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泽城出发的夜间列车
车厢里并没有坐满人
可以听到列车行驶时发出有规律的轻微响声
地上还有一些被风吹乱的纸屑
此时陪伴自己的不是理想中的人
还在幻想着不能成真的美梦
侧身细看身边坐着的人的睡脸
睫毛下有着好看的眼睑
可惜现在的他不是那时的他
再次感到有一点点的残念
抚摸打理着自己已经留长的头发
看着车窗半隐半现自己的侧脸
列车的光亮把黑暗的田野划出一道口子
明天将会是怎样的明天
——《泽城夜列车》
流浪诗人在车站的吸烟区抽了两根烟,期间拨打了两次琦的电话,均没有接通。流浪诗人坐在车站吸烟区的长椅上,眼睛看着对面墙壁上贴着的一张泽城火山的旅游画报,这么说来,自己还是第一次来泽城。不过可惜的是有要事在身,不能去景点看看,哪怕是车站外泽城的街道,也不能出去逛逛。
烟快烧到滤嘴的时候,流浪诗人的手指也感受到了滤嘴被烧着的热度,赶紧把烟头按在垃圾桶上面的烟灰缸里熄灭它。
就在流浪诗人第三次拿出手机,想要拨打琦的电话时,手机的屏幕却自己亮了起来,是琦打来的电话。
“我已经到车站了,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候车室的吸烟区,现在出来了。”
流浪诗人走出吸烟区,看见一个背着女式双肩背包的女孩向他招手。
“好,我看见你了,不用招手啦。”
流浪诗人走过去,掏出两张皱巴巴的车票,其中一张递给琦,剩下的一张自己捏在手上,为了不直接注视琦,又看了一眼车票上的时间。
“我们坐的这一趟车,还有半个小时才出发,还是在候车室再等等吧。”
“行,那就再等等。”
琦把这张车票塞进自己的钱包里,进而把钱包放回自己的背包里,不过她转而把背包转向前背。琦和流浪诗人一起坐在候车室的长椅上,一起等那辆列车的到来。期间流浪诗人观察着来往的人的神色和衣着,想着可以把这个人设定到自己的故事里面,情景就是车站,主题是......主题还要再想想。
慢着,现在不是想创作的时候,流浪诗人转向:“要不要买点什么东西填填肚子,一会还要坐两个小时左右的车才能到葡兰市。”
候车室里的灯光已经亮了起来,琦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天已经暗下来。自己忙着请假,回到公寓后就开始简单收拾自己的几件衣服,把折好的衣服就这样放进背包里。然后就匆匆忙忙离开公寓,打车过来车站了。
在出租车上,流浪诗人有打电话给琦,可是那时琦的手机也放在背包里。先前一直在学校,所以手机设定为既无铃声也无振动的模式,所以接不到流浪诗人的电话。
“不用了,我回去再吃吧。”
琦其实还真有点肚子饿了,不过不想在这种环境下她真的很难吃下东西,特别是那种方便面或者三明治或者点心之类的食物。
“先前电话里你还没有说清楚呢,为什么这么着急回去葡兰市,你说我一个人在泽城会有危险,是怎样的危险?”
“我又不是那个歹徒,怎么知道他们会用什么方法对付你们?”
“我们?不是单单针对我一个?”
“还有你的弟弟,我已经通知过他要小心一点,不过他住在橡胶园里,有你们家的人伺候着,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所以我也没告诉他你和他都受到威胁的事,免得让他神经过敏。我只让他多留心注意一点。”
流浪诗人从自己的钱包拿出那张折叠过的照片,照片以一种很难看的褶皱状态展开,琦接过照片,看得出这是前几天圣送自己到车站时,在街上被人拍到的。照片背后的字琦也看到了,不过她的第一反应不是自己将会有危险,而是想让流浪诗人把这张照片送给她,这样她就可以向家人证明确实是有人打他们家族金库的主意。
“这张照片可以送给我吗?这样我就有可以证明真的......”
