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主人是谁,别问,这是规矩,你只需要知道他是我二哥的副手,为他处理了不少麻烦。”
在别墅的回廊中,梅兰贴着墙壁前进,晚上的这个时间,一些地方还亮着灯火,至于侍者和守卫,也看不见几个了。
“楼梯在别墅中央,上去,他的卧室的暗墙里有个保险箱,别在意里面的东西是什么,带来给我就是,我就有办法扳倒他。”
听上去是个狠人,却还是选了这么个悄无声息步子不大的地方下手。
不过也对,太张扬可是会带来麻烦的……
她看着纸条上的指示轻手轻脚地爬上楼梯,戴上衣店里买来的棉手套,碎掉门锁的时候用随身携带的布袋接住碎片,以防发出声音。
推开卧室的门,黑暗之中,带着滑稽睡帽的中年男子正在熟睡,梅兰溜了进去,第一眼望见的是门边的梳妆台,在那上面有两张相片,一张是中年男人的全家福,在年轻的时候拍的灰白照片,还有头发的他和另外一个女人分别坐在两张椅子上,绒装的女孩坐在他妻子的腿上,满脸笑容。
而另一枚,则是用深黑色的骷髅相框装饰起的,女人的画像。
她死了,大概。
梅兰的视线离开梳妆台,转而来到床边,瞄见眼前的这堵墙上有方形的缝隙,她就知道她找对了地方。
小心把暗墙扒开,保险柜正好端端的安放在墙内的空间里,她轻动手指,把锁碎了,吱呀一声,一张有些年代感的油画和一本封上无字的牛皮簿,她拿上了那些,捧在怀里,好奇心让她打开了牛皮薄瞄了一眼其中的内容,是一本日记,署名泽莱克-门他,已经许久未曾动笔。
弗莱彻“扳倒他的办法”大概就是从其中寻找污点,她这么想着,又多看了日记几眼,最后一条正是十年前对妻子死亡的悲痛和对女儿的寄托——按照上面的内容,她已经被寄养给别的人家了。
她黯然伤神地合上了日记,以防对接下来的行动做什么动摇。
却发现床铺上的男人已经惊起,睡帽滑下,露出已经不剩多少毛发的头顶,他鱼泡般地大眼向这边瞪视着,皱纹在额头上浮现。
索性,他只是盯着空无一物的保险箱,梅兰在怀着的画像和日记上也看到了弗莱彻给与的虚影,床上的这个男人——泽莱克-门他不会看见她的。
“我知道你在那里。”
咔的一声,秃顶男人从枕头底下拿出了一把左轮 手 枪,扳动击 锤的声音和梅兰后退一步踢到衣柜的声音是一起响起的,梅兰赶紧用一只手捂住嘴,心脏狂跳的声音振动起鼓膜。
凝视着漆黑的枪口,在几次深沉的鼻息的调整后,她松了一口气,
那把左轮 手 枪早已碎裂,化成一根根尖锐了利刺,直至秃顶男人的喉咙。
“呵。”他轻笑一声,完全放开了手枪,木柄把手的部分也在梅兰的操控下指准了眼睛。“谁让你来的?”
梅兰想起了梳妆台边和日记中看到的一切,她可以让那些锐利的尖刺刺进喉咙,但她也清楚这样做的后果——不仅是惹出命案而已。
“让我走……我只奉命来拿……”她的声音颤抖着。
就按照预想之中的那样,鱼泡眼开始上下打量她的全身,眼窝微张,不过很快,在床上的男人目光微斜,瞟向床柜上的响铃。
“你应该动手的,干这行就要有这种准备。”他说。“我宁愿去死也不会被捕。”
泽莱克-门他没有犹豫,直接抬手,正要按响床头柜上传唤仆人的铃铛,而也就是在这时,手枪的碎屑刺穿了男人的喉咙,把枯槁的手腕钉在了墙壁上,鲜血洒满被褥。
月光照耀下,几声微弱的咳嗽声自喉咙间蹦出,然后再也没有了声音。
梅兰觉得自己开始呼吸困难,就好像那些利刺是刺激她自己的喉咙里一般,潮水般的窒息感淹没了胸腔。
她把要拿的两件东西,在怀里抱紧了,就算它们已经不在有用。
“干这行就该有这种准备。”
这句话回荡在她的脑海里。
她没有再犹豫什么,时间已经不多了。
沿着来时的路回去,庭院中的看守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从钻进来的栏杆处钻出去,一只手指放进齿间打着牙颤,走到荒无人烟的公园门口,等待了许久,直到虚影从怀里的物件中散去,才把那两件东西装进了随身的布袋里,继续踏出步伐。
时间正好是三十分钟,短靴与地面碰撞的节奏响彻了寂静的夜,怀抱着布袋的少女在路灯点亮了的人行道上飞奔,三重倒影投下。
与弗莱彻约定会面的地点,是一座市区二环内的铁棚屋。
梅兰眼神迷离地朝门口走去,却多少又被电吉他的喧闹声激起了精神,她晃了几下脑袋,下定了决心,准备了结今晚的事。
扒住门板,她探头向里边放眼一望,拖去外套,只穿一件背心的弗莱彻正边弹奏电吉他边对着高歌,波浪般的头发像水中的海草一样上下翻飞。
“这么多光——”他把吉他高举过头顶。“凝成的影子!”
