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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令人毛骨悚然的事/人就在身边』

第三章 『令人毛骨悚然的事/人就在身边』

接近饭点的百花苑内的餐桌旁坐满了入住的学生,如果说这次的饭点和往常有什么不同的话,我想那应该就是因为新成员『秋月琉璃』的加入。

虽然她是以一个奇怪理由入住百花苑的,不过她的出现却一点都不意外。

在餐桌对面的厨房里,负责看管百花苑的唯一一个监督老师『友奈姬子』正为我们做着可以当作晚饭的料理,但也太慢了吧…

旁边台子上的电视也没有打开,屏幕漆黑一片。

……

「先生们,女士们!新鲜出炉的——『娇鱼过海』,请品尝!~」

随着一句充满磁性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姬子端着一叠热气蒸腾的菜走了出来。

「哇!这是……」

真的假的,焦鱼吧?!

不知道姬子是用什么方式烧出来的这碟散发着令人捂鼻的焦味且通体漆黑的物体让气氛变得紧张起来。

这让我不由的想起曾经姬子把盐,味精和糖搞混的那段黑暗的时光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世界上有杯面和味增汤这样的存在,恐怕我们几个早就在天堂翩翩起舞了。

「老师其实炒得还不错啦…~」

「这是炖的。」

琉璃的说话声仿佛在颤抖。

……

「啊…哈哈哈,没关系没关系,无论炒的还是炖的,只要是老师做的就一定很好吃!我开动了!」

「不急不急~我去把最后的衰鸭炖蘑菇端出来~」

我的天,衰鸭炖蘑菇是什么玩意…?!但愿它是今晚唯一能吃的食物。

我觉得在有人食物中毒之前,必须有勇士站出来打圆场。

……

「等一下!秋月同学!!」

———勇士出现了。

趁着姬子再次回到厨房的空隙,坂川立马制止了琉璃即将送入口中的黑物。

「怎么了?」

「其实……我们百花苑有一个风俗…」

「诶?」

「或许你会觉得很奇怪,但百花苑的风俗是无法改变的。」

坂川朝我使了使眼色,示意我继续编下去。

这家伙真会把烂摊子甩给别人呐,这要我怎么编?让我从宇宙的来源说起?

……

「啊…啊啊,对!没错!那个…之前忘了和你说实在抱歉,其实我们百花苑吃东西前是需要……需要…需要上厕所的!对!上厕所!」

就在这关键的时候,我无意地瞄到了茶几桌上的『马桶雕像』,那是之前香香参加艺术社团活动的时候做的,虽然主题很奇怪,但细节上做得还是不错的,不仅冲水把,听说还可以掀开水库盖呢,所以拿了个第三名。

