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的,”
凯伊用手遮挡眼睛,从手指的缝隙里打量着眼前的这一位不速之客,“这里不是图书馆的设定吗?怎么又改疯狂动物城了?别随随便便地飞出来个东西吓唬人,真以为我不害怕似的。”
有了沙龙的“盛情款待”,凯伊感觉自己的承受能力强大了许多,说话间也回复了几分往日的冶放。
“我是这里的图书管理员。”猫头鹰竟会人的言语。
不过凯伊已经见怪不怪,“管理员?你是这里的管理员?那你都能干什么?”
“呼喊我的名字,我就会为您服务。”猫头鹰僵硬的回答,冰冷的声音就像是钢铁机械的咬合摩擦。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崔西。”
“崔西,”有趣的很,凯伊于是试着叫了声,“那好,崔西,去把那本书给我拿来。”他随手指向一边。
猫头鹰在虚无的空中扑打着翅膀,那双巨大的跟脑袋不相称的瞳孔中闪烁着五彩斑斓的光柱朝向西面八方散射,似乎在确定是否遵从于凯伊的命令,片刻之后终于恢复如初时的白色光芒,不过它一开口,声音却竟然变作了极其柔媚诱惑的语调,就像夜总会门前那些莺莺燕燕的低级妓女在招揽顾客时的艳语,听上去让人骨头都酥了。
“您好,尊敬的客人,崔西在这里为您服务,望您满意。”
“奶奶的,没想到你还是一只母的。”
凯伊忙不迭地用手捂着两腿之间。
听着这诱惑的声音,**竟然罪恶般起了反应,真是该死,这可是一只畜生。一方面却又想,不过声音真是悦耳,自己真不愧是热血少年呐,脸上露出汗急的尴尬。
猫头鹰顺着凯伊胡乱指向的方位,“扑棱棱”飞了上去,用爪抓住书脊把书拖出来,又飞回凯伊眼前半空。
利爪一松,一册厚厚的书本就掉落在凯伊脚边,随即两道光柱像探照灯似的在地上照出一团亮来。
“有趣,有趣。”
没想到这只猫头鹰竟然通灵,这可少见,凯伊拿起书籍,竟比意想之中要重的多,而且足足有四指厚。
“真沉。”凯伊懒的站起,索性坐着翻阅。猫头鹰眼睛里射出的光柱照在书的封面上,“魔法论”三个大字格外耀眼,底下是作者的名字——卡尔.马科斯。
“魔法论?马科斯?”
凯伊缓缓翻开书皮,陈旧的纸墨味道扑面而来。
书上目录共有三章,字体古朴,分别为源起,类述,种别,种别题目下又分出几小节,后面标出页码。凯伊随手往后翻去,书籍里面的具体文字却又是另外一种稀奇古怪的文字,蝌蚪一样形状,竟然在缓慢地扭动。凯伊吓一跳,忙把书给丢了。
“那些,都是什么古怪东西?”
“那些是哲门古国的文字,已经在大陆失传五百多年,如今世上没有人能看得懂。”
“那沙龙也看不懂吗?”
“是的。”
“那还留着这些废书有什么用?小老头儿,假大空,充什么老教授。”
“若想读懂这些文字,其实还是有办法的。”
“什么办法?”
凯伊被勾起兴趣,忙问道。
猫头鹰的眼睛闪烁了三下,“嘀...嘀...嘀...”的声音凭空响起,妩媚甜腻的女声说道:“对不起,尊敬的客人,您的权限不够,请确认后再试。嘀......”
“试你妹呀?”
希望落空,凯伊狠狠地把书一合,眼前这样一只不是人类的飞鸟,他还真没办法对付,“去,给我找一本我能看得懂的来。”
“好的,请稍等。”
娇滴滴的猫头鹰一下直冲上了书架的最高端。
“叮!”变作了一个星星般的光点。
“我等着你!”又玩什么把戏。凯伊忍不住嘟囔。今夜他可真是经历太多太多的不可思议了。
“啪!!”
从半空中掉下一本书,两盏探照灯随即再次打亮。
“这回又是什么?”
书的正面是精美绝伦花与繁枝交缠在一起,构成一副圆环图案,中间包含三个大字。
——创世记?!
这个名头引起凯伊的好奇心,驱使着他翻开第一页,上面写着:
“天地起始,星球自转,当无尽的烈焰不再燃烧,当龟裂的大地不再动荡,瓦兰德大陆有了生机。
万物应运而生。
这里有了高山,这里有了江河。
光明和黑夜的嬗变,这里又生出了植物和动物,绿的是树,红的是花,跑着的是虎,飞着的是鸽。这里是美好的,这里是温暖的,这里是连神都没有发现的秘密花园。这时的瓦兰德还没有人类。
这就是混沌纪元——弗斯特斯。
轰隆隆!!!