乒铃乓啷的一阵嘈杂过后,弗莱彻在电吉他的碎屑中漫步,这或许是演出的一部分,那样的吉他在铁棚屋内还有很多把。
也就是在这时,他看见了从门缝中探出头来的梅兰,朝屋内一齐演奏过的同伴一指,甩下一句“下场演唱会,我们解散。”后就从门边走来。
“哟,你找女朋友了?”略显伤感的气氛中,屋内的鼓手无奈地打趣。
弗莱彻没回话,他从门口的衣架上拎起衣服,穿上,恢复了与梅兰初次见面时那般的规整,在带上圆帽后更是如此。
她不说,他也不问,就这么一起出了铁棚屋,在门口,他把衣服还了回来,作为回应般的,梅兰也把装着书与画像的袋子递过去,作为她在那里存在过的证明。
“这些没用了。”她说着,把头撇向一边,不敢与弗莱彻直视。“他没气了。”
用眼角的余光,梅兰看见弗莱彻脸上先是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接着便露出欣喜的微笑。
“做得好。”薄薄的一沓钱递到她面前。“期待我们,合作愉快……”
拖着万分疲惫的身体,梅兰终于还是回到了范德威的茶馆,一趟清楚路程的夜行,感觉就像是横渡了原始丛林那般身心俱疲。
推开了挂着【已歇业】牌子的茶馆玻璃门,挪进去,她看见柜台的方向仍点着台灯。
“梅兰?才回来……我还以为你死在外面了。”听见了开门声的男人放下了报纸。
“……梅兰是死了呀。”她勉强挤出一个苦笑。
范德威抬起头来,明显注意到了她已经把围巾还回去了,又换了身衣服,顿时眉头紧皱。
“那是什么?”他问“你就是她要找的鬼魂,现在附身了?”
“说是她的鬼魂在缠绕着我,还差不多。”回忆着今天所发生的一切,梅兰鬼使神差地说。
她穿过了昏暗茶馆大厅的桌椅间,一只手撑着柜台,另一只手颤抖着把带上了无法目视之鲜血的钱递上。
“拿去,现在是交易了。”她依然无法与对方直视,只是声音冷静多了。
“哪里拿来的?”
“……和你无关。”梅兰说,她已经不想再去想这种事了。
椅子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悲鸣,范德威站了起来,绕过柜台,朝梅兰逼近。
她还没想清楚范德威究竟是想要干什么,马上就被推到,按在柜台上平躺,错乱感涌上心头的梅兰连忙开始挣扎,却发现挥的都是空气。
范德威则像是得到了什么确认似的,安心回到了柜台边,弯下腰来,用一只手把头支撑在柜台上,面无表情。
“看不起我是吧……”重新脚踏实地的梅兰环抱着腰,整理起衣服来,就算那件风衣裹得很紧,根本没有什么好整理的。
现在她明白了那是为了……测试反应,好看看那是不是第一次。
“这身衣服再白一点,你就能把头发披下来演女鬼了。”他说着,就往楼上走,梅兰自觉已经没事了,也就跟了上去。
“那还需要深色号的口红。”梅兰半笑着回应他的玩笑,转而又因此想起了什么。“……口红是不用,不过也许可以画个眼影……”
“关灯了,回去睡觉!”范德威只是喊。
她失了兴致,回到自己惨白一片的房间里,脱了外衣倒头就睡。
至于睡不睡得着,会不会做噩梦,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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