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事事休（贰）
意识清醒后的第一幅画面，是身下一丝不挂，嘴角噙着淡笑的妹妹。
裸露的肌肤纯净而圣洁。恬静的笑容下，显得格外出尘。格外妖媚。
充斥着口腔的甜美从嘴角溢出。腥红地点缀在她的胸口，锁骨……那幅画，结合右颈被我咬破的伤口，以及被染红的床单，艳丽非常。
我很平静。诡异得平静。还是立刻起身离开她，咽下了口中的液体。
她似乎并不惊讶。轻轻地起身，下床。我看见她脖子上的咬痕，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
而我空洞着表情，仅仅是同样的，同少女静静地对视。唯一不同的，她的“空洞”中，似乎蕴含着海啸一般的，无情而汹涌的睥睨。
“呵……看来，差不多了呢。”
然而突然，她毫无预兆地转过身，唤出那锐利的妖刀，径直走向林崎和神宫寺。
那动作过于自然，我也只是在最后一刻才反应过来。
强硬地扯断脚下的铁链。而因此产生的力量却诡异得骇人。
气势汹汹的直线突进，我竟直接带着橘冲破了房间的墙壁。
“——？！”
这是……我的身体？！
……没有在意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的余裕。为了确保碎石不会伤到橘，我将她紧紧地抱在怀中。
久违的室外。抬起头，夕日沉下。
升起的夜幕洒在这片山林之中。无法确认确切的地点，唯一得到的信息，也只有“这里是某处山林深处的密室”这点而已。
“你这是做什么？”
沉思之际，怀中冰冷的声音终于刺骨地响起。我下意识的松开手将她放下，同时答道。
“……住手。”
“你要反悔？喝了我的血，还没有明白吗？”
“我跟你走。放过她们。”
橘没有说话，回答我的是挥下的妖刀。
“……抚子。”
几乎是本能的呼出了爱刀的名字。紫光闪过，原本呆在身后房屋中的打刀立刻出现在了手中。
对着迎面劈下的无柄妖刀，我从侧面斩出一记空蝉。
那刀中蕴含的力道出奇的弱……轻易弹开的攻击意料之外的虚浮……我不禁有些诧异。
然而橘手中握着的妖刀却仿佛彻底消去了惯性一般，直接从被弹开的方向再次向我飞来。
昆虫般，划着诡异的曲线避开了抚子。泛着暗红色泽的刀刃，伴随着橘纯白的秀发舞动着，舞向我的胸口。
“——稻姬。”
无暇收刀。我直接唤来稻姬，以左手抽出野太刀撞开了橘手中的妖刀。
本能告诉我要迅速拉开距离……我向后跳出了数米，警惕地盯着面前的少女。
“别碍事，月。一无所知又死缠烂打，浪费时间。”
橘轻拂着巫女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圣白的袍袖滑上了不盈一握的纤臂。低着头看不清她的面容，系着衣带的手缓慢而温柔，一如残留于我怀中的气息。
我刚想询问她那诡异力量的正体……突然，从后方又传来了熟悉的呼声。
“师……师、师父！”
“天宫……同学……！！”
因为惊讶，下意识地回过头。
不知究竟如何挣脱不动金缚的少女们正十分疲惫地，焦急而担忧地望着这边。
比思考更快的，我的身体做出了行动。
“天、天宫同——”
“师父——！？”
瞬间移动到二女的身后，拜托稻姬轻轻柄击腹部将她们击晕，接着立刻抱住二女向后跳起。刹那前站立的地面被一道落雷摧毁。
“你想做什么？给我放下！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
水行符强化后的雷龙从不远处接二连三的包围而来，企图撕咬怀中的少女。而分身乏术的我无从反抗，只有不断地闪避着犀利的致命攻击。