「真的?」

其实我也不想撒谎的,事后请原谅我吧…

「真的哟!哦…!对了!你应该还不清楚卫生间在哪儿呢…!对吧?!来来来,我带你去。」

「好像还真的不知道…」

「所以啊,跟我来吧~!」

说罢我就拉起了她的衣袖,犹如纸人一般轻巧的琉璃就这样轻松地被我带出了门。

「诶?光一怎么带着秋月同学出去了?」

「鬼知道~哈哈哈…」

虽然姬子做的菜大部分都是黑暗料理,可她本人却十分地喜欢料理,但这并不意味着姬子在黑暗料理的路上就会畅通无阻。

只要姬子听到有人说出『好难吃』或者是『这是人吃的?!』之类的话,那么姬子就会消失许多天,然后悄悄地回来。

至于她去哪儿了,无人知晓。

「等一下,光一君…!」

刚爬到楼梯中央的我愣是被琉璃一声叫住了脚步。

「怎么了?」

「疼……」

听到这句话后的我才发觉到自己手中的衣袖不知何时变成了少女纤细的手指,被我拽着手在后面紧跟着的琉璃显然是被我拽疼了。

「对…对不起!」

「不,没事…」

虽然嘴上道歉着,并识相地缩回了手,但我的内心却感受到一股火辣的暖意。

……

不靠温度和触觉来感知物体的我还真是人类的下等成品呐。

「呐,光一同学…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

似乎被琉璃察觉到了什么,她严肃的双眼在催促着我说出实话。

「其实…刚才都是我和坂川那家伙一起忽悠你的。」

「为什么?」

「毕竟你是第一天来到百花苑,这里还有许多事情都不太清楚,就拿这件事说吧,姬子老师做的菜最好看情况吃。」

「看情况?」

「是的,因为姬子老师是一个粗心的人,尤其是在料理上,所以她从厨房里端出来的不一定是菜,也有可能是毒药。」

「是…这样吗?」

半信半疑的琉璃摆着一张害怕的表情。

「那为什么不直接和姬子老师说呢?」

「不行,这是行不通的,这样的做法只会导致姬子老师神秘地失踪几天。」

「失…踪?有那么严重吗…?」

「有哦,不然我也不会特意找你解释了,顺带一提,她每次失踪都会给学校打好请假条,所以就连学校那边也不知道姬子老师有这癖好。」

琉璃转身陷入了沉思,毕竟接受这种奇怪设定是需要时间的。

「光一…同学,百花苑的**里有灯光一类的照明物吗…?」

本以为琉璃在思考姬子的事情,可是她突然问了我一个不搭题的问题。

「虽然之前学校考虑过是否建一个灯架,但遗憾的是,至今为止百花苑的**并没有什么照明物。」

「那……那个是什么…?」

「嗯?」

随着琉璃指尖所指的方向,眼前出现了一个在月亮之下泛光的少女。

犹如婴儿般小巧稚嫩的她静卧在**的池塘旁边,散发着微弱光芒的月亮浓罩着**的一草一木,恬静的池塘里时不时传来一声蛙叫。

她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百花苑?

「你没事吧…?!」

跟着琉璃跑出去的我此时正站在神秘少女的旁边,虽然我有许多的疑问,但是…这个身着浅蓝色连衣裙的她看上去有些眼熟。

————

『我知道我很可爱!也很淑女!是男生憧憬的对象!但是…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

————

幼稚而激动的表情突然浮现在我的脑海里。

等等…!她不就是今天中午在吉祥寺里被我帮助的那个少女吗?

她是怎么来到这的?

迷路了吗,所以误打误撞的来到了百花苑?那未免也太巧了吧?

……

……

「小妹妹?小妹妹?小妹…妹?」

尽管琉璃努力地想叫醒这个神秘的少女,但始终没有什么效果。

「等等,你仔细听下。」

我示意琉璃安静下来。

「呼……呼………」

这个断断续续的呼噜声来自眼前的少女,她精致的嘴角时不时颤动一下。

「看来是睡着了。」

「那,可怎么办呐?」

「带回百花苑吧,反正在这里躺着也不是个办法。」

「嗯!」

因为我是个男生,所以最后由我负责背着少女回到了百花苑的宅院内,不过我好像看到什么东西从背后盯住我,不过我的直觉九成都是自己神经搭错。

———————

「真的没事吗?姬子老师。」

「嗯……大概只是睡着了。」

在二楼本来准备给琉璃准备的房间内,神秘的蓝发少女被我们安置在了舒适的床上。

除了香香以外,其他人都聚集在了这个房间里。

「不过…她的身体好冷啊…」

姬子坐在床边,紧握着少女的手说道。

「果然还是带去医院比较靠谱吧?」

坂川摆手提议着,然后走过来撞了下我的肩膀。

「那件事处理得怎么样了?」

「哪件?」

「当然是…晚饭那件事呐,你不是因为这个还拉着秋月同学出去解释了吗?」

「哦,那个啊,勉强完成了吧。」

「勉…勉强?」

当务之急是这个少女的问题,琉璃的事情还是下次再找机会吧。

「咳咳!…………,咳!」

突如其来的咳嗽声瞬间吸引了大家的目光,些许之后,神秘出现的少女———醒了!

「怎么样?感觉好些了吗?」

姬子抚起少女的上半身,让她尽量坐了起来。

「这是哪里……?」

似乎还有些睡意的神秘少女揉着眼睛轻声的喃喃道,那是一双散发着蓝色光芒的眼睛。

「这里是『百花苑』,是神山高中校外的寄宿处。」

「百…花苑,是哪…?」

少女一副呆滞然后又瞬间清醒的表情。

「这个不重要啦,你还记得自己的名字和家住地址吗?」

「名字…家…」

少女低沉着脑袋,像是在努力地回想着什么。

「名字是……『萘樱』。」

「萘…樱,哇这个名字超级可爱呐~…就像是童话故事里公主的名字一样!

那小萘樱还记得自己家在哪儿吗?好让你的父母把小公主接回家呐~」

浮夸的动作和表情让姬子看起来很温柔。

「家吗…萘樱没有家…」

孤儿吗?

「怎么会呢,就是那个,有爸爸和妈妈存在的地方哦,小萘樱再仔细想想嘛~」

苦笑着的姬子继续追问着。

「萘樱的爸爸妈妈已经……把我抛弃了,萘樱已经…孤单一个人很久了…」

……抛弃?

