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从窗口照进来,强行扯开了我的双眼皮。
又是新的一天,又是一个重复着的短暂的开始。
我挪了挪身子,变成仰面朝天的姿势,睁开眼睛。
然后我的眼珠子差点冲出眼眶。
一瞬间我感觉额头上冒出了冷汗,估计拿块镜子能照出一幅死人的脸色。
虽然我的眼前是很普通的光景,不是奇珍异兽、不是魑魅魍魉。但眼前的一切已经超过了它们带给我的惊恐。
这里是病房。
就是我摔倒后住进的病房,就是有个名为赵晓孀的女生守护我的病房。雪白的墙壁,简单的房内设备,一切都跟几十小时前留在脑海中的印象重合到毫厘不差。
我伸出了双手,很明显是一个高中生的手掌。
这,这是......................
我回来了?
我回来了。
我回来了!
不用再见陈霸了,不用再去小学了,可以继续读高三了,可以继续和朋友们嬉笑打闹了,可以......
我回——————来——————啦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等——————等等!!!!!!
现在不是庆贺的时候啊!
我立刻将兴奋刹住了车。
是梦吗?之前经历过的一切难道是梦吗?
但有那么真实的梦吗?我对其中的经过记得清清楚楚。还是说是真的穿越?
是谁,又是什么目的让我经历这一切?
.............
没有答案。
我现在彻底思绪混乱了。
就像被关在笼子里的老虎,被外人任意挑逗任意玩弄,想找出出笼的办法却只能在里面团团转,因为没有钥匙。但像老虎提供钥匙却不知道打开笼子一样,也许钥匙就在我身旁,但我依旧看不清真相。不中用的脑袋又开始微微作痛,好像并没有完全康复。
我束手无策了。怎么办?出去吗?门外是否有人在监视我?说不定正看着我这死人般的表情偷偷窃笑着,说不定等着我醒来就准备实行下一阶段的计划,说不定......门开了。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大叫一声。
“哇!”进来的的人明显全身一抖,反倒是被我吓住了。
“你是谁,你来干,干什么!”我觉得自己有些神经兮兮了。
“你干嘛啊?吃错药了吧?突然叫这么大声,还说些听不懂的话。”
这.....从着装上看是护士小姐没错了。
“要吃错药那也是你喂错药了。你怎么突然开门啊,吓死人了。”
“到底谁吓谁啊,而且白天开个门进来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倒也是,那不好意思,”
“道歉好快!算了,没什么事,就是过来通知下你,吃完早饭后去做个检查,若结果无大碍就可以出院了。”
看来我的恢复速度挺快的..........不如说是个小奇迹。
“护士小姐,有个事情想问下你?”
“嗯哼~~?”不要发出这么软的声音行不?听得我的耳朵一酥。
“我要是说我刚才穿越到了过去,整整耗费了一天的时间后又回到了这里,你有什么想法?”
“关我啥事,来来先把这些药吃了,药不能停啊。”护士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将手上的药瓶递了过来。
“你这是什么反应?一点都不觉得惊讶么!至少也得来句‘真的吗’、‘怎么回事’之类的吧?”
“很正常啊,以前还有人和我说自己突然获得了超能力、或者遇到了外星人,或者发现了世间真理之类的。”
什么?!
“但不管你发生了什么,与我无关哦,不要和我来炫耀......哦哦,不好意思,真不好意思!”护士突然打住嘴,向我带有歉意的笑了笑,“我以前是在神经科部门工作过,刚才那是职业病犯了,啊哈哈...”
.............................我向护士投去了略带鄙视的目光。
护士好像反应过来,马上说出了我希望听到的话。
“那啥,诶~~~~~~~~~~~,真的吗,怎么回事呢?............脑袋应该没问题啊...”
最后那句说的虽然很轻微但我还是听到了。
“啊没事,没事,麻烦拿杯水来,我吃药吧。”
我知道和护士说这个纯粹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干,不再多说了
“哦,好的。”护士知趣地去倒水了。
在我服完药后,护士稍微整理了一下房间的内务便离开了。
嗯..........
之前经历的一切好像没发生过似的,恢复到我的正常世界了,出院后又可以继续上学了,除了要面对因缺考而惨不忍睹的模拟考分数外,其他的并没有因为这次的事件造成变化。
不如问问其他人或许能够得出点什么结论。
马上我只想到了一个人,那个我最信任的人,总是在关键时刻给我好建议的人,说他是我的诸葛亮也不为过,姜维不也是有事就向诸葛亮请教的吗?
看了下时间,早上7点半,我推算了下今天应该是周日,这么早电话虽然有些不妥,但好奇心更重要,我很快借到了医院的电话,马上拨通了熟悉的号码。
响了两声后电话里就传来了声音:“您好,请问找哪位?”
“空姐吧?这么早不好意思打扰了。”
“伟哥?你这么早起来了?”
“这应该是我问你的,周日也不好好利用时间补充下睡眠。”
“呃,伟哥你不知道,其实今天要补课,我等下就要去学校了。”
“补课?我怎么没听说通知?”
“模拟考试之后就公布了,第二天就开始补课。公布那会儿你还在医院躺着。伟哥你什么时候能够出院啊?”
“什么时候补课完了我就出院了吧。”
“............伟哥你这意图太明显了吧?”
“果然还是你懂我啊,其实医生说今天就可以了,不过难得的机会,我想还在家里休息几天再去吧。”
“哦,那随便你。不过到时候你来学校补习下之前上过的内容啊,到时候有什么不懂的来问我就是了。”
“太谢谢了,改天我请你喝饮料。”
“那我就先挂了。”空姐准备挂电话。
“等下等下,我有点事情....要问下....”
“什么事?”
“啊,其实,但是,也说不上是什么大事......”
不能耽误空马太多时间,他马上要去学校了。这么短的时间内我能说清楚么?
“其实是这样的”我想好了第一句话。
“平行世界你怎么看?”
一时间我突然鬼使神差地想到了这个词,虽然不是很清楚含义但貌似跟我的经历有所联系。
“伟哥.........你这么早联系我就是这个事?”
“是,你就告诉我下你的想法就行了。”我的语气变得十分诚恳,表明我不是在开玩笑。
“哼.........虽然不清楚你是在干什么,但既然你问我,我还是简单点说吧。”空的语气中夹杂着一丝疑惑。
“所谓的平行世界,嗯.....通俗一点说吧,就是指一种科学理论,认为在这个宇宙中,存在另外一个你,和你一起出生,一起度过了相同的时间。不同的是他选择的路线,比如说现在你正在和我打着电话,另外一个你在某处也在和另外一个我打电话,但下一秒你会继续和我探讨这个事情但另一个你也许马上挂上电话。这种理论现在已经在天文方面找到了类似的证据,实际上与平行世界相关联的还有平行宇宙,它是指......”
“停停停!!我知道了,理论不用解释了。我只需要知道你的看法就行了。”我听得脑袋有些发晕。尽管空已经用很容易理解的话告诉了我,但毕竟对以前从来不关心这东西的我来说还是有些费力,我感觉面部的五官都在微微地抽筋。
“我觉得理论还是可以接受,但由于目前并未发生过真正的实例,所以保持着半信半疑的态度。”
“空姐,听你刚才一说,我感觉我就遇到了平行世界。”
“伟哥.......我只想说,你脑袋受到了撞击,虽然没有留下创伤,但中枢神经或多或少还是受了影响,你要意识到,你之前看到的一切可能都是幻觉。”
“空姐你不相信我我也理解,但是我感觉我看到的太真实了,没办法认定是幻觉。”
“伟哥,那这样吧,什么时候你来学校了再找时间和我说吧,我这会儿要走了。”
“好吧。我今天就可以出院了,休息得差不多就去学校。”
“那你今天好好休息。”
我正准备挂电话,突然想起了赵晓孀的事。
“空姐,什么时候和你碰面了,也拜托你解释下你和赵晓孀的关系。”
“........伟哥你还是先照顾好自己,尽早过来上课。”空可能不太愿意提及这事,委婉的绕开了话题。我也明智的没有继续追问,道了再见后结束了通话。
结果到头来也没有问出了所以然,毕竟时间不赶巧,空只是跟我简单说明了平行世界的含义。但他也说目前暂时没有此类现象,我能碰到的概率应该属于不可能那一档。
或许这真的只是个梦?
好吧,假设我真的是瞎猫碰上死耗子遇上了平行世界这种事情,有些地方也解释不清。
首先我是回到了过去,再次经历童年时期。但不同的是,在我原来的轨迹里,我不曾和陈霸在上学路上碰过面,更不用说亲历了抢劫现场。这一切都是在我本人身上经历的,而我自己见证了我的人生轨迹发生了改变,与其说是平行世界,不如说我是穿越到了的过去而且过去发生了改变。
就像本来已经编好的程序,本应该按照预定的经过出结果,或者说已经运行出了预定的结果。但是,某时某刻某不明原因使得程序中的某一处发生了改变,导致程序开始朝着未知的方向运行下去,偏离了原来的道路一般。如果说这一切都是真的,那我的现在已经不是预定好的那个“现在”?
.......我还是第一次思考这些复杂的理论,但很快便思考不能了。
不理出个头绪来我想我今天没办法好好休息了。
我决定出院后立刻去趟学校。
我还是想尽快去见空,将自己的经历详谈一番,听听空具体的看法。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我开始很依赖他了。
由于是周末,来医院里的患者并不少,而且大部分都是老人,我想可能为了享受医保优待特地过来住院的。医院的床位本来就紧张,所以听到我说要出院,医护人员像打了鸡血一样迅速为我办好了出院手续,巴不得我早点空出床位。我不也就连续在床时间将近48小时而已,有必要这么急着撵我走吗?由于赵晓孀提前垫付了费用,我基本没怎么出钱就轻松走出了院门。
在医院我还和父母通了话,告诉他们我已经要出院了,父母叮嘱我刚出院不要急着上学,等大脑再恢复一些,毕竟身体是读书的本钱,这点我很是同意。
这天气热到有些让人抓狂,但我想到之前刚体验了一把寒冬的感觉竟然不自觉打了个哆嗦。心理暗示真讨厌!