“橘，住手！”
“鬼丸国纲，疾！”
为了躲避骇人的雷电，四处躲闪，走投无路后不得不一跃而起。
抓住这个空隙，巫女将手中紧握的妖刀，同标枪一般，向着无法闪避的我投掷过来。
半空中，无处落脚。我十分勉强地，带着抱住的少女们奋力扭动腰部，将腰间的稻姬，以腰带的扣带为支点甩向对方刺来的妖刀。
侧面多出的力改变了妖刀飞行的轨道，却刺向了右手抱着的林崎。本能的顺着扭腰的方向伸出左脚，以回旋踢再一次将妖刀踢开……刀尖划破了凛然少女的西装外套。
这样下去，林崎她们迟早会受伤……事到如今，只有这样了——
“喂希尔德，你在那里的吧。出来帮我把这两个家伙带走！”
十分突兀地大喊出声。无人回答，橘的表情越来越不快。而我还是固执地大声叫喊着。
“我知道你在！照做了，我答应你件事！”
话音还没落，橘的十字经雷法再次炸响。
就在我即将被这苍蓝雷龙击中的瞬间，面前凭空出现了一个微微带着暗金色泽的紫红法阵。
“啊啦啊啦，这可真是，令人欲罢不能的提案呢。”
漆黑的魔将，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她那原本如深渊般混暗，没有一丝反光的诡异眸子，正残留着两天前那危险的黑金。
笑容妖娆依旧，却多出了一丝难以捉摸的痛苦。
看着来者，橘周身的气息变成一种极力压抑愤怒的险恶与勉强。那声音几乎从牙关中挤出。
“你想做什么？布伦希尔德！”
“吵死了呢鬼道极。我想怎么做是我的自由。嘛再说，本来就是你无视约定一意孤行，私自带走我的剑不是吗？”
“这肮脏的恶魔！”
没有再理会恼怒的橘，希尔德双手虚捧，神宫寺和林崎便直接从我的怀中飘起，浮在虚空中的两个奇妙法阵上。
扇了扇蝠翼，希尔德带着有些沉醉的表情呼出了一口气。
“哈啊啊……还是老样子，这香味，受不了啊！虽然比不上道之极，但是这特别的风味还是第一次碰到……”
“……认清你的限度。”
“呵呵呵，别那么紧张嘛剑。我说过了，约定的东西就会遵守。而且……这个灵魂比起吃掉，可是有更棒的用途呢。”
“……”
无视了我的杀气，她仅仅是露出了十分爽快的表情，双颊绯红，一边说着“期待你的承诺哦”，一边带着二女飞进了一个暗红色的法阵，隐去了身影。
我重新将双手抚上了抚子的刀身，面向橘。此刻的巫女，正带着一种无法理解的苦闷表情，皱着眉头冷冷地向我询问道。
“哈！真是……你究竟为什么站在我的面前？”
“……”
“为了她们？眼底明明没有半点感情。还是说，你还是认为我不可能真的杀了她们？”
“……或许。但是，你又如何？”
“……什么？”
“你为何而战？我不懂所谓的感情……但是你的茫然盲目，真的全都是我给的？”
“——！是啊！没错！全部，全部都是你的错！急急！如律令！”
纯白的式神瞬间布满了山腰，如白色的海洋般将我吞没。
立刻镇定心神，不断地通过寻找，用稻姬抚子制造空隙，闪躲着式神的飞扑。
险些黏上自己的白色人形，在落地的瞬间突然爆炸。那威力说不上巨大，这个数量却能轻易地吞噬上级恶魔的身体。
小心地在爆炸的海洋中穿梭。闪躲，移动的同时不住地出鞘归鞘。手臂因快速的移动几乎消失了一般……
也就在这时，我才发现，自己的斩击已经进化到了另一个层次。
有种，被玷污一般的感觉。
……怎么回事？为何在得到抑制后，反而变得更加异常？
根本不用叠加移动的力。稍稍绷紧肌肉，便可接连斩出接近月华的拔刀连斩。我甚至能够像秋那样，舞蹈一般，穿梭于白色的土偶之海。
脚尖不断点地，每掠过一个式神便顺势拔刀。能够看见抚子四处穿梭的刀光残影。