「怎,怎么会…?」

「那…为什么…爸爸妈妈都不愿意搭理萘樱呢,无论我怎么喊都没人会回应,就连餐桌上萘樱的位置都被放进了仓库…甚至连睡觉的时候也会不对萘樱说…『晚安』…萘樱我果然是被爸爸妈妈厌烦了,所以才被抛弃了,对吧…?」

止不住的眼泪从清澈的眼睛里流出,哭着的萘樱让我们有些不知所措。

现在到底是什么个情况……萘樱为什么会被家人抛弃?到底发生了什么?

「没事的,没事的~我们会帮助小萘樱的,所以…不用担心。」

「真…的?」

「真的。」

姬子显然也是被这个答案弄糊涂了,不过她又到底打算为萘樱做些什么呢?…难道是准备去狠狠地臭骂一顿萘樱的父母吗?

—————

『身为父母的你们真的是太不负责了!』

又或者是

『真是成年人的耻辱!』之类的…

—————

场面一定很恐怖吧。

「话说回来,小萘樱是怎么跑到百花苑里来的呢?而且还睡着在了水池旁边。」

……

「那是因为…有人在跟踪我。」

短暂的停顿之后,萘樱用着颤抖的声音说了出来,就好像那令人恐怖的东西就在眼前。

「跟踪…跟踪?!小萘樱看清他的脸了吗?很有可能图谋不轨是小混混呐!」

「……,萘樱没能看清脸…只看到了…黑色的影子,还有可怕的铃铛声,所以萘樱最后踩着屋外的花坛翻了进来… 」

听上去不禁让人浑身颤抖一下,虽然不清楚跟踪者的目的,不过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人。

「没事了,只要在百花苑里就没事的,有我们在,没人会想尝试下骨头断掉的痛苦。」

温和的表情下藏着一种危险的气场。

话说回来,萘樱家里的情况和被跟踪的事情,都如迷雾一般浑浊呐。

不过不管发生什么,我都觉得这件事和自己没太大的关系,姬子一个人处理就绰绰有余了,所以我打了声招呼之后就准备去楼下的浴室洗澡了。

因为大家都在楼上陪着萘樱,所以百花苑的楼下异常的冷清,屋外的空气想必也甚是寒人,只有浴室里的雾气不断地从门缝里飘出,看来浴室里面应该是有人在用了。

『香香在洗澡吧』我这样想着并迈向自己102房间,准备小坐一会。

「光一,等等。」

「咦??香香你在叫我吗?」

从浴室里传来的声音朦胧而模糊。

「是我,我只是想让你小心点。」

「哈?什么…意思?」

透过浴室里柔和的暖光,蔓延到门上的影子有着男生为之疯狂的优美曲线,而此时的影子正侧对着门和我说着话。

「那个女孩子很奇怪。」

「你是想说她连衣裙吗?哈哈哈是挺奇怪的,就像是好几年前的款式一样…」

「光一,我想说的什么,你应该明白吧。」

「莫名其妙…」

虽然不是很懂香香想要表达的意思是什么,但大概就是说萘樱的出现并非偶然,也没那么简单。

但是她明天就会被送回家了,所以也没什么好怀疑的,并且希望她能忘了今天下午我恶作剧的告白,拜托了。

————————

「我出门了。」

和往常一样的早晨就这样开始了,清新的空气贯彻着全身,凉凉的空气即时袭满全身我也毫不在意。

如果非要找出有什么不同,我想答案就是跟在我身后的琉璃,她现在低垂着脑袋,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

不过我知道她在想什么。

「不用担心,姬子老师能处理好的。」

「你怎么知道?」

就算是用手指头想也知道琉璃此时肯定关心着一大早就和姬子出去的萘樱。

「虽然姬子做的料理不是很靠谱,但是她处理事情起来可是非常专注的哟,所以啊,没必要担心萘樱。」

「真的吗……?」

「嗯。」

「太好了…」

深呼吸后放松道的琉璃如是感叹着,完完全全把一些正常的问题抛在了脑后。

「诶?为什么没有看到茅内野学长还有小鸟游同学…」

「嗯……坂川还在睡觉,香香今天请假。

毕竟你是第一次从百花苑里出门上学,所以有什么不理解的只管问我就好了。」

「为什么小鸟游要请假…?」

「游戏。」

「诶??」

「因为香香最喜欢游戏了,所以为了玩游戏而请假不是很正常吗,至少对于她来说是这样的。」

……

「真是奇怪呐…小鸟游同学。」

「喔?你这么一说,我突然想起来昨天好像也有一个这样奇怪的人呢。」

「…真的?是谁?」

……

「我?」

琉璃表情一愣,然后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啊,啊,啊对不起,对不起我昨天忘了介绍自己…明明打算等大家聚集在一起晚餐的时候说的…」

