所摧毁了。

再这样下去,我的人民,我的父皇!佐恩挣扎着。

“难道,这边是末日的开端么。”被困在看台上的首相陷入了沉思,自己也无能为力了,身边只有因失血过多而不省人事的皇帝,和吓得瑟瑟发抖,脸色煞白的年轻的孙女。我不信神,首相心想着,自然也就不信恶魔存在的真实性,可今天是老天要让我开开眼界么?老夫不甘!若是我还能再为帝国和人民做些什么……哪怕能做的比佐恩那小崽子还少……

“还没……”

什么?佐恩那小子?

“还没……结束呢!!!!”

佐恩的身上依然被骨刺贯穿,但他仍然支撑着站了起来,看来这一击并没有击中佐恩的要害,“力由怒火而生”的神赐之力所带来的强大身体修复能力也救了佐恩一命。

他左手死死的拽住了怪物鞭子般的手臂,右手则抛下了铁锤,就像早先在比武场上那名裸身的力士那样钳制着敌人的兵器,用力把怪物朝自己的方向拉去,怪物树根般的双腿渐渐的被拉离了地面。

收回之前不用动脑子的话,看来啊,跟这种程度的敌人战斗还是得思量一下的。佐恩心想着,这比武大会竟然救了自己一命。

嗷啊!怪物咆哮着,试图不断的用右拳去碾压佐恩,却被佐恩用与之相比之下瘦弱无比,而同样有力的右手牢牢的撑住,左手则把怪物的鞭状左臂绕在腕上,继续拖拽着。怪物被佐恩以巨大的力量紧紧地压制着,动弹不得,胜利的天平又开始向着年轻的皇子倾斜!

人群感到了自己的生命已经不再受到威胁,渐渐的安定下来,陆陆续续的回到了竞技场的看台上,看着自己祖国年轻的皇子,在沙场上,为了在场所有人,哪怕是最普通的士兵,最平凡的百姓的性命,挑战着那体型数倍于自己的恐怖怪兽。

“皇子加油!”人群中突然有人喊出声来。

“佐恩皇子加油!”

“干掉它啊殿下!”

“杀了那怪兽!”

一时间群情高涨,人们纷纷站起身来,振臂高呼着,皇子,加油!

“殿下!加油!”这轻柔但有力的女声来自怯生生的挥起了手的娅妮。

“皇子……加油!”连一直看不起佐恩的首相都忍不住张开了嘴。

“这就是来自我的人民的怒火!”佐恩怒吼道。

终于,佐恩将怪兽拖到自己的面前,怪物喘着粗气,嘴里散发的恶臭涌入了佐恩的鼻中。死吧,恶心的怪物,死吧,恶魔。

“你并没有胜利……没有……”“真言”似乎在垂死挣扎着。

佐恩沉默了片刻,然后以一击快速而致命的右手刺拳,打碎了那张已经臃肿扭曲了的刺客的脸。

怪物绷紧的肌肉松了下来,倒在地上发出了闷响,耳中盘随着真言的话语而来的莫名的蜂鸣声也随之消失了。佐恩咬了咬牙,忍着剧痛,把怪物的骨刺从前段和胳膊链接的部分折断——留在身体里的部分还是交给医生处理吧。他抬头看了看天,时间似乎并未过去多久,正午太阳还是如此的耀眼。

啪,啪,啪,沉默被一阵鼓掌声打破了。

随后,人群中爆发出了欢呼和掌声:“阿斯嘉德万岁!皇子殿下万岁!”

万岁么……而佐恩此刻只想确认自己父皇的伤势,拉斐尔还没回来么……他心想着,真慢啊……佐恩焦虑的,拖着受了重伤的身躯,一步步在群众的欢呼和掌声中,走向了皇室所在的那花团锦簇的看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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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的哨兵卡尔对着夜色笼罩下的港口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今夜的雾霾格外的严重,连灯塔顶端的探照灯也不过只能拨开海面上棉絮般雾气上的一层薄纱罢了,跟不用说卡尔的惺忪睡眼了。

“这种鬼天气,还要安排人值班做什么,明明什么都看不见……”卡尔嘟哝着揉了揉眼,一边暗自赌气咒骂着自己上司无情的值班安排,一边还是强行提起精神,挺起腰杆来,紧盯着海面,尽可能的尽到自己作为一个卫兵的义务,毕竟卡尔不过只是个老实的年轻人,骂骂长官过过嘴瘾罢了。