还好身上装备齐全,钱包里还留有一点余钱,我直接坐上了去学校的公交车。
时间是早上的八点多,我坐在公交车的座位上随意看着窗外风景。
一日之晨,在我以前的印象中是一天中最清新舒服的时刻,我曾幻想走在郊外,闻一闻大自然的新鲜空气,听一听周围的鸟语花香。可是作为学生的我,大多数时候却是走在去学校的路上,闻一闻汽车的污染废气,听一听周围的喇叭噪音。
我又胡乱的想了些找不着北的事情来打发车上的无聊时间,时间也很配合的快进,很快就到站了。下车后走几步,我来到了学校。
地杰中学——虽然不是那种明芳全国的名校,但在本地还是小有名气的,学校地处城市中心,升学率处于中上,最好的时候可以挤进全市前十名。我当时的中考成绩也是刚好踩在线上入学的。本来花钱可以让我进入本市最好的高中——人灵中学的,但我选择了随波逐流,父母也没有反对,所以就流到了这里。
古老的校门,在清晨的阳光中更添一丝神秘感。学校的历史不长,也就三四十年,但几十年的时间也能让学校沉淀不少文化,也能涌出现不少奇闻异事,也能让深夜寝室卧谈会拥有很多话题。由于只有我们准高三学生在补课,校园里比较安静,可以隐约看到我们的教学楼教室里有老师在走动着,很好地符合了学校的氛围。
学校要求在补课时需穿校服出入,但我的衣服早已被父母换成了休闲服。看来得和门卫说明下。我深呼吸了一口气,摆弄了下自己的衣领,向门卫走去。
“叔叔您好,我是来参加补课的学生。临时有点事情迟到了,让我进去好吗?”
门卫大叔大概有四十多岁,他放下报纸,懒洋洋的看了下这边。
“怎么没穿校服呢?学校不是规定了穿校服来么?”
“哦,我刚从其他地方过来,校服放在家里,没带在身上。”我没有说具体的情况,毕竟发生了摔下楼梯这种衰事,还是不声张为好。
“其他地方?你在外留宿?你叫什么名字,哪个年级哪个班?”门卫突然语气严肃了,看来他把我当成不良了。
问的问题也很白痴,我随便编一个名字,他也能看出来?他总不至于把全校的学生名单都记住了。
“江伟,高二年级3班。”
“没听说过这名啊,谁知道你是不是学校的,穿好校服再过来吧。”
那你还问我名字干嘛!
没办法,我只好把实际情况说出来了。
“我前几天在学校从楼梯上摔下来,住了几天院,今天刚出院就过来了,所以......”
“哦,你,是你啊!”门卫突然大声说,“你就是那个那个啥,在楼梯上绊了脑壳的学生吧?”
这话听着怎么听着让人不舒服......看来这事还是传出去了。
“那天搞得整个学校里沸沸扬扬的,当时我就看见一大堆人拥护着躺在担架上的一个学生往救护车跑,那场面壮观的很啊。”
门卫你这是在看戏吧......
“原来那天是你啊,我听别人说你当时都没有意识了。应该受伤比较严重的,怎么这么快就出院了?”
“哦,也许我比较幸运吧,脑袋没有受到很大的伤害。”
“竟然绷带也没缠上,你这可以称奇迹了。好吧,回来了就快去上课吧。马上就高三了,学习可不能落下的,这次就不追究了,下次记得穿校服。那两位是照顾你的同学吧?以后都要记得穿校服。”
看来门卫还算通情达理的,原以为要费很多口舌,没想到这么快就同意了......等等,两位同学?
我回头一看,身后不知什么时候站着两个人,一男一女,悄无身息的。哎哟吓我一跳哦!
我难道被跟踪了?
那个男生长着一幅标准的国字脸,偏瘦且偏矮身材,虽然看上去比我要矮小,但却散发着一种强烈的气场。他正带着十分活力且自信的表情看向门卫,随即又看向了我。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我就可以判断出他应该是属于那种立于台前光芒四射的类型。被他一直盯着,我感觉心脏跳动开始加快,都有些承受不了了,于是我端详起另外一个女生。
女生和男生差不多高,留着校园里常见的西瓜太郎式头型,脸蛋是那种类似小女孩娃娃脸的风格,不自觉激发了我内心强烈的保护欲,但和男生不同,她显露着非常平静的表情,让我刚才稍微加快的心跳减速到正常频率。从这个不显现任何意图的表情中我无法得知她现在的心理活动。她站在男生旁边,呆呆的望向别处,貌似将现在的情况处理全权交纳给男生,自己不参与其中。
两个人和我一样都是穿着平日的休闲服,所以我不清楚他们到底是不是我们学校的学生。
我将目光移回至男生,正好再次和他目光对上。
“你们两位是......”我说到一半打住了,我发现男生好像不经意的露出了一丝狡黠的笑。
“哎呀不好意思啊大叔,我们刚陪着他办完出院手续一起过来的,也是急着过来上课的,我们下次一定记得穿校服。”男生对着门卫笑了笑,做出一副很憨厚的样子。
喂,你哪位啊?我什么时候让你陪我办出院手续了?
我还来不及说出疑问,男生迅速拉近与我之间的距离,我吃惊的退了一步,男生好像发现我正尝试远离他,猛然伸出右手朝向我。
还要抓着我不跑?
但那只手没有抓我,而是从我的右肩膀穿过颈部后面,最后将右手搭在了左肩膀上,这个动作......不是最亲密的朋友使用的勾肩么?难道......
我联想到了电影中间谍分子对跟踪人采取勾肩后,另一只手拿着枪或者刀抵住跟踪人的劫持镜头。
但和镜头不同,男生并没有这方面的意思。
他和我挨到能听到对方呼吸程度的距离后,大声说。
“走吧走吧,我已经跟老师打过招呼了,他说之前落下的知识有什么不懂的在课间可以请教。”
随即又很小声的补上一句,“帮个忙,我要进下学校,进校后给你谢礼。十八禁,少儿不宜,你作为男人会喜欢的。”
!!!...........他刚才说什么,说什么?什么意思?十八禁!男人喜欢?!什什什什什什什什什什么东西?那个吗...还是说那个......不会是那个吧?我还没见过那个呢!
我一下子接受不来这么多信息,但男生根本没有给我理解的时间,他就这样勾着我,强行向校门里走,我则是机械式的配合着他一步一步挪动,门卫看见我俩这个滑稽的样子,皱着眉头说:“你们怎么样子怪怪的?”
“是吗,喂,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哦,我知道了,毕竟刚出院,还没有完全康复吧。来,慢点走。对对。”
我从刚才的话中醒了过来,连声说:“没事没事,我能走。”
“哦,那就好,大叔谢谢了啊。”
男生向门卫道谢后,回头对女生说:“你也一起进来。”女生默默地跟在我们身后。
很快我们三人来到了校园中的某条林荫小道上。
男生立刻放开了手,说:“谢谢了。不好意思请原谅我刚才的行为。”
“哦,哦,没啥,只是进个校门而已。我倒是佩服你刚才竟然想出这个主意。”
“临时想的。本来我还想找找哪里可以翻墙呢,这下倒省了不少心。”
“翻墙还是算了吧,太危险了。”
“呵呵,也是。话说回来,地杰中学还真是管的严,连周末还要统一着装。”
“哦,你们是哪个学校的?到这里来干什么呢?”
“听起来怎么像审问犯人一样....”男生苦笑了一下,“不好意思,这方面信息我们不方便透露,但可以告诉你,我们不是来这里捣乱的。”
“这么神秘?”
“嘛,总之有一些原因吧,但相对的,我也不会询问有关你的任何信息。”
“我该不是碰到暗访人员了吧?你这样一说我倒更加对你们感兴趣了。”
“这个还请谅解,我们也不是什么暗访行动。”
“哎,”我回了男生一个苦笑,“本来读书的日子就很平淡,总是想遇到一些比较有意思的事情,遇到后又想彻底弄个明白,你现在这种吊胃口的说法搞得我心痒痒的。”
但比起这些,我更在意平行世界的事,要不也不会这么急着来找空。
“你要是刚才直接撒个谎,就说是本校学生来上课的我也不会有这么大的好奇心。名字和班级我基本不会去核实的。”
“是,或许这样也可以,但有两个理由不允许我这样做。”
“理由?”
“第一,你帮助了我,我却向你撒谎,良心上说不过去。第二,我已经骗了学校的门卫,没必要再来骗你,我很讨厌骗人。”
看来这哥们还算比较正派的一个人。
“既然你讨厌骗人,那刚才说好的那个....谢、谢礼啥的,十八什么的,哈哈。”、
不不,我才没有在期待那个!是你自己说你不会骗我的。再说了,这儿还有个女生跟着呢,我们还得找个方便的地方好些吧!
我向男生挤了挤眼,暗示他找个借口远离下女生,可是这哥们好像会意错了,连忙说:“哦,不好意思,差点忘记了。没想到你这么心切,看来很好这一口啦。放心。马上拿给你。”
都说了我才没有期待呢!而且你打算在这里给我!当着女生的面给我?!你有胆给我也没那个胆接啊————!
“喂等等,就这么给我那个啥,不方便吧,啊哈哈,你看,咳咳,旁边有人那啥的。”
这提示够明显了吧!你难道没点羞耻心吗?
“哦她啊,”男生望了望女生,回头很轻松的说:“没事,她很乖的,这事不会说出去的。”
这不是说出去的问题,是面子的问题啊!你这么正大光明的拿出来合适吗!!
我还没来得及阻止,男生开始在裤子里掏东西。
“等一下,等......”嗯?能塞在裤子里.....难道不是光盘?
“快,趁周围没人,拿着。”
.........
“怎么了,拿着啊。”
“不是,你说的就是这个?”
“是啊,不然还是什么?”
我呆呆地看着男生手里递过来的一根烟,心中的兴奋感一下子被冰封住了。
“楞着干嘛,拿着。”男生强行把烟塞到我手上。
“这个.......你自己留着吧。”
“咋了,你不是刚才急着想要吗?”
“我........以为你拿的是那个....”
“那个?那个是什么?”
