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战 魔神降世
时值盛夏,烈日轰天。
红艳艳的太阳下,蒸腾的热气嚣张地扶摇而上,扭曲着都市的样貌。喧嚣声从四面八方传来,从川流不息的高架桥上,从附近加点开工的施工场地内,从公园里密集的广场舞群落中,在城市的高空中被糅合在一起,共同交织成了一片凡世的混沌。
似是魔音,震颤着大地。目光所在,摇摆欲吐。
在满溢着重压的空气下,却激起了一股罡风。它吹过了学校角落某处娇嫩的花草,吹过了围墙上的尖锐的玻璃碎片,带着路上遇到的沾着狗○的白色塑料袋,撞上了琅琊路小学教学楼三楼的一扇破旧的玻璃木窗。
在那玻璃的另一侧,是死般的寂静,和寂静中爆出的,一声沙哑狂乱的怒吼。
“你倒是说说啊,王八?说啊?”
除去那个声音外,教室里安静得吓人。所有学生都板直身体,一动不动,满脸土色,整齐地排列在课桌之后,像极了刚出土的始皇兵马俑。
一只苍蝇落到了最后一排的某个桌子上。而坐在一旁的男学生却只是哆嗦着斜眼看了一眼,依然静止不动。
苍蝇连连摆弄着自己的触须,悠然自得。
“说我针对你?那是重视你好吧!大人做什么都是为了你好!你懂个屁!”
大声吼叫的老女人,是五年二班的语文任课教师,同时也是琅琊路小学的教导主任——的亲戚之一。由于有这层关系,所有老师和学生对她都比较客气,也就没人敢在意她嘴角下那颗红黑色足有瓶盖大小的巨大瘤子,烫的跟乱鸡窝一样的枯黄头发,和红的跟火鸡一样肥胖臃肿的艳俗唐装。
而此刻被她的爪子用力扭着脸蛋,脸已经肿起来的小孩,则是一个叫做“王霸”的胖胖的小学生。被惩罚的原因,也仅仅是背诵课文时念错了一个字。
从上半学期开始,这个老女人没事就点名提问他问题,而且刻意地将他的名字念成“王八”,接着便摇摆着那臃肿的身体大笑起来。一旦他回答错了,就会用“猪脑子”,“丢人现眼”,“是人都比你强”等词汇咒骂他,然后让他回去抄写课文五十遍,接着,脸上露出心满意足的,如同咧嘴鱼人一般,丑恶的微笑。
今天的暴走的原因,据她所说,似乎是因为王霸稍微瞪了她一眼。但是王霸虽然看上去身高体壮,性格实际上非常懦弱。他怎么敢?所以,更大的可能是她看错了。或者,她只是因为王霸回答上了问题,无法迁怒于他而抓狂罢了。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吧,上次身体检查的时候,检查的医生非常吃惊地告诉我,你和其他同学不太一样。有什么不一样?”
她邪恶地卖了个关子。
“原来你是你妈用猪○和着○○捏出来的!我就说,怪不得,猪○怎么听得懂人话?”
听到这句话,王霸的表情明显呆住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而老女人依然不依不饶,面向全体学生,大声喊到:
“你们说,对于这样的王八同学,该不该和他一起玩?”
然后狠狠地扫视着每个学生的脸,直到他们被迫纷纷做出了“不该”的回答。
“那么,我教育他,应该不应该?”
学生们低着头,再次做出了“应该”这个昧心的回答。
而此时……
“金老师……”
“金老师!”
在老女人扯着王霸的头发,继续那令人不忍直视的“当众○○责骂教育”的时候。五年二班的班主任——郝仁亮老师已经抵达了教室门口。他走进门,小心翼翼地打断了老女人的行为,一脸堆笑地说道:
“息怒息怒,没必要跟个小孩子一般见识嘛。今天要来的那个插班生已经到了,趁还没上课,先让他自我介绍一下吧。”
大家都稍微松了一口气,而郝老师则向门口招了招手。随着几声短促的“噔噔噔”的脚步声,一个小小的身影跑进了众人的视线——
没有惊世骇俗的出场特效。
也没有战意昂扬的背景音乐。
他只是普通地站在众人的视线末端,穿着校服短裤,背着大大的胀鼓鼓的书包。竖笛的末端由于太长从包里探出了头,旁边挂着的小袋子里装着钥匙等细杂。头上留着不长不短的碎刘海,细长的眉毛,算不上弱气,也称不上盛气凌人。红领巾系在胸前,略微有点歪。
然而此刻,谁也未能想到,这普通地不能再普通的人物入场,竟是一个惊世骇俗的传说的开始。整个琅琊路小学将会因为他,而被搅得天翻地覆。
而这时候的他,仅仅是抓起桌上的粉笔头,背着身,惦着脚,在黑板上歪歪扭扭地写下自己的名字。
“赵”
“昊”
随着“天”的最后一笔被划下。
风云突变,天地动容。
人类最强小学生的故事,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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