“卡尔老弟,那么卖力干什么,来喝杯酒暖暖身子!”身后传来了同为港口哨兵的哥们儿的吆喝声,这些个精力旺盛又放荡不羁的北方汉子们正围坐在火盆边,身旁七零八落的躺着喝干了的空酒瓶,一边高声谈笑着,痛饮着阿斯嘉德本土受欢迎的烈性烧酒,一边夸张的像长臂猿那样抬着胳膊摇起了骰盅。

“十点!哈哈哈老子赢啦,都给老子掏钱,掏钱!”赢家兴高采烈的大笑着,毫不顾忌形象的把哨兵的皮质胸甲脱了下来,不一会,胸甲里便盛满了在火光映射下灿灿舞动着的银币。

“喂,你们小声点啊,动静那么大,惊动了长官怎么办。”卡尔虽然接过了同伴递来的烧酒,但却一口未动的将酒倒在了挂在腰间的空水壶里,满脸尴尬的回绝了这些老兵油子的邀请。

“老弟啊,别那么认真嘛,就算你这么努力工作,也不会拿到额外的加班费的哦!”看来卡尔的不悦并没有引起老兵们的反感,那些家伙反而变本加厉的嘲弄起了这个青涩的新兵:“难道说,你想得到上司的赏识然后升官,接着娶个好媳妇么?哈哈,如果要娶媳妇的话,我可以介绍巴德的妹妹给你认识啊,是吧巴德!啧啧,他妹妹的那个腰身啊……”

“口水都要流下来了啊混蛋,我可不会允许你的咸猪手染指我的宝贝妹妹,不过至于卡尔老弟,到是可以考虑一下……嗯,卡尔老弟?”被伙伴唤作巴德的壮硕男子抬头向卡尔驻守的哨卡看去,却发现卡尔无奈的摇着头,步步远离了自己这边的充斥着废柴大叔满是酒气的吐息的空间。

卡尔呼吸着海面的冰冷空气,伸个懒腰,放松了下紧绷的身躯,虽然从现在自己所处的这个高度,还是能看到巴德他们抬着头,一脸坏笑的的冲着自己举杯,但毕竟多少远离了一些喧嚣。不错的角度,视野开阔,为什么不在这里设哨呢,卡尔一边环顾着四周一边这样想着。

嗯?慢着,那是什么?

卡尔的视野末端,一支黑色的小船在雾气中若隐若现。

“巴德!从你们那边往西南方向看,能看到什么么?”

“什么都没有啊,那么大的雾,你让我看什么?”巴德困惑的搔着后脑,其余的人也停止了玩闹,探着身子往远处看去。

“什么都没发现。”

所有人都给予了卡尔相同的答复。

卡尔揉了揉眼睛,再次望向南方的海面,确实什么都没有。

难道被它溜走了?但之前映在眼球上的覆盖着黑暗的那艘船,卡尔确信它是真实存在着的。

“各位!我去灯塔上再看看!”年轻的哨兵开始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最近南方的战火不断,夏和格林希兰德共和国在帝国南部海域的攻势不是闹着玩的,许多延边港口城市都进入了紧急戒备状态,而这座城市之所以一直松懈于防备,是因为她坐落在一个易守难攻的钳口形海湾,不太可能被敌国选作侵入的目标,覆盖海岸线数公里的炮台群大可以摧毁一切胆敢正面入侵的敌军舰船,但若是像这样用小船趁着这座城市尚在沉眠之际悄悄的突袭,虽能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但又不大像是能够攻略这座城池的做法。

跑着跑着,卡尔突然发现,自己所能听到的声音,除了呼啸的海风和汹涌的海浪,就只有自己的脚步声了。

“巴德,里欧!你们那边发生了什么事?”卡尔回头冲着同伴的方向喊道,却发现那火盆边一个人影都没有了,只剩下之前里欧褪下的盛着银币的胸甲的影子在火焰的照射下摇曳着。这让卡尔惊恐万分,这是要出事啊。卡尔犹豫的停下了脚步,究竟是先去找自己的同伴们确认情况,还是直接去灯塔拉响警报呢?