是神灵的愤怒,是新生的代价,巨大的流星划过天际,天空在颤抖。那是可怕的,那是危险的,它们共有十颗。他们坠落在地上,大地在燃烧。高山被夷平,海水变作烹锅,无助的生灵在奔跑哭泣,瓦兰德不再是原来的面貌。
终于,流星冷却下来,闪着莹莹的光。这光是神奇的,这光是持久的。
活着的生物感受到光,靠近过来。
神奇的事情就在这时候发生了。猿褪去毛发变得光洁,虎褪去毛发变得光洁,飞鸟褪去羽毛变得光洁,鱼褪去鳞片变得光洁,动物们直起身子,站在地上,他们口中不再是呜呜呀呀,有了可交流的语言。
他们不再愚蠢,有了思想。
这就是人类,你,我的祖先。
人类诞生了。
这就是天赐纪元——赛肯特斯。
人类敬拜流星为无上的神,流星的光是神奇的,是持久的,这光中有神的启示,这光中包含神的恩典,这光是神赋予瓦兰德的预言。
它让人类学会魔法,学会生活。
人类开始劳动。
人类动手造出房屋,造出工具,人类开垦土地,播撒种子,人类繁衍生息,遍布大陆。人类成了大地的主宰。
人类有好的,也有坏的。
好的人创造美好的一切,而坏的人却被魔鬼诱惑,只懂得破坏。好的人懂得怜悯,坏的人却是暴戾成性。生灵涂炭的战争,肆无忌惮的瘟疫,还有变幻无常的天灾开始重新光临大地,
瓦兰德在人类的手中变了模样。
这就是万物纪元——瑟徳特斯。
直到现在……”
……
文字简洁古朴,字数不多,寥寥的篇幅勾勒出瓦兰德的前世今生,凯伊读来心潮澎湃,一副浩瀚千古的画卷正在他面前徐徐展开。
下意识的翻动,凯伊发现这本创世纪除了第一页的文字,后面一片空白。
这是……
汹涌的波涛拍打在凯伊的心上,“这...就是我们生活的大陆,瓦兰德大陆?”如今的大陆被势力者列土分疆,国与国之间时有战火交战,凯伊不知泽被众生的广袤大陆竟还会有这样一个早泯灭于历史长河里的陌生称谓。
“是的。”
“这本书,这本创世纪是谁写的呢?”凯伊急于知道答案。
“想知道吗?”猫头鹰竟卖起关子。
“当然。”
“伸出你的左手。”
猫头鹰崔西的勾形鸟喙里发出的声音依然带着诱惑的口吻,凯伊闻言举起手来。
却没料到崔西突然闪电般的速度俯冲下来,尖尖的利喙正叨在他的拇指上,一滴鲜血顿时冲破皮肤的禁锢,涌出,跌落在纸页上。
“你?”
凯伊急忙缩手,与其因为疼,倒不如说是被猫头鹰的突然袭击给惊吓到了。
“你看。”
崔西闭上里自己的眼睛。
但是周围并未变的黑暗。
地上的那一册创世纪开始变的奇怪,簌簌抖擞,纸张因相互的摩擦发出细细喳喳的声音,逐渐,嘈杂开始变的抑扬有致,一个个灵动的音符仿佛肉眼可见,如飘荡在黑暗之中的精灵,组成一首生命的韵律,仔细听上去,宛如唱诗班颂唱的天籁。
而从凯伊血液滴落的那一点红色为圆心,一蓬淡淡的萤光影影绰绰的亮着,这光向四周氤氲开来,很开光辉便铺满了整面纸张。
凯伊惊讶地看到纸上的文字竟然活了起来,一个一个的字符化作一条一条黑色的曲线,鱼儿似的在纸面上随意游走,交媾在一起,最后组和变成一个人的名字——沙龙。
“沙龙?!!!”
凯伊叫嚷起来,“这书,是沙龙写的?!”
“是的。”
书本摩擦的声音开始变的高昂而激烈。
乐声演奏出沉稳有力的鼓声,还伴着千万人的铿锵呼喝,此刻的凯伊又仿佛置身战场之上,刺鼻的硝烟味道有如实质刺激着他的嗅觉。纸上的光重新有了变化,凯伊睁大了双眼,注视着神奇的变化,“沙龙”两个字重又扭曲游动起来。黑色的线条在纸面上交缠对撞,又融合成了另外一个名字。
——戈尔德.凯伊!
凯伊刹那如遭雷击,急把书扔出很远,最后出现的自己的名字不亚于是死神的召唤,凯伊怎能不心惊胆战。
“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契约!小子。”
沙龙灰暗的影子不知何时出现在凯伊的身后。
“嘶……”
冷不丁的现身再次令凯伊一吓跳起三尺高,一股冷森森的气流沿着他的后背直通颈后,毛发炸裂。
“没时间了,小子。”沙龙催促。
催动起魔法,只见他浑身的毛发化作一道道绳索朝凯伊袭来,把他缠成一个个结结实实的蚕茧。
“走吧。”
说着腾身而起,背负着着凯伊往虚空深处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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