流浪诗人打断了琦的话:“送给你也没用,太晚了,他们也没这么蠢给你回去解释的时间,估计现在他们已经开始动手了。我就担心他们会另外雇人来伤害你,所以就过来接你回去,我听圣说过,你爸爸在葡兰市里面有另外的住宅,一会到葡兰市后,你先去你爸那里住着。”
“不行,我要回橡胶园。”
“为什么,那里现在可能会有危险,送羊入虎口这种蠢事你还真做的出来。”
“因为那里有我其他的家人,怎么可能会放下不管,总之我不管,我一定要回去。”
“这么任性,你回去可能不仅不能帮上忙,可能还是个累赘。”
“我不会是累赘,经过上次的橡胶园劫掠案,我已经成长了很多,可以保护自己的家人了。”
“行行,这是你个人的自由,我不干预,我只要把你安全送回去就行。”
“你为什么不开车来接,这样跑高速就不用等车这么麻烦了。”
“我也想开车啊,问题是我没车,雪糕车倒是有一辆,不过不能上高速,估计到明天早上才能开到泽城。”
他们要坐的那辆列车已经到站,等到候车室的广播响起,流浪诗人和琦一起跟随其他要乘坐这辆列车的人排队进入车厢。流浪诗人和琦根据车票找到自己的座位,刚进入车厢还很热,在坐座位坐下来的时候空调送出凉风。
列车发动后一直平稳地行驶,先前热闹的车厢此刻也变得安静下来,乘客们不再喧哗吵闹。流浪诗人觉得既然已经在车上就不会有什么差池,就安然地靠着椅背休息。琦从背包里拿出手机,心里盘算着怎样打发掉这差不多两个小时的车程。
说真的,刚才琦反驳流浪诗人的话,说自己已经成长为可以保护家人的人,很大一部分是为了逞强,自己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上次蝮蛇组织对橡胶园进行攻击劫掠的时候,有暮卫陪在自己的身边,所以很多难题才能迎刃而解,现在如果真的一个人回橡胶园的话,金库也是那时被劫的话,自己还能比上次更好地处理吗?
列车在铁轨上行驶,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规律地发出一点响声,琦还是把手机放回自己的双肩背包里,没有心情继续玩手机。这节车厢并没有坐满人,此刻大部分的乘客都睡着了或者戴上耳塞玩手机,一些在地上的纸屑被凉风吹到琦的脚边,琦把纸屑捡起来扔进自己旁边的垃圾桶里。
琦去了一趟厕所,洗手洗脸又返回车厢,看见自己座位旁边的流浪诗人完全无防备地睡着了,头还靠在椅背上歪着,还差点碰到琦的座位。
琦重新在自己的座位坐下,把流浪诗人的头轻轻扶正,让他靠着他自己座位的椅背。琦从背包里拿出纸巾,擦掉脸上还留有的刚才洗脸时的水珠。看着车窗上半隐半现的自己的脸,头发有点乱了。刚才在厕所照镜子的时候没有注意到,现在琦用手拨弄打理自己的头发,以前都是短发比较好打理,现在要慢慢习惯自己的长发。
列车还有约十五分钟就要到车站的时候,琦也有点困了,她再次拿出手机,发信息给弟弟圣,让他派人开车到车站接自己回去。为了确保圣能收到自己的信息,她还打了个电话过去,在列车上通话时断时续,圣说自己知道了就把电话挂了。
列车终于到了葡兰市的车站,琦解开安全带站起来的时候,有点饿得头晕。她扶着座位站稳了才往车厢外走,走的的时候用手推醒了还在睡觉的流浪诗人。流浪诗人睁开眼睛,过了两三分钟才解开安全带站起来,看他的眼神,似乎是比先前更累了。
“我已经叫我的家人开车来接我了,谢谢你送我回来。”
“没事,既然你已经安全了我就先回家了。”
两个人一起走出车厢,走出车站的时候,琦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停下脚步,然后又想起什么似的继续往前走,她对旁边一脸迷惑的流浪诗人说:“那张照片还在我这里,我决定给我家人看看。”
“随便你,我现在只想回去睡个舒服一点的觉,既然有人来接你,我就先回去了,byebye......”
“你说他们的计划已经开始了,很明显你猜错了,刚才我打电话给圣让他来接我的时候,很明显能听到他的语气很平静,橡胶园根本就没有发生什么变故,如果发生了金库被盗这么大的事情,圣肯定会说过我听。所以,现在金库还没有被盗,我把照片拿给他们看还来得及。”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怎么做你自己决定吧,我真的要回去睡觉。”
“好吧,再次谢谢你送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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