当我将众多的人形彻底清除后，橘手中妖刀的气息突然变得更加凌厉。
暗橙色的光芒，逐渐变成了一种诡异的鲜红。
“好了。吸我的血，鬼丸国纲。”
冷静的女声响起，挥舞着无柄妖刀的身影出现在我的面前。
十分稚嫩的逆袈裟。然而本能告诉我，绝对不能用抚子和稻姬正面对上那个斩击。
架刀向后跳去，在她的袈裟斩落空后直接前踏，斩向她的打开的胸口。然而橘却直接放开抓住妖刀的左手，指向我的右脚。
“急急如律令！”
“——？！”
金光从指尖飞出，直接禁锢了我的右腿。
但这等情急之下残破的咒术难以作用……我计算着避开要害的轨道，拔刀。
柄击腹部，昏迷……当我如此认为，下一秒，本应顺着落空惯性失去平衡的妖刀，竟然诡异地折返，再次对着我的面门劈下。
当机立断，改变拔刀的轨道，用稻姬的柄底对着砸下的妖刀刀刃的，力量最薄弱的刀刃底部砸去。
然而，或许是因那红色的光芒，稻姬竟因为痛楚而颤抖了起来。
“切断型的妖刀，么……的确不能硬接那个。但是，就算你有那种能力 ，我是个剑士。”
没有伤及朱红妖刀的前提下，诡异的红刃终于从橘的手中飞出，抛向远处。
“……是呢。你的确会用剑。”
这么说着，橘却出奇地冷静，露出了一抹难以言喻的笑容。
“但是……你说你是剑士？你充其量，只是一个软弱混蛋而已！”
“——？！”
轻微而突兀。
腹部一阵滚烫却冰冷的黏滑触感……我低头看去。
……自己的腹部，字面意义上，被开了一个洞。
勉强移动视线，我惊讶地发现，在我身后的地面上，插着一把无柄的妖刀。
本应被我弹飞的诡异妖刀，此刻竟然直接刺穿了我的身体，钉在了我身后的地面上。
回过神来，伤口已经愈合，但那被贯穿的诡异触感却仍旧残留在身体内。
“刚刚那是……什么？”
“明知故问。你会看不出来？”
“……姑且问一下而已。”
本能的，左瞳微微紧缩。
平日竭力避免的世界透过刘海映入了脑海。能够看见橘的双手飘荡着淡紫色的气息，同妖刀产生着奇妙的共鸣。
那大概，还是那些能够搬运物体的天邪小鬼。
如同为了印证我的猜想一般。橘动了动手指，原本插在地面的妖刀同生物一般飘然而起。
凶刃诡谲地，在半空中划出了数道弧线后，灵巧地回到了橘的手边。宛如一只嗜血的精灵。
“天邪鬼么……就算阴阳师能制作式神……你如何直接命令这些小鬼的？”
少女右手虚握。妖刀漂浮着，灵巧地转动，斩出诡异的斩击。她露出了颇有感慨的表情，说道。
“哈啊，你还不知道吗？啊……或者说，当时你根本没兴趣吧。脑子全部在‘她’身上呢。”
“……”
“这个，是在那起事故之后……让我的头发，眼睛耳朵，变成那种怪物样子之后，产生的变化呢。好像那只狐狸是妖王来着？”
她的表情既轻松又空洞。仿佛在说别人的事。
“总之那时起，我也能够操纵所有小妖了。并且，就算是已经和人签订契约的高等妖怪，也能对其产生一定程度的威慑……就像你腰间的那两只，呢。”
“……怎么可能……”
一种庞大的失落与愧疚，顷刻间将我束缚起来……我不禁喃喃地对橘问道。
“……为什么……当时不告诉我？！”
“呵，告诉你？”
妹妹的嘴角弯起了轻蔑的弧度，双眼微眯，我觉得那绯红的瞳孔发出了更加森冷的光芒。
“告诉你又如何？再体会一下自己多么可悲？”
“为何这么想？！我不是告诉你，要接受自己么！”
“……的确。你的那番话，是给我第二次生命，重新振作的契机。是我再次坚定为了你奉献我的一切的，一生的珍宝。”
……那眼神，我十分的熟悉。
“你告诉我不要否定自己，告诉我，即使全世界都否定我，即使我自己都否定我自己，你也会承认我，包容我……”
那仿佛穿过我，看着过去的，纯洁的疯狂眼神。