“那个是..........哎呀好险,差点说出来了。”我看到女生正盯着我俩交谈,马上下意识地闭上了嘴。
“难道是嫌烟差了?那对不起,我现在身上只有这种....”
“我现在还没抽过这个的,......我怎么感觉向被你骗了一样。”
“我说过我不会骗你。难道这玩意不是十八禁、少儿不宜吗?当然你不喜欢不代表你不是男人咯。”
很微妙的对上他之前和我说的,还是说是我自己太自作多情了?
好吧,不管则样我还是收下吧,免得他追问我想象的是什么。
“还是先谢谢你了。”我略带失望的将烟装进口袋。
“我们就先分别吧,各自忙各自的事情去。”男生说完准备离开。
“那个,至少告诉我下你们二位的名字吧,能相遇也是种缘分啊。我叫江伟。”我特地将自己的名字报了出来,至少作为平等交换他们会告诉我。
“没有太大意义吧?”
“为什么?”
男生笑了笑,说:“你刚才说咱们有缘分,可我不这么认为。全世界有60多亿人,抛开各种实际条件,理论上来说和每个陌生人相遇的概率都是60多亿分之一,既然平等那么这并不算缘分。”
“理论上来说确实如此,但加上实际条件就不对了,比如我和美国总统的相遇概率为零。”
“话不能说这么绝对,你未来的时间还很长,谁知道你以后会不会遇见他呢......这样吧,如果真达到了我所认为的缘分标准,到时候我将进行自我介绍并和你交个朋友。”
“那你的缘分标准是什么?”
“很简单,”男生做了个耸肩的动作,“二次相遇,至少从理论上来说,二次相遇的概率为60多亿平方分之一,至少这个我觉得才叫缘分。当然由于实际条件能不能碰到就不好说了,我可能以后不会来这里了,你也不知道我的姓名、住址、学校。”
唧唧歪歪地跟我扯了一大堆理论,这男生真是婆婆妈妈的。我也看得出他是不会透露出任何一点信息了。罢了,不强求别人了,也许我以后再也见不到他们了。
“好吧,那我们有缘再见吧。”
“不过你告诉我了你的名字,作为回报,下次见到你我一定直接叫你的名字,再见。”
说完男生独自离开我向另外的方向走去,女生则一言不发的跟在他的旁边,离开前连看都没有看我一眼。
看来我白高兴了一场,本以为得到了不得了的东西,但什么也没得到。
这事就告一段落了,接下来我也要继续我的行动。
估摸了下时间,现在离下课时间可能还有一阵子,就这样贸然进教室的话,按伪君子的德行说什么也会把我拖到离校时间,之后的几天休息也就拜拜了。还是等到下课后再找到空姐吧,现在怎么办呢,在校园里闲逛么?
这样一来,说不定就和刚才那哥们成有缘人了。但对方并不乐意告诉我他来这里的目的。
我决定还是去下办公室,若班主任在则先和他报个平安,顺便请个假。
因为是周日,只有准高三年级在补课,除去上课的老师以外,办公室没几个人,我大步走进门后,看见办公室里有两位老师正坐在椅子上很紧张的盯着我。怎么了?我看起来像恐怖分子吗?
随后他们倒头趴在桌子上打瞌睡,我才明白他们是担心刚才进来的是校领导,学生补课老师也累啊。
不过这里还有个不怕死的,依旧保持着趴着的姿势,而且还是从门口一看就能看见的地方,这老师真是.......
这不是伪君子吗?卧槽,遇上现在最不想遇见的人了。
而且,连躲避的机会都不给我,伪君子突然把头抬起来转向了我,这下我没得跑了。
伪君子擦了擦眼睛说:“刚才还在跟美女一起唱歌呢,怎么伟哥出现了...”随即打了个哈欠,好像还没睡醒。
“那我就不出现了,你继续唱,再见。”
“等等伟哥,你当我傻啊,我的梦里才不会出现你呢,男人只需一个,女人多多益善。”
原来你天天都在梦里当后宫王,但现实却凄凉无比。
“伟哥你这么快就来学校了?这么说你全好了?”
“哎哟,头又开始疼了,哎哟....”我马上用右手扶额,装出不舒服的样子。
“嗯?我看你好像很有精神的样子....你过来干嘛?”
一见到我,伪君子刚才的疲倦消失了,现在正活力十足笑嘻嘻地盯着我,看来他又准备拿我开涮了。
“过来.......过来向老师请假的,还要休息几天。”。
“这么好,还有休息啊————”伪君子好羡慕的看着我。
“要不我把你推下去,你也可以休息了。”
“我拒绝——”伪君子果断摇头。“那我可能就一睡不起了。”
那我就也和你一起长睡不起算了。
“话说你全身上下啥病都没有,赖在这里睡觉不去上课是什么意思?”
“哦呵呵,“伪君子傻笑了两下,摸摸后脑勺说,“我早上睡过头了,来学校时班里正在上课,所以我在这里等下课再进教室。”
其实你就是想再小睡一下而已。
“既然来了还不如去上课呢,现在每堂课都是重点,听一点是一点啊,我还指望你到时候和我补课呢。”
但我根本就没考虑伪君子,我认为空一个人足够了。
“进来吹个空调凉爽凉爽呗,教室里人多死了,而且只有风扇太热。”
这倒是,咱学校的光一个劲的引进实验器材和提高教职工工作环境,对学生每年提高的也只是试卷的数量。
“陈老师在上课吗?”
陈老师是我们班的班主任,从事英语教学工作,为人很和善。
“没有,我刚才在教室门口偷听了下,是在上语文课。我猜老陈八成现在应该在厕所。据我以往的观察,老陈每日的‘屎点’一般在上午第一节课期间,‘尿点’则一般为上午课间操期间和下午的眼保健操期间。”
你这定义的都是些什么名词!你平时没事做就在观察这些啊?
“伟哥,看你那表情还似乎不相信是吧?那好,顺便告诉你,你的‘屎点’每日变化无常,这些点连接起来既不是抛物线也不是三角函数曲线,你这种习惯很不好的。”
“要你管!”我一般是来了感觉就上的。“你怎么知道是大的还是小的?”
“凭进出厕所的时间长短判断出来的。可是你的‘尿点’我基本没见到过,我经过种种假设后得出结论:你是将两点进行了重合,也就是说每日只需进行一次‘屎尿点’就可以解决问题。我说中了么,伟哥?”
“先不管你说的是不是真的,别讨论这些了行不?听着好恶心——”我感觉自己快招架不住了。
“别急呢伟哥,还没完呢,我再告诉你空姐的情况....”
“谢——谢——不用了,真的不用了,我没有那个兴趣。”
“我还总结了班上几个女生的,这个你要没兴趣就不是男人了。”
“废话,身为男人当然对这个........那就是淫男了。没想到你整天不务正业,总结出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伟哥你真是很容易被我绕进来啊。开个玩笑,女生那边我没注意过。而且有一点你误会了,我平时上课都是很认真的,至于刚才总结出的规律都是在不经意间意识到后强加一个意识就能注意到的,不需要占用很多时间和精力。”
“可我觉得能总结出这种无聊的东西也是需要费神的。”
“伟哥,这样和你打个比方,”伪君子开始慢条斯理进行解释,“比如你每天在食堂吃饭,然后突然有一天你意识到,今天的主荤菜是土豆烧肉,接下来你可能每天下意识地去注意每一餐的主荤菜,久而久之你可能就总结出食堂一共提供了多少种荤菜,以及你比较喜欢的类别。这都是利用平日用餐时的一点点零散时间积累起来的。”
说的是有那么点道理,伪君子无非就是把我上课有时走神的时间利用上了。
“可我看陈老师有时就在上第一节课,也没见过他中途去厕所啊。”
“如果那天的固定时间他有课的话,他的生物钟会自动将屎点延至下课课间。”
好吧,你既然观察得这么仔细,我也无法推翻结论了。
“伟哥你这不是好了么,和我一句来一句去的,你完全可以来学校上课了嘛。”
“啊,啊?哦哎哟,哎哟......又开始疼了,我这是一阵一阵的头疼,需要静养,需要静养。”糟了,刚才不自觉把手放下来了。
“你这个也太假了点吧?”伪君子很鄙视的看着我。
“哪有,我真疼呢,哎哟,哎哟?哦肚子也有点不舒服了.....哦哟,可能昨晚着凉了,有点拉肚子。”
“昨晚着凉?!这可是夏天!”
“哦那啥,护士空调开得太低了点。我、我去下厕所解决下,我屎点来了哈。”
“诶伟哥,你跑什么?”
懒得和这家伙扯了,我直接出了办公室,伪君子也没追出来。
现在暂时不去办公室了吧,等第二节课开始后再去找班主任吧。
要是和伪君子说平行世界的事,他肯定会嘲笑我的。那么,现在我应该找到一个地方,而在这里又有很大几率碰到空,我就可以避开伪君子和空单独谈谈了。
怎么感觉我和空的关系变得这么奇怪,还得躲着伪君子.....不,不要往奇怪的方面想。
第一节课下课后有20分钟的时间,是用来给没来得及吃早饭的学生补充能量的,空姐一般不在家里和路上进食,所以下课后他十有七八会到食堂去,十有七八在从左往右数第二个窗口开始排队,十有七八会买购买一个肉包和一个花卷,十有七八会坐在正中间偏右的那张长桌上解决后再返回教室,这是基于我十有十十在食堂吃早饭得出的结论。
............我这不跟伪君子一个德性了吗?但我这也是不经意注意到的,嗯,不经意,并不是对空有什么别的想法而已。不经意!
