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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年轻的战士

第五章 年轻的战士

杰克做了个很长的噩梦,梦里他被一群看不清面容的魔物追逐,手里没有武器,没有盔甲的他连反抗都做不到,拼命逃亡在漫无边际的黑暗中。

被绝望和无力笼罩的杰克看不到一点光明,他能做的只有不停先前逃,逃离背后的魔物,逃离追逐他的死亡。

他不能死,他还没成为人们口中传唱的勇士,他还没让村里人刮目相看,他还没……

奔跑中的杰克忽然脚下一空,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黑暗深渊坠落。

惊慌中,他尖叫着从床上蹦起,生猛的动作差点打翻旁边的热水盆。喘着粗气,杰克盯着前方的空气好一会儿,才从噩梦残留的影响中挣脱出来。

“哎,你醒啦?”房间内的动静引起外面人的注意,房间的木门被推开,一个杰克意想不到的身影从外面走进来。

“丽..丽娜!你怎么在这里….嘶,好疼。”杰克慌张的动作扯到后背的伤口,疼得他直抽冷气,差点一个翻身从床上摔下来。

看着笨拙的杰克,丽娜好笑地摇摇头,上前扶着他重新在床上躺好。从旁边水盆内拿出毛巾,拧干后擦拭杰克身上之前昏睡时发烧流出的汗,“受了这么重的伤就好好躺着别动,小心扯到伤口会更疼的。”

“是…是。”心仪的对象突然出现在身边要照顾自己,杰克感觉自己像是被无形的绳子捆住了动弹不得,机械地被对方摆弄,贴着绷带的脸涨得通红,紧闭着嘴一句话也不敢说。

木屋内的气氛一时间尴尬又微妙,比起杰克的拘谨,丽娜大方地为他清理身上的污渍,手脚麻利,动作迅速。在她给杰克擦拭大腿部时,后者僵硬的仿佛一尊雕像,双眼紧闭大气都不敢喘一口,表情像是吞了一百根鬼火辣椒。

做完所有的清理工作后,杰克缩在被子里,望着丽娜清洗毛巾的背影,表情柔和下来,“那个,为什么会是你来照顾我……”

“照顾一下村里的大英雄有什么问题吗?”丽娜回过头,向他微笑了一下。那一瞬间杰克仿佛看见世间最美的女神在自己面前降临,目光都呆滞了。

“啊,是….等等,什么村里的大英雄?”杰克一愣,听清了丽娜所说的话。疑问与困惑驱散了满头的粉红,他转着脑袋向丽娜确认着。

“就是你呀,击退了企图袭击村子的魔物救下迷路的少女,为此还受了重伤。”丽娜看着杰克精神的样子,略略松了口气,“幸好救治及时,不然你就真的会死掉。下次遇见这种事的时候不要独自一人冲动,通知大家一起对抗才是最好的办法,知道了吗!”

“哦…哦…”望着忽然强势起来的丽娜,杰克愣愣地缩在被子里,还是有些摸不着头脑。这时房门忽然被人推开,熟悉的黄色身影踏着轻快的步伐闯入杰克的视野,金色马尾卷在耳边调皮地蹦跶,闪亮的金瞳倒映出杰克震惊的面孔。

“嗨,看起来恢复的不错嘛,我们伟大的英雄杰克!”

“我的上帝,你怎么在这里!”杰克感觉这是自己今天说的最多的话,依旧不能表达自己此刻震惊的内心。

“杰克你说什么胡话,她不是你救回来的少女吗?”旁边的丽娜好气又好笑地拍了下杰克的额头,解释道。

啥?她?我救她回来?你确定没和我开玩笑?

一个轻松干掉十几个魔物,还能揍得自己毫无反抗能力的女人,需要他来救?