“呵……多么美好的话语……多么动人的救赎啊。简直，童话一样不是吗？就算这话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变成枷锁！”
简直如同武侠小说中的“御剑术”。泛着红光的妖刀快速而诡异地窜上天空，并从后上刺来。
本能的向前跳起避开，接着蹬踏面前的树干再次向后方跃起，避开立刻改变方向刺来的“飞剑”。
然而在橘的控制下，这把妖刀本身并没有被我骗过的可能。就在我落地的同时，“U”字一般重返天空的妖刀仍然划着诡异的弧线，从我视野的死角处飞来，企图贯穿我的身体。
千钧一发之际，我扭动身体，在极近的距离下使妖刀贴着脊背飞过，紧接着摆动手臂，用抚子的刀柄猛击妖刀的刀面。
即使将橘的妖刀击飞，而对方却能很快的在半空中调整好态势，并再度向我袭来。非但如此，那红色的光芒将斩断它的选项彻底拔除……我只能不断地闪避着用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飞行的妖刀，并用抚子和稻姬的刀柄将之击走而已。
渐渐地，我原本就凌乱不堪的校服多处被利刃划破，身体也很快的染上了连“那个”也分身乏术的众多刀痕。已经变成，只能勉强避开要害的狼狈。
“不愧是你……那么，这样又如何呢？”
橘的口吻中完全听不见半点的焦躁。她十分果断地，将双手结成一个奇妙的结印，以此为开端，飞在空中的妖刀突然像飞镖一般快速地旋转着，向我切割而来。
连忙下腰避开。然而变成这种姿态的妖刀，不仅是锐利的程度，连被我闪避后调整方向的延迟都大大的缩短。
下腰后直接双手撑地，接着将完成一半的后翻，硬是通过手臂的动作变成侧翻防止被切成两半，再顺势原地跳起，完成空翻避免被拦腰切断。
虽然不是不能再像方才那样用刀柄将它击飞……但是那种频率的转速，十分有可能会造成柄撞落空，插入其中的抚子稻姬反被斩断的后果。
本想看准它旋转时的轴心，再用修长的稻姬对之突刺。但狡猾的小鬼似乎早有防备，旋转的轴心正以一种毫无规律的节奏不断地变幻着。
……我能做到的，只有更为狼狈翻滚，闪避。仅此而已。
“哼，真是难看呢。但是说到底，这是你自找的啊！”
仿佛为了刻意嘲笑我一般，橘一声冷笑。
“我……明明我做好了一切觉悟，甚至愿意将灵魂都献给你！但是你像对待垃圾一样厌弃它！用什么‘珍惜自己’之类的借口来点缀你自己的懦弱，从我的身边逃离！”
“……唔——？！”
“我已经找不到为你而活之外的命运了！你只是因为害怕，便否定了我的整个人生！那你告诉我，我接下来要为了什么而活？！我已经忘记如何‘为自己着想’了！”
怎么可能。
说到底，人类是只为自己考虑的生物。就算是“为了他人”，也必须是能够在那人身上找到意义的“为了他人”。一切的利他行为，实质都是利己的。所以一个人不可能忘记“为自己”。
我很想就这么大声喊出，似乎并不仅仅是为了说服她。然而那手里剑一般的妖刀更加凌厉地纠缠着我，让我不得不将这些难看的解释硬生生吞下。橘忘我地呼喊着。
“你根本就不知道你当时所说的话的重量！你只是轻描淡写的随口一说而已！你根本不知道那句话对我来说有着什么意义！为什么要对我温柔？！妹妹到底是什么啊！”
“……”
说实话，我还是无法理解，她究竟是为何而哭泣……但是从她的呐喊中，我还是能够察觉到几分，她真正试图否定的真心。
然而，即便如此，我什么都做不到的这一事实还是无法动摇。放弃继续在地上翻滚，我默默的抽出鞘中的抚子，并将左手的拇指按在刀刃上。
“……妖刀技：众合黑绳门。撕碎他，抚子。”