所以去食堂等他是一个不错的方案,顺便将我的食堂签到记录再次延长一天。
虽然是周日,但为了给补课的学生提供方便,食堂照常营业。走到食堂,我突然觉得是不是可能会和刚才那两个人碰面?但事实证明我们果然无缘。食堂里还没有一个学生模样的人,只有窗口几个食堂大妈正无聊的坐着等顾客上门。因为我没带校园卡,所以在小卖部买了个面包充饥,随意坐在餐桌上啃着面包等着空。
在下课铃响彻整个校园之后的第三分钟开始,食堂迎来了一天中的第一个高峰期,人口密度急速增加,各种叫喊声,走路声,奔跑声、碗筷碰撞声充斥着整个食堂。而食物的香味夹杂在人群的汗味中,反而更加激发了人食欲。我快速地转动眼珠,初略浏览着每一个人的面部。这诡异的动作引来了小部分人的注视,我没有理睬。
嗯,该来的人总算来了。
他站到了从左往右数第二个窗口排队,我便耐心地等他买到早饭。然后在他回头的时候迅速举起右手挥了挥。
“空姐,这边这边。”
很快空姐注意到了我,露出了很惊讶的表情,他当然不知道我会这么快来学校。
他小跑着靠近我,兴奋地说:“伟哥?你怎么在这.......你这么快就来学校上课了啊,脑袋不疼了么?。”
“哦,还好,偶尔有些阵痛,不过没有大碍了。今天不是过来上课的,我来主要是来有些事情要问你的。”在空面前我就直接单刀直入了。
空姐的脸马上阴沉了下来,变得有些沮丧,看着他那样子我都不禁感觉到有些可怜了。怎么了,我刚才有提到什么触动他不想说的东西么?
“伟哥,看来你还是想昨天的事情刨根问底,我没想到你为了这个居然直接跑过来找我了......”
“不不不,不是那个,”我赶紧摇头否定,我还真不是为这个而来的,我没必要因为这个和空姐的关系僵化。
“那你是.....难道是早上说平行世界什么的?”
“对、就是这个,事实上我有些具体情况没有告诉你,所以..”
“伟哥你怎么突然对这些理论来兴趣了?病房里放了这类杂志么,还是护士跟你聊起的这个?莫非是她....”
“不是不是,空姐我可能真的经历了平行世界。我知道你肯定认为我在幻想,我自己也不相信,所以我要把详情告诉你,让你帮我做个判断。”
空姐看着我那坚定的表情,叹了口气。
“好吧,既然你都特地过来找我,就算是讲童话故事我也听听吧。”
................
当我将回到小学后所遇到的一切向空尽可能详细的进行了说明之后,空的早餐也刚好食用完毕。他稍微沉思片刻,便抬起头望向我,我明白他要开始讲他的意见了,不由得吞了口口水。
“你刚才说的这些过经历很正常啊,我没从哪里看出和平行世界有什么关系,在我看来你无非就像做了个梦。”
“可是空姐,这些经历对我来说太真实了,简直就像刚刚发生在身边一样,梦境不可能带给我这种感觉。”
“你这样说我也无法理解,除非我俩灵魂互换才可能让我感受的到。再说为什么你想到是平行世界呢,这些经历应该就是你小时候经历过的吧,只是你记忆模糊了而已。”
“不,不一样,至少小学我没有和陈霸接触过。”
“没吧,你和他有过接触吧。”
“什么?”
“我记得我看见过你和他说过话啊,你自己没印象。”
“等一下,”我有些慌了,“我小学时候根本没和他说过话啊,不如说远远的躲着他的。”
“但我是看见过你和他交谈过。”
“不可能。”
“有过吧?伟哥你自己不记得了?”
“没有,我绝对没有和他接触过。”
“你有的。”
...............
“那我遇上了他抢劫别人的钱也发生过吗?”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刚才不是说自己单独碰上的么。”
“那好,我问你,我当时找陈霸说了些什么?”
“这我哪里还记得?我又不是录音机。”
“那我当时和陈霸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吗?”、
“这个.......我不清楚。伟哥你这是怎么了,你自己有没有和陈霸有瓜葛还来问我?你自己不是最清楚的吗!”
“可我真没和陈霸有过交集啊!”
“行了伟哥,可能你自己记忆不清了,总之我的印象告诉我,你和他打过交道,具体情况就不知道了。”
...............
“然后呢伟哥,这个根本扯不上平行世界吧,无非就是记忆不清。”
我没有回答空的话,因为我心里很清楚,不管我再怎么记不住数学公式,再怎么记不住初级英语词汇,那个讨厌的家伙如果我和他之间有发生过什么我是绝对不会忘的。
我现在不得不承认。
不管我遇到的是不是平行世界,但有一点是毫无疑问的。
我的过去,发生了改变,而且很可能基于我之前所经历的。
但具体改变的内容却不得而知,就如空所说,知道发生过,但也仅知道发生过。
“这和我知道你和赵晓孀之间有故事,但是具体什么故事却不清楚一个意思吗?”
“差不多啦,但你那个是你自己记忆的问题,我这边则是......你这是在旁敲侧击地询问我啊?”
我现在注意到了更加不得了的事情。
我自己改变了自己过去,这可是怎么想都不可能的事情.........之前是这样想的,现在竟亲眼目睹了。
“伟哥?你怎么不说话了,你是在等我下文吗?”
过去发生了改变,那改变后的轨迹是怎样的?现在的我已经不在是原来的我了吗?
“伟哥,你非得要知道的话.......好吧。”我好像听到空叹了一口气。“我先告诉你我和赵晓孀的关系吧,我们俩——”
“不可能。”不可能,这再怎么说也太荒谬了,我记得不是有各种理论说明过去改变的矛盾么,那啥啥谬论来着?
“喂,喂!伟哥你把我俩想成什么关系呢?我俩什么不可能?你误会了什么?”
我突然从沉思中醒过来,看见空姐正略带慌张的摆手。他刚才说什么来着......好像是他和赵晓孀的事情。
“你和她什么关系无所谓,空姐。但我现在发现,我好像不仅回到了过去,还改变了过去。”
“比起我俩的事情你更在意这个......”空摇了摇头,“伟哥你可能受之前的撞击,脑子里多了很多奇怪的画面,也可能影响到了你的部分记忆,你多休息一阵子或许就会好一些。”
我知道现在我对谁说这件事谁都不会相信的,因为连空的记忆都随之发生了变化,现在只有我自己本人才能意识到其中的变化。
“算了,没啥,可能是我自己想多了吧。那就没啥想问你的了。”既然没人会相信,那就不说了。
“伟哥,你是想知道我和赵晓孀的事情么?”
“那个啊,下次吧。”
“难得我下定决心要说的,真是......”空看上去十分疑惑,但最后还是说:“行、那下次你想知道我再告诉你吧。”
“好,快要上课了,你回教室吧。”
“伟哥你不去上课么,我看你可以听讲了,课程还是不要落下太多,现在每节课都很关键。”
“不了,我回家休息,我脑子现在不是有点乱么,根本无心听课。”
“好吧,我有点怀疑那一摔是不是对你的思维系统造成了损伤。”
至少我没有精神错乱。
我挥挥手向空道别,空本来要我陪他再走一段路到教学楼前,我以急着去厕所为由先离开了食堂。
接下来..........回家休息?还有其他事要做吧?
上厕所去.............不对这只是临时编的,我现在没有尿意。
向班主任请假.........这个确实要去一下,但之后呢?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吧?
.......................好好休息一下,那就回家休息......在这之前还有事吧?上厕所——
进入循环了,看来真的有点晕了。
明明看到了惊人的事实,但无法向他人说明白,我有点理解那些发现新理论,却不被大众所理解的科学家的心情了。
如果说我看到的改变在他人无法感知,是因为在他人记忆中改变后的轨迹已经覆盖了原来的轨迹,就像用橡皮擦擦去原来的字迹后写上新的字一样。那反过来,他人所看到的改变,我却无法感知。
换言之,整个世界无时无刻不在变动着它的运行轨迹。
这跟我所认为的命运之路已经安排的信念相去甚远,给了我很大的打击。
仔细想想,这是我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以前从来没有过的体验,为什么现在发生了。
有谁在背后操纵着这些吗?有谁已经意识到了这个吗?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把我当小白鼠吗?
在我不知道接下来该干什么的时候,我的双脚已经随着我的潜意识载着我再次向办公室移动。不管怎样先请假吧。
然后我又遇到了另一张刚刚熟悉的面孔。
“刘.......江伟?”
“啊,是你啊。”
把我撞下楼梯的肇事元凶,在我上楼梯时再次出现,这回还要来一回?
“你这么快就出院了?你要和我说一声吗,我好帮你办住院.........出院手续。”
我还以为你还要再来撞我一次。
“哦,我没问题,不要紧。”话说就是因为这女生把我撞倒后我的过去才发生了改变吧。难道...........难道是她!
“难道,是你......”怎么想都不太可能,就这么一个傻傻说不清话的人,能有什么大阴谋。
“呵呵,果然.......被你发现了。”
嗯嗯?!
我吃惊地看见赵晓孀眼睛一眯,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坏坏的笑。
“你猜的没错,一切都是我在暗地里布置的。真亏你能发觉。哼-哼-哼。”赵晓孀突然压低声音,语调变得有些诡异。
这表情,这语调,果然........................................怎么看都是装的吧,你在背哪个电视剧的台词呢!还有别那么“哼哼哼”地笑啊,演的太差了吧!自己不羞耻吗!
“你那么暗地里精心布置我撞到脑袋是为了什么啊?骗保?报仇?”
“跟你开玩笑呢,我哪有那么多心计,这不是你刚才那一句开场就马上让我入戏了。”
你还真够入戏的,旁边的学生还以为我们在对暗号呢。
“你不会生气了吧?是不是觉得我和你之间刚发生了这么不愉快的事情,而我现在像没事一样和你开着玩笑,那我在这里道个歉。”
别说这种让人误会的话啦!你看旁边两个女生看我的表情都变了,在互相咬耳朵说着什么。
“没生气呢,毕竟你不是有意的,再说我也没很大伤害。”
“那就好。”赵晓孀走到我身旁,和我并列站在一起,我很少和女生站的这么近,就算赵晓孀在我眼中属于路人型,我也不免有些紧张。
“你是过来上课的?”
“没,跟班主任请假的,我还要休息几天。”
“哦。”
........
一瞬间冷场了几秒,我俩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在经历了之前那个事情后,双方都比较尴尬。
“那个,”赵晓孀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可以的话,我把那天的事还有相关的情况和你解释下你肯定很好奇是不?”