说到底,这件事也有我的责任呐。

「不过没关系,我昨晚已经简单地说说清楚了。」

我悠哉地把手交叉在了脑后,若无其事地往前走着。

「诶?什么…时候?!」

似乎对这件事很惊讶,琉璃突然停下了脚步质问着走在前头的我。

「昨晚,嗯…大概是你睡着之后吧。」

因为琉璃的房间被萘樱睡了,所以昨天晚上琉璃是和姬子一起睡的。

等她睡下之后,姬子,我,还有坂川三个人又在一起商量了一些事情之后才去睡觉的。

但基本上也没说些什么特别的事。

「不过没关系。」

「诶?」

身后的少女眼前一亮,眼睛里映射着我的倒影。

「大家反倒觉得你很努力呐,是个很棒的女生,昨天晚上坂川学长还在想叫是你『琉璃酱』好听还是『小琉璃酱』好呢。」

「有点难为情…」

琉璃红着脸转头说道,不过有很快地望向了我。

「说到茅内野学长…为什么学长都这个时候了还在睡觉?」

「…他可是『专业迟到户』,一天不迟到就会爆血管而死的那种,还有哦,你要是叫那家伙坂川就好了。」

「原来如此…『那家伙坂川』。」

等等…是不是有什么搞错了…

她若有所思的抬手驾着下巴皱眉思考了起来。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说。」

「为…为为什么,光一同学是死鱼眼呢?」

……还真是直白得让人心痛的问题…

虽然我很想否定琉璃鼓足勇气所说的这个现象,毕竟没有人愿意有双散发着迂腐味的死鱼眼。

但是『死鱼眼』这种似乎不是很起眼的设定,早就已经在脑子里沉淀已久,有时还会觉得意外的适合我。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谁知道呢。」

如果能知道就好了。

得到答复的琉璃表情有些奇怪,不过很快就被突然响起的『咕噜』声所打断…

「啊,对不起,我把早饭这件事给忘了!其实…百花苑的早上是没有准备早饭的环节的。

解决办法就是…每次路过吉祥寺的时候,在里面的小卖部买些面包。」

让美少女饿肚子的我真是罪孽深恶……

「但是…」

琉璃突然一副很可怜的样子。

「啊…没事没事,这次我请你吧。」

「真的?」

「总不能让你饿着肚子去学校吧?」

「的确。」

早晨的吉祥寺里聚集了很多人,似乎在公告栏上有什么特别有趣的事情一样,或许是吉祥寺最近会举行地活动吧,『香火钱减半』之类的。

买好松软的香草面包后,我和琉璃决定前往中庭的樱花树下的长椅上慢慢啃。

「明明才这么小,好可怜…」

「听说是藤山家就这一个女儿,怎么就出了这种意外的事情呐…」

「唉…」

路过聚齐人群的公告栏旁,侧耳听来了阵阵叹息声。

「大妈,到底发生了什么?」

「噗……」

只是眨眼之间,琉璃就已经跑向了告示栏处。

因为个子矮的原因,琉璃尝试几次跳跃看向公告栏后始终无果,于是她选择了向人群后排里一个中年妇女,穿着朴素大概三四十岁的女人搭话道。

「其实啊,住在这里附近的一个独身子女家里出了意外。」

「意外……大妈请您详细着说!」

「唉…,也就是藤山家唯一一个十几岁的女儿在周末和伙伴去山上玩耍的时候,不幸从山上摔了下来,最后掉进了湖了,至今还没找到,八成是…」

大妈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只要不是傻子都大概知道女孩肯定是死了,只是遗体被湖水冲走了。

我啃食着散发香草味的面包,一边后退望向了人群,这时我才看清了告栏上的红字标题。

『重要通知:确认少女落水死亡,遗体不明,如有线索请立刻通知神山镇警方』

「怎么会……警察!警察们难道也没有找到吗?…只要认真找的话,一定会找到的吧?!说不定,那个女生没出事呢,只是困在了山里?这种事也有可能的吧…?!」

琉璃有些激动起来在,拽着大妈的衣服追问着,但这也太不礼貌了。

「抱歉,听说警方已经仔细搜查过了,但是一直没有线索……」

或许琉璃也觉得没什么可能了,松开了被她弄皱了的衣服。

「对不起……」

在红色地标题下挂着出了意外的女生照片。

「呐…大妈,您知道那个女生的名字吗?」

「名字的话…唔,好像是叫藤山…」

照片上的女生不禁让我毛骨悚然。

「好像叫藤山萘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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