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的夜晚
石头教堂在微弱月光下的阴影,墓园栅栏在风中的吱吱声
鞋跟踏在石板上是沉闷的声音
这里大概是欧洲哪里的乡下吧,甚至还透露出一点十七十八世纪的气息
推开墓园形同虚设的,近乎腐朽殆尽的木门
——吱呀
然后就是另一个世界了
暗红的天空,厚重的云彩仿佛要降下血雨一般凝固在天空,倒挂的蝙蝠眼睛发亮,不时张大嘴露出獠牙和牙龈
墓碑全是一个样式,沉默地伫立在一个个土堆后
墓园中回荡着的是钢铁碰撞的声音
那是两位少女
一位在天空,身着那种在动画里经常出镜的日系哥特风蕾丝裙,却手执一只艳红的长枪
另一位在地上,黑色风衣的下摆在晚风中摇摆着。她身边插满了各式断剑,细看来她的风衣上也有着许多细小的切口,于是风儿就像在吹动风琴一样呼呼穿过
那是有如Cosplay或者幻想系电影拍摄现场一般的怪异场景,然而空气中却肆溢着一股血腥味
两人的背上都有一对黑色的翅膀
为了便于称呼,就把天空中的少女称为A吧,相对的,另一位则是B
A游刃有余地俯视着B身边的一片废墟,翅膀不紧不慢地扇动,食指从枪尖到柄尾时快时慢地游走着
B一只手藏在风衣底下,紧盯着A的一举一动
“尔今晚是要再杀妾身一次么?”A的视线在枪尖与B间游离着,轻声地发问
B只是紧盯着她,翅膀倒是收的更紧了一点
“…妾身今晚有点不在状态呢”
B似乎没料到她会突然这样说,眨了眨眼睛
“……还要继续么?”A慢悠悠地说
“那是自然”
下一个瞬间,B猛然俯下身子,右脚蹬出,翅膀立在背上,右手从风衣下的荷包里抽出一柄长刀
A的枪在她的低吟下散成一片片樱瓣,又在夜空中集结成一层层短刃,A刺出手指,随着风声赤色的刀尖便冲向B
B将身子压得更低,穿梭在刀雨中,左脚蹬地改变方向,又用右手抓住墓碑急停,同时长刀抛到左手,竖砍劈开迎面的刀刃,右手又摸出一把短匕首,格开即将射中膝盖的飞刀,再顺势甩出匕首弹开挡路的短刃,跃上坟堆,又点在墓碑上,蹬腿,合拢的双翼瞬间张开,B挺着刀,像离弦之箭一样射向A
短暂的停顿,B的刀尖仿佛刺穿了A面前的什么,在空气中震出波纹,在A再次展开护盾前,B扇动翅膀,刀刃随着转身砍向A的胸口
钢铁碰撞的声音
甚至还只组成了一半,樱花翻转着来到A的手上形成长枪截住B的刀锋,半截的长枪与刀震动着发出协奏曲一般的声音
“还真是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呢”A凑上来,吊起嘴角嘲笑着,脖子就悬在刀刃上,可是B却无法让刀再前进哪怕一厘米
B撇了撇嘴
她的脸颊上,手臂上,小腿上深浅不一的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
就结果而言似乎不错,至少避开了所有会造成行动停顿的伤害
A的刀刃全是冲着脖颈,胸口或者膝盖这样的地方来的,快速的刃像是有智能一样地嗅着B的气息刺来,被切断,被弹开后还颤抖着想要飞起来袭击
现在那些刀片正四散成樱花回到A身边,顺着B刚才行进的轨迹无声地加速,加速——
B哼了一声,猛然加大手上的力量
“呀!”A短促地尖叫一声,慌忙缩回脖子,摆正枪将长刀再次架在她鼻尖前,B身后的樱花也应声散开,无力地自空中落下
“确实是不在状态呢,这种战术一年前就对我不起作用了”B一点点地向刀上加力
几乎已经到头了,明显感觉力量要维持不住了,恐怕再像之前那样勉强地突然用力只会适得其反
接下来就是看哪一方先坚持不住……
A紧皱眉头
枪杆与长刀震动着
“切”
B的刀尖突然就这样划了下去,A将头向后仰,用单手奋力架开刀锋,同时踢向B的腹部,樱花在她左手边聚集成一把火枪——
“嘭”,但B在A扣下扳机前用脚尖将枪口拨开,所以火枪只是将B的右翅轰出一个大洞
相比而言,被及时修正轨迹的长刀则是划开哥特装,在A的胸口留下了近半尺长的刀口
从刀上传来的感觉明确地告诉B这一刀确实切开了A的心脏
镀银刀刃的直击,是确确实实能杀死下级的吸血鬼的
A的胸口顿时一片血红,喷涌出的血甚至染红了B风衣的一角
“…呜”
A错愕地看着自己的胸前,喉咙中发出意义不明的声音,又抬头看看B手中的刀,张了张嘴,却只是涌出一口鲜血
她的翅膀抽搐了几下,便径直落了下去,长枪与火绳枪四散成樱花,又渐渐失去颜色地飘落
A摔在地上,一大片逐渐消去的樱瓣与灰尘冲上天空
B晃晃悠悠地降落,走向A
,轰烂至败絮的翅膀一点点复原着
“还真是适合你的死法啊,特效师”B坐在A的旁边,脱下风衣盖住她的身体
,
A大张着眼睛,呆滞着凝视着天空
都结束了
这个夜晚B先得一分
……要是再有杯酒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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