和空一样,她也想告诉我真相了。
如果是昨天,我肯定洗耳恭听,但现在我随意了。
“我觉得造成这个事故是由于我的原因,而昨天搞得你不明所以也是我的原因,所以我......我必须要和你解释清楚。”
既然她都这么说了,那就听听吧。
“好吧,.............你想告诉我可以,但你靠这么近贴着我的耳朵是啥意思?”
而且听到你的呼吸声了诶,我的重点全集中到那里去了,哪有心思听你的话啊!
“不好意思,但我不想被别人听到,只好说悄悄话了。”
但你这样做被别人看到不是更不好么?旁边那两个女生好像都发出了轻微的笑声,看来我俩的误会又加重了。
“那咱俩换个地方。”我感觉自己脸上燥热,便走下楼梯,离开教学楼,来到远离人群的一棵大树下,这附近没有其他学生,只有远处两个男生正在打闹,不会注意到这里。赵晓孀也会意地跟在我的后边。
“这里没什么人,可以不用说悄悄话了,你小声点说没人听见。”
“哦,好、好吧。”赵晓孀和我面对面站着,双眼不停地左右乱摆,两只手紧紧地握拳,喂这气氛怎么搞得跟表白一样?
“你尽可能简洁点说。”我耐着性子等她开口。
“其实,我和空小时候就认识了。”
“哦,这样的话你们俩就是那个什么来着,我想想.....你们青梅.....青梅....”
怎么突然卡住了.....青梅斑马?神马?如果和前面二字的结构类似,黑马吗.......反正就是从小就在一起玩的感觉,请原谅我的成语水平。
“没有!我们绝对没有!!”赵小孀突然提高了嗓音,我看见她瞬间脸红了脸红了。怎么突然否定得这么快?而且这种关系很不好意思吗?
有可能,因为我没有,所以我无法感受到。
“但你说小时候你们就认识,怎么看都是那种关系。”
“我们都还是学生,必须洁身自好,那种事情还早了点。”
“啥?哪种事情?”
“你自己刚才不是说了吗!就是......接.....接吻....”
“我什么时候问了你啊!!”
“诶?你...你刚不是问我们亲没......亲吗?”
............呃,我该怎么说呢。
虽然是我不记得成语了,虽然是我说到一半便停止了。不过你那强大的误解让我佩服得五体投地,不,钻地才能表达我的敬佩。
“我——是——说,你们是青梅......黑马吧。没说错么....”
“什么啊,那叫青梅竹马好吧......还以为你说什么呢。”赵晓孀纠正错误。
“对,对就是这个意思。我一时间卡住不记得了。”
“这么常见的也搞错真是.......你得好好学学语文了。”这点赵晓孀没有否认。
“这么说你们是同一所幼儿园、小学、初中、直到现在的高中吗?”
“那是你们想象出来最理想的情况,现实哪有这么巧。我们俩也就幼儿园时同一个班呆过,后来就各自在不同的学校接受了9年义务教育,我是在高二转学来地杰中学后才再次和他同校的。”
你这青梅竹马的血统太低了点,最多算一个比较要好的朋友罢了......不过回想起来我在幼儿园时期的朋友到现在连名字都忘了,现在就算碰到也不认识了。赵晓孀竟然还认识空,应该不仅仅只是同过幼儿园。
“我猜,你们小时候应该住在一起吧。”
“......别乱说,我怎....怎么会和他住一块呢?再说我有家有父母,为啥要在他家住?”
“哦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们是邻居,经常互相来往吧。”
“才没有呢!我干嘛经常和他来往啊,我们只是普通的关系好一点而已,才没有别的意思呢!”
我根本就没有怀疑过你跟空之间的关系...为啥你总是往那方面啊!要知道空要是有妹子的话,也得先得过我这一关才行,哼!
“好好,我知道你们不是那种关系。然后呢,之前发生的又怎么解释?”
“其实小学时候我们还一直是邻居。小学毕业后因为父母工作调动关系我搬家了,直到去年转来这里,才和他碰面。虽然有好几年没有联系,但我们很快就聊熟了,经常在一起回忆过去的时光,一起谈论将来的理想。还曾互相尝试考进同一所重点大学。......怎么了,你的眼神变得有点凶神恶煞的,还紧握双拳,哪里不舒服么?”
“是有点不舒服,心不舒服....”听得我对空是羡慕加嫉妒啊!!空你怎么能这样,瞒着我和这个女的有这么多牵牵扯扯,若等你们进同一所大学,我岂不是马上被你抛弃!!...等等我怎么感觉自己的方向发生了变化?赶快纠正!纠正!
“心不舒服?不会是心肌梗塞吧?”
“............没啥,刚才开玩笑呢。你接着说。”
“然后呢,我前阵子遇到了点烦心事,但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他见我有些神情不对,就问我遇到了什么事,可我觉得没必要和他说,毕竟事情不大,现在我们都是高考生,我不想他因为这点事情为我担心,导致影响学习。”
卧槽你们这哪里是青梅竹马?!都超过了好不,都快到了我最不想承认的境界了!
“但是他一直放不下心,再三询问我。我有次嫌烦了就发了次火,搞得他很郁闷的也和我冲了起来,之后我俩就暂时处于互相不理睬的状态。”
原来是你俩之间闹了点矛盾,嘛,小打小闹,感情升温,自然规律吗!
“但我看之前你俩好像矛盾不止这么点,双方好像怒气都比较大。”
“我后来想了想,还有一年参加高考,现在这段时间必须全身心投入到学习中。我的目标是要考上一所知名重点大学,为此我必须学会暂时放弃一些东西。不成功便成仁。所以借这次契机,我做出了一个决定:维持这个冷战一直下去,直到考试结束。”
你.......你有必要这样么?亲手破坏掉这么宝贵的经历,要知道我求佛都求不来青梅竹马的。
“为了防止中途和解,我看准时机稍微进行下添油加醋,保持着一个稳定的状态。你那次看见我和他吵嘴其实是我故意呃,总的来说现在冷战程度还算不错。”
不错个毛啊,空估计都被你伤害的够深了!你这是个什么鬼计划啊!
“我知道这样可能会伤害他,但是我也都是为了两个人好。高考完后我一定会郑重向他道歉,向他解释清楚我的良苦用心。”
“可是,赵晓孀同学......我不认为你们那时候能很快恢复到以前的关系。就像花瓶如果碎掉一块后,不管拿什么万能胶粘上都不可能抹去裂缝的痕迹。”
“但把花瓶和碎片回炉重塑就能变完好了嘛,我相信我们可以在那时重新开始我们的友情。”
“不可能是重新开始的,就算你现在故意和空保持冷漠,过去的情谊不可能因为这点事情消失,你们依旧是在原来的基础上更进一步。”
我很不认同赵晓孀的做法,仅仅是为了学习而装成和好朋友闹僵的样子,过后再道歉求得原谅。要是谁对我这样做,我可能就真正一辈子不理他了。不过话说回来你们真的只是单纯的朋友么?
赵晓孀摇摇头,“不,就我个人而言,我是很想重新开始的。”
“为什么?以前的关系有问题?”
“不是有没有问题,而是........纠结、尴尬。”
“这是什么意思?”
赵晓孀停顿了一会,看来在组织词句,然后她完成了组合,准备告诉我时,又停住了,我从她眼中看到了些许不信任的眼光。
我立即做出了能让她继续往下说的正确行动。
“你放心,你的这些事情我不会和任何人说起,包括空,我都不会和他说和你碰面的事情。其实我并不对你们之前的事情感兴趣,但你既然说到这里突然戛然而止我也十分不爽,所以你告诉我吧,相信我。”
“..........”赵晓孀盯着我的脸看了三秒后,缓缓地说:“好吧,我说。”
“我举一个例子吧,也许你能感同身受。比如你小时候有一个和你接触比较多的伙伴,你们经常在一起聊天,一起玩耍,一起睡觉、一起洗澡什么的。”
这绝对是你和空的真实写照是吧!绝对是!!你们俩小时候玩得太嗨了点吧?家长没意见吗!
“按理说你们在一起很长时间后,应该对对方有这较深入的了解,甚至想更进一步了解对方,建立起更深厚的友谊。但是偏偏不知为什么,你们俩始终都无法跨越这道坎,一直找不到机会打开这个突破口,而随着时间的流逝,你们的关系一直就在原地踏步,还可能在分开后慢慢变浅,最后消失。”
“这倒是没错,再好的朋友,长时间不联系的话也会变得生疏。”
“是吧,你也知道这种感觉。然后呢,我其实小时候是很想和空结下更深刻的友谊的.......你不要误会,真的只是友谊。我猜他也有这个想法,但是双方一直无法继续靠近。”
继续靠近就真的不是友谊的,我才不信你能坚持住不跨过那条线。
“高中转学再次碰到空后,我又有了当年的想法,于是进行了各种尝试。但我发现,他对我已经没有原来那么亲切了,他已经不是原来的空了,我们的友情也不再是原来那样了。”
“那是当然,毕竟你们分开了几年,而现在的他拥有着关系更密切的人,比如我。”
“是吗.......我觉得你和他再怎么关系好,他也不可能对你有特别的想法,还是说......你,你你你...对他有什么特别的想法吗?”赵晓孀说着脸上突然出现了一点红晕。
“你想哪里去了......我是说因为我和空同了将近12年学,所以我俩间才是真正的兄弟情,你那种隔了几年再过来的,自然比不上我俩.....这么说你的目的其实就是想和他发展成特别关系?”
“才不是!!......说了不是,真的只是想回到小时候那种感觉,现在别说更深入了,回到过去都很难了。”
“所以你想找个时间点重新开始?”
“是的。但是....”赵晓孀眼中出现了一丝迷惘。“我也不清楚他到时候回不会原谅我,会不会同意重新来过。”
“你自己都不清楚啊!!那你还这样做?还不趁早向空道歉和好算了,万一到时不原谅你,你怎么办?”
换做是我,不用说我肯定.............原谅,毕竟这可是活生生的青梅竹马啊,可不是四处有捡的。但我无法判断空的想法,因为按赵晓孀所说,他现在似乎没有考虑到与赵晓孀重回小时候的关系。
“可是....都已经到了现在这样了,”赵晓孀直直的盯着我,眼睛慢慢湿润了起来。“我和他已经冷战了一个多月了,我没有勇气去和他道歉,而且道歉了又能怎样?现在马上和他重新开始?我已经没有精力去管这块了。维持现在的关系吗?我真的太纠结了,不愿意这样持续下去。你说,我该怎么办才好?”