呃啊——

身后传来不知是谁发出的,一声痛苦的悲鸣。

快跑!赶紧去灯塔!卡尔当机立断的跑了起来,而双腿却因恐惧而绵软了,步子越发的迈不稳。

灯塔不过距哨卡百余米的路程,卡尔却感觉像是跑完了自己一辈子那么久,他取下插在灯塔门口的火把,用颤抖的左手摸出挂在腰间的塔楼钥匙,正要推开门,突然一道寒光闪过,卡尔定睛一看,一柄系着绿色穗带的小刀直刺在自己左手的指缝间。

“唔!”卡尔忍不住发出了短暂的惊叫,用尽全身力气撞开了灯塔的门,头也不敢回的向着塔顶奔去。

塔楼里回响着卡尔脚步的回音,似乎再没有飞刀向自己袭来了,卡尔飞快的爬上了灯塔的顶端,现在,除了撞响灯塔顶部的大钟等待救援,想要活命也别无他法了。

“钟杵……钟杵在哪。”慌乱之中卡尔翻遍了塔顶,却没能找到钟杵的下落,没有钟杵的话,该要怎么才能敲响警报啊!

“你是在找这个么?”黑暗中突然传来了一个男女莫辨的声音。

卡尔举起火把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一个身着绿衣的人影缓缓从黑暗中显现出来,高瘦的身材搭配着俊俏的,如果是男人则太过清秀,如果是女人则又略显锐利的中性脸庞,长长的黑色直发倾泻而下,发梢缝隙间,左胸前一枚雕有凶恶狼头的铜质徽章若隐若现。

“居然留下了漏网之鱼,真不像是老大的作风。”绿衣人一边摆弄着手里的钟杵一边说道:“差点就让你成功了,这样可不妙,我们原本的计划可是悄悄的让你们死在甜美的梦乡中啊。”

“你……是什么人!”哨兵鼓足勇气,用颤抖的声线问道。

“反正你马上就要死了,那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吧——”

绿衣人贴近卡尔的耳畔,像毒蛇吐着信子那样,说出了这句话。随后,卡尔捂着肚子跪倒在了地上。

咦,手上怎么黏糊糊的。

卡尔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双手……

血……我在流血……

渐渐黯淡的视野中,绿衣人折断了钟杵,纵身跃下了塔楼。

必须,警告大家……敌人……来了……

卡尔扶着固定铜钟的木架,勉强站起身来,在架子上留下了斑驳的血手印。

呃……钟杵被那个家伙弄坏了……该怎么办……

卡尔的头越来越晕,意识正在离他而去。

对了……酒!

卡尔哆嗦着取下了腰间的水壶,将里面的阿斯嘉德烈酒一股脑全撒在了塔顶的木架上,然后拼尽力气,把火把掷了出去。

烈焰骤起,望着逐渐吞噬了塔楼的熊熊烈火,卡尔这才带着一副完成任务了的表情,沉沉的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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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古拉斯迷蒙的睡眼隐隐约约的看见窗外有着不合时宜的亮光。他刚从一天繁忙的工作中松懈下来,瘫软在自己寄宿在旅店的床榻上,偏过头,却看到了夜空中印着异样的橙色光晕,耳畔并伴随着愈渐愈响的嘈杂人声。

距离旅店不远的港口失火了——尼古拉斯这样判断着,但他并没有起床凑这个热闹的打算,只要这火没烧到自己面前就好了。

尼古拉斯背过身,把脸深埋在绵软的枕头里。吵死了,他心想着,哪怕是像他这样精力充沛的年轻人,忙碌了一天,现在满脑子也只剩下一个词——“睡觉”了。

不关我的事,总会有人去救火的,而且海岸边上也没住着人家,就算是失火至多也就是损失些财物罢了。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一觉睡到天亮,至于这火灾,明天早上醒来自然会在旅店里听那些好事的顾客议论些关于今夜火灾的详情的……相对的,现在最不需要做的事情就是去关心这大家都会去关心的火灾了。

睡吧。在睡梦中忘却,在睡梦中获得一丝宁静。

“尼古拉斯!不好啦!快起来!”

刚要合眼,薇拉的声音却从门口传来。

“港口警报,有敌人入侵我们这座城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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