腥红绽放。径直向我飞来的无柄妖刀，在即将撕裂我的头颅时，突然被从地面凭空生长，刺出的无数刀刃击中。
聚成一簇的无数刀尖，粗暴地命中了妖刀旋转的中心，那鬼丸国纲终于停止了追击，向着不远处飞出。
橘同样因此一愣，接着重新低下头，专心地组成手印。没有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破绽，我立刻提刀冲了过去，以拔出空蝉的气势架刀。
这一次落空的话，或许之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我带着这样的想法。但当我终于接近她时，橘却将右手举起，突然喊道。
“唵·毗悉毗悉·诃羅诃羅·悉跋唎·娑婆诃！”
面对熟悉的金色流光，我没有退缩。不允许一丝迟疑，我同样一边保持着突进的状态，一边低声念道。
“……不动金缚。”
以不动金缚对抗不动金缚。橘的咒术被我用同样的术式抵消，本以为她会焦躁，下一秒她却直接从衣袖中拿出一张白色的符咒。
“急急如律令！”
急忙改变脚下突进的方向，向一旁跳去，千钧一发之际终于躲开了肆虐的雷龙。但取而代之的是，自己同橘之间的距离再一次被拉开，恢复态势的无柄妖刀再次从后方飞来。
运用老方法避开后方的杀意，同时注意不被远处符咒中的咒术吞噬。四处飞动的妖刀，伺机而动的符咒……前狼后虎。
“真不知道你到底为了什么这么努力。”
“……彼此彼此。”
“算了。反正，你也是束手无策。那个妖刀的能力也只能暂时将鬼丸国纲弹开而已，珍视道具的你斩击被封住，你已经毫无办法。解决了你之后，我想做什么，就都是我的自由。”
似乎认定我再也无法接近她，橘再次将心神彻底集中在妖刀的控制上。险险的避开从前上方俯冲下来的妖刀，我叹了口气，将左右手分别按在了抚子和稻姬的刀身上。
“……道具，呢。”
将抚子归鞘的同时划破手指，接着以带血的左手握住稻姬的刀柄，摆出上段霞。
“抚子。”
瞬间领会了我的意思，漆黑的打刀迅速而贪婪地，吸食着我的血液。
“妖刀技：般若笑靥……”
血，溢出，有灵般跃动着，在刀扼处凝结成古老的纹样，在瞬间消弭。我感觉到被拥入怀中般的温柔与隔绝。
“……刺穿她，稻姬。”
抚子的能力，事实上是从液体中制造属于自己的钢刀。也就是说，属于这座山中的一切露珠水汽，都是她的武器库。
飞到身后的无柄妖刀被凭空突然出现的无数刀尖击飞，接着被自上方出现的，水汽凝成的刀之雨，狠狠地，牢牢地钉在了地面上。
另一边，猛地刺出的，稻姬的刀身瞬间伸长，直接将橘手中的符咒，连同身后诡异的狐尾一并贯穿。
“哼恩……这还真是……鬼丸国纲被禁锢住了吗，真不愧是你呢。”
橘的表情毫无变化。就连她身后的，由“那个”变化而成的狐尾都在一瞬间愈合。
“但是，这样的话，你又会如何呢？”
没有警戒我手中的稻姬，橘反而眯起双眼，将双手摊开。强大的妖力猛地将她的长发，衣袖，甚至是周身的树枝尘土一并吹起。待强光散去，橘的身侧环绕着数把飘浮于半空中，散发着庞大气息的日本刀。
妖刀——鬼切。
妖刀——鄂钢。
妖刀——童子切安纲。
妖刀——月见斩村正。
灵剑——歌咏。
灵剑——和泉守兼定。
灵剑——双刀雪蓧。
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妖刀灵剑就这么随便的，不值钱般的出现在我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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