嗯?在问我吗?
我本来一直在当忠实的听众,这会儿意识到赵晓孀把问题抛给了我。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我又没有经历过这种,我哪里有答案啊!!你居然问我............
赵晓孀眼眶红了,嘴唇正用力的紧抿,像是在极力克制住自己一样,两只手抓住衣角微微扭动,看到她这可怜样子,我一下子心也软了。
虽然这个女生的做法有些蠢,但我认为她确实真心看重和空之间结下的友情——我认为已经超越了友情。
她想和空之间更靠近一步。
比原来小时候的关系更向前一步。
但现在她和他的关系却回落至普通关系,这让她十分苦恼。
于是她做出了一个不太明智的做法,企图重启他们的关系。
但是现在她的做法对双方都带来的伤害,她开始犹豫是否停止。
但她觉得自己停不下来了。
“你不是说你和空是兄弟情吗,你能帮我想想办法好吗?”
“我......”我也不知道。我想说出这句话,但我感觉有点对不起赵晓孀。人家已经把心中的秘密完完整整的都告诉了我,结果最后向我求助时被我一句我不知道敷衍开,良心上有些过不去。
不过目前好像也想不到其他的办法。
“要不你还是和空好好谈一谈,就像和我说一样把所有这些都告诉他。”
“那个绝对不行!!”赵晓孀马上否定。“我没有勇气。”
“那我去和他说。”
“不行!他要是知道了不知道会怎样看我,若是惹他生气,那我真不能和他在一起了。”
直接都升级到在一起了,你的目的越来越明显了!我差点把这句话说出来。
“反正,这件事你觉得不能和他说,死——也——不——能!懂了没?”
“哦,哦。那我一时半会没有其他对策了,不好意思。”
“也是呢.......看来还是按照预定的做法继续吧。”赵晓孀感觉有些自暴自弃了。
“我还是建议你不要继续这样下去了,伤害对方不会让你感到快乐的。”
“不会了,我看到高考前他基本不会找我了。我们不在同一个班,而且今后这几个月各种小考、大考什么的,已经没有什么空闲时间来谈天说地了。可以说我现在已经完成了该做的,之后就是高考后的处理了。”
“......”
我拼命组织词句,但一时也找不出什么话来反驳她了。
“行了,这事就这样吧,请你务必遵守和我的承诺。快要上课了,我先走了。”
“等....等等。”
“还有什么事么?”当我回过神来,看见赵晓孀已经迈开步子和我拉开了距离,我不与自主的叫住了她,她没有回头,站在原地等我的话。
“虽然我暂时没有什么好主意,但我一旦想到后一定会告诉你的,我不想看着自己的好友无缘无故受伤害。”
“是吗,那谢谢你了。拜托你和空好好相处。”
我目送着赵晓孀一步步远去,走进教学楼,上课铃声很及时地响了。
...................................................
听了赵晓孀的遭遇后,我不禁产生了一点同情心。没想到这个有点傻傻的女生,竟然这么看重过去所拥有的感情。再加上空也是我的好朋友,我真的很想做些什么让他们恢复到原来的,我也不想让空失去这么宝贵的青梅竹马。
不过仔细想来,我好像和赵晓孀类似,没有真正的去了解空的一切,我似乎也无法接近空的内心。是空他自己设置了什么隔阂么?
不多想了,眼下我最需要关注的不是这个。
我先在此来到办公室,正好班主任陈老师在。简单说明后,陈老师很爽快的答应了,在他看来,与其匆匆忙忙来上课,不如调整好了身体再过来效率会更高。对此我很认同,虽然我觉得自己已经完全康复了。只是纯粹给自己放假而已。
我还准备将改变过去的事情向陈老师说,本想听听看大人的意见,但觉得陈老师说不定更认为我脑子有问题,万一把我的父母叫到学校来那就麻烦了。顺便说下我现在住在学校附近一个父母为我租的房子里,为了节省每天上下学的时间让我能多被几个单词,多掌握几个数学公式。父母则一般每周末过来一次,和我聊聊学习进展啊,和我说说这一星期里他们遇到的种种趣事啊,不过对我来说,他们的最大作用就是帮我打扫房间和拿走我一星期未洗的衣物并换上下星期的预备品。
和门卫大叔打了个招呼后,他有些不耐烦地啰嗦了几句,在听到我依旧要修养的理由后,没再唠叨什么,把我放出了学校。
与其在街上四处乱逛,不如回到租房处老实呆着,现在能聊天的全都在学校里,父母在那边我已经和他们打了招呼,没必要回去一趟。
我比平时提前一个多小时在街边解决了午饭,但这顿饭并没有什么心情享受,满脑子全被之前遇到的事情充斥着,混乱走的时候差点忘了付钱。这个状态就是在学校估计也没法听课。
我租的房子是食欲那种5层老宿舍的房子构造,位置处在3楼,大小有将近60平米。一推开门,一股热气加汗臭气出来热烈欢迎我的回来,我则将手放在鼻子前挥了挥代表回应。随即马上做了两件事:一是找到遥控器,打开房间的空调并将风力调整到最大;二是找到花露水,对准了我堆放在角落里的回收衣物一阵猛喷。很快我已经感受不到两位的气息了。也就住院住了两天,父母也不照常来拿一下,我怀疑若是在医院住上一个月的话,这里就成了毒气区,不能进来了。还是跟父母联系下叫他们过来吧。
躺在床上,呆呆的看向天花板,我感到了一点短暂的平静。从早上到现在所做的一切除了吃饭和上厕所感觉其余都是在瞎忙活。
或许之前经历的是梦,是我自己想多了?
但过去确实发生了改变,我与陈霸产生了交集,这之前是绝对不会发生的。
那么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呢?发生了什么呢?发生了......说起来今天校门口碰到的那两位是来干嘛的,搞得神神秘秘,我让他们进来该不会是犯了大错吧......说起来赵晓孀和空之间竟然发生过那些事情,有些令我难以置信。说起来伪君子该不会向陈老师打小报告,然后陈老师立刻通知我结束休假来学校吧......说起来厕所里那个蹲大号的哥们一边抽烟一边微笑的看着厕坑,难不成发现自己的排泄物又出现了新的形状么......说起来中午吃饭时竟然在菜里吃出了一粒味精,那个鲜味让我欲罢不能,要不下次让老板把菜端上来后再撒些味精吧......说起来..................说起来现在几点了?
砰砰砰的敲门声打断了我的思绪,说起来我就这么躺着躺着,忘记给父母打电话去了,难道他们主动上门来了?
“伟哥伟哥快开门!我来探病了。”
“......”这家伙来干嘛,现在放学了吗?我抬头一看,原来已经5点多了。
还是装没人算了,现在我懒得和他调侃。
“伟哥?你在不,不在的话说一声,我明天再过来。”
你是在考验我的智商么?我就是不出声。
“我顺便来转告一下,我把你的情况告诉了老陈,说你已经没事了,老陈让你明天来下学校,他给你单独补几次课。”
“你还真说了啊!!”我突然拉开门,瞪着伪君子。
“哎呀原来在啊,我还以为你出去了。刚才开玩笑呢,我总不至于去破坏你想休息的美梦哟!”
虽然八成知道他在说谎,但考虑到万一班主任真叫我去学校我还是得老实遵命,他老人家管着这一大班子人,不听他的要求可是要遭他骂的。
“你有啥事么,抱歉我今天有些累,想好好休息下,闲聊也好补课也好下次好么?”
“诶?这是怎么了,上午见你还挺精神的,怎么这会儿像中了暑一样晕晕乎乎的感觉。”
“是有些晕,从医院醒来后经历了太多事情,有些转不过来了。”
“哦,哦?啥有趣的事情,说来听听?”
“这个还是算了额,有些事情我不能和你说,有些事情和你说了也是白说。”
“不能说也就罢了,后面那句是啥意思啊?伟哥你是在鄙视我么,鄙视我听不懂么?”
“怎么会,至少从你还能和我正常交流来看,我还是很相信你的智商。”
“那你最好还是别和我说话了,以免拉低你。哦干脆别靠近我了,会传染的。”伪君子故意和我一下子拉开一段距离,面向墙壁贴的很近,嘴里在碎碎念着什么。我听听看:“快传染快传染快传染快传染快传染.....”
“你这是在下诅咒么!”我忍不住开口了。
“啊没什么没什么,不用在意!”伪君子一下子转过身来,满脸笑容。
是因为诅咒生效了所以开心么?想到这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那个,伟哥,既然你今天不太舒服那我就不打扰了。我还得赶紧回家,你知道今天的老师每个好像都打了兴奋剂似的,不要命的发给我们各种试卷和辅导书,每天都要按时按进度完成,我再在这里和你闲聊的话今晚就要开夜车到12点了。”
“哦,那你抓紧时间去写吧,我就不陪你了。”还好我休息几天,可以延迟体验这种痛苦。“等下,既然你说有这么多作业,那你干嘛还专程跑我这里来?”
“哎哟伟哥,这不明摆着关心你嘛!”
“......真正的目的是啥,我要听实话,你要不说,”我迅速走到门前把门一关。“哼哼,今天你就留在我这里吧,咱俩好好培养培养感情~~”
“伟哥,我实在想不到你居然也可以说这么恶心的话......好吧,我本来是到你这里来和你补补课,然后明天以这个借口可以不用写这么多作业。”
原来是利用我做个幌子....说什么和我补课,我看到最后也会变成闲聊。不过既然你没去老师那里打我报告,我也做个顺水人情吧。
“行吧,你明天就这样和老师说吧,我不会揭发的。”
“哦吼?!伟哥真的吗?”伪君子十分兴奋。
“真的,谁叫我们是哥们呢。”
“伟哥你太好了!!这一趟我没白来。你放心,以后你有啥要帮忙的尽管找我就是了。”
“好好好,那我来学校后你真得帮我补补课。”姑且也叫上伪君子吧,人多效果好。
“那伟哥,我就先回家了。”伪君子打开门回头朝我做了个挥手的姿势。
“好,慢走.....诶诶,等等等一下!有点事情想和你说下。”
“嗯?要说啥?不能说的还是说了也白说的?”