杰克指着一脸笑容的维兰,再看看身旁的丽娜,觉得自己还在做梦,需要躺下重来一回。

“嘛,你如此精神就表示没什么大碍了,之前的事谢谢咯。”维兰撑在床脚,上下打量打一身绷带的杰克,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现在的样子还真像个激战之后的英雄,浑身打着绷带,在美女姐姐的照顾下舒服地养伤。”

“说...胡说什么呢你!”维兰的话说的杰克面红耳赤,激动地大声反驳,这一行为带来的后果就是又一次扯到身上的伤口,疼的他咧着嘴不停吸冷气。

“受了伤就好好躺着,不要到处乱动。”维兰绕到床另一边,按住挣扎着想要起身的杰克,一丝魔力顺着手掌流入他体内,缓解杰克的伤痛。

“哼!”杰克冷哼一声,狠狠瞪了她一眼。

维兰微微一笑,看向对面的丽娜。那是个有着瞩目身材的女人,农妇普通的布衣穿在她身上依旧不能遮掩那窈窕的曲线。一头素黑秀发梳了个简单的发髻盘在脑后,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相衬在一起让她周身萦绕着如水般温柔的气场,在她身边带上一小会儿都能让人感觉安心和平和。

有这样的人在身边,小年轻杰克怎可能保持平静。维兰这样想着,看了眼眼神飘忽地望着丽娜的杰克,嘴角勾起莫名的笑容,忽的向丽娜深深一鞠躬。

“杰克会这样都是因为我,这本该是我来照顾重伤的他,却麻烦了丽娜小姐,实在是非常抱歉,不知该怎样才能向你表达我的谢意。”

“啊,维兰小姐不用如此郑重地感谢,杰克本就是村子里的人,照顾重伤的他也是应该的。”丽娜急忙摆手,笑容温和,“也多谢维兰小姐将重伤的杰克带回村,没有你他也不能安好地躺在这里。”

床上的杰克看的一愣一愣的,眼前的少女换了身村里常见的女式衬衣,没了黑夜里的肃杀,恬静的仿佛乡间少女,笑得就像自家隔壁的玛尔妹妹那样天真。

这和自己之前看见的形象大相径庭,根本是两个人。

“嘛,既然你没事了,丽娜小姐愿意替我代劳照顾我,我就先离开,不打扰你俩的私人空间啦。”维兰伸出食指点在下巴,偷偷向杰克挤挤眼,留下一句莫名的话推门离去,迅捷轻快的就像她来那样,宛若一阵风,吹来又吹去。

倒是屋内的两人,因为她那句话闹得脸红又尴尬,气氛一时间暧昧起来。

窗外阳光正好,微风轻抚树叶,带来一年难得的平和。

“唉,这下又要从头开始了。”走在村庄的道路上,维兰望着手里重新变得浑浊的宝石,沮丧地叹了口气。

“你,为了救人,用掉了所有的净化度。”从头顶的树丛中探出缇丽丝雪白的头颅,猩红的小眼睛里透着浓浓的不解,“这,值得吗?”

“没什么值不值得的,那家伙向我展示了他的勇气,适当给出一点奖励也没什么。”维兰伸了个懒腰,顺势靠在了缇丽丝蹲着的树干,目光看向四周。

一天的农活开始,人们扛着锄头有说有笑地往田里走去,孩童拎着篮子跟在大人身后,互相嬉闹追逐。女人在家织布煮饭,年迈的长者杵着拐杖漫步在村庄小道,宁静而祥和。

这样的村庄遍布帝国各处,每年产出的粮食撑起了这个庞然大物运转所需,让人类社会不至于在魔物的进攻下崩溃。

维兰盯着人们脸上满足的微笑,只有治理贤良的帝王才能让人民露出生活幸福的笑容,也只有这样的国家,才会让人民有想要守护它的动力。

“稍微在这里停留一会儿吧,奔波那么久也该放个假了。”维兰盯着一片从枝桠上飘落的树叶,做了这么一个决定。

要在村庄稍作停留,就要征得村长的同意。维兰是以被杰克救回来的少女身份进入村子的,现在这个身份能为她赢得在这里停留一段时间的权利。

借着这段时间稍稍享受不同于现实世界的生活,也许能找到不少乐趣。

这样想着的维兰哼着不知名的调子,步伐轻快地迈向村中心。树上的缇丽丝望着维兰离去的身影,小眼睛里闪着意味不明的光芒,渐渐在空气中变得透明。

在村内停留的计划进行的很顺利,维兰柔弱的外表和被魔物袭击的经历,为她博得不少村民的同情和体谅。再加上她谎称自己是因为遭受意外而走失的离家少女,慈祥的村长很爽快地同意她留下来,还特意让女儿替维兰收拾一间屋子出来,让她住在了自己家。