“都不是,其实.....是有个问题要参考下你的意见。”我迅速端正了态度。
“嗯,你说。”伪君子知道我接下来要说正事,收起了刚才的嬉皮笑脸。
“是这样,假设一种情况,我们班里有一个很讨人厌的人,这个人经常欺负同学,和老师对着干,在外头总做些偷鸡摸狗的事情,然后现在由于某个契机我和他纠缠上了,现在想尽快远离他,不再和他扯上任何瓜葛,你觉得有什么好办法么?”
“伟哥,你怎么突然假设这个情景?咱们班上现在没有这种类型的人吧?”
“是,只是个假设而已,你不用在意我为何突然想到这个,你就根据你的处事方式想想。”
我也是临时脑子想到去问伪君子的。伪君子在我们三人中属于那种调节气氛的活跃人士,所以对于人际关系的处理他可能有更多的门路,说不定从他嘴里能学到什么高论。虽然我已经回到这边的生活,但是听听他的想法,也许以后再遇到类似的情况自己能够从容应对。
“嗯,嗯....”伪君子稍微皱了皱眉,思考了十多秒,然后对我说。
“我的办法只是站在我个人的作风上考虑的,不一定适用于你,你也要听?”
“没事,我只是参考而已,你说吧。”
“很简单,转学。”
“.......................................................................什么?”
“哦,或者退学也可以。”
“等,等等!你想到的就只有这个吗?你就不能换一种方式吗?”
“换一种啊.......那就叫辍学呗。”
“这不是和退学一个意思么.......好像是有点不同........等等问题不是这个啊!你这个办法我怎么可能去做啊!!”
这不等于是向对方示弱么?这不是在逃避对方么?要说转学倒还勉强能让人接受,退学、辍学什么的...岂不是已经上升到修改自己的人生轨迹了么?
“伪君子,我看你平时做事坦坦荡荡也像个男子汉,可没想过你遇到这种情况竟会这么胆小........好吧,你的意见我收下了。”
“伟哥、你在说什么啊,谁胆小了?”
“怎么不是?我说的远离对方是通过某种方式让对方不主动接近你,不是你说的物理意义上的远离啊!”
“但是如果那样远离岂不是更好?你反正已经看不见对方了。”
“但你的方法太懦弱了!凭什么我要躲着他,甚至不惜放弃学业?”
“伟哥,你.....”伪君子停了一下,好像想到了什么恍然大悟,“抱歉,你误会我意思了,是我刚才没表达清楚。”
“那你,你是什么意思?”
“我是说,转学、退学或者辍学......”
不还是一样么?
“...........................让对方。”伪君子故意卖了个关子,停了一下后再慢悠悠地说出后三个字。
.................................我明白了。
但这下立场完全反过来了。
让对方从学校消失,这......理论上说不失为一种好方法。
但实践起来困难重重,主要困难在于首先自己得变得强势起来,一定要强于对方。
“你的意思我懂了,不过这个做法也太狠了点,你具体举个例子,怎样让对方乖乖做到这一点?”
“方法有很多种,要我举例的话,以我的作风,狠狠打一架。”
“太暴力了吧!而且这种情况下很明显不可能赢。”
“没关系,只要气势上强过对方。如果第一次输了就再来,再输了再来。”
“这不就是屡败屡战么?”
“对!就这样一直缠着对方,消耗对方的精神力,直到对方奔溃选择逃避。”
“可这样自己不也受到了很大伤害么?”
“没错,但结果是你赢了,你不会再见到那个讨厌的人了。这和战争是一个道理,要想取得胜利就必须有一定牺牲,坚持到最后才能达到目标。”
只能说这种方式真的只能适用于伪君子,我可是真的没有这个觉悟。
“伟哥,要不你说说你的办法,让我也参考参考?”伪君子饶有兴趣地盯着我。
........................................................................................
送走伪君子后,转眼间墙上的指针已经指向了深夜10点了。
今天很快就要过去了。和父母通话后,得知他们今天家里来了客人,所以明天再过来取衣服。
我依旧躺在床上呆呆的看着天花板。
最后我也没能说出什么好办法,被伪君子嘲笑了一番,说“只有心底意识有逃避思想的人才会误解了他的话。”
我不否认在我的心理意识中确实藏有些许的懦弱,从小时候就意识到了这一点。
我不是个强者,在面对很多麻烦的事情时有些优柔寡断、踌躇不定,甚至有时候选择逃避,没有勇气去面对。
即使随着年龄的增长,我已经不是那个懵懵懂懂的小孩,而是一个对社会略有见闻的少年,但我的懦弱思想却一直存在于我的心灵深处。
因此,我从来都不觉得自己在这个世界有着多么特殊的意义,我仅仅只是一个普通人,无论我做什么都不会产生一丁点的波澜,连蝴蝶效应中那只蝴蝶扇动翅膀的程度都做不到。
就连自己的好朋友空发生了这种事,我却想不出什么办法能改善他和赵晓孀的关系,只能远远地看着他们的关系就这么暂时僵持下去。而且我似乎也不太像去管这个事。
因为,我没有那么高智商的头脑,我只是个很平凡的人。
就算今天在我身上发生了稀奇古怪的事情,我到最后也放弃追究了。
想着想着有些困了,我爬起来关了房灯,屋子里一下子暗了下来。
还是安心做个好梦吧,至少在梦中我可以成为英雄,一次又一次的拯救世界与水深火热之中。
但好梦似乎没有来临,噩梦来了。
“..............................................................我勒个去,这是在玩我啊!”
当我睡醒后睁开眼,一遍又一遍的扫视周围后,忍不住说出了这句话。
很明显是我小时候的卧室,外面天已经微微发亮。
我赶紧拧住自己的脸颊,狠狠地转了90度,疼得我眼泪都出来了。
这不是梦。意识到我又回到了过去后,我已没有了先前的好奇和疑惑感,不如说已经默认接受了这一现状,很无奈地接受了。
一边穿衣服的同时,我迅速在脑子里完成了身份转换。
在我起床后的一段时间里,所有的事情像编好的程序一样一步接一步的发展着:父母起床,洗漱,三个人各自做好准备先后离家,不同之处在于父亲在中途向我搭了话。
“你身体没什么大碍了吧?昨天休息了一天,如果还是感觉不舒服不要勉强自己,我可以陪你去趟医院。”
“不用了爸,已经没事了,今天可以去学校。”我用很轻松的口气回答。父亲看了看我,确认我并无什么病后没再说什么。
“对了爸,你昨天怎么知道我没去学校的?”
“不是你自己打电话到我办公室的吗!!”父亲没好气的说。
“哦,那没事了。”
整理一下父亲话中的信息,我推断这里的时间起点和之前是连接起来的。那么我已经和陈霸在极不和谐的环境下进行了初次接触。
在学校里马上就会和他碰面,这正是我之前所苦恼的,原以为不会再遇见他,结果就像命运安排一样逃也逃不掉。
上学的路上我已淡化了周围的事物,没有在意时间,没有在意路旁的街景,没有在意骑过身旁的自行车声。整个人感觉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天气的严寒更让我感觉自己的身体有些微微颤抖,没想到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我可以体验到冷热快速交加的滋味。
这次我在分岔口选择了正确的道路,如果在这条路上再次遇到那家伙,今天我无论如何也要死缠着父母去买彩票,如果能回到高中时代顺便也买了,反正效果一样,不管在哪里中奖都能改变我今后的人生。我若真能有那样的幸运,今天就只能不幸,因为我相信幸福和不幸是互相平衡的。
但幸运并未有来临的迹象,因为我没有遭遇到不幸,一路平安的到达了学校。在学校里和陈霸相遇至少没那么危险,当着众人的面他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校门口站着两学生,手臂上戴着红袖章,是执勤的,没什么事他们不会搭上我的。
“那个男生等一下。”
嘿,还真搭话了,我哪里有问题么?
呃,怎么一开始就找惹上他们了啊。
我偏头看了看,是一男生加女生,看上去年龄应该比我小,低年级的吧。
“怎么了?”
“你的红领巾歪了,快系正。”女生说。
“啧,麻烦...”就这点鸡毛蒜皮事,我不耐烦的把红领巾正了正。说起来距离上次系这个已经有五年多了,好怀念啊!
“一定要系好啊!你可是光荣的少先队员啊,红领巾的意义很重要,怎么能随意系呢?”男生开始用理论说服我。
我没心思和他们争论,快步走开了。意义固然重要,但我其实更注重实用性。我一直就曾幻想对红领巾进行改善,后来思考出了一种方案:春夏之际戴薄红领巾,薄如丝带,凉爽;秋冬之际戴厚红领巾,厚如围巾,保暖。分成两类佩戴,岂不是既有意义又具有实用价值么?但这终究只是设想,最终因为学业的繁重被封杀在记忆深处了。
“五丙班,上三楼后....第四间。”我凭着原来的记忆自言了一句。顺着班牌找到了教室门。
再一次融入小学生活,让我心中微微有些紧张,觉得自己一下子进入了新生的角色。但既然已经走到这里了,不能再退缩了,同学也好老师也好陈霸也好对我来说都不是陌生人,我不会有新生刚入学那样由于不认识大家而产生的尴尬感。
我深吸了一口气,大步跨进了教室。
显然我的行动并未在教室中激起波澜。同学们并没有齐唰唰向我投来目光,大部分都在对着课本朗诵课文,只有少数人看了我一眼便迅速将目光集中在书本上了,大多数人都在各自忙着做早自习的准备。
我表面上十分平静,内心却无比激动,差一点就要大声喊出来。
五年了......这可是我小学毕业后五年第一次重新见到他们啊!虽然只是见到小时候的外貌,但也足够让我开心了。和我记忆中的一样,他们的样子完全没有变(这不是废话吗),保持着小孩子特有的气质,看上去异常亲切。我做梦也没想到明明只能在毕业照片上看到的模样能够再次活生生的重现在眼前,要是和空能一起分享多好。
不过小学时候的空现在正坐在座位上静静地看着课本,似乎没有注意到我。嗯......我稍稍盯了空一会儿,觉得还是小时候的空比较可爱,看着就有一种想让人照顾的冲动。
我扫视了教室中的每一个人,将他们与我的记忆一一对上:这是班长,这是学习委员,这是小徐,这是........直到我发现有几个同学真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我,我才意识到我进教室后就一直站在原地没动,还是赶快入座吧。
........不经意间我看到了最不想见到的目标,他坐在最后一排靠窗户的位置上,正在和前面的同学说着什么。我迅速转移视线,回忆了下自己的座位。座位,呃......坐哪里来着?
“江伟,怎么站在这不动?”
声音来自后方。我回头,一个戴着眼镜,身材有些魁梧的中年男子站在我身后。是班主任许志同老师。
许老师当了我们班六年的班主任,从各方面来说都算一个不错的教师,待人平和,课堂轻松,作业量适中,得到了大家的一致好评。这么好的老师却没分配到成绩最好的甲班,而来到了成绩较差的丙班是我一直到小学毕业也没弄清楚的问题。顺带一提我们班的平均成绩在年级里排倒数第二,学风很差,这其中陈霸的贡献功不可没。
对于陈霸,许老师曾尝试了各种办法辅导教育和帮助,但效果甚微,但他从来没有放弃,在这点上我看到了他作为教师的光芒,让我十分佩服。
“许老师,我...我在找座位呢,呵呵。”我小声的回应一句,并极力回忆着小学时候同过桌的同学,在教室中中寻找着他们的邻座是否为空位,以此来判断我的位置。
“......上星期刚分完座位的,你就不记得了?”
“呃.....记得了,记得。”我心不在焉的答复着,同时锁定了我的嫌疑座位。
“你跟老师出来下。”许老师突然提出要求,我则是顺从地和他一起来到门外。
“江伟,你是不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昨天你请假不来上学,我看你身体挺好,不像是刚康复的样子,是有事情困扰吧?”
不愧是许老师,经验丰富,马上就看出我有心事。我犹豫了一下,要不要把陈霸的事情和他谈谈,说不定许老师有办法。
但反过来,若许老师处理不当,我打报告的事传到陈霸那里就惨了,以他的做法我可能没有一天安宁日子过了。
经过短暂的思想斗争后,我决定赌一把,我觉得许老师一定有办法叉开我和陈霸。
我慢慢抬起头。发现许老师正以慈爱的目光看着我,那眼神温暖得我不开口都有愧与他了。
“好吧,许老师,其实,我是有些事情烦恼,是这样的....呃.....那个.....”
我在思考怎样才能让老师明白我的处境。
“看来老师没有猜错。你不用觉得难以启齿,毕竟你也慢慢成长为男子汉了,”
许老师连具体内容也猜出了吗?确实作为一个男人这么弱小是有些惭愧,可惜我身体虽然成长了,性格却没有变强硬。
“我想你会遇到这种事情也是正常的,”
正不正常我不清楚,我只清楚如果不采取好对策,我以后的生活很可能不正常。
“我可以告诉你,最简单、也是最有效的解决办法只有一种,就是回到你的本职上来。”
“本职?”
“对!学生的本职是什么?答案很简单:读书,为了自己的将来奋发努力。所以只要你将全身心的注意力都集中到读书上来,那些烦恼自然迎刃而解。”
这是什么办法?我默默的在脑海里验证了下使用该办法的效果:
一:下课期间,陈霸来到了,我的桌前:“哟,江伟,过来陪本大哥聊聊天吗?”
我双眼紧盯书本:“不了,我这首古诗还没有背下来,我要继续背书。”
二、放学后,陈霸来找我:“江伟,走走,和本大哥一起干大事去,今天你可得好好出力啊!”
我双眼紧盯书本:“不了,我这道数学应用题还没找到方法,我要解开这题。”
三、某个上学途中。再次目睹陈霸在抢劫低年级小孩的钱。陈霸看到我说:“来来来江伟,今天这笔活收获不小,本大哥今天心情不错,赏你一点,过来拿。”
我双眼紧盯书本:“不了,我这几个英语单词还没有记下来,我得多读读。”
四、“江伟,去给本大哥买点零食过来。”“不了,我的卷子还没做完。”
五、“江伟,今天的作业帮我做了。”“不了,我还要预习下明天的上课内容。”
.....................不管哪个场景结果应该都是一致的。
“我岂不是会被揍飞吗,这什么办法!?”我很惊讶的看向老师。
老师你这是在帮我还是在害我啊?
“什么揍飞啊?就算人家知道了也不会这样做啊?”
“怎么可能许老师,依他的个性肯定会把我当沙包打的!”
“不可能的,她只是个女生啊。”
“谁说的,他明明是个男生啊!............”
嗯?
我和许老师都愣了一会儿。
好像双方说的不是同一回事。
由于刚才我们的对话声音稍微大了点,教室里的读书声小了些,很多同学放下书本朝我们这边看,许老师立刻示意我和他离门再稍微远点。
停了一会儿,最先开口的是许老师:“江伟,老师我觉得你该不会有什么特殊癖好吧.......”
“许老师??你,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啊?我怎么可能有那种爱好!你认为我遇到了什么烦恼啊?”
“你不是早恋了么?现在应该对班上某个女生挺中意吧?”
“老师,”我稍稍叹了口气,“我还没有这个想法呢。你不是曾给过我建议吗,你说我这人属于重感情的一类人,如果和哪个女孩子产生恋情很可能陷入其中不能自拔,所以在上大学之前最好遏制这种想法。我可是一直都在采纳你的意见呢!”
虽然在高中时期我第一次产生了这种想法,也遇到了中意的人,但毕竟只是单相思罢了。
“我没有和你说过这个啊。”许老师很疑惑,“不过你是属于那种重感情的人。”
“你说过,我印象很清楚的,因为那是在小学毕.......不,没什么。”
忘记了——这是许老师在小学毕业典礼给予我的忠告,现在的许老师肯定不知道。
“不好意思我好像搞错了,您‘现在’还没给我说过这些。”
“为什么把现在两个字说这么重......既然不是这个烦恼,那你和老师说说是什么事情。”
“嗯,算了许老师,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我现在没去想了。”
刚才我和许老师在说话被教室里的绝大多数人的亲眼目睹,其中很可能包括陈霸,那他很可能会产生怀疑我把这事告诉老师。我要是真把这事和许老师说了,很可能会适得其反,火上浇油。许老师再怎么帮我也不可能做我24小时的贴身保镖。还是先保持沉默吧。
许老师见我不想倾述,也不做勉强,他拍拍我的肩膀。进入了父亲的角色。“没事就好,千万别往心里憋着,真有什么烦心事就来和老师说说,老师帮你排忧解难。”
“谢谢老师,我先进教室去了。”
我的小学成绩在班上算是前列的,作为优生之一自然平时受到班主任的关爱,而那些成绩较差的就没这么好的待遇了。虽然有些不公平,但说的不客气一点,这就是现实,成绩的好坏在无形中把班级的人分成了三六九等。为了多得到老师的照顾你只能拼命成为他们需要的乖乖生。
不过我不同,我并非为了这个目的而成为优生,我对成绩看得并不重,我也并不会主动为了提高成绩而将自己囚禁于题海之中。现在想来,一切的原因都始于在我开始读小学时父母给予我的一条建议:
想让别人认可你的劳动成果,首先请你珍惜别人的劳动成果。
为了达到前面的结果,我一直都让自己谨遵后面的要求。
所以,当我看到老师在课上不停地向我们灌输知识时,为了珍惜老师的劳动成果,我听课时几乎不分神,就算有睡意也要强撑着。
当我在书店看到满目琳琅的辅导书时,为了珍惜主编及参与人员的劳动成果,我挑出其中最厚的版本买回家,将上面的内容一字不落地阅读完毕。
当我看到有同学在教室里乱扔垃圾时,我脑海中浮现出昨天做扫除的同学在忙碌的背影,然后默默走上前去将垃圾扔进垃圾桶。
......
诸如此类大大小小的事情,我就像一个信徒一样时刻贯彻着这条理念。而最后带来的结果也验证了前半句的正确性:我在班上和同学相处还算融洽,除开陈霸之类的几个人不怎么理睬外其他人都能和善交谈。因成绩优秀,作风优良,我多次被老师在班上表扬,成为了模范生之一,被评过好几次三好学生。在我看来真正的三好学生应具有的观念是“我好、你好、大家好”,所以我自认为自己当之无愧。
可惜这种超好的待遇也就仅仅限于小学,在中学阶段由于有着更多以高分数为目标而努力的学子我的成绩也就没有那么显著了,到了高中里我早已成为班级中一名成绩普通的学生了。
不是我不再遵守信条,而是我已经感到有些力不从心了。
不管是上课也好,看辅导资料也好,有些内容我开始不懂了。
而学业的繁重,让我也无心去估计周围同学的劳动成果。我现在也不得不跟随大潮流,被迫朝提高分数做着努力。
毕竟,分数对学生来说就像驰骋在战场的士兵所必需的武器一样。
我径直走向之前认定的座位,一屁股作了上去。当看到同桌和周围的同学没有产生什么反应后,我确定这就是我的位置了。
我的同桌是一个叫久甄花的女生,是我小学生涯中最后两年的同桌。她平时话不多,属于内向型,我和她的交流也不多,而且很多时候基本都是以三句话左右结束。就算我想尽办法寻找话题找她聊,她也仅仅将对话控制在三句之内,之后选择沉默。我对她这种行为定义为四个字:沉默是精,及不回答则是最精辟的回答。
有几年没见过她了,现在又和她坐在一起,感觉什么话都不说有些尴尬,姑且先打个招呼吧。
“早,早啊。”我朝向她微微一笑。
“......”
九甄花偏过头看了我一眼,微微点了点头,然后继续看书。
和以前没什么区别,我已经习惯了。就算是时隔几年后再次体会,也不会感到惊讶。
我摇摇头,打开自己的书包。
从这一刻开始,我的小学五年级再次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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