维兰有意向村长他们支付一点报酬,被村长一家固执地拒绝了。为表达自己的谢意,维兰主动承担了部分家务活,打扫屋内上下,在厨房里打个下手什么的,偶尔也会和农妇们一道给在农田干活的男人们送饭。

她有时会去看看杰克的恢复情况,经常能看见丽娜在照顾行动不便的杰克,那家伙借着这个机会同丽娜拉进了不少距离。有次维兰闯进房间,看见他和丽娜慌慌张张松开握在一起的手,两人被维兰撞破都有些尴尬,尤其是杰克,脸红的跟个番茄似得。

那之后好几天杰克看维兰的眼神都充满怨念。

维兰给自己放假的时间长达半个多月,用一个普通少女的身份享受这段平静的异界生活。这个世界不存在机械与电力,但魔力的存在解决了大部分的问题。这种神秘的力量像是一种万能的能源,充斥在世界各个角落。

维兰在村长家见到用魔力驱动的研磨机,一块指甲盖那么大的蓝色晶石充当魔力来源,为整台研磨机提供动力。收好的麦子从上面入口放进去,这由铜和铁组成的大个头轰隆轰隆响着,吐出研磨好的麦粉。

这种由魔力驱动的机械造价对农民来说稍微昂贵,整个村子也只有村长家有这么一台,其他人还是靠石磨来处理谷物。维兰想见识更多的魔动机械的话,只有去稍微大点的城镇才能看见。

更多的时候,充斥于这个世界的魔力影响的是人类和各种生物。在这种环境中生活,人们的身体素质出奇的好,神圣帝国的人民平均寿命都在120左右,一般人生活适当,没有灾难的话能健康地活一辈子。

不少拥有强大实力的勇者们就诞生在这魔力充沛的世界中,最为直接的表现就是杰克康复后,身体状况明显有了变化。

不知道是不是受魔物气息的影响,身体恢复后的杰克隐约能感知到体内的魔力流,虽然很微弱但却真实存在。这让年轻的小伙子十分兴奋,认为自己一脚踏入了勇者的大门,每天干完农活后就拎着他那劣质铁剑,在房子背后的空地上辛勤地操练。

现在维兰每晚的乐趣就是蹲在他家屋顶,一边啃着村长女儿奈特洗干净的水果,一边看杰克笨拙地训练自己。

没有师父,没有指导老师,就算是维兰本身使用的战斗技巧,也不适合杰克这样壮实的男人。缇丽丝并不会管除了维兰之外的任何事,就连赋予她战斗技巧也是直接铭刻在灵魂中,这让前来请教的杰克很是失望了一阵。

年轻的小伙只好自己琢磨训练技巧,除了维兰给他安排的锻炼项目外,他在村外砍了根木桩回来当做训练假人,入夜之前经常能听见杰克家后院传来砍木桩发出的噪音,有段时间很是让周围的邻居抗议了一阵。

杰克的笨方法也许在专业的战士面前看来效率十分低劣,但在一天天的坚持下硬是让这家伙的战斗能力提升了不少,魔力的感知越发清晰。

最近一次维兰见他时,少年已经能简单地用魔力活化自己身体的一部分,达到瞬间提升战斗力的效果。虽说十分消耗魔力,但也算得上巨大的突破,能在没有老师指导的情况下做到这一步,维兰也不得不承认杰克优异的天赋。

一天天的呼喝中,小村庄的年轻战士在逐渐成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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